肖子鑫和王子龍雖然僅在一個房間住了一晚,可那一夜,倆人幾乎沒睡,話題從女人開始,到女人結束,交談甚歡。

如今,肖子鑫算是重新回到了無拘無束的大學生時代一樣,除了學習,就是女人,或者反過來,除了女人,就是學習,那時候完全沒有神馬黨和工作、領導的概念。

越談相互之間越生出一番相見恨晚之感慨。可是,沒想到現在他們之間有了芥蒂。見他還沒出來,別人沒有表示任何不滿,肖子鑫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等。

肖子鑫望著大門的地方,不知想些什麽。

據說,王子龍的確是個人才,不僅文章寫得棒,好色也是一絕,肚子裏的壞心眼和臉上的爛疙瘩一樣多,什麽警匪文學、純文學、通俗文學、章回小說、詩歌、散文、電視劇、影評他都要插一腿,年紀不大便如魚得水地混上了湖北一個地級市的“正局”級,受到組織絕對信任。

由於經常能招來一些天真孱弱的文學師妹坐而論道,因而成了機關大樓的風雲人物之一。

王子龍沒讀過大學,卻憑借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和努力進步,掌握了不少文學技能。寫詩寫歌詞,騙些小女生是過去時。如今,推銷自己的文字產品,專門騙大宗稿費,有時為一紙合同,能老和尚打坐似的幾天幾夜不睡,二十幾萬字的大紀實就會從電腦旁邊的打印機裏自動流泄出來,還會打麻將偷牌等等。

最讓人憤恨的是,這小子極少把心思用在寫東西上,但在全國的報刊雜誌和網絡成績卻十分優異,大家都懷疑這家夥是不是給了那群見利忘義的編輯們不小的好處。

老王不僅文章打得響,幾乎跟肖子鑫一樣,是個什麽都能來兩下的“幹部”作家,寫“青春、愛情、婚姻、家庭”之類的文章更是摟草打兔子的閑差。

據王子龍自己講,平時,他在家鄉幾個比較固定的女人之間不知疲倦的“轉戰”空隙,還不斷在“***”方麵有所突破,不過他依托的不是電腦裏麵那些虛擬的mm們,而是現實中更為直接的對話,身體力行地進一步加強著對社會上“女性問題”的深入研究和建設性實踐。

因此,他對於愛情婚姻家庭之類永遠是第一線的“采訪”者,永遠有自己獨特的靈感來源。

傳說中,王子龍的老婆六年前就跟他離了婚,他反而感受到了中年獨身的無窮快樂與愜意。

他推心置腹地告訴肖子鑫,家鄉那幾個固定情人,對他來說可謂是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而且無論白天黑夜,揮之即去,隨叫隨到。其中還有一個相當漂亮有錢的女演員,不僅供他玩樂,還供他錢花。難怪他寫起那些時尚文章來那麽揮灑自如,具有國際先進水平和一股無人可敵的穿透力。

他每次出來參加文化活動,之所以一般開頭幾天都單獨住酒店,經濟基礎就是那個愛他發狂的漂亮女演員。他的錢包裏永遠裝著女演員的人民幣,因此,在肖子鑫眼裏這黑漢子就象一隻自由自在的鳥兒,或者說更象個目光如炬的獵人,“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是他經驗的總結和快樂的源泉。

其實,老王說他根本不想花女演員一分錢,在地方當個局級官員,他的月薪兩年前就有二千人民幣,加上稿酬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冤枉錢,每月有時達到一兩萬元人民幣或更多一點。根據他的收入,完全可以買輛私家車,嚐嚐單身貴族的滋味,但他對那些不感興趣,到手的鈔票幾乎都被他心甘情願地擲進了“小姐”們的錢袋中。

他喜歡漂亮的女人,一擲千金,不管嫖得起還是嫖不起,有時借錢他都要去“色窩”**。由於作品過硬,知名度高,人緣好,交際廣,無論走到哪,公安、工商都是他的哥們,出入那些娛樂場所沒有後顧之憂。但他從來不白嫖,不仗勢打夜總會、洗浴中心老板和小姐的主意。

他感慨,其實女人幹這行也不易!

老王認為,無論東方西方,國內國外,女人賣身,男人買色,掏錢付帳,天經地義,否則就不叫公平交易。隻有這樣,男人的天理良心才算放到了秤盤上。

盡管王子龍身上有許多惡習,有許多文化人的“下三爛”勾當,但他卻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對女人誠實,夠意思,經手一萬個女人他也如此。

“我嫖不嫖,跟她們是不是‘雞’有什麽關係呢?我喜歡女人,我即使嫖一萬個女人也影響不了我對她們的尊重。我的智力和勞動所得給了那麽多女人,我不是仍然喜歡和尊重她們,一如既往嗎……?”

說這話時,肖子鑫記得他兩眼放光,好象到了**的臨界狀態。

嗬嗬……

在他麵前,喜歡女人的男人比如說肖子鑫總會不由自主產生一種小巫見大巫的慚愧和尷尬。

不一會兒,陳雷和王子龍終於從陳列館大門出來了,肖子鑫看見他們快步而來,等到王子龍上車,他衝大家抱抱拳,說聲抱歉。然後說:“不錯!”

江乎斌和呂曉婭幾個人就問他什麽不錯?王子龍莫名其妙地笑笑,點上香煙,狠狠抽了一口,車在返回的路上開出半天了,他突然說了句:“tmd,要報仇雪恨,這仇一定要報,這次去海參崴,我要報仇雪恨。”

陪同的人看看王子龍,又看看帶隊的陳雷。肖子鑫鄙視地看著他,大家都沒聽明白啥意思。

“什麽仇?”江乎斌總是對王子龍的話反應最及時的一個。

“老毛子!”

“哈哈。殺人?”

“老毛子他祖宗搶我土地,殺我人民……不行,這百年血恥這次去俄羅斯我得替咱們的先人們報回來。”

王子龍說,看了這個曆史陳列館,他才真正明白老毛子們的祖宗是多麽狠!過去不僅野蠻地從咱中華母體上割去了103萬平方公裏土地,還慘絕人寰地製造了海蘭泡大屠殺,江東六十屯慘案。剛才大家都走了,卻看得他心裏直發毛,“一具具中國人的溺屍在黑龍江麵上浮遊,鮮血染紅了滔滔的黑龍江啊,同誌們!”

經他這一說,剛才隻是走馬觀花大致看了看圖片和文字這些人,的確覺得慘痛,不過誰往心裏去呀?就連平時心細認真的肖子鑫都沒太注意這些細節的東西,難怪這家夥寫東西又快又好,沒誰注意的細節他注意,根本不感興趣的東西到了他眼裏卻成了文學應該關注的珍貴資料。

其實,這時肖子鑫已經明白他“報仇雪恨”是啥意思了。

肖子鑫相信,這家夥貌似一副國仇家恨的樣子,其實他所謂的“報仇雪恨”端不上大台麵,果然,江乎斌追問王子龍:“你怎麽報仇雪恨呀,老王?”

“不用飛機大炮。”王子龍輕描淡寫。

“那你啥意思?”

“也不必打一場現代戰爭。”

“到底啥意思啊?”呂曉婭傻子似地越發好奇。

“他祖宗殺我人,搶我地,這次咱們過去就玩他老毛子的女人!”王子龍說完哈哈大笑。

“缺德!”小夏立即抗議,臉騰地就紅了。

“真流氓!”當當把吃光的冰激淩空罐丟出車外,“啐”了一口,回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注意啊,回去我就控告你性騷擾。”

大家就笑,恍然大悟,連文聯領導和陪同的同誌都笑了,領導夫人和陳雷、呂曉婭也跟著笑,陳雷從副駕駛座上回頭說:“你可真行!”

呂曉婭正色道:“別瞎說啊,別整出事兒來,大家說話都注意點,車上有女同誌。”

王子龍卻仍然在惡毒地笑,得意得一張大黑臉一揚一揚的,“真的,”他說,“此仇不報非君子。興他們先人興風作浪,就不興咱們龍的傳人以牙還牙啊?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得得得,別耍流氓了……”

經驗豐富,黃段子自然也就特別多。在境內去黑河的一周,無論什麽樣規格的宴會,隻要酒杯在手,上上下下肯定要被王子龍逗得前仰後合,笑聲不斷,笑得噴飯,笑得腮幫子掛鉤都發酸。他也肯定成為酒桌上當仁不讓的中心。不知道老王哪裏販來的那些聞所未聞的下半身新鮮猛料,連隨隊去的文聯主席和夫人幾次都讓他逗得岔了氣。

第二天早上,陳雷和呂曉婭就帶著大家往回返。

按照正常時間計算,從黑河往哈爾濱的返程刨去中途停車吃飯,大約七八個小時怎麽也到了,然後稍事休息,如果雜誌社的同誌事先一切辦得順利,正好能從容地趕上晚上開往綏芬河的快速列車。

可是,沒想到當當昨天冰淇淋吃壞了肚子,一開車她就來了事,總紮紮呼呼要求停車方便。

開始沒人說什麽,隻當女人事多,下去撒尿唄,她在後麵一叫,司機師傅就一腳刹車讓她下去。她一離座,小夏也跟著下去吹風。

等到後來,隨著當當叫停次數的增多,車廂裏越來越濃地飄浮著一股可疑的味道,悶臭悶臭的,連耐心的司機師傅都有點兒煩了,嘟囔道,“什麽味兒呀?”王子龍嗅著鼻子四處查看,又捏住鼻子,“快把窗戶都打開,有人放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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