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天晚上旅遊團的人哪兒也沒去,十幾個人去海邊轉了一圈,本來**強盛的王子龍和江乎斌還掂量著小蔣已給聯係好的洗“俄家桑”還去不去,被陳雷勸止了,他怕出事,回來後都聚集在陳雷的房間裏說話,肖子鑫出門的時候,誰也不知道。《》 .

幾天來,陳雷和大家一樣,心裏挺別扭,以前感覺肖子鑫挺好的,人有才,又當官,寫東西也快,人緣也不錯,可這次不行了,短短幾天,發現這個人怎麽事事處處跟大家不合群呢?是當官當傻子了麽?還是當官脾氣大,跟一般人不一樣呢?

誰都不想理他,認為他心眼太多,太計較了,當官的本來應該大氣,即使他們明白小蔣和卡琳娜多收了馬戲票錢,心裏也不生氣,而怪肖子鑫多事。

你在境外旅遊,人家跑前跑後,多花點盧布又算什麽呢?這些錢到了他們手上,包括那個小蔣,因為他們也不容易啊。

嗬嗬,他馬的,可是,唯獨肖子鑫不這麽想。

當導遊不容易,幹什麽容易?肖子鑫心裏想的是,你要把話說在明處,賺錢不是不可以,可你們境內外兩個導遊聯手欺騙,這跟違法犯罪有什麽區別呢?這要是在家鄉,肖子鑫可不會客氣,必將好好管一下他們,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客氣了,還要怎麽樣?

所以,其實大家對肖子鑫這兩天來的隔膜其實完全是誤會造成,也跟背後有人故意挑撥離間有關。

但陳雷是領隊,明天旅遊團就要回國了,陳雷和呂曉婭想開個會,把注意事項給大家說說,也順便總結一下,但去房間找肖子鑫的小蔣回來說,人又不在。

“不在算了,”陳雷看了大家一眼,臉色很不好看,“咱們開吧。”

“老肖這小子也真是,是不是在家當官當大了,受不了人管了啊,怎麽總是愛一個人自由活動啊。”

“肯定又會相好的去了,哈哈!”

開完會,也就十分鍾的時間,陳雷和大家嘻嘻哈哈,把這次旅遊的見聞和感想總結了一通,說到肖子鑫,沒人吱聲了。一直沒說話的呂曉婭就是這時說了一句“我們請他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散會吧。”

陳雷說:“走上酒吧坐兒去,海參崴的小啤酒挺好喝,再不喝回去就喝不著了。”

十幾個人就跟著他到樓下喝啤酒去了。

俄羅斯的小啤酒的確挺好喝,大家坐在地下一樓的小酒吧裏,旁邊擺了許許多多喝完的空酒瓶子,陳雷埋單,告訴大家隨便喝,不喝白不喝,反正是帶出來的經費有剩餘,不花光對不起櫃上,拿回去老板也不能說好,於是大家喝得就更起勁了。

回來時挺晚了,上下幾個樓層已經沒有人活動,這幫臉紅脖子粗的獲獎作家們個個精神著呢,一點睡意也沒有,還想出去再走走,也有的打算在賓館裏再找個“兔兒”玩玩,陳雷邊走邊說:“要玩的就抓緊,想出去的就算了吧,完事兒都早點睡吧,明天還得起早呢,6點的車。”

想起肖子鑫不知回來沒有,走到房間時陳雷特意推了推門,想進去瞅一眼,但沒推開,就回自己房間了,北京來的老吳正好有事找肖子鑫,沒找著,江乎斌任憑他在外麵把門敲得咣咣咣山響就是不開門,告訴他“不在不在,快走吧煩人!”,等江乎斌在裏麵跟一個“兔兒”把事辦完,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陳雷穿著大襯褲又跑過去看看,方永海已經回來躺下,可肖子鑫仍不在。

陳雷回去跟文聯主席一說,主席看看表,心裏有點著急。

“這事兒……不好辦了。”

“這麽晚了,他能上哪兒?不會出事吧?”

他們都知道肖子鑫的背景很深,也知道他在家鄉那邊幹得挺大,聽說最近又剛剛提拔到了市委去當秘書長,一個地級市的秘書長,已經算是半個高幹了,怎麽這麽不注意呢?

而一旦他要是出事,到時怎麽辦啊?

他們幾個帶隊出來的雜誌社編輯和文聯領導最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但肖子鑫不回來,他們也沒轍,隻好等,等啊等。他走時,由於這兩天的原因,跟大家都不快樂,誰也沒告訴,即使是現在想找他,也不知道究竟到哪裏去才能順利地找到他。而且,連個電話號碼也沒留,豈不急人?

海參崴時間比北京時間有一小時時差,這麽晚了肖子鑫還沒回來,的確讓人不放心,尤其再過幾個小時旅遊團就要離開海參崴了,到底幹什麽去了,不會真的出什麽事吧?嘴裏自語著,就有點上火,來那天,坐在肖子鑫身邊的陸小丹主席是見過的,陳雷也見過,這幾天叫大家一傳,主席和陳雷心裏真是不舒服。

他們認為,男人好色是本份,誰都能理解,可肖子鑫的做法,讓他們從理解到不滿,現在又從不滿上升到生氣。

誰都知道,這麽晚了肖子鑫唯一能去的地方可能隻有那個女人那裏,可誰能找到呀?

找不到,明天一早旅遊團還走不走?

陳雷心裏這麽想,臉上卻挺平靜,他讓領導先睡,說自己再等會兒,估計不會有啥事,四十多歲的人了,總不至於什麽事都不想吧,雖然這麽說,心裏卻認為肖子鑫真是個“事兒爹”,聽說他還沒回來,跑過去幾個人,都問,他們一走,他還是忍不住罵了一聲,另一房間的武漢作家李明濤也氣憤地說了句:

“這人真不象話!”

“難怪當官的,搞特殊搞慣了吧?哈哈!”

不象話也沒辦法。沒人知道陸小丹的餐館位置。

等到零點以後,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的午夜鍾聲都已經敲過半天了,陳雷又到肖子鑫房間看看,被驚醒的方永海說還沒回來。這下陳雷可有點沉不住氣了,來海參崴這幾天,除了前三天肖子鑫還跟大家一起活動外,這兩天基本都是一個人在自由活動。

大家有意見不說,瀏覽景點的時候議論也不少,就連一到海參崴就成了他“專用情人”的卡琳娜,有人一跟她提起肖子鑫,這個漂亮的俄羅斯姑娘都會立即聳起瘦小的肩膀連連搖頭,嘴唇揪在一起發出“噓、噓”的聲音,不知肖子鑫到底在幹些什麽。

回到房間,陳雷越想越氣,也不安。

明天他們這個旅遊團就要回國,肖子鑫不是不知道。自己還專門跟大家打過招呼,讓大家有事出去請假,這是在國外,不是在自己家的炕頭啊!

萬一出點啥事,至少會有人知道他的去處,也好聯係或尋找,可現在,雖說陳雷仍然相信不會出什麽意外,但已經一點多了,隨著時間的推移,肖子鑫如果還不回來,就是不出事,他也心急如焚了,再過幾小時,旅遊社安排的大巴就要把旅遊團送回到與俄羅斯一界之隔的烏蘇裏斯克邊境海關。

如果肖子鑫不回來,腫麽辦?

延遲是不可能的。

十幾個人的旅遊團,進出兩國海關,方方麵麵的事很麻煩,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遲延而改簽。如果那樣,一切都將被打亂了,事關兩國有關法律法規,期間需補辦的層層繁瑣手續也足以讓人望而卻步。再說雜誌社和大家帶的錢也有限,如果都滯留在海參崴回不去,問題多多,何況誰也不敢保證就不再出其他事……

隻能按期返回。

可是按期返回,就把他一個人留在海參崴嗎?顯然也不行。不管陳雷和大家對這個人再有天大的意見和不滿,陳雷都不想這樣做。無論從雜誌社角度,還是從組織這次活動的意義,從國家法律法規和個人責任等等角度考慮,他都不想把肖子鑫一個人扔在俄羅斯,那樣的話,麻煩就大了……

陳雷一點睡意也沒有了,心亂如麻,後來幹脆穿好衣服坐到大廳的沙發上等。後來又不得不把呂曉婭叫起來,大家一起著急。

幾個穿著小皮裙的“兔兒”不斷扭著屁股走到這個午夜在此守候的中國男人和女人身邊,朝她嘻笑,朝他討好地笑,拋媚眼,陳雷眼圈紅紅的,多次抬頭朝她們擺手拒絕,表示自己沒興趣。

後來“兔兒”們就消失了,走得一個不剩。

陳雷兩眼鋥亮,一會兒看看門口黑漆漆的夜空,一會兒看看腕上的手表。呂曉婭可能想得比他還多,還複雜,她也許還想起了那個令她同樣難忘的夜晚,想起她跟肖子鑫在一起的事情,因此她反倒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包括怨恨和氣惱。

但她心裏早已打好主意,這次回去一定要跟雜誌社領導說,這樣的人以後再也不要請他出來丟人現眼了,不管他是市委領導,還是神馬公安局長、副縣長,在她這裏,不好使。花錢賺氣生不說,還讓大家——所有人都跟著擔驚受怕!

當然了,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最恨的還是因為那一夜,她最終也沒有確認讓肖子鑫保證“愛”她。

所以,後來她也沒讓他“動”她,而是下了逐客令。

還有,她打算必要時給肖子鑫所在的市政府寫封信,臭臭這個家夥。

肖子鑫就是不見影兒。

陳雷走到外麵,呼吸著海邊夜風送過來的充滿淡淡鹹味的空氣,大腦一片空白而氣鬱。

他在考慮,如果再過一會兒肖子鑫還不回來的話,就得把大夥兒喊起來,出去找找了,否則,天亮前他要不回來,再讓大家出去找就來不及了。

陳雷後來告訴肖子鑫,站在那裏,他突然想了許多許多。

幾天來,美麗漂亮的卡琳娜和小蔣帶著大家走了許多地方,發現海參崴市景色優美,氣候宜人,市郊別墅林立。市內有曆史博物館、水族館、海豚表演、功勳號潛水艇、東正教堂、勝利廣場、製高點、城堡博物館、市場、商店、賭場、人體藝術表演等,由於時間比較充足,他們大部分都看了,商店裏除俄羅斯盛產的望遠鏡、套娃、巧克力外,高檔的商品大都是泊來品。

法國的香水、意大利的皮製品、日本電器、美國飲料比比皆是。陳雷自己也買了不少香水、套娃之類的東西,街頭巷尾沒有廣告標語,商店營業員也不會招徠客人,購物更不能討價還價。

而且星期天小商店打烊不做生意。

這一切都讓第一次到俄羅斯的陳雷感到心情不錯,也深深感到了俄羅斯的經濟發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所有這一切現在跟肖子鑫和事比起來,都瞬間即逝,化為烏有。

神馬東西!

所有愉悅都被打碎了。陳雷後來說,他要是想到肖子鑫有可能出危險的話,恐怕說什麽也不會把大家對他的不滿掛在臉上,以致現在隻剩下幾個小時就要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卻仍然找不到這個人,也不清楚原因了。真是急死人,也許幾小時後他們回國時真要把這個人扔在海參崴了……

否則還能怎樣呢?

去向不明,死活不知。找又無法找,電話號碼也沒有,他感到無助。

這應了那句老話:人算不如天算。

好好的一場境外旅遊,一切也都玩得開心順意,順風順水,計劃也都按部就班執行著,可是……

轉眼間,因為種種原因,這個該死的新科某市委秘書長肖子鑫卻不見了,陳雷突然轉身回了大廳,跟呂曉婭匆匆忙忙上樓,幾乎是跑到他們所在的樓層把大家喊了起來。

“老肖到現在還沒回來,”陳雷顧不上生氣了,對已經起來的小蔣幾個人說,“都這時候了,不能再等了,咱們得趕緊出去找找他!”

這話是在王子龍房間說的,睡眼蒙朧的王子龍邊穿衣服袖子邊問:

“這麽大個城市,咱們又不熟悉,這時候上哪找啊?”

江乎斌:“就是啊,他上哪去都不知道,上哪找啊?”

陳雷:“上哪找也得找,至少得出去分頭看看哪,要不怎麽辦?”

呂曉婭沒好氣地嚷嚷:“別羅嗦了,快找吧!”

大家心裏有氣,又不能不找,肖子鑫畢竟是跟他們一起出來的人,大家過去又在雜誌的文章上相互印象不錯,何況誰都知道,如果這次真的出點啥事,首先對好心好意組織他們來玩的雜誌社就不利。而陳雷和呂曉婭則首當其衝。

而且,畢竟肖子鑫不是一般p民老百姓啊,一旦出事,回去如何交待?

人家那邊市委不得找雜誌社要人嗎??

於是陳雷就給大家簡單分了一下組,分頭出去在附近找,誰也不敢貿然離下榻的賓館太遠,擔心自己再走丟了找不回來。然而,算上陳雷才十六個人的小旅遊團,除去要找的肖子鑫,加上不能驚動的主席和夫人,要在這樣陌生漆黑的異國城市裏毫無目標地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下半夜兩三點的樣子,大家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別看白天挺熱,可到了下半夜,這座海濱城市挺冷,所有人幾乎都是縮著身子跑回賓館的,一看相互的臉色就知道結果。小蔣凍得瑟瑟發抖,江乎斌青紫著臉一把一把甩著清鼻涕,差點兒讓大廳裏腰掛電警棍的俄羅斯大漢給罰款。王子龍好點,他的一身胖肉在這樣的夜晚幫助他抵抗住了寒冷……

“怎麽樣啊,陳雷?”

“靠!”

一照麵,大家都問陳雷。

“沒有!”

“沒有!”

“根本沒有,鬼影兒都木有一個哈……”

這話陳雷還想問他們呢,一望而知,陳雷死的心都有了。

呂曉婭鐵青著臉,陰沉沉地看著大家,一聲不吭。王子龍看看陳雷青白的臉和冒汗的額頭,再看看呂曉婭,不忍多問,說:

“大夥兒盡力了,你倆也別太上火陳雷王主任……”

江乎斌:“不找了!去他-媽的,十來個人為他一個忙活,上哪兒找啊?他玩女人,***,咱們找個屁!”

雖說其他人沒說話,但心思寫在臉上呢,陳雷雖然不甘心,也不忍再讓他們去找。

他讓大家回房間休息,想自己一個人再在大廳等一等。

王子龍拉著他同情地說:“走吧陳雷,他不回來你和王主任在這等到天亮也白搭,不行的話,到房間打個長途吧,把這邊的情況跟家裏那邊先講一下……”

一句話好象提醒了陳雷,他不再堅持,跟他們上樓去了。

不過很快他又轉了下來。

不行啊,陳雷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他的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畢竟,這次出來,雜誌社主要領導安排的是由他當主要負責人,管理一切,尤其是金總編要求和一再強調囑咐他們要把這十幾個獲獎作者順利帶到俄羅斯,保證讓他們吃好喝好玩好。然後再把這些人安安全全地帶回來,就算完了。

“千萬不要出事!”這是金總編臨行前的最後一句話。

正在這時,肖子鑫居然神龍見首不見尾地出現了賓館大門外!

“天啊!”

陳雷一見,大聲疾呼,馬上大步流星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肖子鑫,好像生怕他再跑了一樣。已經完全顧不得生氣和埋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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