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休息,原定肖子鑫是要回家的,可是意想不到地又出了於部長被刺這件事,而且這麽長時間了,肖子鑫光顧得在一線處理指揮抓捕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石二哥的事情,直到人抓住,如今也判處執行人下地獄去了之後,他才轉身想起老朋友的傷勢和病情,工作之餘抓緊去了市醫院幾回,看看市委組織部長。┠┨

萬幸的是,於成龍部長經過及時手術和精心照料,最近幾天已經好多了,而不幸的是,這次意外重傷害,主治醫師說有可能給他留下後遺症,嚴重的話,可能他的官場生涯也到此結束了,隻能回家靜養,正是這句話,讓肖子鑫心裏的滋味和感覺極其複雜。

一個官場人物的外甥,居然順手就能徹底改變一個正當如日中天的市委組織部長的官場命運甚至於人生走向,這是何等的悲哀。

他放心不下,於公於私都覺得不能這時候不在市裏,更要多多地去看看他,人在這個時候,無論之前他多麽有權有勢,春風得意,但是到了現在,難免個人心裏會心灰意冷了,最需要過去的老同事、老朋友們多多地安慰、鼓勵他,堅強起來,首先要從精神上戰勝一切……

所以,即使是不發生突然襲擊一般的那個石二哥事件,那個周六他也不打算回去跟老婆柏心鈺好好親熱一番了。

如今石二哥的事件基本處理完畢,一早起來他做了兩件事,其中之一是給妻子柏心鈺打了個電話,他已經一個半月沒回家了,本來說好這個周六回去,又不回去了,妻子也理解,習慣了,沒說啥,隻讓他自己要多注意身體,電話就掛了。

肖子鑫雖然官場得意,夫妻關係卻不盡人意,柏心鈺是那種大家閨秀型的女人,結婚前跟他就不止一次又一次地激情碰撞,品嚐愛情之無限甜蜜,然而她心裏也知道,自從肖子鑫在官場上立足之後,官路也越來越順利,相對而言,他與她的個人私情、做-愛的時間便不再那麽多,那麽隻屬於他們兩個人了。

所謂官身不由已,或者說的就是這回事吧。

她心裏失落,生氣,可細想想這也絕對怪不得人家肖子鑫啊,當初不是她自己一個勁兒地鼓勵肖子鑫多上進、靠近組織、靠近領導好在以後爭取入黨往上爬!!當官、當大官的嗎。

如今,肖子鑫果然不出所料是越來越能幹,而且高書記也越來越喜歡和器重他,她的心裏就不知道怎麽好了,一方麵,她得忍受著情感、**越來越少而帶來的心裏那種難以啟齒的煎熬,而另一方麵她又真的為肖子鑫著想,希望他別為了自己而影響了工作和升遷。

這就是現在的柏心鈺。

她知道官場事多,身不由己,兩個人從感情上講也一般,早已不是當初那些年熱戀的時候可以相比了,在不在一起好像也沒有多少意思,另外,結婚幾年來一直沒有孩子,或許也是造成這種局麵的根源,肖子鑫幾次想把她調過來,調到市裏,這在肖子鑫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可柏心鈺離不開家,更離不開她的父母,何況她父親柏萬年現在還是懸圃縣委書記,無論是從生活上講,還是安全以及親情等等,都讓她沒有同意肖子鑫的想法和安排。

因此也就隻能是一直在忍受著這種雖然相距不遠,卻又是經常獨守空房的尷尬與寂寞了。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這個原因一般人不知道更不能公開說,隻有他們兩口子心裏明白,那就是肖子鑫原先一直沒有想把家搬到市裏來,不搬的目的,並不是沒有房子,事實上市委早在他一調到市委之初高書記就安排下麵的人給他準備好了大房子,而且公款給他裝修得富麗堂皇、設置一切都是一流的了……

但肖子鑫還是找了許多借口,沒有把家搬過來,家好搬,說聲搬,不用市委出麵,下麵他的那些同事包括原先工作過的兩個縣、懸圃縣、大國縣就會有許多人幫助他處理這些小事了。

為什麽不搬呢。

肖子鑫接了房子鑰匙,也真的去看了幾次,心裏非常滿意,可是要搬家,不太可能。

這裏邊的原因,除了上述有關他愛人柏心鈺的之外,還有的就是肖子鑫的心思了,他可不像意外受傷的組織部長於成龍,於成龍可能感覺到自己到了市委組織部長這一步基本就差不多了,還想咋樣呢,一個農村人,背後又沒有太多的人力資源可供他出租和借力使力,能慢慢升遷到現在這個位置,實話說,在今天這樣一個忘八蛋社會已經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行,就算再往上走一步,也就是混個副市長、副書記頂天了。

於成龍部長心裏明白,這輩子,他是肯定當不上市委書記、一把手、大老板了,更不可能一下子發達到省委、國家有關部委去,所以,他當初一升遷不久,家也便一起跟過來了,老婆也輕鬆地安排了一個人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好工作,不用太上班,工資照常大把大把地往家拿,人活到了這一步,還要咋樣牛逼呢。

反過來,再看肖子鑫則是完全不同,完全是兩回事兒了。

肖子鑫不搬家,自有他的道理,他知道自己的官場仕途還遠遠沒有結束的前兆,今天到市委,也不過是僅僅相當於又一次過度或跳板而已,尤其是他一到市委之後不久便聽說高書記馬上就有可能去省委當副書記了,心裏的目標就更加明確和遠大,回想起來,他的哪一步不是跟高文泰書記的一次又一次升遷有關呢。

雖然有些事情並非高書記親自出馬關照,但他的身影在那擺著,影響很大,下麵的人還用得著說麽。

更何況,他肖子鑫也真的是一個幹才,無論走到哪,身後都會留下一片讚揚聲。

所以肖子鑫事實上是不想總搬家,要搬家,就搬得差不多,象個樣子,然後基本就不用再翻來覆去地再搬、再倒騰了……

而這一目標,目前看應該是省城。

不管繁華程度,還是官場氣派,對於肖子鑫來說都是比較理想的官場目標之一,這都不是什麽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

肖子鑫下樓去賓館餐廳吃了早點出來,司機小王的車也到了。

“去醫院!”

上車後,肖子鑫說,辦公室主任張吉珠也在車上,身邊放著他和小王剛從超市買的營養品,兩大塑料袋,肖子鑫看了一眼,兩個人說著話,小車直奔縣醫院而去……

這兩天,肖子鑫有時間就要打個電話問一下醫院情況,昨天晚上張吉珠主任還跟他去看了於成龍,於成龍的恢複出乎人們意料,已經相當穩定了,雖然身體依然虛弱,但精神和氣色好多了,脫離了危險期,這讓肖子鑫和王主任暗暗鬆了口氣。

陪床的市委辦人員告訴肖子鑫,高書記開完會了,剛回來就來看過於部長,於成龍從搶救室出來後被安排在高幹病房裏,條件在一個小山城而言相對普通病房不知要好多少倍。

醫院方麵24小時全護,由於於部長的身份和市委、市政fu方麵主要領導、同事不時穿梭往來看望他,護士長和手下也格外小心翼翼,肖子鑫和市委又安排了幾個人,換班在那裏陪護,一切看上去都還讓人放心。

於成龍的妻子小崔,大名叫崔貞愛,原在另一個縣的圖書館上班,後來跟於成龍調到太極縣檔案局工作,他們之間的夫妻感情,跟肖子鑫正好相反,於成龍的家早已搬到市裏,看樣子夫唱婦隨很是和諧,是準備在這裏紮根了,夫妻間的交流通常是電話和手機,於成龍腰上的手機就是崔貞愛手中的繩子,她隻要扯動這根繩子,丈夫那邊總會有反應的。

於成龍受傷那天,崔貞愛接到電話時聽得真真切切,卻硬是不知道什麽意思,嘴裏不住地問:“什麽,什麽,你再說一遍!”

潛意識卻已做出反應,是一種速度極快的鏈式反應,瞬間腦海裏好像爆發了一顆原子彈,腦海成了死海,一片空白。

“成龍……受傷了……!”

市醫院,市醫院在什麽地方,市裏有市醫院嗎,中醫院,婦幼保健院,還是畜牧站。

漸漸的複蘇中,崔貞愛喊道:“喂,喂,你是誰,於成龍傷得怎麽樣,!”

……

這幾天幾夜,她幾乎就是在一種渾渾噩噩的夢境中度過的,一直陪在醫院,幸好這個嬌小玲瓏的女人咬牙挺過來了,昨晚肖子鑫去醫院時,委婉地勸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於成龍的大劫已經過去,她的身體也要保重,不要太難過了。

後來她還是聽從了丈夫和肖子鑫的話,讓肖子鑫的司機小王把自己送回了家。

今天,肖子鑫去醫院看完了於成龍,從醫院出來,想想,又讓司機把車直接開到了於成龍家所在的那個別墅小區。

此時,崔貞愛家坐了一屋子人,有人打開門一見是肖子鑫和張吉珠,趕緊往屋裏請,大家手忙腳亂給肖秘書長讓坐,這些人,都是於成龍和崔貞愛的直係親屬,大概正在議論或商量有關於成龍的事,這些人早餐後桌子還在廚房裏擺著也沒顧上收拾,肖子鑫坐的沙發上,抬頭一眼還能看到上麵的碗筷和油條、水果之類……

崔貞愛的狀況比昨天晚上醫院看到的要好多了,但憂傷和不安還是寫在臉上。

一見是肖子鑫大早晨又親自上門,她強作歡顏忙從**起來,心裏很是感動莫名,這個時候,看出肖秘書長跟丈夫於成龍的個人關係了,家人張羅給他們新沏了上等好茶,遞煙點上,說著話。

人生在世,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生離死別,而這一次突發性的事件,無疑讓崔貞愛親曆了這樣的生離死別,提心吊膽,苦不堪言,幸好現在情況一點一點地好轉,又有市委、市政fu主要領導這麽關照,昨晚她到家後還接到了高書記親自打來的電話,她的心也在一點一點地穩定下來。

“肖秘書長,你知道殺傷我叔的那個小子是誰吧!”

崔貞愛跟肖子鑫和張吉珠說了一會話,一個小夥子忽然問。

“我聽說了。”肖子鑫點點頭道。

“那你也聽說他是咱市哪個領導的親戚了吧!”

“哦,誰的親戚。”肖子鑫裝糊塗,他知道對方這話裏有話,怕引起一些後遺症。

“我今天才聽刑警隊哥們說這小子是副書記的外甥!”

“哦,這個情況我好象也聽了一嘴,是不是真的呀!”

“肯定是!”

肖子鑫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是一驚,他原先是想暫時隱瞞這個問題的,情況特殊也複雜,那個意外刺傷於成龍部長的小混子就不多說了,但至少他背後引發出來的另外一個人物,卻使得本來就複雜的問題更加複雜了,都是官場之人,又都是本市最高層之中最有權勢和倍受關注的人物,他是不想過早地給受害者家屬再增添一些不必要的精神負擔和猜疑。

但問話的人是於成龍的四侄,剛才介紹時說叫於恒,在城關派出所上班,又不能不麵對這個話題和現實。

“是的。”肖子鑫說,“是這樣,我也是剛剛聽說,不過你們也不必要擔心,誰的親戚也好,朋友也好,犯了哪條就辦哪條,這一點我和高書記溝通過了,我們態度都很明確,你們放心好了!”

心裏暗道:現在的資訊真是不可思議,便捷、快速已經使任何事情都幾乎沒有了秘密可言,全國發生的事,轉眼就會上了網,何況一個小山城,馬上就會有人知道某些內情且迅速傳達到有關人員的耳朵裏,手機、短信、qq、人們小範圍內的圈子等等,光的速度。

他們說話的時候,崔貞愛一直默默不語,表情暗淡且複雜。

她又何嚐不知道昌盛書記的能量和這背後的水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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