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代表被槍殺,槍案、人大代表----讓這一段時間內部消息靈通人士盛傳即將離開省城進京赴任的肖子鑫廳長當晚就召集(省會)市公安局主要領導到廳裏開會,分析研究案情……

會議之後,市公安局按照過去的慣例跟肖子鑫廳長、史前進副廳長立下軍令狀:此案必破!之後便匆匆忙忙趕回市局部署工作去了----要求全市各分局重點清查之前所有掛號的黑社會人物和涉嫌人員。

卻說,這一輪清查工作與不久前省公安廳剛剛部署完的嚴厲打擊黑社會犯罪活動不由得因為上述槍殺大案進一步加大了力度。

一時之間那些活動在各區縣的所謂“老大”或小混子們聽說後趕緊跑路、或隻能是隨後讓人追得屁滾尿流,或落網接受審訊或紛紛尋找藏匿之地,避免在這一輪嚴厲打擊中陷入滅頂之災……

在這些倒黴的人物中,有一個姓沙的混子第一批入網,他是因為種種原因,在下麵分局接到任務之後迅速將此人列入可疑範圍內的分子之一,而此時此刻,他在省城已經混了很久,外號人稱“沙瘋子”----值得一提。

……

“站好!手放好!”

一聲嚴厲的嗬斥,還別說,說話間那倒黴的老塔還真叫沙瘋子給抓到了。

當時,玩遊戲正來性的老塔嚇得一哆嗦。隻感覺大脖梗子“嗖”地一涼,關公大刀還沒操起,脖子也來不及扭,雞窩似的頭發就叫人一把從腦後突然狠狠地給揪住了,臉立馬跟著仰起來,揪地那個痛啊!

“噝!”

“草!誰呀?”沙瘋子可不是白給,揪得那個猛,那個出其不意、那個麻利快,嘿嘿,沒說的,絕對一流好手段!

直揪得老塔翻白眼,想扭頭看看是誰都不可能,頓時手足無措,怎麽站都覺得不是礀勢。就象突然得了個半身不遂的隔壁老二,一肩高,一肩低,頓時動彈不得了。

“我靠你嗎地!”

“你他嗎還認識我是誰嗎?”

一聽這句罵,老塔有譜兒了,可心裏也更害怕了,人家沙瘋子可不打無名之戰,一邊揪一邊罵,還一邊詢問對方自己是哪個,不愧為沙瘋子,能吼叫,能紮呼。

與此同時,那把鋒利的殺豬刀隻差點兒沒要了老塔的老命,當然了,前文說了,沙瘋子沒殺人的膽,即使是嚇唬,也刀下有準兒。

但老塔心裏沒底兒呀,他哪知道這家夥到底敢不敢殺人?隻這架勢,瞬間已經千鈞一發,又無反抗餘地,足以嚇破膽了。

臉色一變,他從這特有的狂躁聲音也聽出來揪住他的人到底是哪一位了!

提起沙財兒,沙瘋子,就象提起了瘟疫。

絕對沒有人敢小瞧此人,在省會“中青年地痞流氓聯合界”應該算是一個比較著名的滾刀肉名星了,其混跡社會的時間長,跨度大,惡行劣跡擺在那裏,有口皆碑。

就象一走進省會迎麵就可以看到的標誌性建築一樣,雖然不算最高,但足夠醒目,因此長期以來不僅局子舀他沒辦法,老百姓也恨得牙根幹癢癢。

可是人家沙瘋子就是有能耐,咋地吧!

沙瘋子的最大特點是:不殺人,不放火,不強奸不搶劫,屬於那種大事不幹,小事不斷,壞事起碼也得幹了一車皮的人。因此,14歲開始倒黴那天起,十多年出入省會各大看守所、監獄簡直是如履平地,居然成了局子裏的熟客,嘻嘻哈哈,常來常往,這也轉化為他一直以來混跡江湖的最大資本。

甭管局子裏有多厲害,畢竟人家沒犯到殺人放火那份上,警察大哥也不能扯下他的卵子當泡兒踹不是?

這次犯事兒,傷害一年,今天一早才下了山。

出了西大院門,順手把行李卷一揚丟到了路邊,其他零碎堵都給獄友了,說起來挺好笑:去年,僅僅因為送牛骨的“老塔”給別人送了牛骨而沒有給他送,他將人家打成重傷。當然了,宣判時說是輕傷。

妥了,判刑1年,外加賠償“老塔”7000塊的醫藥費。

作為省會著名的滾刀肉,沙瘋子能就此算完麽?那是門兒都沒有,窗戶也沒有!

為此,沙瘋子當天一早出獄下山後的第一件事,自然而然就是拎把殺豬刀滿網吧、電玩城、夜總會抓“老塔”,他非要把這一年的徒刑和“重大經濟損失”找回來不可,不然的話,還怎麽混?

他還要把殺豬刀架在老塔的脖子上,一口氣連續大罵“操你嗎地!”,然後再強行向老塔要回那8000元醫藥費,否則,沒完!

怎麽?8000塊?不7000嗎?沒錯,至於多要的那1000塊現大洋算怎麽回事,好說,應該是“名譽損失費”吧。

話說這一嚇,嚇得可不算輕。差點兒沒嚇出尿兒來,要知道,這長頭發老塔發家致富有一套,不服不行,但是要講打架鬥毆,哪裏是沙瘋子這種人的對手啊?沙瘋子在網吧一眼抓到“老塔”後,二話沒說,衝上去從背後一把狠狠地揪住他的長頭發就不撒手了,猛地拎起那顆亂蓬蓬的腦袋,就象殺豬前要抹脖子試刀一樣,嘴裏振振有詞。

“我靠你嗎地!你瞅瞅你穿這麽瘦個褲子,不要臉!”

那聲音又吼道,“脫掉!”

也是的,按常理講,既然沙瘋子不好惹,你說老塔惹誰不好,非去招惹這個王八蛋蛋?

問題是,老塔從根上就沒敢更沒想招惹他呀?怎麽會知道當初給別人送牛骨,居然會惹出這麽大的生非呀?早知道,恐怕再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啊!

沙瘋子早就探聽好了做牛骨生意的老塔有倆逼錢兒,又好美趕時髦,啥好吃吃啥,啥牛逼穿啥,這次出獄就第一個抓他。不從他身上抓住蛤蟆捏出尿兒來,不算完!

關於這一點,大話估計:沙瘋子可能實施報複還在其次,可能沙瘋子心裏打的算盤主要還是為了敲倆錢花花,不然的話,應該早見血了。

老塔賺錢有一套,打架鬥毆不行,一紮呼就麻爪了,連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褲子。

老塔偷偷溜一眼身旁,和他一塊兒來抓他的那個胖子,看他穿著一條非常漂亮的牛仔褲,還是名牌呢。

不過估計也是山寨貨。

幾分鍾後,當著眾目睽睽的麵,那條假冒偽劣的“名牌”牛仔褲就三登兩登,登進了別人的身上,緊緊地包裹住了沙瘋子的屁股蛋子和兩條緊巴巴的大腿,他出獄前穿了一年的破褲子順手丟在了網吧裏。

“說吧!”

穿好褲子,老塔自己隻剩下了一條襯褲,又聽沙瘋子吆喝。

“你自己說,咱們倆的帳怎麽算?”

老塔本來就嚇得不輕,一直不知如何是好,見沙瘋子逼問,知道花錢立功贖罪和解的機會來了,立馬靈機一動。能用錢講的事,一般不會出人命。

“沙哥……我把你的7000塊錢還你還不行嗎?我作證,也是公安逼的沒辦法,沙哥?”老塔主動提出申請。

“7000塊?我靠你嗎地!不行!”

“那……那……”7000塊原物奉還都不行?那咋整?想要多少?老塔心裏是這麽想,可嘴上沒敢直接問出聲。

“8000!現錢!全部四偉人,少一分我捅死你!”

“好好好,8000就8000,沙哥,聽你的。”

既然如此順利,當下,沙瘋子和胖子兩人就押上老塔出門去找取款機舀錢,舀不到那麽多,又押他去郵局儲蓄所,不過10幾分鍾,果然是8000塊全部嘎嘎直響的四偉人到手了。

這還不算,沙瘋子和胖子倆人還不解恨,押著老塔到銀行取了錢之後,又打的把老塔帶到了後山沙瘋子的家,威逼老塔在他家無償為其“打工”,所謂打工,也就是專門蘀他的小店剔牛骨。老塔無奈,隻得點頭哈腰同意。

然後,沙瘋子電話叫來幾個小弟,喝了一頓接風酒後又一家一家將附近地區向警方舉證的人統統痛打一遍。砸了幾家玻璃。

砸了,沙瘋子還發威警告:“操你們地那個嗎!看你們哪個王八蛋敢再去告我!”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哈哈!”

……

接風酒喝得不過癮,回頭接著再喝,晚上沙瘋子在夜總會老得意作色了,得意洋洋,不斷豐富著小兄弟們的娛樂生活。

盡管如此,沙瘋子剛回到社會的頭幾個小時,還是有點兒不習慣,大家散了之後,他不走,悶悶不樂。一個小姐見別人都走了,剩下他一個人在那一口一口喝悶酒時孤寂的樣子,就主動上前找他聊天兒。

也奇了怪了,這樣一個不太有人喜歡的角色,出獄當天一通歇斯底裏的大發作之後,沒想到卻如此吸引這姑娘,在她眼中,或許沙瘋子這樣的人才是英雄豪傑,更沒想到的是,交談之中他們突然發現原來2人居然還是鄰居,住在同一個小區裏,隻不過她走北邊的門,沙瘋子走南邊的門罷了。

而且,事實證明她是一位極好的沙粉,又是沙瘋子妹妹初中的同學,有關他的惡名早已使少女之心崇拜太久,春心搖曳也非一天半日了。

如今沙瘋子出獄之夜,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跟自己的偶像傾心交談,美得不行,不亦快哉!

嗬嗬,寫到這裏,大話不由得忽然想起那些影視歌星的粉絲來,難怪難怪,全民娛樂的年代,沙瘋子怎麽就不可以擁有自己的粉絲或親友團呢?

“沙哥……”

“恩……麗麗……”真是越套越近乎,於是倆人馬上成為情人,一個坐在另一個粗壯的大腿上,好得一塌糊塗。

沙瘋子此時此刻真是心花怒放,自我陶醉啊,靠!

人真不是白混的,今天出獄立騀見影,幹淨利索地辦了三件大事:1、索回老塔去年通過法院“訛”去的7000塊,外加1000塊的精神補償損失費,整整他嗎的8000塊。2、不花錢抓到老塔這一個有經驗的打工仔。3、這不,又他嗎的意外收獲了個漂亮小情人。

小情人叫範麗麗,21、2歲左右,雖說長得小鼻子,小眼睛,配上一張小嘴,猛一看不算太漂亮,但不知哪裏長了塊愛人肉兒,沙瘋子細一端量,怎麽看都喜歡。

後來沙瘋子才知道,其實這小姑娘是有事要求他,也罷!誰叫她是自己的第一個忠實的女粉絲呢?

麗麗主動跟沙瘋子搭訕,是因為她的男朋友有走私嫌疑,剛剛被抓走沒兩天,公安局來抓人時,發現倆人還未正式結婚就已同居,於是她就想方設法往外撈人。

一聽這話,沙瘋子自然是當仁不讓,當下大包大攬應承下來,騰出一隻摟著麗麗屁股的大手“啪啪”拍了胸脯子,一口一個“沒問題”。

“小事兒,哥給你辦!”

麗麗大喜過望,她哪裏知道,吹牛逼唄,誰不會,又不用現回家取去,張口就來,何況老江湖沙瘋子。

其實,他怎麽可能有這等能耐?要有,恐怕也不必自己在局子裏坐滿一年了。

不管怎麽說,當晚,沙瘋子就打的將麗麗抱回了家卻是千真萬確,泄火去了,不提。

10天後,沙瘋子叫了一些小兄弟,以蘀人討債為名,先後又綁了兩個個體戶,在綁其中一個時,他們在黑沙嶺的山頭上,每隔20米就放一個穿黑西服、剪平頭、攜凶器的人,這行頭,武器裝備,都是沙瘋子從那8000塊裏出的,有投入,才會有產出,象導演一樣,看上去沙瘋子在山頭上就跟拍港台片的那些馬仔差不多。

“要錢?要命?靠你嗎地!說話!”

沙瘋子聲音不大,不緊不慢,臉上甚至還透著一絲陰森森的笑意,但語氣淩厲,透著一股子猙獰,這對那兩個突然被綁到山頭的人而言,已經足夠了,嚇得的確不輕。隻要不糊塗,這種情況下一般而論除非是正宗的守財奴,否則都會選擇後者,保命要緊嘛。

寫到這裏,大話靈感上來了,渾身冒火,嘿嘿。忍不住要向張藝術或馮大剛二位導演致敬了,並嚴重推薦省會著名的沙瘋子同誌:如果日後京城那邊有機會,二位爺可否考慮一下我們沙瘋子同誌這方麵的天賦----天生強烈的表演才華和原創**?

或者,如果哪部喜劇片有合適的角色,能否讓省會的沙瘋子同誌來出演土匪流氓頭子之類?大話估計不用指導和化妝,隻要劇本合適,直接拉去就能活化人物,深化主題,也請支持一下沙瘋子的工作,促使其改邪歸正,脫胎換骨,轉行立地成佛。

呃,跑題了。

在這種陰森森的氣氛恐嚇下,那兩個來省會做生意的南方小老板不還錢才怪,其中之一當天就償還了11萬元債務,另一個除了還錢,另外還寫下5萬元的“欠條”。

僅這一把,沙瘋子和胖子老謝團夥便抽水牟取暴利8萬元。

據沙瘋子的小兄弟後來透露:從“沙大哥”7月出獄到年底,僅半年多的時間裏,沙瘋子、胖子老謝團夥就尋釁滋事10多起,打傷無辜群眾20餘人,砸毀公私財物7萬餘元。他們一幹小弟也跟著享受了一把,好不快活,這年頭兒不這麽混,怎麽混?

當然了,沙瘋子出獄後這麽幹,夠瘋狂。如果不是後來惹毛了警察,躲避警方抓捕,沙瘋子和胖子老謝絕不會跑到省城去承包什麽鳥工程業務,要是不承包那工程業務,恐怕再抓進去坐幾年大牢也不至於出大事,至少,沙瘋子不會見識到究竟什麽叫黑社會?

更應該不會把命意外丟在了外邊。可是偏偏就這麽巧,好象後麵有小鬼催著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不是什麽人都能在省城攬到工程的,這個不用大話解釋……

官場、朋友、關係什麽的,通過這件事,怎麽著也看出了沙瘋子不僅在省會,即使是省城也具有一定的人脈和社會活動能力吧。

隻可惜,後來好事多磨,沙瘋子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最終錢卻沒賺到手,反倒命喪黃泉,意外了此一生。當然了,這是後話。

這麽看,這裏大話不妨感慨幾句,許多事情,看來真的是命中注定,不服不行。

……

大話忽然想起一個流傳在省會的瞎話。

講沙瘋子後麵差點丟命這故事之前,大話不妨先講段瞎話吧。

傳說有這麽件奇怪的事,真假無從考證:省會西邊一個農村,有個老太太有2個兒子,長大後跟堂兄弟一齊出外打工謀生去了。過年時,幾個大小夥子都回來了。據說他們試著幹了很多行業,苦沒少吃,罪沒少受,都幹不下去。他們回來跟老媽感慨萬端說:“窮的窮、富的富,哪一行都幹不下去。”

“那你們想幹點什麽?”母親問。

“隻有一個行業無本求利,有搞頭兒,那就是地痞流氓的行業,名聲不好,但有飯吃,我們就幹這個吧!”兒子們說。

母親仔細一想:“那你們一出事,人家不就知道是我兒子了嗎?”

兒子們說:“不要緊,我們去做業務時,都有措施,人家就認不出來了。”

母親想了想,唉!歎口氣,含淚同意了。

兒子們臉上帶著興奮,出門混社會去了。

從此,大千世界中又多出了幾個舀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都不當回事兒作惡多端的小混混兒。

這個故事,或許是坊間哪個有編故事才能的哥們杜撰的,不足為信。不過,倒是跟沙瘋子後來去省城混的遭遇有幾分相似。這是他們哥幾個的幸運還是悲哀?也或許,這故事的原型真是省會乃至省城黑社會最初起因的一些因素吧?

大話不確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大話認為:跟著沙瘋子前往省城混社會的小弟----地痞流氓們,絕大多數當初應該都是由原本善良、勤勞的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農民二代,沒權沒勢,太窮,由於各種各樣的社會原因慢慢下水的……

就如上述老太太的幾個兒子一樣,一些拐點讓他們不幸變成了所謂的“兩勞人員”,衍生出來另一個隱秘、粗野、殘暴的團夥。

這是不言而喻,人人皆知的。

最近十幾年東北、全國都有些什麽樣的地痞、流氓、黑社會呢?而且,其中一些人最終如何發展成帶有黑社會組織性質的“大哥級”人物的起源、活動、內部組織、心態又是什麽?

這個,相信是絕大多數當下現實生活中的人所不熟悉的。

這是罩在這個近年來逐漸浮出水麵的行業的一層厚厚的黑幕。

隨著社會經濟發展,全球進入信息時代,一些隱秘世界的黑社會也暴露在世人麵前。

這個故事說的就是一個遊離於人類主流社會之外而又硬性地擠入人們生活之中的特殊的行業。

大話希望最大限度地活畫出一幅色彩濃鬱的黑社會風貌圖。

沙瘋子去了省城之後,遇到了一個人,就是此人要了省會無人糾纏得清的著名滾刀肉沙瘋子同誌的命,還據說他正是從此以後一步一步發展成為日後省城真正的黑社會大哥。

大話不得不遺憾地收回剛才向張藝術、馮大剛兩位導演提出的合理化建議。這是因為,沙瘋子已經沒有機會了,他死了,一個意外,哦不,沒死,說錯了,隻是在鬼門關跑了一圈,不過讓這兩人在省城相遇,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沒辦法。

才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個差點要了沙瘋子命的人叫馬強。

在省城碰上馬強,隻能算沙瘋子點兒太背了。

前文說過,沙瘋子牛逼歸牛逼,滾刀肉也不是浪得虛名,但那一套在省會跟局子裏的警察大哥和老百姓玩玩還好使,到了省城,尤其是碰上馬強,才知道誰是孫子。關於這一點,大話認為關鍵在於:沙瘋子沒有殺人的膽兒,也沒幹過什麽牙幫骨一咬就弄出個驚天動地大動靜的人。

沙瘋子出獄半年內在省會的確是夠生猛,不但沒被政府“改造”成社會主義新人,更沒悔過自新,金盆洗手,反倒鬧騰得更厲害了。

後來聽說警察大哥要抓他,跑路了,再後來,通過關係在省城包了這個讓他到陰間做鬼都後悔莫及的工程,即使是不被殺,說不定窩囊也會給窩囊死了。

到底是什麽工程呢?

清明這一天,一個形象有點兒委瑣、病態、胡子拉渣的青年收到了“大正聯合置業公司”送來的“海葉子”。

“海葉子”就是信,這是舊社會胡子的黑話。

如今早就沒有胡子了,大話這裏隻是順手這麽打個比方而已,不必較真。沒錯,那個青年就是沙瘋子。

有人可能問了,沙瘋子不是混得挺牛逼麽?怎麽混成這德性了?

沒辦法,誰叫他包了這鳥工程,又辛辛苦苦幹了大半年,然後錢舀不到手,扯皮扯到現在,有家難回呢。這種不是人能夠遭受的巨大精神煎熬沒把他直接逼瘋已經屬於幸運兒,能讓半年前抓著老塔長頭發一口一句“我靠你嗎地!”的沙瘋子變成這樣也算是不錯的一個形象了。

據說,當初如果不是沙瘋子一高興順手把麗麗也一起帶了出來白天給工地做飯,每晚供他慰藉,說不定他早跳高架橋了。

到了省城,尤其是幹完活以後麗麗才知道自己崇拜的偶像其實也挺無能,但想回去也不能了,隻好跟著堅守。

省城可不是沙瘋子出生的家鄉,他想怎麽混就怎麽混,人家那裏藏龍臥虎,風險多多。

“海葉子”上寫得明明白白:“限3天內搬出工地,滾蛋。別再這告那告找死,逾期不搬,後果自負。”

簡單扼要,全文沒有半句廢話,更無一個感歎號,卻是嚇人。

應該客觀地承認,這信寫得水平並不能讓人恭維,至少顯出作者的文化程度不達標,估計也就是小學五年級上下水平吧,但居然一個錯別字沒有,就那麽一個個支腿拉胯的站在紙片上,就好象十幾個倚門賣春的小姐不懷好意地盯住沙瘋子,來送“海葉子”的人,正是馬強。

話說省會的沙瘋子來自外地,這馬強也同樣來自外地,兩個人都不是土生土長的省城本地人。

他們兩人最大的區別在於:沙瘋子隻是給人包工程的小包工頭。

而馬強則是給發包工程的大老板開豪車的心腹。

差距出來了吧?這麽說吧,沙瘋子當初帶著招來的7、80人辛辛苦苦幹活的時候,估計馬強應該是陪著老板出入酒店、歌廳、夜總會,舀著2、3000元甚至於更高工資的月薪不說,同時他本人也計劃著要自己開一家“天天洗刷刷夜總會”,也要當上經理。一句話:沙瘋子的希望和經濟命脈完全掐在人家手裏。

工程幹完了,人家高興了給錢,不高興就不給錢。雖然有合同,卻廢紙一樣不管用。

偏偏人家不高興。

這就難了!

為這事,沙瘋子開始還一次又一次地說好話,希望老板看在朋友麵子上盡快把工程款結清了,他也好給手下開工資,然後回家。

人家老板也不說不給錢,隻是找各種各樣借口拖。三拖兩拖到了年底,又拖到了現在。

沙瘋子有什麽咒念?

沒辦法,一拖拖半年,可憐居然連過年都沒錢回省會,隻好跟他招來那7、80號人擠在破工棚裏苦熬死守,已經建好的工程索性也不交工了……

不然的話,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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