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晚了,昨晚就應該更新,白天開始就突然斷網了,後來才知道是改造什麽(?),一天一夜心急無奈。今晚剛剛試著能上來了,不算穩定,好象分區分片進行的?

不多說。正點抱歉在心!朋友們多諒解,網通實在不算太穩定……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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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裏,象縣委書記和高縣長這種領導就算是高官了,他們的話有時候就是聖旨。

高縣長既然在電話裏斬釘截鐵開出了“25萬”這一具體數字,財政局長黃北京哪裏敢怠慢?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具體什麽政策,高文泰縣長不管,是由下麵他們這些部門頭頭掌握的,他不管政策,隻管人頭,不行就下班,讓別人幹。別人也懂政策,但更能領會領導意圖,能把事情落實到位。中國,具體到下邊的懸圃縣,啥都缺少,還就是不缺人。

別看平時黃北京吃喝玩樂挺牛叉,到哪屁股一坐就要茅台,不可口還不吃,要煙張口就是軟包中華,還不給現錢,賒欠,還到哪都好使。但是一旦上了真章,領導——尤其是高縣長發話了,他也真是哆嗦。

什麽能人不怕領導啊?又矮又胖挺著個草包肚子的黃北京本人能什麽能耐呢?萬一拿下,也就是個一般人,甚至於連普通老百姓都算不上,他之所以有才,在縣裏嚇人倒怪的,是他手上這麽多年來的權力。

權力一丟失,他還有個屁能耐?

所以啊,黃北京決不吃眼前虧,撂下電話他就是頭拱地,給各路財神爺、閻王爺跪下磕頭作揖也得趕緊把事情辦妥了。

否則,高縣長一怒,真的有可能讓他下班,他可不想因小失大,所以,當張主任和肖子鑫下樓趕往財政局的時候,那邊黃北京已經在千方百計四處打電話,進入緊急狀態了。

嗬嗬,等到張主任、肖子鑫他們一到,上樓往黃北京那個當時就有四星賓館標準的辦公室一進,黃北京滿嘴牢騷,一肚子不滿,滿腹怪話脫口而出:“張呀!你小子,我靠……”

“來啦?這麽快?”

平時除了兩個主要領導,黃北京還真拿幹部不當幹糧,拿村長鄉鎮長更是不當豆包。而對於在高縣長麵前好使的張主任、肖子鑫呢,則盡量幹笑拍打一下,敲打一下,然後再哈哈大笑,拉攏一下,反正說話沒反正,既牢騷滿腹,也會在這些看似不滿的逗笑中發泄一下小小的無奈。

這個,張主任自然明白,他不在乎,肖子鑫則差點兒,聽到他的話再看他臉色,知道自己的主意傷到這位小小的財神爺了。

“嗬嗬,沒辦法,誰叫你是管錢的呢,你要不管錢,高縣長也不會找你。”

張主任坐下後一笑,開玩笑說,四下打量一眼,“恩,真不錯,跟皇宮不差什麽啊。”

“你們要那麽多錢,又要這麽急,”黃北京起身給二人發煙,軟包大中華紅彤彤地掐在手上,臉色也紅光滿麵,“幹哈呀?”然後開門叫人來給二位沏好茶……

“改善工作環境啊,你沒見咱們縣辦公設備落後了啊!”

“我靠……”黃北京一屁股坐回去,在轉椅子上往後一仰,哈哈大笑,“錢呢,我想想辦法,剛幾個電話,得等等才有結果,不好弄啊!”

“那我們坐等?”

“不用不用,”黃北京盯住張主任和肖子鑫,“兩位領導請回,喝杯好茶倒是要的,不過喝完請回,下午我打發人給你們送過去,好吧?”

看到自己的手下給他們弄好茶水之後,黃北京又得得得、得得得說了一些廢話,他可不想讓他們在他的豪華辦公室坐等,難堪哪。

……

總之,一次重要的全市政務信息工作會議,以及懸圃縣獲得優秀政務信息工作第一名及其肖子鑫獲得優秀政務信息個人獎之後,借此東風肖子鑫把綜合科、秘書科——政府辦兩大重要科室的桌椅以及其他辦公室自動化設備全部更新。

那黃北京也真是辦事,不說勢利眼,或手眼通天吧,倒也不差什麽。當天下午即真的打發人把大額支票送到了政府辦。

一分不少,25萬!

不知他通過什麽關係、什麽手段、什麽途徑一下子就搞到了這麽一筆款子(當時的確不容易,不象現在,區區小事一樣),隨後肖子鑫親自出馬帶著小孫小陳去市裏采購,添置了幾套最新的286電腦、1724針式打印機、複印機、掃描儀……等等設備和器材,當時的286一台就一萬多塊錢,其他的更貴,也不知道是怎麽還從控辦要出的兩個照相機指標。

很快政府辦的辦公設備就鳥槍換炮了。

從此以後,懸圃縣政府辦多了個腰杆挺得溜直的男人,取代了秘書科裏原來的那個無所不能的科長葛明倫。

外人再也不能輕易隨便捍動他的上升趨勢,肖子鑫與綜合科在人們的眼裏也一下子威嚴神秘了起來,身價自然也就大大地提高了。

肖子鑫還準備對政務信息《懸圃動態》進行改版,增加信息和頁碼,使之成為內部小刊物一樣的領導必讀。

同時,他號召小孫小陳大家每個月必須保證有5~7篇懸圃縣的政務信息上省政務信息頭條!

與之配套的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這個對於剛剛當上副科長的小陳當然沒說的,誰不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好上加好呢?對於小孫也是好事,水漲船高,這是有數的,而且辦公條件和設備的突然改善,都讓他們領略到了肖子鑫科長的魅力與能力。

然而,有高興佩服的,就有忌妒恨的,這個人就是葛明倫。

暗戰是避免不了的,雖然肖子鑫並不想這樣,但是大家在一起工作,一個政府辦公室,問題總是難以避免,更何況即將涉及到後麵的分房子、升遷和職位問題……一係列事情。

懸圃縣大樓共四層,一樓主要是政府辦的財務科、行政科、小車隊、民政局、農業局、畜牧局、愛衛會、計生委……之類占據著,二樓是政府,政府辦秘書科、綜合科、政府辦主任室、副主任室、計委、經委、教委、人事局、對外經濟局……三樓是縣委,四樓是團縣委、特產局、文化局、體委、司法局……雜七雜八部門。

有點兒象後來領導們的家,二樓一般是縣長、副縣長,三樓都是縣委書記、副書記。

葛明倫不服,不滿,氣憤忌妒恨,主要是背後搗鬼,說一些對肖子鑫不利的話,但是當麵,他跟肖子鑫卻親如兄弟。

“嗬嗬!”

每次在走廊送材料或上廁所出來見到肖子鑫,葛明倫都這樣。肖子鑫心知肚明,也不挑破這層關係,葛明倫見到他一“嗬嗬”,他也回應嗬嗬,隻當自己是傻子,除了工作什麽也不關心,更不知道,也不知道他背後搗的那些鬼。

但是,他真的能不知道嗎?心裏真的能好受嗎?當然不能。

畢竟,兩個人年齡相仿,都很年輕,都想在仕途上早日有所作為!

這就不得不說,肖子鑫變得越來越成熟大氣了。真是跟什麽人學什麽人,高縣長、張主任畢竟在官場浸潤多年,政治經驗豐富,工作經驗也是舉一反三,遊刃有餘,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不僅深刻影響著初涉官場的肖子鑫,而且更潛移默化地直接影響著他對於官場的深刻認識和日後他走上仕途的所有作為。

肖子鑫學到了高縣長說一不二的個性,但那是對下級。對於上級,高縣長同樣地低調卑微,甚至於討好和溜須拍馬。

送禮不送禮,這個肖子鑫知道,但究竟是否行賄受賄,這個那時候真的還沒有現在這樣蔚然成風甚至於泛濫成災!

不要以為肖子鑫對葛明倫的搗鬼就任其隨便折騰,不,肖子鑫采取的手段和形式是暗戰,表麵現象是一團和氣,但是別讓他有機會,這種機會不管是在張主任、楊主任麵前,還是在高縣長或其他幾個副縣長麵前,隻要有機會,有人提到葛明倫,肖子鑫都會巧妙地讓他失分,讓他不知不覺中失去領導的信任。

畢竟,葛明倫每天都在收發與跑腿中度過,而肖子鑫則是每天跟隨主要領導們這裏那裏,跑龍套,貼身隨行人員。

“你覺得小葛這人怎樣?”

每當這時候,肖子鑫的機會便來了,他決不主動提起這個人,同時也並不輕易對領導表達對於葛明倫的真實看法。然而隻要他感覺到領導是有意為之,他也決不客氣,客觀地說一些事實,然後巧妙地摻雜進一些自己的私貨,起到一種潤滑油或潤物細無聲的作用。就象慢性病或一種毒藥,當時不見得死人,可是一旦藥性發作,葛明倫怕是難救了。

如果說在政府辦——自己仕途的起點肖子鑫有對手的話,那麽經過半年多的經曆他認為,非葛明倫莫屬!

這個暗戰,是沒有硝煙的,但是烽火卻在暗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