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4章 海麵下的槍口

迪戈加西亞島實際上就是一個純粹的軍事基地,島上沒有任何的平民,但也從來不缺乏各種生活物資,哪怕是在非戰爭時期,這個島嶼每天也都會有運輸艦抵達。

隻不過對於島上的美軍士兵來說,待在這個島嶼上,絕對不是一件愉悅的事情。

每一次輪換就是大半年,風景再美的地方,看多也充滿了視覺疲勞,更何況島嶼就這麽大,還是位於赤道附近的熱帶區域,在這樣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喜歡長期的枯燥,每天重複相同的生活。

就算是島嶼上有各種娛樂設施,還會有各種娛樂生活,但是無法改變生活環境的枯燥,畢竟要是連娛樂生活都沒了,那就更加的艱難了。

戰爭的來臨,將島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每天都是無休止的戰鬥機起降轟鳴聲,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

島上所有人全都需要學會如何在這樣的嘈雜環境下工作和休息。

最近一陣子,因為加強了兩千人過來,島上的人一下子也就多了起來,隻不過並沒有給人一種熱鬧的感覺,反而始終彌漫一種令人十分壓抑的緊張氛圍。

島上最南端,也是v字形島焦的拐角的地方,這裏是島焦麵積最寬的地方,也是島上軍事設施最集中的位置,也是目前島上官兵衣食住行的位置。

與伊敘聯邦的戰爭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個小時,前線持續吃敗仗的消息,也讓遠在四五千公裏外的這個海空軍事基地內,呈現一副很蕭瑟的精神麵貌。

以前傳回來都是勝利的消息,可是現在距離勝利,仿佛遙遙無期,這讓很多美軍士兵的內心,都有一點消極。

他們畢竟不是為了愛國才來參加軍隊,更多還是為了那可觀的收入以及給家人帶來的當兵福利,誰都想要活著回去見到自己的家人。

大部分的美軍士兵,也都是如此。

家裏麵有他們牽掛的家人,有老婆孩子,在萬裏之外的戰場送掉性命,是最不值得的。

從前線運回來的士兵遺物,更是讓島上的每一個士兵,心情無比的沉重。

從未有一場戰爭,讓美軍承受如此巨大的損失,戰爭的成本,正在幾乎以垂直的角度上升。

最主要的是士兵的傷亡數字,這個才是讓美軍上下,最沉重的地方。

伊敘聯邦此刻已經對伊朗境內的北約聯隊展開全麵的地麵進攻,美軍第八集團軍,隻是不到十二個小時,就有兩個旅的部隊被幾乎全殲,死傷已經超過了上萬人,這樣的消息,或許可以瞞得住美國國內一時,但卻無法隱瞞其他地方的美軍士兵。

一時間,美軍在中東附近的各個軍事基地內,都已經傳遍了。

在迪戈加西亞島這裏,更是這種傳言的重災區,因為光是今天,從伊朗運回來的遺體士兵遺體,就已經超過五百個了。而這些還隻是在塔拉瓦高地上的損失,此刻第八集團軍麵對攻擊是全麵性的。

清晨,暈紅的朝陽餘暉灑在沙灘上,將清澈的海水和沙灘,照耀成了金黃.色。

清晨集合的噪聲還沒有吹響,兩個正在海邊巡邏的美軍士兵,正在百無聊賴的看著遠處水天相接,緩緩升起的朝陽。

“姚瑞,你覺得這一場戰爭,需要我們上戰場嗎?”

一個黑人士兵,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對身邊的亞裔士兵問道。

姚瑞(書友實名客串)也緊了緊手中的m14卡賓槍,說道:“估計很快了,我們本來隻是就在這裏休整的而已。”

“我聽說伊敘聯邦衛隊那些家夥,一個個都是戰爭狂人,哪怕就算是被斬斷手腳,都會爬起來咬斷你的脖子,你難道不害怕嗎?”黑人士兵說話間,臉色都有些蒼白。

“巴克,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相信那些謠言。”姚瑞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盔,一副敗給你的模樣。

“這不是謠言,我有一個老鄉,他就在第八集團軍的十一機械化步兵旅服役,他已經和伊敘聯邦衛隊交手了,昨晚上他跟隨運輸機回來這裏養傷,我去看他時,他親口和我說的。”巴克十分嚴肅的澄清道:“我不是怕死,我還有一個患病的女兒需要我!”

“就算如此,那又怎麽樣,我的槍法絕對都是打在那幫中東猴子的腦袋上,一打一個準。”姚瑞一邊說,一邊做出了一個舉槍的手勢。

行走在後的巴克,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己戰友的這種狂妄性格,正要打算說什麽的時候,無比驚駭的看到,姚瑞的頭盔上多出了一個圓洞,獻血混合著腦漿正在從他的頭盔的缺口和脖子上流下來。

此刻的姚瑞,還是一副舉槍的姿勢,然後整個身體緩緩的往後向他倒了下來。

巴克的大腦瞬間就懵圈了,心髒都仿佛已經停止了跳動,這短短的一秒鍾,他感覺自己完全就是在做夢,前一秒還在和自己聊天的戰友,突然間就被爆頭了,出場說了才兩句話,就突然領了盒飯。

發懵的巴克,一時間鬧到如漿糊,搞不清楚到底來自哪裏的攻擊,是敵人,海試哪個該死的家夥不小心槍走火。

想到這裏的巴克還沒有搞清楚,為什麽沒有槍聲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陣劇痛,整個胸膛仿佛炸開了口子一樣,濕冷的海風灌入到自己的五髒六腑,而自己卻完全感覺不到心跳,隻有開始冰涼的手腳,讓他有種見到死神的感覺。

在他趴在沙灘上的時候,最後的意識仿佛看到了旁邊平靜的海麵上,一個正在縮回海麵的槍管,那個槍管似乎很熟悉,很像是那在資料上看過的二零式消聲狙擊步槍。

讓巴克最後都想不通的是,為什麽這個地方會有伊敘聯邦的部隊潛入進來。

不過這些都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因為他的心髒都已經被子彈擊穿了,殘留的最後意識浮現了他女兒那患病的蒼白小臉,仿佛是真的看到自己的女兒,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徹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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