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海過來,魏紫有些詫異:“這個點兒你怎麽來了房裏陪你媳婦,到我這兒做什麽?”魏紫可不是那種管著兒子房裏事的母親,也不會無故打擾人小兩口相處,所以,一般用過晚飯,林海都是和賈敏一起回房,至於林海是歇在哪裏,這不關魏紫的事,她既然是不管,就不管的徹底,既不會給林海塞人,也不會強著林海和賈敏同房,拉皮條這麽沒格調的事,魏紫是做不出的。(看小說就到葉 子·悠~悠 )不過林海回了正院之後又跑回來倒是難得,難免心裏犯嘀咕。    林海也詫異,不過魏紫沒有難過之色,他這做兒子的隻會開心的,少不得又寬慰魏紫幾句,把魏紫弄得一頭霧水,林海把賈敏的話當自己的說了,魏紫才明白過來,笑著說:“我從來不在意這些,不管怎麽說,那都是沁兒的親娘,親娘沒了,她若是沒一點反應,我反倒看不上,覺得這人心太冷,她會難過,證明她重情,肯為她姨娘守孝,說明她不忘本,這都是她的好處,我又不是真要搶人家女兒,自然不會不高興。而且,沁兒還知道禮法,不過是半年,等我沒了,她和陳家姑爺可是要守一年的,又不曾越過我去,我在意什麽啊。不過你也奇怪,以往可沒這麽仔細的,今兒怎麽想起這一茬來?”    林海有些訕然,隻推說是忽然想起來的,並不曾把賈敏供出來,倒不是替賈敏隱瞞,而是不想魏紫為這些小事煩心,不過他自己心裏難免犯疑,覺得賈敏有挑撥他兄妹關係的嫌疑,心裏更是不喜,這些天對賈敏的一些好感登時消失大半。    要說賈敏也真是無辜,她是真心看不慣林沁的作為,也是真心替魏紫抱不平,根本沒想到裏間林海和林沁感情上麵來·平白為這個遭了林海厭棄,得虧她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吐血都不足以表達她的憤慨·說不定要常一處竇娥冤才能表達她的冤屈。WWw.點com    賈敏在家時有兩個庶姐,不過她們的關係可沒有林家兄妹這麽和諧,她們不過是麵子情兒,賈母對庶女一般般,庶女對賈母也沒什麽真感情,而且,賈敏小時候·畢竟年紀小,對嫡庶沒什麽感觸,對庶姐還是很親近的,而她的三姐比她大五六歲,早就懂事了,整日帶著她玩兒,她尤為喜歡這個溫柔的三姐,哪裏能想到·她三姐不過是利用她罷了,平時犯個什麽錯,都是她調皮害的·她三姐因此進了賈代善的眼,她卻被罵不懂事沒規矩。    小賈敏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賈母卻看的真真的,因此再不許賈敏和她們玩,賈敏為此還生過賈母的氣,後來兩個庶女先後出嫁,賈母氣三姑娘當時對賈敏的利用欺騙,特特給她選了戶好人家:公公混不吝,婆婆厲害,夫婿風流好色又懦弱·小姑子刁蠻任性,賈三姑娘嫁過去著實受了不少罪,偏偏那一家門第好,她想哭訴嫡母害她都站不住腳。    隨著賈敏年齡增長,她也不是傻子,倒慢慢捉摸出些門道來·問起賈母,賈母才漸漸告訴她些內宅的事,小姑娘從此心裏就埋了根刺,對那些個姨娘小妾庶子庶女都極為不滿,如今知道林沁是庶出,自己婆婆心善,為了她嫁個好人家記到名下,她還偏不知足,姨娘死了,竟也正兒八經收起孝來,不免認為林沁不識好歹,就在林海跟前嘀咕了幾句    由此我們可以知道第一印象是多麽重要:要不是林海惱恨賈代善和賈敏設計他,他也不會覺得賈敏是個心思深沉之人,要不是他覺得賈敏心思深,也不會賈敏說什麽他都認為是存心,最起碼會有個求證過程,而不是直接定了她的罪。~    不過,這些賈敏仍然不知道,她和林海成親一來,林海對她一直不大熱情,她雖有所察覺,卻因為沒有參照物,想打聽以前的事,林家下人的嘴嚴的很,沒人敢背地裏議論主子,讓她幾個心腹丫頭忙活好久,竟是一點有用的信息也得不到,她也就熄了心思,準備慢慢和林海相處,賈敏是自信的,她自信憑著自己的容貌才情,早晚能俘獲林海    嗯,一般隻要不自卑的女人,都覺得自己能俘獲自己丈夫的心,這一點上,賈敏的自信倒也沒有錯誤,甚至是值得鼓勵的行為,可惜沒人知道,連個給她加油鼓勁的都沒有。    轉眼又到林沁兒子的滿月,魏紫是親外祖母,自然送了不少滿月禮,本人更是親自到場,賈敏作為嫂子,也要給妹妹這個臉麵,所以,她心裏雖不大高興亻'紫本人都不在意,她更不會在這兩人麵前說什麽,她的心裏話,基本上隻在林海跟前說,因此,倒也高高興興的去了,送了禮之後,去看孩子時,見林沁抱著個小嬰兒,她自己一眼看過去,對這個孩子就升起一股子親近,更是開始期待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兒。    等到家裏閑下來時,魏紫就開始帶著賈敏外出做,總要讓相熟的人家知道林家有新主母了,往後會是她出來應酬。帶著她去的第一站,就是四貝勒府。    雖然林溪也是林海的妹妹,但是她皇家媳婦的身份在那兒擺著,魏紫能在她麵前擺譜,賈敏卻不敢,越是從他們那種家裏出來的,越是對比他們尊貴的人尊敬,更甚者會奉承巴結,賈敏是個傲氣的人,做不來對著別人諂媚的事,但姿態放低些還是會的,對林溪很是尊敬,魏紫冷眼看著,倒也算滿意。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直郡王繼福晉和三福晉相約來四貝勒府做,就和魏紫婆媳二人遇上了,魏紫二人免不了要給人家行禮,直郡王繼福晉和三福晉都要給魏紫一分薄麵,當著林溪,誰也不好為難魏紫,所以,魏紫剛行下禮,她二人就叫起了,卻不提賈敏的事,賈敏就有些無措,魏紫卻見不得人欺負她家的人,不動聲色的把賈敏拽起來,笑著謝過直郡王繼福晉和三福晉,直郡王繼福晉臉色就不大好,抿抿唇喝茶。    這裏畢竟是四貝勒府,魏紫不會沒有座位,林溪也不會眼看著別人下她娘家人麵子,給魏紫二人賜了座上了茶,幾人就坐著聊天,直郡王繼福晉到底不是沉得住氣的,放下茶杯,笑著說:“這位就是林大人的新夫人吧?長的真真是標致,隻是這人呀,長的太好了,看起來難免輕浮些,倒不如容貌差些的端莊大氣,又容易招蜂引蝶的。魏夫人,我說句實話您可別往心裏去,這樣好相貌的兒媳婦,您可要看嚴實了,省得······嗬嗬,省得林大人帽子上不好看。”    賈敏漲紅了臉,怒氣就有些忍不住,張嘴就像刺她幾句,魏紫一眼掃過來,就如一盆冷水潑下,立馬火氣全消,低了頭不吭聲,隻是牙齒緊咬,暗恨於心。    魏紫就像沒聽到直郡王繼福晉的話一樣,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等到直郡王繼福晉臉上的譏笑快保持不下去時,才慢慢開口:“福晉說的是,臣婦也是深以為然啊,這女人啊,樣貌什麽的都不重要,關鍵是要端莊大氣。隻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像福晉這樣名門大戶出身的,自是從小養的一身貴氣,不論相貌如何,都不會讓人小瞧了去,第一眼望見,這通身的氣派就非一般人可比,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戶,又如何能娶到這樣的貴人?可不隻能退而求其次了,找個容貌出挑的,氣勢什麽的慢慢培養,我這媳婦啊,就是小家子氣,也不會說話,口拙的很,跟您這樣的貴人沒法兒比,領出來不丟人也就行了,福晉您說是不是?”    林溪暗笑,母親大人還是罵人不帶髒字啊,聽起來句句是在誇大嫂,其實句句都在損她,不但暗示大嫂長相平平,還暗指大嫂“多舌”,弟媳是小家子出身,所以口拙不會說話,領出來不丟人,不就是諷刺大嫂高門大戶出來的,一開口就不饒人,比人家小家子姑娘還不    直郡王繼福晉自然也聽懂了,但她又不能挑明了說,她自己說的話是不好聽,而且認真追究起來,她身為皇家媳婦,說人家別人家媳婦不守婦道,皇家媳婦與人逞口舌之利,傳出去她也落不了好,最起碼康熙會不高興,而康熙不高興了,那就沒人能高興。    直郡王繼福晉心裏雖有不平,也不敢再說什麽過分的話,隻是轉過頭和三福晉與林溪聊天,把魏紫和賈敏晾在一邊,魏紫也不在意,沒人理她她不吭聲,賈敏頭一次領會自己婆母的厲害,也不敢說話,隻低了頭裝背景。    林溪怎麽會舍得把自己親娘晾一邊,很快讓人把弘曦和弘曉帶過來,佳佳也得了消息,搖搖擺擺的跑來,後麵跟了一串服侍的人,幾個小的剛一進門,就把尷尬的氣氛衝刷的幹幹淨淨,一時間熱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