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這一暈倒,可把她屋裏的人嚇壞了,幾個丫頭都慌起,還是趙嬤嬤有幾分沉穩,忙讓杜鵑到二門處傳話請大夫,隻是仍忙的像個無頭蒼蠅,還是餘嬤嬤聽說,忙趕過來鎮場子,每個人分派個活兒,才算消停下來。(看小說就到葉 子·悠~悠 ).....    魏紫也得了信,忙帶了人趕過來,她到沒多久,大夫也過來了,丫頭們忙避開,讓大夫進來扶脈,大夫是林家相熟的,知道魏紫脾性,也不咬文嚼字,也不掉書袋,先給賈敏紮了針,邊開藥方邊說:“夫人身子並無大礙,不過是一時傷心,吃劑藥就好,隻是我看夫人的脈象,前些時日怕是病過,卻未調養好,等夫人醒來,我在開一服調理身體的藥,也要勸著夫人莫要心思過重,如今還不顯,天長日久的,隻怕要落了病。”    魏紫忙謝過大夫,讓人領著他下去抓藥,看著賈敏悠悠轉醒,要起身給她行禮,忙按住說:“你身子不適就躺著吧,不必講究這些虛禮。你這孩子也是,前些日子病了,怎麽也不跟我說?倒累的自己沒調養好身體,這不是存心讓我心疼麽!”°    賈敏柔柔笑道:“不過是一點小病,吃一劑藥就好,何苦讓老太太操心。    老太太,我家裏老爺病倒在床,來送信的說···說怕是···怕是…不好了,還求老太太垂憐,讓我回去侍奉老爺幾日,也是全了我們父女的情分……”    魏紫發愁道:“你如今也病著,怎麽能照顧病人?”    賈敏卻說:“不礙的我的身子我知道,沒那麽弱,可若不去伺候老爺,我這心裏過不去……”    魏紫歎口氣,說:“好孩子,既然即堅持,我也不好攔著,等藥煎好,你喝了藥再去大夫另給你開了服調理身子的藥,我也讓她們帶上,你回去讓她們煎著喝,別太累著自己。 看小說就到~”    說著,又叮囑賈敏好些話,無非是讓她注意身體,不要太悲傷之類,賈敏一一應了,魏紫看著她喝了藥,才從房裏出去吸了口初冬的冷空氣,隻覺得心裏都是冷的,忙快步走回自己房裏,被屋裏的熱氣包圍著,才覺得好些。    魏紫是個心軟的人,在看到賈敏為她老父親傷心的時候,她心裏也不好受,親人的離開,不論何時都是件悲傷事,而賈敏脆弱的表情讓魏紫對她起了股深深的同情。//    萬嬤嬤和高嬤嬤看到魏紫的表情,對視一眼,高嬤嬤說:“老太太可是再為太太擔心?”    魏紫歎道:“是呀看到她,就像看到前年的我一樣,那時父親忽然走了,我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頭天晚上他還和母親吵嘴,罵母親寵壞了孫子孫女,夜裏就悄無聲去了,唉生命真是無常誰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睜開眼睛……”    魏老爺子走的很痛快,睡著了就再也沒醒這才是真正的長眠呢,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老爺子沒受罪,而且,老爺子走的時候已經七十歲了,以古代人平均壽命而言,他還算長壽的,家裏人悲傷的同時,心裏也好受些,就是扔下魏母一個人太孤單了。    高嬤嬤忙勸道:“瞧老太太說的,老太太肯定是福壽雙全的,少爺姑娘們年紀都小,老太太還要看著他們長大,娶妻嫁人,怎麽能說這種喪氣話?”    魏紫笑笑:“我隻是有感而發,不會自己失了精神的,瞧把你們緊張的。晴兒他們還小著呢,我不照看著怎麽放心,我還想抱重孫,還等著如海加官進爵,我才舍不得死呢!”    高嬤嬤和萬嬤嬤也笑起來,萬嬤嬤笑說:“什麽死不死的,老太太不嫌忌諱。 看小說就到~”    賈敏帶了人回娘家照顧老爹,嶽父病了,林海也不能沒有表示,也請了半天假去探望,賈代善已是病的起不了身,但意識還很清醒,看到林海,神色是歡欣的,拉著林海說了半天話,說累了才肯停下,林海以往記恨他的算計,和賈敏成親後就不大往賈家來,現在看這個老人這樣,心也軟了幾分。    賈代善自己大約也是心裏有數,現在說話都像是在交代遺言,不過對女婿也沒多少要說的,隻是要他照顧好賈敏,拜托他對兩個大舅子照顧一二,更多的,是對賈家的放心不下,這就不是林海能管得了的,賈代善也沒糊塗到把賈家的未來寄托在林海身上,等林海走了之後,他又把賈赦和賈政叫到身邊說了半天話,說的什麽,隻有他們父子三人知道。    沒過兩天,賈家人就來報喪,賈代善去了,魏紫忙帶著人換了衣裳,林海和林晴他們都換上喪服,林晴他們是,林海又次一等,魏紫是隻用穿素服即可。    眾人換好衣服,就往賈府奔喪,彼時賈敏作為出嫁女,已經換好喪服,正跪在靈前,神色有些呆呆的,林海本來有些不喜,隻是想到她剛喪父,因為並未多說什麽。    魏紫帶著上前祭拜,賈家人忙還禮,魏紫一眼看過去,一屋子白色,眾人都神色悲戚,哭聲此起彼伏,隻覺得鬧心,但身為客人,也沒什麽好說的,隻勸賈母幾句節哀順變,留下林海幫著料理,她借口身子不適,領著三個孩子回去了。    賈家人也不在意,他們並不把林晴三人當成賈敏的孩子,所以不認為他們應該給賈代善守靈,賈敏是知道的,按規矩他們三個要留下才對,但她此時傷心過度,也顧不得這些,因而,竟沒有一個開口留一留,林晴三個就像一般親戚一樣,來祭拜一回就罷了。    賈家人辦事講究排場,賈代善又是當家老爺,他的喪事辦得非常隆重,但魏紫冷眼看著,總覺得不如書中寫的秦可卿的喪事排場大,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地,魏紫也沒多想,她隻是按著親家該有的禮儀,沒逢七過去一趟,去了也是多一句話沒有,安分的裝布景板。    這一忙活,又是近兩個月,賈赦和賈政扶靈回鄉,事情算告一段落,林海三月假期結束,銷假上班,賈敏也從賈家回來,隻是仍在家中為父服喪,魏紫為不落人口實,對林晴三人嚴格要求,定要他們服滿五個月,賈敏看了,心中暗暗感激。    賈代善去世,臨終前上了遺本,由長子賈赦襲爵,按照寧國府的例,賈赦襲了三等將軍的爵位,又給賈政安了個員外郎的虛職,賈家手中的兵權悄無聲息的歸到康熙手中。    不過賈家的事可不算結束,等賈赦和賈政從金陵回京,賈赦就張羅著要搬到榮禧堂去住,這是賈代善臨終遺言,族中很多人都知道的,賈母倒是想讓小兒子住著,可惜不好把事做的這麽明顯,隻能裝聾作啞,自己不動地方。    賈赦卻得了高人指點,也不在意,自己帶著妻兒搬到榮禧堂廂房去住,本來東廂房住的是賈政夫妻,他們過去,賈政是個假道學,隻能帶著人搬走,賈母不樂意,說了賈赦幾句,也被賈赦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最後還是把賈政從正房擠走。    事已至此,賈母也無可奈何,索性把府裏最大的一處院落給了賈政,她自己則搬到後麵一個院子裏,魏紫後來去過一次,對那些院名啊,方位啊什麽的也搞不明白,事實上她若是記得的話,就會發現,賈母的住處沒變,倒是賈赦和賈政換了個地方住。    賈赦是個死宅,又不擅長交際應酬,雖然得了高人指點,卻也隻限於在家裏發威,整日也不說上班,明明在兵部掛的有職,也從來不去應卯,他的生活好像沒一點變化,除了頭上沒個老子管著,過的更荒唐些之外,一切都與賈代善在時一樣。    賈家的稱呼終於改了,賈母榮升老太太,邢氏是大太太,王氏是二太太,其他的珠大爺、璉二爺都定了下來,魏紫有時候聽賈敏說她娘家的事,聽著熟悉的稱呼,才有些真實感,不想以前,聽著總覺得虛的慌,好像那並不是賈家,而是另外的人家一樣。    賈敏也有些變化,變得不怎麽喜歡回娘家了,以前是一個月最少要回去五六次,如今能回去兩次都算多的,有時甚至要賈母派人來請,她才會回去,就是回去了,也隻在賈母院裏跟賈母說話,對兩個嫂子都不怎麽搭理,這樣原本就對她有意見的王夫人更不喜歡她,不過她也不在意,她是嫁出去的姑娘,和王夫人本就沒有多少接觸機會,看不順眼少說幾句話便是,隻要禮節上不差就行。    可惜,賈敏是這樣想的,王夫人卻並不這樣想,賈敏越是不跟她計較,她就越覺得是不把她放眼裏,又因為賈母每次都要給賈敏塞一些好東西,她看了心裏更加不爽,對賈敏的怨氣是越積越多,不過她素來是木頭人,臉上沒多少表情的,因而賈敏並未察覺,後來吃了個大虧,卻是悔之晚矣。    魏紫本來對賈敏回娘家的頻率不喜,想要敲打她幾句的,沒想到還沒等到自己開口,她自己就改了,心裏滿意的同時也有些奇怪,八卦心起,忍不住讓人去打聽原因,結果卻讓她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