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隻是不信,仍追問不休,小瓜爾佳氏這才長歎一聲,說:“額娘,我這心裏難受,也就能在你跟前說說,若是別人問,我再不肯開口的。【葉*】【*】額娘你也知道,我出嫁的晚,嫁過去年齡就有些大,本想著早日有孕,也有個自己的親骨肉,誰知嫁過去這麽久,肚一點動靜也沒有,雖說老太太和老爺都沒說什麽,我總覺得腰杆挺不直,低人一等似的。昨兒老太太又說起二妹妹家的孩,喜歡的什麽似的,我連句話都插不上,真是……唉!”    小瓜爾佳氏歎口氣,說不下去了,董鄂氏忙勸道:“你還年輕,不著急。你這孩從小身骨就好,家裏常來往的幾個大夫都說了,你身康健著呢,生孩是早晚的事,倒是女婿,今年也快四十的人了,很該請個高明些的大夫仔細看看,省得有什麽不妥也不知道……我的兒,這一個月中,女婿在你房中能歇幾天?”    這話說得露骨,隻差沒明擺著懷疑林海不行了,饒是小瓜爾佳氏成親兩年,此時也紅了臉,忙輕扯一些董鄂氏的衣袖,小聲說:“額娘想到哪兒去了,老爺身沒事的,家裏也有好幾個相熟的大夫,每個月都進府扶一次平安脈……”說到這兒,聲音壓得更低,若不是董鄂氏就在她跟前,幾乎都聽不到,“……老爺和我一個月最少也有十來天在一處……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著急,額娘,我的身我清楚,一直都是好好的,老爺的情況我也問過大夫,都說沒問題,偏生一直懷不上,我怎能不心焦?”    董鄂氏也找不著原因了。隻能溫言勸慰:“既然如此,你更不用急的,我聽人說,這事越是著急就越懷不上。倒是順其自然的好,橫豎林家已經有了兩個嫡出的少爺,就是姑娘也有兩個,你何必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剛不也說了麽,親家母和女婿都不曾說過什麽,偏你自己心思重,該的不該的都往自己身上背。( ·~ )若是作踐壞了身,心疼的還是我這個做額娘的……”    小瓜爾佳氏見董鄂氏傷感,忙扯出一個笑:“我隻是一時心裏不自在,想左了,哪裏至於作踐身了,知道額娘心疼女兒,女兒也是不敢的,今日能和額娘說會話。我這心裏也就舒坦多了。對了,我們老太太聽說額娘不舒服,還特意找了支老參讓我給額娘帶來。我瞧著那參是極好的,額娘收起來,要用的時候就取來用,比去外頭買著強。”    說著擺手讓丫頭把裝著人參的盒拿過來,她親手遞到董鄂氏手裏,董鄂氏就著小瓜爾佳氏的手瞧了一眼,臉上就帶了幾分笑模樣:“真是好東西,你們家老太太有心了。”魏紫送董鄂氏好東西,還不是給小瓜爾佳氏做臉,自己女兒能得婆婆看重。董鄂氏自然是高興的,就想著投桃報李,忙讓人去她的私庫裏找些好東西來回禮。    小瓜爾佳氏還不肯要,董鄂氏笑著訓道:“這是我給你婆婆的回禮,什麽時候輪到你拒絕了?這是長輩們的事,你別管。”仍是興興頭頭的找了好幾樣。裝上盒讓小瓜爾佳氏帶回去。    雖說魏紫讓小瓜爾佳氏在娘家住兩天,可她也不會真那麽托實,照舊趕在晚飯前回了府,仍是和林家一家一同用了晚飯,晚上歇息之前,先把從娘家聽來的消息告訴林海:“老爺,我今兒回娘家,聽到一個消息,我覺得該跟老爺說一聲:宮裏的皇後娘娘前幾天宣伯母進宮,要伯母回家傳話,告誡瓜爾佳一族須謹言慎行謙恭守禮,並約束族中弟,不可仗著娘娘在外胡作非為,也不要眼紅別人家的風光。[]這話雖平常,早在太上皇他老人家說要退位時就說過一次,這多半年來,我娘家已是極力低調,並不曾有什麽不好的風聞,忽然又提起這個話頭,想來是宮裏有什麽風聲,額娘要我給老爺帶個話,也讓老爺心中有數,做事警醒些。”    林海想了想,說:“宮裏的事情與咱們家沒什麽關係,咱們也插不上手,石文炳大人為官數十年,該怎麽做他心裏清楚,有他在,瓜爾佳一族出不了差錯,夫人也不必為嶽父家擔憂。老爺我如今在禮部,也不是什麽要緊部門,不必戶部吏部,爭鬥少得多,左右不過是照章辦事,即便出不了彩,也沒多大錯處,夫人就放心吧。”    小瓜爾佳氏點頭道:“老爺說的是,倒是我婦人家沒見識,略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沉不住氣,聽老爺這麽一說,我是再不憂心了。……老爺,沒什麽事咱們早些安置吧……”    小嬌妻在懷,林海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早有些把持不住,聽得嬌妻這般言語,自是會心一笑,接下來就是少兒不宜的和諧鏡頭,夫婦二人一番運動過後,一夜好眠。    董鄂氏在家目送女兒離開,自己怔怔出了會兒神,心腹嬤嬤見了難免問起怎麽回事,董鄂氏歎道:“今兒溫嫻回來看我,我瞧著她氣色不好,左右追問,才說是憂心嗣之事,她嫁進林府兩年,至今沒有一點動靜,別說她急,我這心裏也焦的不行,在她跟前又不好表露,生怕讓她堵心。嬤嬤,你說我這女兒怎麽這麽命苦?好好的一門親事,結果那家兒一病竟去了,害的溫嫻成了望門寡,名聲上就差了一截,熬了這幾年,遇上林家這門親事,女婿雖說年紀大了些,卻是個知冷知熱的,林家家風又好,親家母也好相處,並不因前事看低她,就是前頭留下的幾個孩,也是出了名的懂事知禮,我想著這孩總算苦盡甘來了吧,偏生肚又不爭氣,這女人出了門,沒個一兒半女傍身可怎麽行啊!想到這兒,我就愁得不行,這麽多兒女,我最疼的就是溫嫻,真看不得她有一點不自在……”    人上了年紀,難免有些嘮叨,董鄂氏再是溫婉柔弱的形象,這年歲也避免不了這一茬,絮絮叨叨衝嬤嬤吐苦水,那嬤嬤是她的心腹,自然跟她一心,連思維方式都有些雷同,先是問林海和小瓜爾佳氏的身,知道兩人都沒問題之後,就把思路轉向虛無縹緲的神佛之上,建議道:“太太,既然姑娘和姑爺身都沒事,姑爺也未曾冷落姑娘,姑娘遲早會有孩的,姑娘還年輕,姑爺也才不到四十,日長著呢!退一萬步說,即便姑娘沒個親骨肉,姑爺家可是有兩個兒的,他家又是規矩人家,斷不會做出不敬嫡母之事,等林家少爺們成了親有了孩,姑娘抱到身邊養活,長大了不一樣和姑娘親近?不過,這是萬不得已時才要去想的,如今卻論不到這裏,不如老奴到外麵尋一尋,找些生秘方……”    董鄂氏忙搖手製止道:“這話不可再提!嬤嬤你忘了,林家前頭一個太太是怎麽沒的?外頭人都說是那賈氏身骨不好,生孩時落的病,咱們能不知道內情?雖說林家瞞的緊,卻沒那溫嫻當外人,他家老太太說得清楚明白,不就是五六年沒動靜,吃了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藥,才會傷了身,連孩都因為胎裏帶的弱症,養了這幾年才好些。你當我先沒想過這個?一來是林家最忌諱這種事,二來也有私心在內,林家又不是沒兒,非要我的溫嫻掙了命去生,哪怕這一輩每個親生的,有那兩個隔了肚皮的在,總比送了命好!”    “可不是,奴婢真是老糊塗了,連這麽重要的事都能忘了,真真該打!”嬤嬤說著給了自己兩下,“隻是咱們總不能就這樣幹等著吧?怎麽也要做些什麽盡盡心才是,不如到廟裏拜拜,再多添些香油錢,也是太太的願心,說不得就能庇佑姑娘了呢?”    董鄂氏恍然道:“嬤嬤這話很是,先前我怎麽沒想起來呢!明兒我就往玉佛寺去一趟,求菩薩保佑我那苦命的女兒以後萬事順遂,別再遇上什麽糟心事……”    同一時間,寧壽宮裏,如今的皇後娘娘也在和她的心腹在談話。    皇後娘娘慵懶的歪在貴妃榻上,一派雍容華貴之像,一個小太監匆匆走近前,輕聲說:“主,皇上今日宣了簡嬪侍寢。”    皇後兩眼都在手中的書上,漫不經心的說:“知道了,下去吧。”    小太監低著頭退出去,皇後身側的嬤嬤不忿道:“又是她,皇上一連幾天宣她侍寢,娘娘,您說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麽?”    皇後坐起身,神色一正,端莊立現:“宮裏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皇上喜歡哪個不喜歡哪個都隨皇上心意,本宮需要做什麽?嬤嬤,此話萬不可再說。”    那嬤嬤一凜,忙低頭稱是,不敢看皇後的神色,皇後淡淡一笑,輕輕端起茶杯抿一口,聲音低的幾不可聞:“……往後這宮裏熱鬧著呢,哪裏管得過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UAbEn-XIAoShUo.)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