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再沒想過林海會問這個問題,隻見他滿臉認真,魏紫也收了笑,同樣認真的問:“海哥兒怎麽會有如此想法?”不等林海回答,接著道:“我從未有過這個念頭。亜璺硯卿我若改嫁,置你們兄妹與何地?你放心吧,當娘的不會給你們臉上抹黑,不會讓你們受一點委屈。”    林海急道:“母親誤會孩兒的意思了!孩兒並非是怕人閑言碎語,更不怕受委屈,您是我和妹妹的母親,從小對我們疼若生命,兒隻希望母親過得好,至於外人的閑言,兒並不放在心上,就像母親所說,隻要自己過得好,別人的看法都無關緊要。”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瞧你急的滿頭是汗。”魏紫順手拿著帕給林海擦去額頭上的汗,“咱們母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其實把話說開了也好,我現在過得挺好,隻想看著你娶妻生,你妹妹嫁個好人家,也沒什麽別的追求,你也不用替我委屈,咱們家現在日過的好,你又爭氣,我隻等著享福呢!”    林海放心的舒了口氣,魏紫看看他,笑問:“你還沒說,你是怎麽想到這上頭的?”    “我回鄉考試時,正趕上當地一個鄉紳二嫁女兒,也是十裏紅妝,嫁的還是縣令,眾人都說那位夫人命好,熬了幾年總算是熬出來了,不用守一輩寡。兒想到母親長日在家抄經拜佛,日過的清苦,又不忍母親一直這樣下去,又不想和母親分開……”林海扭捏的說。    魏紫早就了解到,因為順治母都是穿越而來的,在提高女人社會地位上做了不少努力,現在的大清朝,並不像曆史上那樣摧殘婦女,婦人二嫁時有發生,雖然多是家境不太好的人家,但有權有勢的姑娘家,也有不少夫死再嫁的,雖然名聲不大好聽,卻也不會有人認真追究,且靠山越強硬的人家,底氣也越足,像魏家的背景,魏紫想再走一家,並沒有太大難度,也怪不得林海會有這樣的擔心。( ·~ )    不過魏紫是真沒嫁人的心,一來是她一個現代人的內芯,不能接受沒有感情的婚姻,二來受過傷的人總是會顧慮多一些,三則是封建社會的媳婦不好當,有婆婆的都要在婆婆跟前立規矩,在丈夫跟前也矮人一等,哪像魏紫現在是一家之主來得自在?她腦正常的很,才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呢。覀呡弇甠    解了林海的心結,母兩個又說起別的,魏紫就提起她這些天見的那些姑娘來:“從咱們家除服一來,我也出去做過幾次客,見了不少人家的姑娘,有幾個我挺滿意的,你別隻顧著害羞,也聽聽她們的人品性格,看看哪個合心,有看中的,我也好給你安排見上一麵,怎麽說也是要一輩陪著你的人,自然要挑一個你喜歡的才行。”    林海紅了臉,情知扭不過魏紫,加上少年慕艾,對他未來的妻人選也有好奇之心,接了魏紫遞給他的一疊紙,上麵是魏紫看中的幾人的畫像,還有她們的家世性情等介紹,林海一張張看過,紅著臉說:“能入母親眼的都是好的,兒都聽母親安排。”    魏紫笑道:“正是因為都是好的,我才不知選哪個好,你總要給點意見吧?”    林海臉更紅了,從裏麵捏出一張紙來,說:“我看這位姑娘挺好……”    魏紫接過來一看,笑著說:“你眼光倒好,佟姑娘是很好,模樣性情都沒得挑,也是從小讀書識字,才情也不錯,難得的是管家也是一把好手,聽說她母親身體不好,家裏大小事宜都是她在料理,又不攬權,去年她嫂剛進門,就把管家大權交了出去。 ~既然我兒喜歡,少不得當娘的為你籌謀起來,你就等著娶新娘吧!”    林海被魏紫打趣,更覺不好意思,忙找了個借口匆忙離去,和萬嬤嬤打了個照麵,萬嬤嬤迷惑的問:“大爺這是怎麽了?臉紅的跟煮熟的蝦似的,也沒聽說他飲酒了啊~~”    魏紫說:“別理他,他這是害羞呢。”    萬嬤嬤看到桌上的畫像,心領神會的笑道:“等大爺娶了親,太太就能歇著了。不知大爺覺得哪家姑娘合眼緣些?”    “他倒有眼力,一眼就看中了佟家的貞瑤,那姑娘我也見過兩回,確實不錯。我想著,怎麽樣讓海哥兒遠遠見她一麵,要是真中意,再找人到佟家說親。嬤嬤可有主意?”    萬嬤嬤笑道:“太太可算是問對人了,要說別的人家,也許奴婢還不知道,但這佟家的事,奴婢和高姐姐跟在先皇後身邊十來年,那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佟小姐算起來還要叫先皇後一聲姑姑,兩家關係也不錯,她小時候還進過宮見過娘娘,奴婢也見過兩次,小小年紀就進退有度,長的又出挑,若是真能做成這門親事,和大爺倒是男才女貌。佟家規矩,女眷們凡初一十五都會到寺廟上香,最常去的是玉佛寺。太太想為大爺求個好姻緣,不妨也去上柱香。”    魏紫會意一笑:“說的也是,這玉佛寺離咱們家也不遠,去上柱香也是應該。”    打定主意就行動,這是魏紫的一貫風格,所以,在這個月十五時,魏紫就帶著兩個女兒去上香了,隻有女眷出行,林海怎麽可能放心,自然是全程護送陪同。    他們一行人到達玉佛寺時,時間還早,眾人先去正殿上了香,然後到後院的房舍裏休息,中午在寺院裏用齋飯,下午還有得道高僧講經,魏紫雖然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但讓林溪和林沁聽聽倒也有用,她隻當舍命陪君了。    魏紫等人休息的房間隔壁可巧就是佟佳女眷,魏紫和佟國維的夫人赫舍裏氏相熟,因為先皇後的緣故,關係還算可以,因此魏紫也帶著女兒過去和她們見了個麵,赫舍裏氏倒也不擺架,溫聲細語的和魏紫說話,稱讚林溪和林沁一回,又給魏紫介紹了和她一起的幾個女眷,裏麵就有佟佳貞瑤,眾人相互見禮,魏紫也把對方的幾個姑娘好一頓誇,然後才讓小姑娘們自己出去逛去,她們好說話,反正能進寺廟後院的,都是女眷,也沒什麽妨礙。    魏紫先問候了赫舍裏氏之後,才說:“今日怎麽不見瓜爾佳夫人?”    赫舍裏氏皺眉道:“別提了,這些天大嫂身上不大好,正請醫服藥呢。魏侄女,你今天怎麽想起到這玉佛寺來了?可是有什麽緣故?”    魏紫笑道:“倒也沒什麽特別的緣故,不過是想到各處寺廟裏上柱香,求菩薩指點指點迷津。”    “哦?”赫舍裏氏來了興趣,“侄女有什麽為難事不成?”    “眼前確實又一樁難事,我們家海哥兒今年也有一十五歲,我正想給他相看個合適的姑娘,才想求菩薩保佑,能給我們海哥兒一個好姻緣。”    赫舍裏眼睛一亮:“不知道侄女有沒有看上眼的?若是沒有,我們家裏倒有兩個適齡的,雖然沒什麽出色之處,倒也還算能拿得出手,我就厚著臉給你提一提?”    魏紫笑道:“夫人也太謙了,佟家的女人哪有不好的,我們海哥兒若是有福氣娶到佟家女兒,那也是他一輩的造化,隻是孩們的事還要問問本人的喜好,看看他是喜歡嫻靜的,還是喜歡爽利的,總要找個性情相投的,往後孩們才能過得舒坦,夫人看我說的可是?”    赫舍裏氏一頓,笑著說:“侄女所慮甚是,倒是我心急了。”    魏紫說:“夫人千萬別這麽說,等侄女問清了海哥兒的心思,還要求夫人給個薄麵,做個中間人呢,夫人若是不管我,我可真不知該求誰才好了。”    “你這張嘴就是會說話,讓人聽了心裏舒坦。”赫舍裏氏一笑,“你都這麽說了,我若是不管,倒真成了罪過,你放心吧,隻要是我能說上話的,就是破著這張老臉也也幫你說成了!”    魏紫忙說:“有夫人這句話,侄女也就放心了,今天回去就能睡個安穩覺,侄女在此先謝過夫人!”說著站起身給赫舍裏氏行了個禮。    赫舍裏氏笑罵道:“你這是硬把我往架上架呢,行了,我說話算話,不會讓你這個禮白行的。你們家林海我也聽說過一二,知道是個用功上進的,這樣的好孩,自然值得配個好的,你這當娘的,也好放亮眼睛好生挑挑,別委屈了孩。”    魏紫笑著應是,得到了赫舍裏氏的保證,林海若真看上了佟佳貞瑤,有赫舍裏氏在,這事大概就有八分能成,她也不用發愁冰媒人選,倒真是省了大心了。    而外麵,林海借著給妹妹送東西的空兒,倒真見了佟佳貞瑤一麵,雖然離了八丈遠,也足以讓林海看清楚她的樣貌來,想到這可能是自己的妻,林海臉上就是一紅,被林沁這個促狹的取笑幾句,更是手足無措,還是林溪看的不忍,笑著岔了過去,林海才恢複自己的清朗儒雅,臨走又偷瞄佟佳貞瑤一眼,佟佳貞瑤毫無知覺,林沁卻快笑岔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