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到還在繈褓的她,粉嫩粉嫩的小臉不管醒了還是睡著都笑得像朵花,他記得女兒長第一顆牙,記得她第一次會走路,記得她第一次往他茶杯裏放鹽,記得她每次發脾氣就會把他書房弄得一團亂,記得發妻亡故後她哭著要娘親,寒非之很疑惑:什麽時候起,這個女兒就變得如此耀眼了?

似乎感應到父親在看自己,寒婧扭頭來,與父親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她揮了揮手,朝父親扮了個鬼臉,再盤膝坐下開始煉丹。

老龍跟冰霖在聊天,兩條龍聊得很投機,簡直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甚至它們都約好一起去上界,完全沒有身在劫區的自覺,絲毫不緊張。

血修羅沒有責怪寒婧,就像風不語渡劫遇險她毫不猶豫的衝進去,他知道,這丫頭不會坐視自己有危險的。散修很少有天境高手,並不是散修實力都比宗派弟子弱,而是宗派天境高手不會容許天境高手出現。他是地境突破之後被天境高手下了黑手,被打得隻餘一口氣逃進星際傳送陣,屋漏偏逢連夜雨,被時空亂流帶到了明月澗,肉身爛在了明月澗,幸虧他是丹修才能保得一縷殘魂在明月澗遊蕩千年。

宗派天境高手不讓他血修羅渡劫成功,他就必須要渡劫成功!血修羅的信心無比堅定,為了寒婧丫頭,他也一定要渡劫成功,他還要看她創造更耀眼的奇跡!

劫區內的情況,讓各派的天境高手都有些疑惑,碧血宗的天境高手語氣不好的說:“姓寒的丫頭到底有什麽仗恃,竟然進雷劫區?”

清源派一位天境高手笑道:“這不是正好嗎?雷劫落下,她天賦再好也得化為劫灰。”

“別這麽樂觀,這丫頭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她很囂張,卻不缺心眼,甚至,她掌控局勢的能力不比老家夥差。”璿璣宮的雷祖師爺撫須歎道。

同時有幾位天境高手點頭,他們都聽說過寒婧在璿璣宮裏的表現,絕不認為她是個有勇無謀之輩。

“難道就這麽看著?”碧血宗的天境高手不甘心的問。沒有人接茬,他最終也沒敢輕舉妄動,畢竟碧血宗隻有他一名天境高手,而冰宮有兩位。

劫雲翻卷,忽如波濤排空,又似萬馬奔騰,天幕上雲層變化萬千,色澤越來越黯,出現類似極夜的奇觀,又不時有巨蟒般的雷光在雲層中攸忽遊過。

老龍跟冰霖歪靠在同一塊岩石上,嚐著新鮮出爐的丹,老龍豔羨無比的說:“冰霖跟對了主人,冰焰丹隨便吃,不像我當年,拚死拚活,冰焰丹都隻能吃最次的,跟這丹完全沒得比,吃到嘴裏能硌掉牙。”

冰霖咯咯笑道:“那可不!我主人煉的冰焰丹,她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最關鍵的是,她幹活的時候,你躺著吃。這種待遇,老哥從來就沒享受過。”說著,老淚居然下來了,老龍不無怨恨的說:“沒良心的,一去上界就音信杳杳,這麽多年也沒說從上界捎個靈丹妙藥來給我治傷,就這麽把我扔在下界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