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敲山震虎之計

沈老侯爺和沈妙歌這時一起進屋。

紅袖雖然半躺在**,但是她已經換好衣服可以見外客的:更何況沈老侯爺並不算是外客。

沈妙歌當然也不同意讓點嬌二人擔下罪名,侯門大院裏的勾當,他可比紅袖知道的多,所以沈老侯爺一開口,他便知道家人想丟卒保車:讓點嬌二人來個“自尋短見”什麽的,再留下一封‘遺書’之類的自承殺了沈七爺,此事也就完結了。

點嬌二人殺人可以說是為了主子:聽到沈七爺咒罵沈妙歌和紅袖,一時氣不過所為。可以說天衣無縫,完全可以交待的過去。

所以他並沒有讓沈老侯爺把話說完,便把他和紅袖這兩日所想的一個法子說出來了:雖然還不是很完善,因為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不過法子他認為還是行得通的。

原本他是想等明後日,把此計定得更完善一些再告訴給沈老祖,但是沒有想到族中的人如此等不及。

沈老侯爺坐下之後,便讓沈妙歌把計策再說了一遍,然後看向沈太夫人道:“夫人以為如何?”

沈太夫人連連點頭:“好計,好計!”

沈老侯爺輕輕一歎:“看來我是老了,如此計策其實不必由琦兒提醒的;但是連日來我居然隻知道查、查、查!唉!”

紅袖和沈妙歌又安慰了一番沈老侯爺:他和沈老祖等人關心則『亂』是一,第二府中的事情他們要考慮的自然比紅袖二人要多很多,還要應酬很多人,再加上軍中的軍務——如果不是沈氏宗族的人催的厲害,說不定他們早就想到什麽計策了。

沈老侯爺和沈太夫人把沈七爺的死又細細的說了一遍,直到這時紅袖他們才知道沈家主子們不是什麽也沒有查到:殺人的那人應該是個慣用左手之人。

隻是,單憑此點並不能說服眾人,替點嬌二人及紅袖夫『婦』脫罪名;完全可以說是點嬌二人故意用左手殺人,引開人們的注意;所以沈家的主子們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沈老侯爺夫『婦』又對計策改動了一番,然後便離開紅袖和沈妙歌的院子做布置去了。

當天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這讓四夫人的心情忍不住有些起伏;以至於她根本沒有心思再繡壽字圖,而是撫額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老侯爺夫『婦』去沈妙歌的院子,沈府各院的人當然立時便知道了;本以為沈府的主子們抗不過族中壓力去詢問沈妙歌夫『婦』——至少也會拿紅袖出來頂罪的,這是沈府各院的猜想,也是很多人的希望。

但是事情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沈老侯爺夫『婦』直接自沈妙歌那裏回房,然後應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了,好像答應族中的三日並不算是大事一樣。

猜疑的可止是四房,沈家各房的人都在心中生出了些許的不安:沈家的主子們想做什麽?越想不明白,越讓人不安。

第二天一早,沈府各房的人卻一下子都有些緊張起來:刑部的人居然來到了沈府中;讓他們緊張的原因是,刑部尚書帶來的三個人,聽說是刑部中最有名的三個辦案高手!

各房各院或多或少都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人人都對那三個高手十分的忌憚:不要查沈七爺的事情時,不小心查到他們頭上。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沈老侯爺居然不顧沈家的體麵,請了刑部的人進府查訪。

不過,想一想他們也就釋然了:原來府中雖然時常會有人夭折,可是卻不像沈七爺一樣擺明是為人所殺害——那些人不是意外就是“病死”,根本不會驚動官府。

沈七爺的死卻是一定要經官府的,所以現在請刑部的人來也就不奇怪了。隻是沈府各院的主子們不再暗自高興了,不再為殺了沈七爺的人喝彩,而是把那個不知名的凶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那真凶真是愚笨到家了,明目張膽的殺人,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嘛;你不想活不要緊,不要連累他人啊。

所以,自刑部的人在府中住下來之後:尚書大人公事繁忙,用過午飯便走了;那三個辦案高手卻留了下來;沈家各院的人一下子變得十分的乖巧起來。

這樣的情形落在了沈老祖等人的眼中,他們心中無一絲喜意,反而更加的惱怒;不過他們惱怒不好說出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啊,這些人在怕什麽?!

三個辦案高手當天在沈七爺被殺的房中呆了多半日,又對著著沈七爺的屍體少半日,然後晚上便和沈老侯爺等人關到書房中秘議起來。

更讓人不安的是,點嬌和映舒二人居然得到了診治:請了城中最好的外傷大夫來,而且還指派了幾個小丫頭去照顧她們;大廚房也接到沈老祖的話,自當天晚上開始,每日給點嬌二人做些補品吃。

不用多說,幾乎所有的人都明白,那三個辦案高手一定是尋到了什麽,不但可以洗脫點嬌二人的殺人之罪,而且還能捉到那個真凶。

沈府當天晚上的空氣有些凝滯,各房各院更是安靜的出奇,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個字,多走一步路。

安靜,沈府從來沒有哪一天晚上如此安靜過。

黑沉沉的夜『色』中,有人坐在不掌燈的房中看著屋外的遙遠的星空,當然不是為了欣賞夜景,隻是在想心事:難道真得被他們尋到了什麽,應該不會吧。

雖然心下想著不會,但是就是不能放下心來,忍不住細細的回想當日動手的情形:想來想去,好像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但是一想到對方可是刑部的高手:哪一個人都解開過無數的離奇之案,三個人一起來,沈七爺的死也許真被他們看出什麽來也說不定。

靜下心來仔細的想、好好的想:越想心中的不安越重;自己可不是專業的殺手,但是對方卻是查案的高手——再說自己當時殺人後還是有些心慌的,在心慌之下留下什麽痕跡也是說不定的。

正想得出神之時,窗外好像有人影閃過;坐著的人心中一驚:本以為是眼光看錯,但是過了一會兒那人影兒又是一閃!

這下子不用懷疑了,看來那三個高手的確是找到了什麽;今天晚上,看來是有人來自己這裏暗中查訪。再也坐不住忍不住站了起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要想一個脫身之計才可以。

最好的莫過於找個替罪羔羊,隻是現在屋外有人不能出去,這要如何是好?

三更之後,沈老侯爺還伏在屋頂上。當他看到一道人影閃出時,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府中何時還有一位身懷武技之人?雖然觀那人的身手並不是如何的高明。

四周早就有人攔了上去,那人影看到一下子冒出這麽多人時,手中的刀子便掉到了地上;那個看得十分清楚:身周的任何一個人,對付她都是綽綽有餘。

沈老侯爺看到這裏眼睛眯了起來,他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沈妙歌的殺人之罪終於可以洗脫了。

刑部的“三大高手“隻是刑部的人在吃酒時對沈府的下人們說的:刑部的確是有十大高手之說,所說的三個高手之名也是真的,隻是人卻是假的。

高手自然是很忙的:他們要辦得案可比沈府的事情要重要的多,不可能會為了沈府的小事,而誤了他們手上的正經事兒。

當然,如果沈府真的要求了,刑部自然隻能照辦:好在沈府隻是借三個高手的名字一用,隻要三個看上去十分幹練的刑吏便可以——主要就是看上去十分的能幹。

當然沒有查到什麽,除了沈七爺脖子的傷是左手所傷之外,那三個“高手”也一樣是什麽都沒查出來。

隻是故布的疑陣,起到了打草驚蛇的目的,那蛇再也忍不住,自己跳了出來。

天『色』漸明,霧氣淡淡的籠罩著沈府,下人們已經開始忙碌。

四房的上房門前,丫頭推門進去看到上夜的丫頭睡得那麽死,便上前先拍醒了她;然後過去挑起**帳幔想喚四夫人起床時,卻低低的驚叫了一聲:四夫人並不在**!

主子不在**,有可能是已經起來了,但是那**的被褥顯然是動也沒有動過。

幾個丫頭驚慌的對視一眼之後,便分開到各房去尋:一樣是一無所獲。

正在驚惶不知所措的時候,沈老祖使了人來請四老爺,並言明四夫人已經被請到她那裏去了。

幾個丫頭心下雖然奇怪夫人什麽時候走的,她們怎麽一絲也不知道;但是夫人沒有不見了,她們終究還是鬆了一口氣。

她們的主子四夫人此時的確是在沈老祖的房中,隻是臉『色』有些蒼白而已。

四夫人現在的裝扮,就算是她的貼身丫頭在,一眼之間也認不出來:一身的黑『色』勁裝,怎麽看也不像平常那個溫宛的四夫人。

“你會武?”沈老祖淡淡的問她,好似並沒有什麽大事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