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不想和離?那義絕好了!

江彩雲在第二天便知道沈妙歌回京了,她挺著大肚子坐在院子裏,想的便是如何能見沈妙歌一次:他都已經立功回京,現在不能是昏『迷』的吧?

她對小丫頭說了想法,讓她去沈府傳個話。小丫頭瞪大眼睛看著她:“姑娘,您還是省省吧。”

江彩雲惱怒:“讓你就去,哪裏來得那麽多話!”

小丫頭撇嘴:“姑娘,您讓奴婢到沈府去傳話,隻是奴婢怎麽去?依什麽身份去?您是沈府的什麽人,憑什麽在小侯爺回京後,想見小侯爺就要見小侯爺呢?”

江彩雲一句:“他是孩子的父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不敢說出來;在孩子沒有確定是不是沈家的血脈之前,她什麽也不能說的。

“讓你去就去,小侯爺見不見是小侯爺的事兒,你還能替小侯爺做主不成?”江彩雲惱羞成怒。

小丫頭的嘴撇得更厲害:“不是奴婢多嘴啊,姑娘還是認清自己的身份才好;您也就救過小侯爺,所以沈府現在才好吃好喝好伺候著;如果您不知道分寸的胡鬧……”小丫頭的聲音拉得長長的,卻沒有再說下去。

江彩雲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去是不去?”

小丫頭卻半分懼意也沒有,用袖子拍了拍身上然後慢慢道:“姑娘身子可是重了,您可小心在意著;不然孩子沒有了,您可沒有地方哭去。”

江彩雲氣得抓起杯子就要擲過去。

小丫頭卻抬眼看著她:“可沒有幾個杯子了,如果姑娘不介意用碗吃茶,就砸吧。”

江彩雲氣得站了起來,她雖然身懷六甲,對付一個小丫頭的力氣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小丫頭卻是見好就收,知道江彩雲是個會家子,當下轉身:“去,去,奴婢現在就去還不成嗎?隻是奴婢如果挨了罵,姑娘可要如何賠我?”

江彩雲氣得全身哆嗦,可是聽到小丫頭要去,也不敢太過得罪她:她給沈府遞個什麽話全憑這兩個小丫頭,所以會武的她才會被小丫頭們吃得死死的。

她轉身回房一會兒拿出一兩銀子來:“給你!”

小丫頭卻有些不滿的接過銀子看著江彩雲,雖然沒有說話意思卻是很明白的。

江彩雲恨恨的道:“我哪裏還有多少?就這些了,等過幾天送來銀子之後再多賞你一些。”沈家每個月給她的銀子可是不少,要說是很多的:她一個人一個月便有七八十兩銀子;隻是卻不夠兩個丫頭和那個婆子的盤剝。

這也怪她總有著其它心思,不然這些銀子去掉嚼用,她每個月都能攢下五十六兩才對。

小丫頭瞄了她一眼,雖然轉過身子去了,卻就是不動。

江彩雲恨恨的瞪了小丫頭一眼,隻得到妝台前取了一支銀釵給小丫頭。小丫頭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

小丫頭的確是回了沈府,而且見得還是沈家真正的主子:沈老祖。

聽完小丫頭的話,沈老祖點頭:“知道回去怎麽回她的話嗎?”

小丫頭恭恭敬敬的道:“奴婢知道。”

“嗯,東西和銀子你就收起來,就算是我賞給你的;回去吧。”沈老祖打發走了小丫頭,喃喃的道:“焚琴,你說那些灰巾人怎麽還沒有來?難道說他們還沒有得到消息不成?”

焚琴給她剝了一粒葡萄:“奴婢不知道,老祖宗不用太過心急,現在她也翻不起浪來。”

沈老祖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道:“總是不能讓她如此折騰下去的。”

沈妙歌和沈二爺的聲音傳進來,要給沈老祖請安。

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來:“進來,快進來。”

紅裳回到鄭府之後,鄭薑氏一把抱住她哭成了一個淚人兒:鄭將軍瞞她一陣子,不可能瞞得過她近一年;所以鄭將軍去邊關的時候,她便知道紅袖是去了邊關。

隻是她並不知道後麵紅袖發生的事情,所以看到紅袖一雙眼睛什麽也看不到的時候,鄭薑氏哪裏受得住?叫了一聲袖兒便抱住紅袖大哭起來。

紅袖還沒有來得及說安慰的話,鄭薑氏便哭得昏了過去:她真不知道,她苦命的女兒還要受多少苦;為什麽老天就不能讓她女兒日子過得舒服些呢?

經過靈禾的巧手,鄭薑氏終於清醒過來,紅袖可不敢再讓她傷心:她還帶著兩個小孩子呢;急忙安撫鄭薑氏。

鄭薑氏卻隻是垂淚,念叨著她苦命的女兒;而鴻鵬興衝衝的跑進屋裏來時,看到母親好似病倒在**已經是一驚,再發現姐姐好像根本看不到他時,他哭著撲過去又是一陣大哭。

鄭將軍好不容易把妻子和兒子安撫好,一再的保證會找到法子醫好紅袖的。

一家人正在說話時,外麵有人來報:“沈府有人送來了好些東西,說是給將軍和他們少『奶』『奶』接風洗塵用的。”

鄭將軍的臉下子拉長了:“趕走!”

鄭薑氏更是尖聲道:“以後沈府來了人不用來報,直接趕走。”

沈家的人趕走之後,不過一個時辰又有人來報:“沈府,沈府來賠罪了。”

“趕走!”

“可是,可是沈侯爺和沈小侯爺親自來了,小人們不、不敢。”鄭府的人也不是不想給紅袖出氣,沈府的人來了他們趕得時候並沒有客氣。

隻是這次來的人是沈侯爺和沈小侯爺:小侯爺一來便跪下了,他們可不敢再動手打人。

鄭將軍冷冷一哼:“我去會會他們沈家的人,看他們還有什麽臉來我們鄭家!”

鄭薑氏道:“我要一同去!”

紅袖靜靜的道:“我也要去。”此事,她要親自了斷個幹幹淨淨。

“你們去哪裏?門外沈家的人那個樣子不好看吧?我已經讓人把他們請到前麵大廳中了。”門外傳來薑老爺的聲音。

他進門先看向紅袖:“我的小袖兒沒有事兒吧?”

紅袖上前給舅父見禮:“見過舅父,袖兒沒有事兒,倒是讓舅父掛心了。”

看到紅袖的樣子,薑老爺的眼睛也發紅了,他偏過頭去咳了一聲兒:“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鄭將軍這才把要去沈家的人話說了一遍。

“一同去,一同去。”薑老爺連連拍手。

大廳上。

沈侯爺和沈妙歌都是坐立不安,他們並沒有多少把握都說服鄭將軍和紅袖:但是他們必需要來。

鄭將軍進來之後,也隻是草草比劃著行了禮,然後便坐下了:“正好,我也有事兒想找侯爺說一說。”

沈侯爺聽得卻是眉頭微皺:鄭將軍想說的絕不會是什麽好事兒;而沈妙歌的心兒卻狂跳起來:他終於見到了袖兒。

紅袖瘦了,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了當日所見時,那種風幹一般的樣子;卻比他離京時瘦了很多,而且那雙沒有任何神彩的眼睛,讓他更是心痛。

“袖兒——!”

“咳,小侯爺,請您自重。”鄭薑氏毫不客氣的開了口。

沈侯爺急忙起身對鄭將軍夫『婦』施禮:“我們父子今天來一是來稍表賠罪之意,二來也是來看看袖兒的眼睛……”

“不勞侯爺費心了!”鄭薑氏的聲音尖尖的:“我家的女兒自有父母。”

沈侯爺還想再說時,鄭將軍卻陰沉沉的道:“當日在我府上,貴府的太夫人掌了袖兒兩個耳光,辱了我袖兒的閨譽——雖然當時是在廂房,卻依然是有你我二府的幾個下人在的,此事,貴府想如何了結?”

一句廢話也沒有,也不必有。

沈侯爺一張臉紅得發紫:“是小侯的母親行事是不對……”

“侯爺,你也知道不對?隻是此事不同於其它事情吧?那兩個耳光倒還罷了,太夫人當日還是我家袖兒的長輩,打對打錯我們也隻能認了;但是女子家的貞節之名豈是兒戲,不能侯爺兩句話便揭過吧?”鄭薑氏的眼睛直欲噴出火來。

紅袖的手也緊緊的握著:“袖兒無福高攀,隻是卻也不能帶著一個不潔的名聲離開——還請侯爺給袖兒一個公道!”她說著話站了起來,韻香上前扶著她對準沈侯爺。

她的幾句話便讓沈妙歌的心碎了一地:她要離開沈家?

“如果沈府不能還袖兒清白,袖兒明日便死在沈府門前,讓血來證實袖兒的清白!”她的並不如何大聲,但是一張小臉上的悲憤人人都看得分明。

“袖兒!”鄭將軍夫『婦』嚇了一跳。

“袖兒!”沈妙歌聽得心如刀絞。

“袖兒!”沈侯爺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紅袖『性』烈如此;看著她堅毅的小臉兒,他真的相信紅袖能做得出來:女子名聲受汙,的確是會用『性』命來洗清的。

紅袖自然不會真要做什麽自盡的事情。

沈妙歌上前跪下叩拜:“嶽父、嶽母,是琦兒的祖母當日得知我出事,一時心急行錯了事情,琦兒代她向嶽父嶽母賠罪!”連連叩頭不止。

鄭將軍和鄭薑氏都避開了。

鄭薑氏道:“當日打人的不是你,罵人的也不是你,辱我袖兒的更不是你,你賠得哪門子罪?”

鄭將軍也道:“小侯爺還是快快請起,我們可當起您小侯爺的一拜。”

薑老爺也冷聲開口:“被打、被罵、被辱的不是我妹和妹婿,你堂堂小侯爺給他們行禮還真是折他們的壽啊。”

沈妙歌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他和紅袖的誤會一直沒有解開,再加祖母的事情,難道他和紅袖真得緣盡於此?

不!他在心中大喊:絕對不!

他看向紅袖,想到她所受的委屈,爬起身來對著她就要拜下去:她真當得起自己這一拜,自己所欠她的何止是這一拜!

但是紅袖雙目看不到,卻好像能感覺得到,立時避到了一旁:“小女子哪裏敢當小侯爺的一拜?莫要折殺了小女子。”

江彩雲的事情如同一根刺深深的紮在了紅袖的心中,她不可能會原諒沈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