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這天,張小池與淩若煙在公寓裏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淩若煙談起了關於寧崢的事。

“怎麽會有這種怪病,小池,那天我昏迷之後,你和他之間發生什麽了嗎?”淩若煙低聲問道。

張小池輕歎一聲,說:“沒有,我當時也隻是威脅他敢再碰你的話,我會跟他拚命,並沒有跟他發生知識性的爭鬥。至於後來……誒,可能是他壞事做的太多,遭報應了吧。”

“小池,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淩若煙咬著嘴唇說。

張小池點點頭,說:“沒錯,學姐,社團裏大家分享的煙卷裏不隻有致幻劑的成分,還有寧崢故意在裏麵摻入的,甲基苯丙胺,雖然極微量,但是足以讓人產生極強的成癮性和依賴性。寧崢就是靠這個來籠絡成員,維係這個社團的。”

淩若煙神色有些不安的說:“難怪我總感覺有時候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甚至會覺得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張小池小心翼翼的觀察淩若煙,安慰道:“學姐,你放心,我有行之有效的療法能幫你擺脫對那個東西的依賴。”

淩若煙凝視著張小池,她也是學醫的,何嚐不清楚甲基苯丙胺是多可怕的物質,沾上了以後一輩子都難以擺脫。但是不知道為何,當張小池淡然的說出他能治時,淩若煙立刻心裏的不安就消散了大半。

張小池說的話,她信。

這時,淩若煙想到了黑鴉社團的其他社員,他們每個人也都不同程度的對那個東西產生了成癮性,而且大多都還被蒙在鼓裏。他們都是十分不穩定的因素,若是放任他們不管的話,要不了多久不知道又會在學校裏鬧出什麽事件來。

淩若煙的話提醒了張小池,雖然負擔不小,但是治療其他成員這件事,他若不去做,這些人就隻能去戒毒所了,很可能前程就會完全因為寧崢而毀掉。

接下來的幾天,關於寧崢的消息,在學校裏的版本漸漸多了起來。

有些人說他仍舊昏迷,有些人則說他病況有好轉但仍舊不理想,甚至還有人說寧崢已經痊愈出院回家靜養了。

事實上,這最後一個謠言是張小池偷偷散出去的。

很快又到了周末,張小池暗中假借寧崢的名義,偷偷發消息給了所有社團成員,告訴他們今天晚上的社團活動照舊。

隻不過張小池單獨警告了陳昂讓他保密,並且禁止他這次帶屍體樣本前來。

過了深夜十二點,黑鴉社成員盡數到達,而讓他們所有人失望的是,寧崢並沒有出現。

當張小池把寧崢暗中對他們每個人做的事情告訴社團的成員時,一些女生甚至直接當場就哭了出來。

張小池安慰眾人道:“我可以治好各位,消除大家的成癮症狀,不過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治療,不強求,看各位自願。不過我想告訴各位的是,過一段時間,這個社團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隨後,地下室中的每個人,都懇求張小池為自己治療,畢竟甲基苯丙胺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本是寧崢狗腿子的陳昂,也不敢怠慢。

接下來的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張小池每周都會抽出三四個晚上來,為黑鴉社的成員們依次治療。

雖然他們人數眾多,但是這種成癮病症和淩若煙的疾病是完全不能相比的。治療的過程中,張小池對修魂術的掌握也更上了一層樓。

等到張小池將社團中的每個人都治好之後,張小池把大家再次召集在了一起,提出了一個建議:大家自發組織一起去醫院探望一次寧崢。

當張小池走進病房,時隔一個多月再次看到寧崢的時候,他的狀況已經不能更糟,和植物人相比,幾乎沒有太多區別。

“你們都是寧崢的同學吧,真是太有愛了,謝謝,謝謝你們。”寧崢的主治醫生深深歎了一口氣說:“我從事神經科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病。全身的運動神經元竟是都莫名其妙的斷裂了,就連語言神經係統也失去了功能,誒!”

“醫生,您不用自責,我們隻是醫生,又不是神仙,總會遇到讓我們束手無策的疾病。”張小池淡淡一笑,安慰道。他能夠想象的到這個專家醫生在給寧崢診治時怎樣一臉懵逼的樣子。

寧崢身體全癱,雖然有護士定時幫助他翻身活動,幫助血液循環。但是完全失去了運動能力的他,終究還是難逃身體皮膚的淤青和壞死,以及肌肉萎縮。

當張小池走到床邊,寧崢耷拉著的眼皮突然雙目圓睜,仿佛見到鬼一般。

張小池冷冷注視著寧崢的瞳孔,現在的他眼中已經看不到一絲怨恨之色,隻有滿滿的恐懼、絕望和求饒。

“你現在,好歹還能透過窗,看到清晨的太陽,可是,邢小詩呢……”張小池麵無表情,站在寧崢的床邊,喃喃道。

話音落下,張小池見現在病房中隻有自己和寧崢兩人。於是暗中掏出一根針管,並故意從寧崢的眼前晃了晃。

在醫院協助程妍導師實習時,張小池暗中還做了些事。比如偷偷潛入醫院的化驗室,用禦毒術將十數種可怕毒素都暫存於自己體內。

雖然張小池可以直接用仙氣無形中將毒素逼入寧崢體內,但是為了讓他多些“真切體驗”,感受最深的恐懼和絕望,張小池故意將毒素全部注入了一個針管,紮在寧崢胳膊上,緩緩注射進他的靜脈。

絕望的寧崢無法反抗,隻有呼吸突然變得急促,眼中淚水橫流,但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眼淚讓張小池不僅不會有一絲憐憫,還會覺得分外惡心。

“寧崢學長,你可不能死的太早,我說過,那樣太便宜你了。”張小池收起已經空了的針管,冷笑道:“對了寧崢學長,還有其他人想見你呢。”

張小池走出病房之後,黑鴉社的成員同學陸續走了進來,他們沒有什麽想要跟寧崢說的,唯一的表示,便是一個接著一個,把口水狠狠的吐在寧崢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