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香油店的新夫人3

兩人均看到了眼裏的憤怒與無奈。天籟 小『『說Ww W. ⒉葉氏房裏的東西能出現在小鄒氏的房間裏,隻有一個人能做到:木華陽。

小鄒氏一介新婦,沒有木老爺的許可,她即使再眼讒前頭的東西,也不敢這麽大咧咧地擺出來。隻是,小鄒氏什麽時候去了安雲居?這些,劉氏知道麽?新房不是她布置的嗎?

木瑾滿腹的疑惑,看了看身後含羞帶笑的小鄒氏,默默收回了目光。

從新房出來,她的腳步沉重,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劉氏也該回來了,腳步一轉,往那邊院子去了。劉氏正脫了外衫,靠在椅子上歇息,前頭還未散,一時還不能歇了,隻偷空回屋且躲一躲,一會子還得去盯著。

見瑾姐兒進來,驚奇抬頭:“瑾姐兒,還未睡麽?”

木瑾緩緩地在一邊椅子上坐了,三言兩語地說了新房裏的事情,末了拿眼望著劉氏:“嫂子,你知道麽?那是娘的東西。誰搬過去的?”

劉氏以手撫額,這事她自是知道。

那日,鄒家來布置新房,竟然是小鄒氏與身邊的媽媽來,看了房子,隻說了一句:“這房間好像小了點。”

她撇撇嘴,未作聲。

出去經過安雲居時,那婆子推開安雲居的門,竟然走了進去,她想攔,小鄒氏柔柔地笑著與她說:“素聞姐姐溫柔嫻靜,一直敬佩得緊,卻不料......此番既然到了門前,總要進去看一眼才好。”

她隻得吩咐開了門,自己站在門外,並不進去,婆婆生前對自己不薄,進去平添傷感。

她在外麵足足呆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那兩人才出來,對她說:走罷!

當時她也未作多想,誰知第二日,木老爺就問自己拿了鑰匙,親自去開了安雲居的門,叫了小廝抬了好些東西出來......浩浩蕩蕩地往新房去了。她瞠目結舌,這是?也不忌諱?

她趕緊與木嘉說了,這事情可不敢瞞,安雲居一向是她看著的,現在東西沒了,她得分說清楚。

木嘉當時聽了很是生氣,直接出門去尋了木華陽,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麽,回來很不高興,抿著嘴唇,直叫她好好收好自己手頭的東西,誰問也別拿出來。末了,又咕噥了一句:那是母親的東西,葉家的東西......

她也不敢再多說,隻一門心思想著,辦了這樁親事,就要與木嘉去潁州了,這些糟心事很快就被丟到了腦後。

現下木瑾跑過來問起,她頭疼了起來,想著木嘉白囑咐她一句了,她是沒說,可木瑾自己現了。

她看著眼眶紅的木瑾,歎了一口氣,不再隱瞞,一五一十地把始末說了一遍。

木瑾胸口悶:怪道安雲居院子裏要特意點了那麽多的紅燈籠,這是小鄒氏怕葉氏回來找她要東西麽?

她告別劉氏,眼神茫然地往回走。真正讓她寒心的不是小鄒氏,而是木華陽,她們的父親。

葉氏在時,這個家都是她在撐著,為他生育了一兒一女,納了四房小妾。她用自己的嫁妝撐起了偌大的一個府邸。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場突至的禍事,生生奪去了性命......可在闔府都在感念這個夫人的時候,她的夫君,這麽快續弦不說,竟連她屋子裏的東西都搬到新婦那裏去,這晚上看著,也不嫌瘮得慌。

碧芸居裏,安嬤嬤早等得心慌,見了木瑾的神情,不免要打聽。杜鵑早不忿,她是一直跟著葉氏族的大丫鬟,感情自是比其它人又要來得深厚,早就竹筒倒豆子般,劈裏啪啦地說了一通,末了,喘了一口氣,紅著眼眶說:“老爺太過無情,這才娶了新夫人就忘了舊夫人了。”

安嬤嬤聽得雙眼冒火,“啪”地拍了一巴掌說:“什麽新夫人?我看就是個破落戶。活了一把年紀,還是第一次聽說新房裏麵擺先頭夫人的東西的,也不怕晦氣......”

忽然住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說錯了。小姐別生氣。”

隻木瑾擺擺手,並不介意,悠悠地說:“嬤嬤不用自責。她就是個破落戶、強盜。搶了母親的東西,搶了爹爹......”

安嬤嬤聽得“強盜”兩字,忽然一激靈,忙往門口看了看,退了回來,湊到木瑾麵前,壓低了聲說道:“小姐,夫人留給你的東西,可得收好了。今時不同往日。”

杜鵑也焦急湊上前來;“小姐,那些鋪子的出息可得要自己收,萬不能放手。大少奶奶也要走了,這些你都要自己攥緊了。”

“是呀,小姐,前兒,奴婢還看見大少奶奶接見了幾個鋪子裏的掌櫃呢。這是在做安排哪。我們也得乘早!”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木瑾悶悶地:“你們說得我都知道,可是,我是未嫁女,哪有自己收出息的,定是先家裏收著的,隻有等我......”

幾人霎時傻了眼,閉了嘴。

安嬤嬤轉動著眼珠子,想了半晌,忽然湊近木瑾耳邊嘀咕了幾句。

木瑾眼睛一亮,跳下床,:”我這就去找大哥去。”

安嬤嬤忙攔住她:“不急,明日再說。”

木瑾著急:“等不得,說不得那個新夫人明早就要賬本子呢?”

眾人一想小鄒氏那個行事風格,很有這個可能,也覺得今天晚上比較靠譜。小鄒氏再怎麽急,今天的洞房總不能不顧吧?

吉祥與杜鵑提了燈籠陪著木瑾去找木嘉。

木嘉正喝醒酒湯,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劉氏說著話。

見木瑾又跑了來,抬頭笑著看她,安慰:“瑾姐兒,你嫂子都與我說了。算了,且莫管他,總歸東西在這府裏就是了,咱就當是父親用了......說著話語漸低,心裏也不得勁。

想著那日木華陽說的:“你母親的東西都予了你與你妹子,我落下什麽?怎麽,她屋子裏的東西,我還不能用了?放在這屋子裏與那屋子裏有甚區別?”

他當時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父親從未這樣與他這樣說話過。都是溫暖和煦的。可現在,他這樣憤恨地與他說......

是了,他怎麽忘了,母親沒了,父親又娶妻了,新妻子會給他生兒子,他不是木家唯一的嫡子了。父親這是在為自己留後路,為未來的兒子不平。葉氏沒有給他留下多少東西,當然,如果他不娶,守著幾個姨娘過下去,沒有嫡子再出生,劉氏當家,他照樣可以過得滋潤。可他娶了,遲早是要分家的,那他就落不下什麽了。當然,木家原來的兩間雜貨鋪子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