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子嗣為大2

屋內,木秋看了一眼進來的知書,對地上正收拾的綠茶幾人粗聲:“出去!”

幾人如蒙大赦,忙拖著掃把跑了出去,臨出門時,綠茶納悶地瞅了一眼知書:不是不來麽?害她在這兒被罵了一通。天』籟小 說Ww『W.『⒉

知書裝作沒有看見綠茶那憤懣的眼神,一臉擔憂地:“夫人,消消氣,來,先喝杯茶。”

說著,端過桌上的茶杯,捧上前。

木秋抿了一下唇,看著知書:“她懷孕了!”

知書很是適時地睜大眼睛,作出一幅驚奇的樣子:“這,怎麽可能?”

木秋垂著眼睛,推開知書手中的茶杯,煩躁地:“怎麽不可能?她先前不是懷過麽?怎麽這麽能生?我就......”

知書偷偷地瞟了她一眼,見木秋一臉嫉妒,心中暢快,嘴裏卻是勸慰:“夫人別急,咱們去找個大夫來看看,說不定,下回就有了呢?你看,世子天天在這裏歇了,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她住了口,木秋定定地望著她,:“你去找大夫來,現在就去,多找幾個,我要問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我這......”她咽下了後半截話。

知書答應著去了,她也想搞清楚:木秋到底是怎麽回事情?這梅氏接二連三地懷孕,包括她也是。怎麽木秋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大夫很快就來了,都是本城有名的幾個大夫。聽是給公主診治,幾人很是認真地給木秋把了脈,就低頭要出去。

木秋叫住了他們,寒著臉問:“到底是怎麽回子事情?”

幾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由一個年長的大夫出麵,拱手,說是公主的身體偏寒,需要多加調理,先吃幾幅藥物看看,或許能有起色雲雲。

木秋望著老大夫遲疑的語氣,哪裏有不明白的,登時就臉色灰敗,一語不地倒在了椅子上。心內震驚: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情?

知書送了大夫出去,想了想開口問了心中疑惑。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見知書打扮,知道是木秋跟前的大丫鬟,想了想,也就壓低聲音道:“老朽倒想問一句,公主小時候可曾受過濕寒?”

知書茫然搖頭,見老大夫疑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低聲拉了大夫衣袖,緊走幾步,問:“小時候,公主曾經落過水,記得當時好像是寒冬......不知可算?”

老大夫一拍腿,仔細詢問了幾句,說:“那就是了。剛來月信,浸泡在水中,可不......”

他搖搖頭,提筆開了方子,遲疑了一下,還是遞了過來,:“吃著看吧!“說完,匆匆走了。

知書拿著方子叫小丫頭去抓藥,回身看了一眼房內的木秋,心下不知什麽滋味。

那年冬天,下了一場雪,木秋不知怎的跌到了池塘裏去,一人泡了半日,被撈上來時,整個人都僵了。陶姨娘哭得死去活來的,整個府裏都驚動了!

她後來聽王嫂子說:“作孽喲。四小姐剛來月信,這樣一泡,可不要落下病根才好。“

她當時也正值月信,手裏正抓了一把雪在玩耍,聽得王嫂子這麽一說,忙不迭地扔掉了。

晚上,大小姐木瑾卻是夢囈了起來,她正值夜,聽到了木瑾的一頭汗的喊:“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唬了一跳,忽明白,這是大小姐推了四小姐下去?難怪,老爺查了一通,就不吭聲了。

她沒想到,木秋自此就落下了病根,且是這樣要命的毛病。難怪,各種藥方子吃了多少幅了,都無起色。那些大夫也是害人,竟然都瞧不出病根子來,隻是一昧地開了調理的藥來。要不是今天這個老大夫說了這一番話來,還真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與之前一樣,照方抓藥去了。

忽然,記起這個大夫可不就是上回候夫人請來的那個大夫?

她努力回想,是了!就是他,之前一直給梅氏看診的那個。腦子電光火石間,想到......

她明白了,原來候府人一早就知道木秋的病因了吧?她說,當日梅氏差點落胎,怎麽就放過了木秋?原來如此。

她忽然心裏冷笑不止:木秋在候府裏原來一早就是個玩物。一個不能生育的姨娘,又有什麽盼頭呢?要不是木秋成為了公主,怕是這會早被扔到哪個旮旯一去了吧?而她,知書,一直夢想著木秋等生了孩兒,能恩賜她也生下自己孩兒。

她忽然覺得嘴裏鹹,不知道為誰哭?為木秋麽?還是她自己?

她忽然不想進去了,借口去看藥,三步並作兩步往院子外麵去了。

她得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出路。梅氏這樣都能翻牌,她不能傻乎乎地等死。她也要好好謀劃,橫豎是條絕路,還不如搏上一搏,掙條活路出來。

如今在這個府裏麵,子嗣才是唯一的出路。

木秋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的身體果然有毛病。體寒?

她迷茫地抬眼,踉蹌著撲到了梳妝鏡子前麵,裏麵這個貌若春花,眉目精致的女子,竟然是不能生育的?

她撫摸這張臉,入手滑膩,再也沒有喜悅感了。再漂亮,再尊貴又有什麽用?一切都是為別人作嫁衣罷了。蕭亦雲對子嗣有多重視,昌盛候府對子嗣有多重視,她最是清楚。

前世,他誕下了一對麟兒,蕭亦雲喜得當時就跑了進來,抱著她竟然留下了眼淚來。

而候爺,更是大宴賓客,洗三、滿月、抓周等等一項都不曾拉下,都辦得極盡隆重。

而她,這個誕下候府嫡長孫的有功之臣,順利地接下了候府的中饋。候夫人,甘願交出掌家的鑰匙,高興地在自己院子裏含飴弄孫。候府後院,她說了算。

不知覺,她已是淚流滿麵。她完全相信了大夫的話:前世,木秋嫁於鄭路平三年,不曾留下一男半女.......原是這個緣故。

她無聲地笑了起來:老天這是開得什麽玩笑?公主之身又如何?還不是一場空。身後,連個燒香的人都沒有。

不,蕭亦雲的孩子有,一大堆。他的那些小妾通房一撥一撥地懷孕,如果不是她攔著,一年抱倆都是嫌少的。

她心裏堵得慌,突然伸手打翻了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