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驚悉

候夫人聽得木秋這邊請了大夫,眼珠一轉,對立媽媽吩咐了幾句,立媽媽點頭而去。

木秋望著門口如臨大敵的立媽媽等人,心內冷笑:這是什麽意思?怕她對梅氏不利麽?擺出這麽大的陣仗來?

她隻不過來瞧一眼梅氏罷了。

看來,如今的梅氏已經成了這府裏碰不得的寶了。

她哼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東西,施施然轉身走了。

身後,屋子裏的梅氏驚怕地揪著自己的衣襟,已是一身冷汗。

剛聞得木秋帶了人往這邊來,她著實嚇了一大跳。她要幹什麽?是不是要對她不利?她驚惶:木秋是公主,要是不管不顧起來,隨便找個理由都能弄了這個孩子。她能怎麽辦?

立媽媽也是如此想,已經叫人去通知候夫人去了。真怕木秋一個不講理,到時候誰也沒有法子。立媽媽自是知道梅氏這胎的重要性。這可是候府的長子嫡孫,怎麽能疏忽了?要不是顧著木秋的皇室體麵,侯夫人一早把梅氏接到自己的院子裏去了,親自看著......

少時,候夫人氣喘籲籲地趕了來,見了梅氏無恙,也是長出一口氣。她剛回來,就聽說這檔子事兒,急得不顧儀態,提腳就跑了來。

她喘了一會子氣,坐了一會,吩咐了幾句,又提著裙子忙忙地去前院找候爺去了。

木秋這裏憋了一肚子的氣,收拾了一下,進宮找胡貴妃去了。

胡貴妃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窗戶呆,見得木秋來,自是歡喜,兩人在亭子裏坐了,又叫擺了棋局來,下了起來。

木秋望著滿麵笑容的胡貴妃,打起了精神陪她下棋,終是心中鬱悶,那子就連續下錯了好幾處。

胡貴妃望著她,抬手叫收了棋子,又叫泡了茶來,方才看著她:”怎的了?我的珍珠公主?誰惹你生氣了,這是?”

木秋霎時就紅了眼眶,低頭喝了口茶。

胡貴妃也不說話,就看著她,良久:“是蕭亦雲麽?”

木秋點頭又搖頭,淚水流了下來,胡貴妃詫異,低聲:“到底咋了?你倒是說呀?”

她見木秋如此,猜想定是夫妻間的事情,不然,以木秋如今公主的身份,還有什麽事能讓她如此?

木秋抽噎著,還是說了梅氏的事情。

胡貴妃沉下臉,:“昌盛候府這是什麽意思?你這嫡妻都沒有懷上,她這個平妻到是先懷上了?這是把我們天家的臉麵至於何處?我就說麽,當初提出這個平妻來,我就不應該答應。不行,我得去找那個昌盛候夫人,我倒要問問她,放著尊貴的公主的嫡子不要,卻要個......”

木秋卻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抽抽噎噎,極其傷心.

胡貴妃聽出了不對,她住了口,屏推左右,拿起茶杯來喝起了茶,一會見木秋聲音漸低,方緩緩開口:“好了。說說罷,到底怎麽回子事情?我聽著呢。”

木秋這才歇了聲,抬眼四下望了一望,雙目紅腫,說了事情的經過。

胡貴妃倒吸了一口涼氣,問:“大夫是如此說的?可作數?我看,還是找太醫再來看一看。”

木秋聽了,又燃起了希望,她怎麽忘了?宮中多的是婦科聖手,說不定,他們有辦法呢?

忙點頭。胡貴妃回身吩咐了人去請張醫正來。

她給木秋推過一杯茶去,說;“莫急,聽聽太醫怎麽說?”

少頃,太醫過來,是一個姓劉的太醫。他仔細問了幾句後,說:“公主且伸出手來。”

他閉著眼睛診脈,半日不曾言語,臉上神色不明。

木秋的一顆心沉了下去,沮喪地垂下了頭。她就知道,沒用的,果然。她注定不能有孩子了。

胡貴妃望著劉太醫,等他收手,馬上開口:“怎樣?”

劉太醫斟酌著開口,說了一番話,與先前的那個老大夫說得不外乎一個意思。

木秋聽得興味索然,望著胡貴妃同情的目光,勉強坐了一會,告辭離開。

胡貴妃歎了一口氣,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忽然說:“給本宮也診一診吧。好久未瞧了。哎,秋兒倒與本宮一樣呢。都是寒症。”

劉太醫正仔細給胡貴妃診脈,聽得胡貴妃如此說,忽然開口:”不然!娘娘的脈象與公主雖有幾分相像。卻是有實質的不同。“

胡貴妃大奇:“哦?且說說看?”

劉太醫緩緩開口,胡貴妃之前的脈一直是張醫正所診。胡貴妃乃當今天子前寵妃,今日要不是張太醫有事出去了,不再,哪裏輪得到他?這會子,自然是要好好兒地在胡貴妃麵前賣弄一番了。

他捋了捋莫須有的胡須,很是恭敬地說了一番話:“公主的脈象是偏向細、沉,明顯是外來之寒,外來寒邪凝聚胞宮而病。

而娘娘的卻是先天脾腎受損,應該是吃了不少涼寒之物。屬於內寒積聚。兩人都是寒症,所以很是容易混淆呢。

胡貴妃“咯噔”一下:先天寒涼之物?她不記得吃過此類東西。她在飲食上一向極其小心。

她想了想,把平時常吃的幾樣東西一一說於劉太醫聽,見他搖頭,心下疑惑。不禁問:“你可確定是外物所致?而不是先天體寒?”

劉太醫見她目光炯炯,忽然心虛起來:難道胡貴妃竟然不知?張太醫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忽然覺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他低了頭,閃爍其詞:“容下臣再診治一會?這兩種症狀實容易混淆,其實也不離。娘娘既未吃過此類食物,那就應該是那先天......”

胡貴妃忽一擺手,似笑非笑:“你在怕什麽?先前不是還說得頭頭是道麽?坐下,本宮有話要問你。”

她一指石凳,劉太醫忙道不敢,叫苦不迭,真想甩自己一個嘴巴子。

他無法,躬身回答胡貴妃的問題,越問越心悸,越說越後悔,到得後來,整個人已是後背濕透。

胡貴妃很是聰明,樁樁件件都問到了點子上。

劉太醫虛晃著腳步離開後,胡貴妃一把掀了桌子,又扯了織錦桌布在地上踩,狀似瘋癲......

待得趙睿下晌過來,她已經是平靜了下來,拎著酒壺給趙睿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