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發落

木老爺看著哭哭啼啼的陶姨娘,陰著臉,一聲不吭。天』籟『小說Ww W.⒉他心裏本窩火得不行,看陶姨娘梨花帶雨的樣子,又歎了一口氣:“你也別哭了。小四自己找的,怨得了誰?”陶姨娘一聽,哭聲愈大了。

木老爺頭疼地:“你哭也沒用,老爺我有什麽法子?這可是候爺的意思。也就隻能這樣了,你有這哭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麽準備嫁妝才是正經。”

陶姨娘一聽,立時收了淚,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木老爺:“老爺......“

木老爺忙擺手:“這個我可說了不算,要問夫人......”餘下的話,卻是早堵在了嘴裏,隻顧摟著靠上來的陶姨娘:“你今兒擦得什麽香,竟未聞過......”

陶姨娘走後,木老爺想了想,也往安雲居去了。

一路上他琢磨著,待會兒,怎麽與葉氏說。剛才他也不是敷衍陶姨娘,他是這樣想著:木秋要嫁入候府裏麵去,雖說是個妾,可那也是候府的妾,這也不能寒酸了。

再說,他還想著木秋能夠在候府裏能占一席之地。畢竟世子如今名義上的妾室隻有木秋一個,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

葉氏正在算賬,聽得木老爺來了,起身迎了出去,木老爺卻上前一步,按下她的肩說:“做什麽呢?我瞧瞧。”

葉氏拿眼示意喜鵲端茶來,遞給木老爺說:“瑾兒的嫁妝鋪子要換個二掌櫃,我這正挑選人選呢。”

木老爺“噢”了一聲,說:“不急,這不現在......“意識到失言,忙轉過話頭:“今年收成怎麽樣?這家裏好幾個姑娘要嫁人。”

葉氏沒有抬頭,低頭看賬本子,邊說:“是呀,兩個,木春的一早就好了,隻等嫁,木夏也在準備著,應該也快了。隻不知道這個鄭家是個什麽意思?到現時也沒有送日子過來?這眼看要出了臘月了,也不來個人?”

木老爺急了:“還有小四呢,她不是要嫁入候府麽?......”

葉氏猛抬頭,打斷木老爺的話:“老爺慎言,什麽嫁?那是作妾,到時一頂轎子直接從角門抬入後院就成。人家給點體麵呢,還在內院置辦一桌酒席,熱鬧一下。老爺還說什麽嫁妝?你見過哪個人家納妾吹鑼打鼓地,有嫁妝抬進去的?妾是什麽?就是個奴,可是通買賣的。像四姑娘這樣的,頂多算個良妾罷了。”

木老爺被說得一楞,半天回不上話來,心道這葉氏是吃了槍藥了,怎就說得這麽難聽?

但一時也想不出話來反駁,逐一時也不說話。

葉氏看他訕訕地,平了一下氣,給他遞過一個桔子去。

劉媽媽進來,說:“夫人,剛管事過來說,大小姐的羅漢床已經打好,現在前院,問放哪裏?還有樂萬金的頭麵已經送過來了,現尹管事正在外麵候著。”

木老爺忙說:“快叫送進來。”

劉媽媽聽得,出去叫了尹管事拿進來,又叫人去請了木瑾過來。

葉氏掀了上麵的綢布,露出裏麵的東西來。但見樣樣精巧,華貴異常,特別是上麵鑲嵌的紅寶,光華流轉。葉氏禁不住也讚歎一聲:這樂萬金的手藝,還真是沒得說,這錢花得也值了。

逐請了尹管事出去,叫人上茶,好生招待著。自己拿起一幅釵環細看,等著木瑾。釵子上的大塊紅寶,轉動間,光光流轉,想到本是為打的嫁妝,選的都是紅豔的顏色,如今東西好了,卻......心下黯然。

劉媽媽在旁瞥了一眼,輕聲安慰到:“夫人莫傷心,大小姐是個有福氣的,這個留著以後有得用呢。”

不妨木老爺在一旁聽了,眼珠一轉說;“這好辦,先給小四好了,她不正用得著嗎?這個簪子還真真不錯,甚是喜慶。反正瑾姐兒一時用不上。”

木瑾正一腳踏進來,堪堪聽到她爹這一句話,腳步一滯。

葉氏卻惱了,手中簪子“啪”地一放:“老爺這話說得。難不成她們搶了瑾姐兒的夫婿不夠,還要搶嫁妝不成?我還活著呢!叫她們且死了這條心吧!”

說著,徑直拉了木瑾往裏邊去,把個木老爺晾在那。

木老爺也生氣了,他不過說了一句實話而已,這葉氏就這樣夾槍帶棒的,落人臉麵,也“哼”了一聲,一甩袖子走了。留下個杜鵑與劉媽媽麵麵相覷。

裏屋,木瑾望著氣紅了眼的葉氏,喃喃地叫了聲“娘!”

葉氏回過神來,忙擦了擦眼角,說:“瑾姐兒莫怕,有娘在呢。你也別怪你爹,他剛才也是......”

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靜默下來。

一時又恨起來,對劉媽媽說:“這兩天事兒多,我倒忘了。這世子已經回京了,咱們也不用裝了。你現在就去,多帶幾個人去,把那院子裏的那幾個伺候的,一個不落地都給我帶過來,我要一個一個也審,這還真當我是菩薩了,反了天了不成?”

劉媽媽哎了一聲,夫人這是終於要整治了,這口氣憋得,連她都屈得慌。

一眼看到尹管事,忙先送到二門外。這才一聲喊,帶了幾個仆婦,殺氣騰騰地往南跨院去了。

尹管事快步出了木府大門,到得門外,看到一個青年正騎在馬上,笑吟吟地,不由加快了腳步:少爺,怎的還未走?

連雲展唇一笑:“等蓮姨呢,這就走了!”說著一打馬疆,蹄聲得得,一會子就不見了。

尹管事一笑,旁邊明全給他掀開簾子,說:“東家對蓮姨真好!一路護送不說,還不放心,等著您出來!”

屋裏,木瑾低著頭,心裏卻是想著:葉氏會如何處置紅杏、金嬤嬤他們幾個呢?

人帶過來,葉氏卻不讓木瑾出去,自己與劉媽媽就在北邊的空屋子裏一個一個地審問,對質。一個時辰後,就結束了。

木瑾看著窗外進出的人,咬了咬唇,悄聲問喜鵲:“夫人怎麽落?”

喜鵲說:“夫人叫打了紅杏與玲子各十板子,關在小柴房裏,說是要賣了呢。金嬤嬤被派到大廚房裏去幹活了。隻留了綠柳與二個小丫頭子在那院子裏。”

木瑾沉吟了一會,起身去找葉氏。

葉氏挑著眉毛:“你要留下紅杏與知書?你可知道,似她們兩個這種背主的丫鬟,可是留不得?”

木瑾心內一歎,她又何嚐不知?可她更加知道,像她們這種被賣出去的丫鬟,還有哪家肯要他們?她倆雖為丫鬟,可也與這小戶人家的姑娘沒甚區別,又長了這等顏色的。能去的不外乎是那等醃臢地。她嫁於鄭路平時,鄭路平有時會回來與她說道這些事情。

她主要是可憐紅杏,前世因為自己被送了一次,這次又因為木秋被賣,此番,就當自己還她吧。至於知書,她揚起臉來說;“知書就讓她跟著四妹妹吧。她們倆既然如此投緣,就順了她的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