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打的就是你

木瑾正仔細地與知琴幾個商量著明日的小聚會。天籟小說Ww W.⒉

這段時間,糟心事太多,一件接著一件。葉氏憐她心情不好,提議她叫幾個相好的小姐妹來家裏聚一聚。

木瑾不置可否,她並沒有特別交好的姐妹,不過,看著葉氏一片苦心,也就應了,想著既然叫了人來,幹脆把同族的幾個堂姐妹也一並請了來。

木老爺之前因為與葉氏有了芥蒂,正抹不開麵子,聽得木瑾要宴請,忙自告奮勇地吩咐大壯、明叔他們在花園子裏搭起台子來,說是難得樂一會,幹脆請了戲班子來熱鬧熱鬧,正好,木瑾的生辰快到了。

葉氏見他殷勤,也就一笑,借坡下驢了。

這日天氣甚好,木瑾看了看外麵和煦的陽光,照在窗欞子上,一跳一跳地,讓人心裏莫名地歡悅起來。

木瑾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知琴與吉祥早一邊一個候著。

知書被葉氏遣到大廚房去幹雜活了。

葉氏說了,人雖留下,但也不能便宜了她,先叫她去大廚房幹幾天雜活再說。照葉氏的說法,就是之前待在小姐房裏,養得太好了,心都養大了。也該讓她知道知道她原是個什麽東西。

吉祥就這樣被提了上來,替了知書的位置。

因著有幾個本家的姐妹一早就過來了,木瑾對鏡理了理髻,往花園子走去。遠遠望去,那裏中間空地上早圍出一大塊場地來,有戲班子的幾個人在對戲。

前頭忽然有人影一閃,有人踮起腳跑了過去,跑得並不快,吉祥低喃了一句:四小姐?

木瑾現下聽著木秋的名字就別扭,說:“理她作甚,我們走我們的!”

吉祥卻張大了嘴巴指著前麵,木瑾順著一看,也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木秋竟與一個男人先後鑽進了竹林子。

木瑾的火騰地一下上來了:這人還要不要臉了?三番五次地?她不是如意了麽,這個男子又是誰?今兒這麽多人,這要撞見,這木府的姑娘還要不要說親了?葉氏還要不要做人了?

她看了一下左右沒人,吩咐了吉祥幾句,吉祥聽話地飛快跑走了。

木瑾立在當地,等了一會,忽然見竹林子晃動,裏頭木秋忽然叫了一聲,心中一緊,一咬牙,一手提著裙子小心湊進了往裏邊瞧去。

卻隻見竹影斑駁,哪裏有人?四下一時靜得詭異!

她一愣,心下覺得不妙,欲要退回,後背卻猛地被人一搡,整個人跌了進去,踉蹌著站定,早被人一把抱在懷裏。

木瑾頭腦一慒,有一瞬間的空白。僵著個身子一動不敢動。

鄭路平心內興奮得狂跳,木府的大小姐此刻被他整個抱在懷裏,似是嚇呆了,竟不掙紮。他的手不禁鬆了鬆。

木瑾此刻已是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看著環住自己的手,一眼就認出是鄭路平。略掙了掙,覺箍得愈緊了,她不敢再動,一顆心沉甸甸地一路往下沉,心內驚駭,眼前禁不住陣陣黑:難道自己真的逃不出命運的安排?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原點?

遠遠地聽著竹林外有依稀的說笑聲漸進,是木夏她們幾個,看著腰間鐵箍似的手,忽然間就喪失了掙紮的勇氣,緩緩地閉上了雙目,眼裏大滴大滴地湧出了淚水......

鄭路平緊張又興奮地聽著外頭漸近的聲音,隻管抱緊了木瑾,隻待木秋一聲喊,他就......

忽後腦一陣風襲來,他下意識的頭一偏,一根棍子狠狠地砸了過來,鼻子一熱,有東西流出來。

他忙跳開一步,兩手卻仍是死死抱著木瑾不放。

安嬤嬤瞪著個眼,見他還不放手,心下急,照著他的腦袋又是一下,因怕砸著木瑾,到底偏了,卻又砸在了鼻子上,這下,像開了口似地,鼻血滴滴答答地淌了下來。

鄭路平繞是再強悍,倒底也是個書生,見了這血,手一抖,木瑾早一口咬了下去,因恨極了,這一口是下了死勁地,深可見骨,恨不能生生扯下一塊皮肉來。

鄭路平慘叫一聲,再也崩不住,在原地捂著手直轉圈,卻被安嬤嬤揮著個大棒子,兜頭一陣亂打,隻左右亂躲。

外麵早有人聞得動靜,一窩蜂地圍了上來。幾個仆婦已團團圍住了鄭路平,安嬤嬤打得興起,仗著人多,早棄了那根棍子,揪著鄭路平的臉一陣好打。鄭路平待要反抗,早被幾個仆婦扭住了手腳,俱是做慣了粗活的,鄭路平哪是對手?

木瑾被吉祥護在身後,驚魂未定地喘著氣。

安嬤嬤整個人騎在上麵,一眼瞧見葉氏,大叫了一聲“夫人!”就要開口。

吉祥忙一把搶在前頭:“夫人,這園子裏竟然進了賊了。還好被我們現,小姐可嚇壞了都。”

安嬤嬤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了一旁一臉興味、八卦的木家幾個堂小姐,暗罵了自己一聲。忙點頭:“夫人,你看,就是這廝。悶不丁地從竹林子穿了出來。嚇了老奴好大一跳。”說著,猶不解恨地用腳去踹了兩下。

木秋卻是用眼睛一瞟,驚叫了起來:“大姐姐怎的受傷了?嘴裏有血呢?”

幾人偷偷地望了過去,見木瑾嘴角果然留有一處血跡。

鄭路平聽了,霍地抬起頭來,竟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一幅意猶未盡的意思。

葉氏看得兩眼冒火,死盯著鄭路平,又見木秋悄悄地往張同知家小姐身後縮,眼神閃爍。登時就明白了這兩人的把戲。

場麵一時靜得詭異。

鄭路平腫著一張豬頭似地臉,得意地正要開口,卻被安嬤嬤“呸”地一聲,一口淬到臉上去,嘴一張,就嚎開了:“夫人哪,你可要給老奴做主啊。老奴這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臨了臨了,竟然被個孫子給調戲了呀。嗚嗚......我都沒臉說。我這閨女可都在呢?我,我剛才就想說來著,真真是,我家老三回來,我可怎麽說喲?”說著又是上去揪著鄭路平一陣好打。

吉祥隻愣了一瞬,也在一旁紅著個臉,羞惱地:“打死他!”又跳著腳直叫:“娘,小心,他那鼻血亂噴,惡心死了。”

眾人一聽,張大了嘴,這是?

吉祥早氣憤地雙手比劃,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她娘老早看見一個人進來,偷偷跟了進去,卻被人給抱住......

眾人看看安嬤嬤那粉白的臉,雖年逾四十,卻是徐娘半老,也是頗有幾分姿色,再看看腫成豬頭樣的鄭路平,心下噢了一聲。

鄭路平聽了氣得個半死,他瞧上這個老婆子?隻瞪著個眼珠子,就要開口,安嬤嬤哪容他說話?順手扯了一個仆婦手裏的一塊破抹布,三兩下塞了進去。

木夏一旁眼睜睜地看著這場鬧劇,隻張大了嘴,眼淚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