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分別

紅杏病了!

紅杏昨日受了風寒,頭昏昏沉沉的,今兒一早拿碗的時候,手一抖,“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天籟 小『『說Ww W. ⒉

鄭婆子聽見,一下子從門口躥到了她麵前,叉腰罵道;“作死的小蹄子,不想幹就直說,作什麽摔盤子?摔給誰看那?有本事跟了你主子去,在這裏作什麽。”

一旁的綠柳忙上前;“媽媽,媽媽,您快消消火,快坐下歇會,我來收拾。”

一邊殷勤地拉過一邊的小凳子。鄭婆子罵罵咧咧地又說了幾句,一甩手:“把活都給我幹利索了,別在這裏賣嘴皮子。”扭著身子出去了。

綠柳笑著點頭稱是。

紅杏張了張口,卻是眼前一陣暈,綠柳忙扶了她坐下,伸手一摸:“這麽燙?”

忙拉了她起來:“回去躺著吧,捂一捂,一身汗。我再去找金嬤嬤熬點湯來......”

紅杏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往外走,剛到門口,就被鄭婆子看見,攔了下來:“幹什麽去?”打量了一下紅杏,見她微閉著眼睛,不言語,嘴一撇:“裝得道挺像?不想幹活明說,這幅樣子......”

“這是怎麽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有兩人撐著傘走過來,當頭一位小姐。

鄭婆子一看,連忙笑著:“二小姐”。

木春點頭,看向臉孔通紅的紅杏:“病成這樣,還不快去請個大夫。”

又轉頭對鄭婆子說:“我們府上雖說不是那一等有錢人家,但對待下人從來不曾苛刻了。病了,總要先看病要緊。夫人平時不都是這樣說的麽?”

鄭婆子訕笑著,忙點頭:“是,是,是我老婆子糊塗了。”

木春不再理她,身邊兩個丫頭忙上前,接過紅杏攙扶著去了。

看著遠去的木春,鄭婆子眨了一下眼睛,邊上一個老婆子湊前一步說:“這個主怎麽出來了?平時難得見她出門。”

鄭婆子說;“我又怎麽知道?”

現木瑾聽得知畫說起,放下手中的碗說:“紅杏病了?可請了大夫?”

外邊吉祥聞得,探進頭來,說是請了後門街上的李婆子,她在這方麵很是拿手。平時府裏的丫頭仆婦有個頭疼腦熱的,吃點子她配的藥,再躺半天,也就好了。

木瑾這才放下心來,想起剛才知畫的話,竟然是木春。

這個二姐姐,她很少與他們幾個玩耍,沒事就低頭看書。木夏還曾經與自己說過:“弄得好像要考個女秀才回來似的。”

她與自己前後腳嫁的,嫁的是望湖那邊,離家很遠。隻在三朝回門時候見過一次,後來再無消息。

如今,她竟然會為紅杏出頭,這倒是意外。

隔天,她去葉氏院子裏閑聊時候,提起紅杏幾個丫頭的事情來。

自木秋嫁了後,她房裏的丫頭一個不曾帶走。這些人就都散在大廚房裏幫忙。

木瑾說叫綠柳與紅杏到她院子裏來。葉氏瞪大了眼睛,一百萬個不同意,詫異地看著木瑾:“瑾姐兒,你沒糊塗吧?缺丫頭,采買就是,你這是?”

木瑾咬了咬唇,她也是想了很久,才定下的。先前本想讓她們跟著陶姨娘,想想又改了。本待叫了金嬤嬤。但想到她與安嬤嬤兩人必處不來,才打消念頭。

她說:“娘,其實她們兩個也無辜不是,主子吩咐了,能違抗麽?真要這樣,我還不要呢。使喚不動的丫頭拿來作什麽?你放心,我有數,就二等丫頭。上麵不是還有知琴她們盯著嗎?我這不想著,用得稱手的丫頭不多,重新采買又要重新調教。再說,她們能到我院子裏來,還不得感激涕零地,隻會更加賣力表現不是?”

葉氏不錯眼地盯著她,沉吟著,一旁的劉媽媽見木瑾掃了她一眼,想了一想,也開口說;“夫人,老奴覺得大小姐說得有理。要是老奴,碰到這種事情,必定是如小姐說的,還不得念佛?這原主都不要她們了,還有什麽可留戀的?”

葉氏這才不吭聲。

當初,她話,木秋隻能帶一個丫頭去,闔院的丫頭讓她選,她卻點了知書。雖說,木瑾一早就說過把知書給了木秋,但葉氏心下不願便宜了知書,就話讓木秋自己選。沒想到,她竟然棄了紅杏、綠柳,選了知書。

木瑾見她娘同意了,這才拍拍手,起身走了。

身後葉氏看著她的背影,疑惑:“這還是她的瑾姐兒嗎?她以前不是最恨搶人家和搶她東西的嗎?

她現在還記得,七歲那年,有一回她表姐搶了她一個布娃娃,她當時不吭聲,還回來後,就用剪子絞了個粉碎。連一個布娃娃都尚且如此,怎的,如今兩個大活人到是不計較了?

思量了一會,轉眼看到桌上的算盤珠子,又笑了起來:姑娘這是大了,懂事情了,看,這算盤之前不也是不肯沾手的麽?現下不是學得挺好的麽。

劉媽媽見夫人一會嘀咕一會笑的,笑著湊了句:“大小姐真真了不得呢。老奴看著,很有老夫人當年的風範呢?瞧瞧今天的事情,一般的哪有這樣的氣度?老夫人不是常說什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呢?”

葉氏一楞,是嗬。望望劉媽媽,兩人開懷大笑起來。

木瑾回到房裏,想著擇日不如撞日,吩咐知畫與知棋去叫了紅杏與綠柳來。

兩人很快過來,聽吉祥說了以後,俱都一楞,綠柳忙跪下叩頭,口稱謝過大小姐,哪有不願意的?心下唏噓:大小姐真是好人,這是一覺睡醒,見了個大元寶。

見紅杏還楞著不動,忙扯了她一下:這是高興糊塗了。

紅杏被綠柳一扯,很快地跪下,也叩了一個頭:“奴婢謝過大小姐,小姐真大人有大量,不與奴婢計較。又給予如此厚待,真真是......“說著吸溜了一下鼻子,似是流下淚來。

綠柳聽得她如此說,也紅了眼眶。

木瑾正待叫她起來,她卻忽然抬起頭來:“可是,奴婢這心裏難過得很,奴婢沒臉......請小姐原諒,能否讓奴婢跟著二小姐,到望湖去?”說著,隻“嘣嘣”地叩頭。

周圍人的俱都一楞,看向木瑾,都以為她要怒。

木瑾怔怔地看著紅杏,萬沒想到,紅杏會這樣說。

又一轉念,如紅杏這般死性子的人,又怎會幫木秋做了那等事後,再毫無芥蒂地跟著自己。況且,此番又是木秋棄了她。

她歎一口氣,忽然笑了起來,說:“這是做什麽?這是好事呀,快起來,瞧把頭給叩破了,到時妹夫家裏人可要說了,這木府怎麽回子事?沒人了麽,連個破臉的丫頭也嫁過來了?”

紅杏大喜,重重地叩下一個頭去,方站起來。

出了屋子,綠柳緊緊地握著紅杏的手:“姐姐這是不要小柳了麽?”說著紅了眼眶。

紅杏也唏噓了一下,握了握綠柳的手,強笑著說:“傻瓜,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再說,我是跟著二小姐去望湖,以後還可以回來看你的。倒是你,這會跟在大小姐麵前,機靈著點。大小姐是個好人,跟著她,一準錯不了。”

綠柳聽她這麽說,又高興起來,忙不迭地點頭,兩人一起去收拾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