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認真的,真的是認真的!他不知道下一刻,淺漓會作何反應,可,至少他在努力挽回了。就算明知道現在淺漓對他,已經隻剩下淡漠,他也願意去努力改變,真的願意。

什麽?軒轅羽說,他是認真的,她要相信他?!眸子驀然平添了幾分冷意,淺漓一字一頓道:“請皇上放手。”她沒有相信過他麽?相信過的,她是相信過的。隻是,是軒轅羽讓她知道,她曾經的相信,是多麽的愚昧無知!現在,她猜不透軒轅羽為什麽要對她說這些話,是覺得還把她傷的不夠深,是麽?

“朕不放,朕永遠都不放。”話語依舊輕柔,卻異常堅定,軒轅羽明白,今日種種淡漠,皆因他們都把彼此傷的太重。

如果一份感情中,注定要有一個人先低頭,那麽他願意先低頭;如果兩個同樣強勢的人中,注定要有一個人先讓步,那麽他願意先讓步。誰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愛淺漓比更愛自己呢……

好,不放是麽?敢情軒轅羽是和她杠上了!冷冷瞥了軒轅羽一眼,淺漓利索俯下頭去,狠狠咬住了軒轅羽溫暖的掌背!軒轅羽以為她還會相信他麽?不會了,她不會再相信軒轅羽了!

都這樣了,她就不相軒轅羽這樣還能夠擺出一副溫情脈脈的樣子,要知道軒轅羽可是錦國高高在上的王啊!!沒有男人會容忍一個女人把他的掌背咬的皮破血流,尤其是一個從來不曾愛過的女人!

“娘娘……”顯然是被淺漓的這番舉動嚇了一跳,解語有些忐忑的驚呼出聲。從來沒有過一個嬪妃敢對軒轅羽這般放肆的!雖然說自己也覺得今日的軒轅羽和往昔有些不一樣,可是,淺漓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軒轅羽的忍耐力,誰敢保證軒轅羽不會突然暴怒,做出一些傷害淺漓的事情來?!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解語分明感覺到,自己的掌心,已然布滿來細細密密的冷汗!

怔怔凝視著淺漓發間輕輕晃動的珠釵,軒轅羽劍眉擰緊,傷感道:“如果這樣能減去你對朕的一點恨意,那麽漓兒,你盡管咬,盡管咬吧……”任劇烈的痛感,淹沒了自己所有的感知,軒轅羽深邃的眸子裏,盡是茫然。

濃烈的血腥味,頃刻間彌漫了淺漓的整個口腔,心,在聽聞軒轅羽這話的瞬間,狠狠揪痛!她這是怎麽了?怎麽竟變得如此嗜血?緩緩抬起頭來,淺漓淡淡道:“什麽?我恨你?”殷紅的**,殘留在淺漓的唇角,這樣的淺漓,美得奪盡世間華光!

是誰口口聲聲說恨她的?怎麽如今又把一切推到了她的頭上?!輕狂笑笑,淺漓覺得這樣的軒轅羽,真的很莫名其妙!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軒轅羽緩緩對嚇得臉色蒼白的宮女道:“把糕點都端上來聽到了沒有?”

“解語,隨本宮到鳳藻宮外走走。”輕盈起身,淺漓凝視著站在大殿一側,大氣都不敢出的宮女,太監們,無奈搖了搖頭。換了是從前,或許她還會努力不讓場麵變得如此難堪,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那份心情!別人的事情,跟她有什麽關係?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顯然是再次被淺漓嚇了一跳,看了看眉眼之間寫滿了憂傷的軒轅羽,解語一時之間,怔住了!

似乎是覺察到了解語的尷尬,沒有半點溫度的目光,直直注視著軒轅羽不再明亮的眼睛,淺漓柔聲問道:“皇上,臣妾想和解語到鳳藻宮外走走,可以麽?”‘臣妾’這兩個字明顯飽含著戲謔的味道,淺漓知道,她可以做到不在乎這個男人,真的可以做到!

淺漓好殘忍,真的好殘忍!斂藏下眼中的痛,軒轅羽溫和道:“漓兒,當然可以,你喜歡做什麽,都可以……”把目光移到別處,軒轅羽知道,這一刻的他,已經揉碎了自己的肝腸!

澄澈的眸子裏,掠過幾縷困惑,淺漓快步走出了大殿。

對,軒轅羽在跟她耍花招,她應該看透了才對的!這樣一想,淺漓覺得自己的心,不再憋得那麽難受了!管他呢,她早該對自己好一點了。用力呼吸了一口微香的空氣,淺漓逼迫自己笑得燦爛。

淺漓不想見到他,是麽?他早該明白的。苦澀笑了笑,軒轅羽對解語道:“解語,去吧,現在天冷了,別讓皇後吹太久的風……”每說出一個字,心中的痛意便會加重一分,軒轅羽始終不肯相信,他和淺漓的關係,就此僵在了蕭瑟的秋風裏。

在心裏輕歎了一口氣,解語會意的點點頭,輕盈走出鳳藻宮大殿。

知道麽,如果錦國皇宮裏,沒有我的存在,也許你們不必愛的那麽苦。隻不過,這紛擾塵世,什麽都有,卻唯獨少了如果這兩個字……

“娘娘是要去哪裏?”跟隨在淺漓身後,解語輕聲問道。

對呀,自己這是想去哪裏?驟然停頓下腳步,淺漓驚覺她進宮已經快半年了,原來除了鳳藻宮和禦勤殿,別的地方竟沒有去過!

好悲催啊!這差不多半年的時光,她究竟是怎麽度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冷清的亭台樓閣,淺漓緩緩道:“去花園,去禦花園!”

禦花園裏,風景尚好。繁花點翠,綠柳垂湖,青瓦紅磚,在柔和的陽光下,折射出華麗的光芒。

“娘娘,是顏妃……”看著在八角涼亭裏專注拂琴的顏妃,解語不自覺輕擰秀眉。

奇了怪了,禦花園裏有那麽多的涼亭,顏妃怎麽就偏偏坐在如此偏僻的涼亭的彈琴呢?是顏妃喜歡僻靜,還是專門為自己而來?“解語,我們往那邊走吧。”雖然與顏妃沒有什麽交集,但淺漓在很久以前就清楚,這個看似賢淑的顏妃,絕對不簡單!

“奴婢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在顏妃身旁伺候著的宮女,尖聲說出這話,很明顯是有意阻止淺漓和解語往禦花園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