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她來逼迫軒轅羽自斷一臂,晏王真的卑鄙得讓她惡心!她原本還以為晏王隻是狠戾,很無情,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身為殷國最高決策者的晏王,竟然也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軒轅羽肯定會答應晏王任何極盡殘忍的要求的,因為這個男人想補償她,想要傾盡了所有,去補償她……

“卑鄙?哈哈哈,孤喜歡‘卑鄙’這兩個字。”輕咳幾聲,晏王接著道:“若是論到卑鄙,孤又何曾及得上軒轅羽的萬分之一?他殺了孤摯愛之人,讓孤活得生不如死,他難道不比孤更卑鄙?”指間的關節明顯泛白,晏王恨不得將軒轅羽碎屍萬段!

長眉擰緊,淺漓鄙夷地輕笑出聲。“晏王也會有摯愛之人?可笑,當真是可笑至極!”沒錯,她這是在故意激怒晏王,因為她希望……晏王會在一怒之下殺了她!

隻要她死了,晏王就不能要挾軒轅羽了,而軒轅羽也無須再有任何的顧慮!原來,盡管過去軒轅羽把她傷的再深再深,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忍看到軒轅羽有任何的危險。對,她不忍……

根本沒有想到淺漓會說出這些話,眉眼之間驟然平添了許多怒意,喘氣許久晏王才低沉道:“孤的摯愛之人,是這世上最懂孤的人,如果不是軒轅羽殺了他,解語毀了他的屍身,孤怎麽會連最後的念想都失去了?孤好恨,恨不得一刀一刀剜下軒轅羽的肉!”

布滿血絲的眸子裏,閃爍著駭人的殺意,漫步走到淺漓麵前,晏王一字一頓道:“你喝過人血麽?那種想吐又不能吐出來的感覺,你知道麽?”示意侍衛拍醒驚嚇得不省人事的老翁,惡毒笑笑,晏王定定看著淺漓。

當年,在他屈辱向軒轅羽低頭的時候,已經血洗殷國的軒轅羽,不是逼迫他飲下一大碗黏稠的血液麽?如今,他自然也要讓軒轅羽最愛的女人,嚐一嚐那種滋味!

猜不到晏王想要幹什麽,眼看著晏王的目光越來越淩厲,淺漓恨恨道:“要殺要剮你衝著我來就好了!”

“放心,孤現在怎麽舍得殺你呢?孤怎麽說也要顧慮著一點軒轅羽的感受,你說是不是?”一把拽起老翁,晏王眼也不眨地凶殘扭斷老翁的脖子,任由那些噴湧而出的**,直直濺了淺漓一身。

被眼前這極為血腥和殘忍的一幕驚得喘不過氣來,這一個瞬間,淺漓隻感到她是完完全全的懵了!

她這是置身於人間煉獄麽?應該是的吧,不然濃重的血腥味,怎麽熏的她,猛然掉下眼淚來?

“血的味道不錯吧?當年軒轅羽也是讓孤嚐了呢!”狂亂大笑出聲,晏王覺得這一刻,他好愜意,從來沒有過的愜意。

不過,和明日讓軒轅羽自殘而亡的場麵相比較起來,今晚的這些又算的了什麽?這好戲,可都在後頭!

“你是惡魔,你是泯滅了人性的惡魔!”唇角在劇烈顫抖著,淺漓拚盡全力想掙脫縛住雙手的繩索。

這個心地善良的老伯,死的好無辜!如果不是因為她,老伯一定能快快樂樂的多活幾年。也許應該死的人,是她,一直都是她……

“孤是惡魔,這一點孤不曾否認過。你知道嗎,看著錦國人痛苦,孤就會覺得很解恨,孤身上早已冰涼透徹的血液,才會稍稍溫暖幾分。”他說的都是真心話,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很冷很冷,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正的他。

皇後死了,他摯愛的人也死了,甚至連傾顏也離開了他,在這冰冷更甚冰窖的世間,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孤家寡人,可憐的,可悲的……

“所以,你就用別人的血來暖自己。”無法掙脫繩索,淺漓不得不放棄了掙紮,冷然看著晏王在眸子裏打著轉,卻怎麽都落不下來的淚。“其實,你知不知道,在你恨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恨著你,刻骨銘心的……”

“是你在恨孤,還是軒轅羽在恨孤?孤告訴你,你跟軒轅羽都沒有資格恨孤!”情緒顯然激動了許多,晏王捏緊淺漓的下顎,力道之大仿佛要生生捏碎淺漓的下顎骨一般。

“如果不是你窮兵黷武,我怎麽會代傾顏出嫁,軒轅羽又怎麽會殺了雅妃,血洗殷國?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害死身邊至親至近之人,卻還要歸罪於別人頭上,好無恥,晏王你真的好無恥啊!”

到了現在還認為所有都是他人的過錯,她是該說晏王太以自我為中心,還是該說晏王真的喪失了做人的資格……

“啪——”揚手給了淺漓一個耳光,晏王承認此時此刻,他有活活掐死淺漓的衝動!“哪一個君王不喜好窮兵黷武?哪一個君王不會安插奸細到敵國?雅妃?因為一個女人而斬殺了孤五萬兵馬,孤倒是想問問你,孤和軒轅羽,到底哪個更恨?”

絲毫不在意唇角不斷溢出腥甜的**,把目光移到別處,淺漓幽幽道:“在你眼中,雅妃或許隻能算個絕色女子,可是,在軒轅羽的心裏,雅妃是他摯愛的人……”深深吸了口氣,淺漓在想,如果軒轅羽對她從未動情,那麽今夜晏王是不是就不會費盡心機地抓她來了。“失去摯愛之人,相信軒轅羽的恨,不會比你少吧?”

這世間有一種自私到了極點的人,從來不會推己及人,正如晏王。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其實所有悲劇的始作俑者,是他們……

“一派胡言!你以為這樣孤就會突然改變主意了麽?孤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對的,從來都是!”蒼白的臉,鐵青了幾分,晏王不肯承認今日種種,皆是因他而起。

他沒有錯,如果非要說他錯了,錯就錯在他不該允了心愛之人出征……

不屑地搖搖頭,淺漓知道這一刻,她已經做出了生與死的決定。“你怎麽可能因為我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主意?你是至死不悟的人,我很清楚……”將頭微微後傾,淺漓抿緊了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