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嚇出來的心髒病

姐姐的日子過好了,喬琳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關於考試成績,她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估摸著考得不錯。於是乎,她朋友圈裏的內容,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喬楠那家夥見狀,便賤兮兮地說:“哎呀,看來喬琳同學勝券在握啊!一不留神,我居然成了家裏學曆最低的那一個了。”

想起他立下的FLAG,一句一個準,喬琳氣得想打死他。萬一能考上,被他的烏鴉嘴一說,又考不上了,那她真能打死哥哥。

估計是在得知姐姐懷孕的喜訊後,喬楠高興壞了,滔滔不絕地說道:“喬琳同學,爭取今年把自己嫁出去,早早要個孩子,那咱家就三喜臨門了。”

……喬琳完全不想再搭理他了,這種FLAG之王,他自己說得開心就好。

考完之後,擺脫了厚厚的書本,日子終於變成了彩色。陳芸來北京那段時間,經常跟她說:“女孩子嘛,有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跟老公好好過日子,逛逛街,喝喝茶,買買新衣服,這才對嘛!不要過得那麽拚命嘛!”

吉祥路上的女人都說陳芸命好,前半輩子是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後來又嫁給了一個無比疼愛她的老公。她生了一個有心髒病的兒子,但依然熱愛生活,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喬琳也想像她那樣活著,但是她長大以後才明白過來,陳芸那種從容的氣度並不是來自於她的“悠閑”,而是來自身邊人的寵愛。於是,她跟陳芸說道:“陳姨,等我結了婚,也會像您一樣幸福吧?”

陳芸立刻笑開了花:“哎喲~我跟你講,孫瑞陽像我,比他爸爸還會疼人呢!”

喬琳也跟著笑,笑得像個小傻瓜。

孫瑞陽策劃了好多次求婚,卻都失敗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他也有些泄氣。在跟女朋友一起吃飯時,他索性掏出了新房子的鑰匙,跟她攤了牌:“現在應該裝修好了,我媽說,正好晾兩個季節,今年冬天就可以搬進去了,婚禮也得在冬天辦了。”

看到鑰匙,喬琳確實驚呆了。關於他倆婚房的上一條消息,還是陳芸告訴她,她正在托朋友買。沒想到,他們母子倆居然串通好了,給喬琳一個大驚喜——房子不光買好了,而且都快裝修好了。

如果畢業典禮那天一切順利,孫瑞陽把鑰匙交到喬琳手上,她絕對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唉,場合果然很重要,換作普通地點,喬琳就沒那麽感動了。

“求婚不應該還有戒指嗎?你索性給我戴上得了,也別挑什麽日子了。”

對於女朋友這種賭氣的話,孫瑞陽是不可能答應的,他說道:“我爸在他三十歲那年打破了一個碗,過了五十歲,我媽依然在嘮叨;我用一塊烤地瓜給你表白,在過去的七年裏,你也嘮叨了無數遍了。也不知道你們女人為什麽那麽愛翻舊賬,有那麽多前車之鑒,我可不想在求婚這件大事上草草了事,再被你嘮叨一輩子。”

輩子……就因為這三個字,喬琳又一次心動不已。

孫瑞陽最慶幸的是,在女友考博期間,田淼安靜如雞,一點浪花都沒折騰起來。現在女友考試結束了,他準備換個打法了,當然,他不想讓喬琳知道這些。他希望喬琳眼中的自己,永遠都是溫和善良的,跟那些陰謀詭計一點沒關係。

在畢業之後,他跟關女士的戰爭也悄悄打響了。那口氣憋得時間太長了,他做的準備也足夠充分,隻求她能快點受到懲罰。

孫瑞陽慶幸自己曾做過關女士的學生,所以對她發表過的論文了如指掌,哪些部分涉及造假,他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他趁著一次短途出差,將整理好的材料全都寄給了那個期刊。

孫瑞陽沒有選擇在北京寄,而是在臨近北京的一個城市。在寄出時,他特別留意了一番周圍有沒有攝像頭,還把自己給包裹了起來,就是想徹底隱藏自己的行蹤。

有時候,他也挺害怕自己的,如果自己真要去做點違法犯罪的事情,估計挺可怕的。

他滿心期待著那個期刊會出一個公告,要嚴肅處置那些學術造假的人,結果他每天盯著,期刊卻風平浪靜,好像他的投訴石沉大海,根本沒有寄到那裏。

孫瑞陽很是失望,這樣一個業內高水平期刊,尤其是跟生命息息相關的期刊,居然會容忍作假的存在,那其他學術界呢?那些造假又有多厲害呢?

孫瑞陽的郵箱動不動就會收到一些廣告郵件,問他需不需要投稿,有專業人士代筆,價格從優。孫瑞陽看了很窩火,有多少人的論文,是這樣“代”出來的呢?走捷徑的人可以快速評職稱,那他們這些勤勤懇懇做學問的呢?

再後來,他看到了那本期刊的名譽顧問,不是別人,正是以治學嚴謹著稱的老老關。孫瑞陽泄氣了,又說服自己——為了女兒,老老關這樣放寬標準,也不是不可以吧?

想起老老關在研究室裏“訓斥”那些弟子的情景,連寫錯一個標點符號,他都會怒斥他們不嚴謹,缺乏做學問的態度。他那樣高標準要求別人,怎麽到了女兒這裏,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呢?

也有可能,老老關根本就沒看女兒寫的論文,而那些審稿專家一看她是老老關的女兒,也就放寬了標準吧!

讀了這麽多年書,寫了那麽多論文,孫瑞陽時常覺得荒唐。尤其在申請項目時,還要看“有關人員”的評價,而這些“有關人員”,通常是衡量他在這個圈子人緣好壞的標準。靠這個來衡量一個人能否挑起研究的重擔,更是荒唐。

有很大可能,關女士知道自己被告發了,但她隻是輕鬆地笑笑,並不會往心裏去。畢竟,她在這個圈子裏人緣好得很,她的位置不會因為那些匿名人士的舉報而動搖。孫瑞陽總不能質問以老老關為首的專家們,隻能尋找其他辦法。他還沒想出來,田淼先找上門來了。

那天孫瑞陽正在問診,田淼突然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他,劈頭蓋臉地大

吼一聲:“孫瑞陽,你這個卑鄙小人!”

患者本來病蔫蔫的,戴著大口罩,有氣無力地跟孫瑞陽訴說著症狀,結果被田淼一嚇,一下子就被嚇精神了。孫瑞陽本來高度集中精力,也被她的大嗓門嚇得渾身一顫,心髒發緊,魂都差點兒掉了。

要是田小姐真當了醫生,那不用給患者打針吃藥,隻需瞪起眼睛,吼病人兩句,人家肯定會健步如飛地逃出醫院。

孫瑞陽心想,難道她知道郵件是誰發的了?結果,田淼繼續衝他吼道:“你往我研究所寫信了,是不是?”

居然有人趕在他之前,將田淼給告發了。孫瑞陽感到很驚訝,但他很快說道:“不是我,我沒那麽悠閑。”

“不是你是誰?除了你,還有誰跟我有這麽大的仇?還有誰……能把……”

田淼漲紅了臉,沒能說下去,孫瑞陽替她說道:“跟你有仇的,不止我一個;至於你論文是怎麽寫出來的,那知道的人就更多了,你為什麽就認定是我呢?”

“你少給我裝蒜!你討厭我媽,又對我有偏見!你不是早就說了嗎,不會放過我!”

她吼的嗓門太大,聽得孫瑞陽的心髒一顫一顫的。他不動聲色地揉搓著胸口,說道:“田小姐,你說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來,去法庭上告我。我這裏還有病人,你再這樣糾纏下去,那又要浪費病人的黃金時間了。”

孫瑞陽著重強調了“又”,再次點燃了田淼的怒火。她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向孫瑞陽,可能是鞋跟太高了,她站立不穩,撲通一聲,直挺挺地摔了下去,頭磕在了桌子邊上。

這一下,差點兒真把病人嚇得飛速逃走。

孫瑞陽急忙安撫了病人兩句,讓病人不要著急。盡管滿臉嫌棄,他還是扶起了田淼。田淼蠻橫地推開他,讓他滾遠點兒。孫瑞陽被她一推,明明很難受,卻開玩笑道:“勁兒還這麽大,看來沒傷到筋骨。”

田淼摸到了額頭上的小傷口,立刻哭喪著臉:“不會留下疤痕吧?”

她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稍微有點兒磕著碰著,就擔心留下碗大的疤。孫瑞陽說道:“你還是趕緊去掛個外科專家號吧,要是去晚了,傷口就愈合了。”

“……”田淼的臉再次變成了豬肝色,努力站了起來,剛要放幾句狠話,孫瑞陽卻喊住了她,從衣櫃裏找出一雙拖鞋來,說道:“盡管看起來不像受傷了,但還是把鞋換了吧,要是再摔倒了,那可就沒法保障了。”

這個男人嘴巴狠毒,很狡猾,可他的心細體貼卻無處隱藏。所以,田淼總是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徹底地討厭他呢?

田淼終究沒有穿那雙拖鞋,而是提著高跟鞋走出了診室,讓孫瑞陽別太得意。孫瑞陽 根本不在意,他很快便鎮定下來,跟病人道了歉,重新做記錄。

病人擔心地問道:“大夫,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不好。”

“沒事。”孫瑞陽說道:“就是被那位小姐給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