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説著邊回“四海一家”。客棧掌櫃裘老三笑迎出來:“兩位俠士回來啦。有件事實在抱歉”説完麵有難色看著二人。

風情天從未見過這個神秘的老江湖有為難的時候,奇道:“發生什麽事了?”

裘老三麵有歉意的説道:“秦少俠你也知道,這幾日因為賞兵大會的事,往來江湖人士眾多,客房一直緊缺。”

花慕容暗暗猜出意思,道:“這又如何?”

裘老三繼續對風情天道:“這……唉……實不相瞞,方才來了幾位貴客,客房不夠,還差一間。老三就自作主張將你的房間讓給他們了。至今日起,你就要跟你這位姑娘朋友住一間房了”

花慕容一聽果然猜得不錯,怒叱道:“他們是貴客,我們就不是貴客了?”

裘老三也急道:“並無此意,並無此意”麵色為難之極:“隻是這幾位貴客實在得罪不起,他們……他們……唉……”

風情天見他眼色不時瞟向內廳,兩人走進客棧一看。堂中坐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眼眉間透著一股傲人英氣,有傲視天下之威,雙目炯炯,瀟灑端坐桌前,舉手投足散發非凡氣派。身後四名刀客侍立在側,個個目露精光,顯然皆是內家修為高手。五人聽見門外喧鬧,齊向門口看來。

風情天與那少年目光一接觸,隻覺一股無形氣勢壓來,明明對方隻是平靜的看過來,卻仍能感覺到無匹的霸氣。這氣勢似曾相識,攝人之至。

花慕容一見那五人神情,問裘老三:“就是他們?”

裘老三點頭苦笑。

花慕容花顏大怒,正要過去問個明白,卻被風情天一把拉住,點頭示意不可妄動。

風情天隨後笑道:“無妨無妨,我們就住一間房吧”

裘老三見狀大喜,道:“多謝二位俠士體諒,這邊請——”

花慕容見風情天拉住自己,知他不想惹事,心下忿忿。二人隨著裘老三上樓。

那少年見風情天等人並無異動,回過頭去,依然不緊不慢的吃著酒菜。

二人走進客房。花慕容依然麵露憤憤不平之色。風情天冷靜道:“這兩天最好別節外生枝,否則我們未必有命參加賞兵大會”

花慕容驚訝道:“那幾人有那麽厲害?”

風情天點頭“嗯”了一聲:“那四個護衛個個都不是易與之輩,那男子更是內芒深斂,深藏不露。功力隻怕在你我二人之上”

花慕容沉思不語。

風情天又道:“看他們氣派,非富即貴。隻是不知道如此富貴之人,到此來所謂何事,難道也是參加賞兵大會。”

花慕容問道:“那我們賞兵大會該如何行動”

風情天道:“我們連裏麵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還商量什麽。況且大會當天高手如雲,形勢隨時有變,計劃可趕不上變化”隨後神秘一笑:“戰前部署是為下品,隨機應變方為上品”

花慕容聽了此言,沒好氣的説道:“好,到時候看你怎麽隨機應變。”

忽而聽聞門外吵鬧,似乎夾雜打鬥之聲,兩人對視一眼,走出房來。隻見樓下大廳已經有幾個江湖人士打鬥起來,卻不知道緣由。

風情天向那華貴少年看去,四名護衛依然不動如山,守護在側,而少年依舊沉著冷靜喝著酒,對身邊發生的事不聞不問,漠不關心。

風情天笑道:“賞兵大會越來越有趣了。”

……

***

子時

柳月橋頭

一個孤寂的身影

在白色月光的照射下更顯孤獨淒涼

風情天對月凝思,手心捏著一顆翠綠珍珠。看著銀光在水麵上的粼粼倩影,不禁想得癡了。天地在這一刻歸於寧靜,周圍樹上的夜鶯也不忍破壞這份安詳。

良久,風情天臉露悲色,嘴裏喃喃著吐出幾個字:“夢夢……”

周遭一片寂靜……

***

風情天十數天前甫一出穀,便直奔附近的焦陽縣尋找一個朝思夜想的人。可入的焦陽,到了縣衙才知道,縣令已經換了一人,蘇如海兩年前便被調入皇城為官,具體情形百姓都不知曉。

風情天心裏明白,皇城之內皆是高官貴族,普通百姓想進去都難,更別説去見那些達官顯貴了。自己一介草民,根本跟他們已經沾不上邊。而蘇嫣夢,即使不嫁給方仁傑,也應當嫁個門當戶對的王公貴族,此生自己與她再見一麵的機會都十分渺茫。一念及此,對空長歎一聲,人生皆無奈……

此時的夢夢,在做什麽?是否仍如以前般天真可愛,在後花園中撲蝶捕蟬?抑或此刻已貴為人婦,相夫教子?

它日有緣再見,她還會不會如以往般,拉著我的手,帶我去後院捉蛐蛐?

……

不知道,一切都是這麽的不可預料……

徐徐晚風吹來,樹枝發出悉悉之聲,稍稍為這份冷寂增添一道柔美音色。

柔美的音色……

琴音……

風情天心裏猛然一動,遠方似乎真有一曼妙仙音徐徐飄來,淨化洗滌著俗世情感。

一道清音,優美、遙遠而不可琢磨,淨化著微覺煩悶的心緒,風情天隻感如沐佛光,身心説不出的寧靜,適才的憂慮一掃而空。

“果然是藝冠天下,傾國無雙”風情天終於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