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把冰兒讓給我

唐縉雲的新房是蓋好了,但裏麵空蕩蕩的,沒有家具,這幾天還暫時在老屋,和唐山同吃同住的。

牛車停在院子裏,就看到唐山站在門口,往著天空發呆,這會看到唐縉雲倒是吃驚了。

“縉雲,怎麽這麽晚回來。”唐山關心的問道。

弟弟是個有分寸的人,但是這麽晚回來還是頭一遭,站在兄長的為止,出於關懷的角度,他不免的關心問道。

“去了鎮上一趟,有事就耽擱了。”唐縉雲沒多做解釋,就提著石盒進了灶房。

灶房裏鍋裏還冒著熱氣,桌上擺著一疊鹹菜和一碗雞蛋。

大哥還真是清貧習慣了,就算手裏頭有銀子,也不舍得吃穿。

想到這他揭開鍋蓋,歎了一口氣,這吃的跟以前一樣,是糙米呢?

看著唐縉雲的神色,唐山有些尷尬道:“回來了,那開飯吧。”

家裏沒個女人操持家務,洗衣做飯什麽的,讓兩個大男人做,哪能像樣呢?

像唐山這樣,能把飯煮熟,能把菜炒熟就已經不錯了。

唐縉雲心頭一酸,將食盒打開,一股飯菜香味就撲鼻而來:“哥,這是我特意去鎮上酒樓帶來的,晚上吃這個吧。”

擺上桌上的有三個菜,一碗豆角炒肉,一碗紅燒肉,還一碗韭菜炒蛋,還有一壺酒,兩個杯子。

“這麽豐盛,還從鎮上酒樓裏帶來的?”唐山看著昏暗油燈照耀下的唐縉雲,還是俊的那麽令人側目。

但是作為一個節儉的莊稼漢,他還是見不得鋪張浪費的。

板著臉教訓道:“縉雲啊,雖然冰兒走之前,給咱們留下不少銀子,但你這房子一蓋也沒什麽剩的了,就算你上山打獵走的勤,但這畢竟是把腦袋勒在褲腰帶上的,這銀子來之不易,能省就省吧。”

唐縉雲自動掠過他的埋怨,對上他飽經風霜的臉道:“哥,別說這些不愉快的事了,難得一次,我們走一杯?”

他邊說邊執起酒壺,滿上兩杯酒。

看弟弟難得高興,他也不行再掃興了,兩人碰杯了。

他夾了一塊紅燒肉到嘴裏,甜而不膩,熟悉的味道,在唇齒間蕩漾開來。

他的表情愣了愣,將兩位兩樣小菜也給一並嚐了。

這味道,他吃了好幾個月,銘記於心的,又怎麽會忘記。

“哥,好吃嗎?”唐縉雲笑問,自己吃的一口一口香,因為這是蘇玉冰親手做的。

唐山抬頭定睛的望著他,像是要從他黑眸裏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雖然展現的不明顯,但還是看到了愉悅,輕鬆,歡快的欣喜。

再加上這口味熟悉,獨特,他能肯定一件事情。

他黑眸眯起,意味深長的掃了唐縉雲一眼,試探的問道:“縉雲,這是不是冰兒做的菜。”

唐縉雲剛端起一杯酒往嘴裏送,聽到他這番質問,剛入喉的酒噴了出來,嗆的臉色通紅。

這番舉動,無疑在唐山眼裏看起來是心虛。

他淡漠一眼,看似沒什麽情緒,但唐縉雲知道他傷心難過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斟酌著詞,開口道:“是冰兒,她在風月酒樓做工,我今天去看她。”

啪的一聲,唐山手中端的飯碗從手掌滑落,掉落在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雖然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該放下了,但是親耳聽到這番話,又是一番刺激。

他臉上湧上一抹難受,山一樣的身軀晃動了一番。

灶房裏的窗戶裏,皎潔的月光照耀進來,在他臉上投遞出斑駁的影子,也讓唐縉雲看到了他微紅的眼睛。

唐山粗陋帶著滄桑的臉劃過悲傷,他猛地拿起酒壺,直接灌入嘴裏,似乎唯有酒能解憂。

唐縉雲歎了一口氣,剛想說他和蘇玉冰訂親了,但想到這個話題終究太殘忍,就暫時擱置一遍。

他奪過唐山手裏的酒壺,大聲道:“哥,先吃飯,這酒喝太多傷身。”

“傷身?現在還會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嗎?”唐山一臉頹廢道。

回想他這二十五年真是失敗,第一次愛的人是楊小梅,那個嫌貧愛富的女人,他好不容易買了媳婦,忘了她,她又陰魂不散。

不愛的人總是糾纏他,他的媳婦根本不愛他,對他的好,對他的付出隻是為了報恩。

這一切都是那麽可笑,他已經二十五了,很想結婚生子。

“哥,你是個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我相信你隻要你願意多留意,總有適合你的姑娘。”這段時間,來唐家說媒的媒人不少。

用村民的話說,就差把唐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媒人都是衝著兄弟倆這黃金單身漢來的,由於唐山年紀大,說媒的更多,但是他一個不待見,任由著生命這麽蹉跎。

“我是個好人,那麽你能和我別搶蘇玉冰嗎?你哥都一把年紀了,你忍心看我孤獨終老嗎?”唐山心裏還是執拗的認為,他和蘇玉冰之所以走到盡頭,都是唐縉雲的介入。

他一廂情願的認為,根本忽略了蘇玉冰的想法。

就算沒有唐縉雲,蘇玉冰永遠不會愛上他,從他出現的那刻,那救命恩人的身份就被固定了,再也無法更改。

唐縉雲聽到他這麽認為,萬分心痛,他抿唇道:“哥還是這麽認為的?認為是我橫刀奪愛,如果冰兒說愛的是你,我保證離開這個家,離你們遠遠的,絕不打擾你的生活。冰兒是個好姑娘,被人賣,被人買,不是她能選擇的,如果她不稀罕我,我絕對不會勉強她的。”

他是個有原則的男子漢,就算心裏默默稀罕人家,隻得選擇憋在心裏,當他看到冰兒隻把唐山當救命恩人,而對他情感不同時,他的心就起了波瀾。

尤其是蘇玉冰提出,讓他幫助她離開唐家,他就知道唐山和蘇玉冰是完全不可能,這時候他也無法壓製對她的感情,就表達了出來……

“你怎麽說都有理。”唐山悶悶道,心裏卻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怪不得弟弟。

是他們有緣無份。

“哥,我吃好了,過幾年等新房置辦了家具,我就搬過去,你這邊如果蓋新房的話,吱一聲,我就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