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在被那道激流衝出數裏之後，柳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隨著時間的柳塵緩緩僵硬，連舉手抬足都頗為遲鈍，更被說是戰鬥了。

不過很快，在柳塵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問題之後，他的右眼之中自發的湧出一道清澈的冷流遊過柳塵周身。讓那因為被激流衝打而僵硬的身體開始慢慢恢複活力。不過就算是恢複了，但是之前被一撞受到的傷勢還是有著殘餘的，所以柳塵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好在柳塵萬劫不滅體頗為擅長應對這種侵蝕身體的傷勢，幾次呼吸之後，柳塵便感覺到自己渾身都輕鬆了起來。

這個時候，柳塵才有功夫細細打量一下自己的對手，或者說那剛剛將自己衝走的河流。首先入眼的自然就是在原本異族位置出現的那一天透明河流，隻看一眼柳塵便感覺到那種無與倫比的純粹，想都不用想，柳塵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忘川。

並非是柳塵在這方麵做了多少功課，純粹是當初在了解湯仙的幽冥黃泉法時柳塵順帶聽說了一下和黃泉一體兩麵的忘川之水。

而作為世間最奇特的河流之一，忘川之水實在是太過特殊了，這種純粹到不似人間的東西，即使是之聽過幾次言語的柳塵，也能在第一時間說出他的名字。

“正是忘川，你這人族見識倒也不淺！能夠死在這至清至純的忘川之水中，也算不負你這一身本事了！”

聽到柳塵說出忘川二字，古泉顯得很是傲然，對著柳塵一字一頓的說道。似乎在他看來，柳塵這一下真的就是再無反抗之力了。

不過柳塵也沒有急著反駁，而是隨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圍。因為在短短的幾息之內，自己的周身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山石儼然的神穀戰場，在瞬息之間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罩子。而在這罩內，絲絲縷縷黑灰慘白之氣不斷流轉，活似幽冥之地顯現。

而那籠罩天際的灰氣，柳塵一望便知此乃玄陰之氣，而周身流轉的黑灰慘白之氣則是尋常死毒苦怨之氣，也是陰氣之數，尋常因為世間陰陽平衡故而難以顯現。如今玄陰籠罩之下，到有了一二分出世的機會。

若是一般人的話，也不需要古泉和古稽這等異族什麽動作，隻是這一簇的雜陰之屬就能夠讓他們失去大半戰力。因為這些死毒苦怨之氣乃是神穀戰場經年累積所致，其中不知多少英傑天驕，其慘死之後的死毒苦怨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扛得住的。

不過對於柳塵來說，這就沒什麽效果了。因為他的右眼之中蘊含同為陰氣至尊的太陰之氣，這等尋常陰氣根本就不能冒犯他。

但是就算柳塵不懼這些雜陰之氣，但是由對方召喚而來的忘川之水卻是不得不畏懼。因為柳塵雖然身懷太陰之氣，但是這太陰之氣卻非是柳塵的根本gōngfǎ。用來當做殺伐利器還可以，但是想用它免疫由一眾玄陰之氣匯聚而成的忘川之水，卻是難。

看完自己身處的環境之後，柳塵也就再次將目光放在了那古泉和古稽身上，畢竟這兩個人才是與自己一戰的對手，不能輕忽。

不過奇怪的是，在說完一陣大話之後，對方就不再言語，而是緩緩地催動著忘川之水流向柳塵，而不是以迅雷之勢直接乘著柳塵對環境的不適應強攻。

見此情況，柳塵稍稍後退，然後就再次拉開了自己於那忘川之水的距離。

“你這家夥，以為現在這種情況是靠著躲避就能夠躲得了的嗎？若是束手就擒我等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一些，不然的話——哼！”

見到柳塵躲開之後，那古泉和古稽二人就徑自停下了忘川之水，然後徘徊於忘川之水中，仰著龍首大聲的對柳塵嗬斥道。

他們兩的這一段話倒是義正言辭，說的是頗為大氣。好像是在給柳塵一條生路，或者說彰顯自己的仁慈。

但是柳塵又豈是束手待斃之人，縱然是麵對南牆，也是撞一下再說。而他們這種奇怪的舉動更是讓柳塵感覺到了一絲奇怪之意。

要知道柳塵和異族之間可不是普通的敵我關係，而是真正意義上生死大敵。且不說之前柳塵斬殺的古寒冥，就是剛剛因為擋道而被柳塵擊殺的十幾個異族，也足以讓古泉和古稽對柳塵恨不得挫骨揚灰。

若是對方真的有能力讓柳塵毫無反抗之力，那麽絕對不會是現在這般大聲的嚷嚷，而是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才是。

所以柳塵可以判斷，對方一定是沒有那樣迅猛的手段，所以才會使用這等言語逼誘的下乘手段。

故而柳塵站立在原地，看著古泉和古稽，哈哈笑著說道：

“若有什麽手段盡管使來，能讓我叫一聲慘就算是我輸了。不過照我看來，你們兩個招來的這忘川之水怕是沒這個手段，連動彈一下都這麽費勁，還想殺我？”

被柳塵這麽一說，古泉和古稽麵色頓時一沉。不過他們倒也沒有之前那次被柳塵皆破謊言時的慌亂，隻是冷冷的看著柳塵說道：

“你這家夥著實敏銳，一下子就看穿了我們的虛實。但是現在忘川已出，幽冥自成。任你有通天的手段，也照樣逃不出去。而忘川之水隻會不斷的匯聚天地之陰氣而壯大，隻需一些時間，自然就會讓你逃無可逃！到那個時候，你就明白死得痛快是一件怎樣的寬容了。所以後悔還來得及！”

謊話不能騙得到柳塵，這古泉也就懶得在掩飾，隻是直接的將自己等人的計劃說給了柳塵，徹徹底底的要斷絕柳塵最後一絲期望。

他這麽說的究竟是不是實話，柳塵自然是能夠判斷出來。他之前就已經暗自嚐試過使用縮地成寸，但是卻毫無作用。這一點他到不意外，畢竟單北、何途安、秦崆南三人聯手的日月繞昆侖異象都有著xiànzhì空間神通的能力，更何況異族耗費這般力氣的大陣。

而所謂的陰氣匯聚忘川漸長柳塵也能夠判斷對方並非是虛言，因為憑借著太陰之氣柳塵已經可以觀察到陰氣的流轉，也確實向古泉所說的那樣在慢慢匯入忘川之中。

不過忘川之水至清，在吸納這些雜陰之氣時需要耗費不少時間轉換，所以他們口中的一些時間按照柳塵的估計少說也要七八天，多的話近月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柳塵從容的對著古泉他們說道：

“若是真的到了忘川之水滔滔不絕的時候，我大概是真的逃無可逃了。不過要到那時候需要多長時間？你們這個陣法的動靜可不小，我就不相信能夠安安生生的過去那麽長時間。畢竟，妖族可不是吃幹飯的！”

“哼！冥頑不靈！”

被柳塵這麽徹底揭破老底，無論是古泉還是古稽都忍不住的麵顯冰冷之色，對著柳塵說道。而在說完之後，他們也不在嚐試捉拿柳塵，隻是慢慢的運轉玄陰之氣加速忘川之水的匯聚速度，似乎是就這麽要和柳塵耗上了。

其實之所以這樣的硬耗，也是古泉和古稽騎虎難下。對於柳塵口中的時間風險，他們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會在之前左右尋找借口拖延時間，就是想要等著尊神庭那邊牽製住金烏炎，好讓他們這邊可以安安生生的圍殺柳塵。

但是他們的計劃卻失敗了，不僅在確定尊神庭反擊之前就被柳塵發現了埋伏，而且還被柳塵揭破拖延的事實並且乘著不注意擊殺了一部分族人。

要知道被擊殺的那一群族人雖然不強，但是卻十分的關鍵。因為在柳塵殺了那十幾個異族之後，剩下的異族加上古泉和古稽也就隻剩下六十三個。具體標準的玄陰召冥法陣六十四人還少了一個。

而在之前的計劃之中，是由六十四個普通的異族布置陣法，任何在招出忘川之後由古泉和古稽兩個人主動出擊。

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柳塵實力如何，最多也就能夠支撐半天功夫。因為有著忘川之水加持的鬼龍，實力能夠提升一個檔次。而柳塵再強也不會強過古泉古稽這般有著少君之姿的異族兩個層次。

但是現在卻不行了，先不說因為陣法人數不全而導致忘川之水難以迅速挪移，以至於見麵就被柳塵發現問題。更糟糕的是，作為組成陣法的一部分，古泉和古稽雖然因為鬼龍之軀的緣故不似其他異族需要暫時休眠以避免被忘川之水洗刷靈魂，但是也同樣不能像之前計劃的那樣主動出擊，隻能夠在忘川之水內部活動。

正是因為這樣，才有著之前他們以言語逼誘柳塵的事情。不然的話，依照異族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而在布置陣法之後，想要撤銷陣法就更加的麻煩了，其他異族精力會大肆消耗，隻能任人宰割。而沒有了陣法加持的古泉和古稽，很大可能也不是柳塵的對手。因為柳塵除了實力不俗之外，還有著對他們一族來說是克星的太陰之氣。

所以就算是被柳塵說破了，隨著時間拖延他們的危險也會越發的劇烈，但是他們依舊不得不繼續這樣下去，因為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不過他們別無選擇柳塵這邊也同樣的危險，雖然因為陣法的缺陷讓柳塵暫時得以安全，可時間總是會過去的，如果就這麽等著，其實和等死沒什麽區別。而衝向忘川之水，更是找死的事情，更不能做。所以在對方沉寂之後，柳塵一時間不由陷入了苦惱之中。

不過相較於古泉和古稽，柳塵也並非沒有優勢，那就是主動權。在忘川之水匯聚到無法避免的情況之前，柳塵隨時可以做出決定。可惜的是忘川之水對於現在的柳塵來說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就算是萬劫不滅體受限於柳塵的實力也沒辦法。畢竟哪怕是可以重生，免疫一些傷害，但是對於天地至高之力顯化的存在，柳塵也沒辦法徹底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