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一天,江北黑道都哭了

但是今天例外,江北市道上混的比較好的混混基本上全都到場了,但在對麵陣營裏硬是沒看見什麽熟人,像貝小帥這種混跡於網吧學校之間的初級小混混根本不入流,人家就算認識他也不會搭理。

所以,大家都覺得今天可能真的要動手見血了。

暫時還沒有開打,是因為主事的人還沒到,昨天晚上四哥打了一夜麻將,五點才躺下『迷』瞪了一會,這會正驅車趕來,清晨的道路上沒什麽車,幾分鍾後就到。

江邊公路上,一輛黑『色』的本田八代雅閣正在疾馳,四哥一身黑『色』的阿迪達斯運動服,躺在後座上閉目養神,時不時打個哈欠,禿子坐在副駕駛位子上,檢查著包裏的手槍。

“四哥,你說今天要不要動家夥?”禿子問。

“看情況,帶著主要是以防萬一。”四哥說。

汽車在一個岔道口駛入了江堤,在鬆軟的草地上開著,四哥透過車窗看到遠處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這他媽是玩過家家呢,才來這幾號人,真沒意思。”

雖然這樣說,但禿子仍然聽出四哥話語裏驕傲的意思。四哥一句話,江北黑道總動員,實際上今天早上到場的人比昨天晚上預計的還要多,起碼五百口子!

劉子光那邊,就是孤零零的幾輛破車,一幫臨時工保安和一群『毛』孩子,現在的孩子發育早,十三四歲就一米七以上了,但是一個個仍然是豆芽菜體型,有幾個還是穿著校服來的,嫩綠『色』的初中校服摻雜在一幫『迷』彩服當中,更顯得可笑。

汽車在眾人麵前停下,車門打開,一身運動服打扮的四哥跳了出來,大肚皮上的肥肉跟著顫了一下。

“都來了。”四哥很隨意的招呼道。

“四哥”

“四哥”

眾人紛紛過來招呼,有幾個重量級的還和四哥握了握手,場麵非常熱烈,四哥抬起腕子看了看金勞,說:“差不多了,要不然開始吧。”

劉子光那邊,這幫小『毛』孩們一個個緊張的麵『色』蒼白,牙齒直打架,有幾個孩子還冷得打了噴嚏,劉子光眉頭一皺,對貝小帥一擺手。

小貝把汽車尾箱打開,用刀子挑開包裝箱的帶子,一水二兩五裝的紅星二鍋頭,一人發了一瓶,自己先擰開蓋子,一仰脖咕咚咕咚兩口幹了,惡狠狠喊了一聲:“喝!”

小『毛』孩們也都用發抖的手擰開蓋子,學著貝小帥的樣子一飲而盡,到底是沒怎麽喝過酒的小孩,二兩五二鍋頭灌下去下去,頓時臉就紅了。

這時候對麵的人已經開始攻過來了,開始是慢悠悠的走,拎著木棍鐵尺,勝似閑庭信步一般,然後逐漸加速跑動起來,一張張猙獰的麵孔上全是殺氣,四五百人一起跑動的聲音如同打雷一般,觸目驚心。

劉子光嘴角上依然掛著微笑,萬馬奔騰的步騎會戰他都指揮親曆過不知道多少次,這種陣仗簡直太小兒科了,雖然敵人越來越近,但是他嘴角上叼著的那支中南海,連煙灰都沒有掉。看到老大如此從容,那幫酒勁上頭的『毛』孩子也都挺直了脖頸。

眼瞅著敵人奔到了五十米以內,劉子光把煙頭一丟,厲聲喝道:“打!”

一聲令下,兩輛東風卡車上的篷布刷的一聲掀開了,『露』出大大小小十幾具奇形怪狀的武器,兩個廢鐵管加爛鐵皮焊成的高大鐵架子後麵有一個方形的鐵皮槽子,正好能放進去四塊磚頭,前麵用鐵塊做配重,整個就一縮小版的投石車。

其餘那些y形的鐵架子上,拴著紅『色』的三輪車內胎,身穿『迷』彩服頭戴柳條盔的漢子們,殺氣騰騰的將內胎拉的老長,巨型彈弓的彈巢裏放著的,是碩大的鐵質螺母或者螺絲,別說是用這種彈力極好的內胎發『射』出去了,就是用手扔過去,砸在頭上也是一個老牛。

十個巨型彈弓,兩架投石車,準確的說是投磚車,彈『藥』是廢舊螺栓螺帽以及隨手可得的紅磚,全都放在最趁手的位置,一伸手就能拿到,『射』手、副『射』手、彈『藥』手各司其職,都是退伍兵出身的小夥子,幹這個再內行不過了。

漫天的板磚雨傾盆而下,巨型彈弓發『射』的鋼鐵螺栓帶著淒厲的破空之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入敵群。

一片鬼哭狼嚎!混混們刹那間被打懵了,這tm是哪門子的打法,全部是重武器啊!他們身上又沒穿護具,都是輕便合體的運動服,打到頭上就是血淋淋的一片,打到身上就是一片淤青。

劉子光再一揮手,貝小帥高喊一聲:“上刺刀!”

興奮勁開始上來的小『毛』孩們一起回身,從車廂下麵抽出一支支銳利的鐵槍攥在手裏,柳條盔卡在頭上,有些小孩的頭顱太小,柳條盔直晃『蕩』,但依然殺氣騰騰。這些恐怖的武器是用小公園的柵欄改成的,用砂輪打磨過頭部,寒光閃耀,嚇人的很,全都是兩米的長度,小『毛』孩們挺起來,在兩輛卡車旁形成一道刺蝟陣。

炮手們嚴格按照命令動作,有條不紊的裝彈,『射』擊,動作分毫不差,也不用瞄準,反正打出去肯定能揍到人,各式武器以勻速『射』擊,繼續發『射』著板磚和大號螺栓。

四哥組織的五百烏合之眾瞬間就崩潰了,這玩意沒法打,漫天都是板磚,挨上一塊就血頭血臉的,那些大號螺栓更要命,打到身上肋骨都得斷,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對方的氣勢和新奇的打法,完全將這幫混混打暈了。

五百人馬倉皇後撤,企圖脫離對方的打擊範圍,可是人家的炮火也跟著向前延伸,本來放四塊磚頭的,現在改成兩塊,一塊,『射』程更遠,跑得再快也沒用。

劉子光跳上卡車頭,站在頂上大吼一聲:“前進!”

卡車慢慢的開動了,小『毛』孩們挺著長矛氣勢洶洶的護著卡車往前走,柳條盔一張張唇上長著細細絨『毛』的臉,寫滿了殺氣。

我的媽呀,還玩機械化衝鋒啊,混混們倉皇跑到他們的汽車後麵藏起來,可是對方的彈弓和磚頭依舊傾盆而下,玻璃破碎聲和汽車鐵皮被砸癟的聲音此起彼伏,四哥的八代雅閣停在最前麵,被螺栓打得全是坑坑窪窪,簡直成了麻子臉。

這會兒四哥已經傻了,今天可是足足喊了五百人過來啊,結果連人家的『毛』都沒『摸』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這個心理落差,他真的接受不了。

一塊板磚從天而降,眼瞅著就要砸到頭上,四哥還不知道躲,被禿子一把拉過來:“四哥,咋辦,你拿個主意啊!”

四哥終於回過神來,惡狠狠地吼道:“怕『毛』!豁出去貼近了打,放倒一個,我給五千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四哥的賞格一出,有些不要命的家夥蠢蠢欲動了,他們躲在汽車後麵看的真真切切,對方雖然遠『射』武器厲害,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幾個人,隻要衝上去玩命,那些拿著長矛的小『毛』孩未必能擋得住。

他們正在醞釀著進攻,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艘平底船悄悄從背後駛來,在江邊靠了岸,四十個頭戴柳條盔,身穿『迷』彩服,左手藤牌,右手鐵棍的青年一陣呐喊,掀開篷布爬出船艙,踩著江邊的泥濘和『露』水,從背後掩殺過來。

混混們腹背受敵,一陣驚呼:我的媽呀,除了炮兵,還有海軍陸戰隊啊,這他媽的到底碰上什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