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官媛一聲令下,穀中對隋意的追殺立即展開,蒼月穀的門徒正四下搜索著隋意的蹤影。

蒼月穀上代有左右兩位護法長老,分別是上官蒼穹與上官蒼天。此二人均修煉淩厲、霸氣的“妄絕神功。”而上官媛的父親則正是上官蒼天,他在多年前因練功走火而亡。上官蒼穹則躲過此劫,修行一日千裏,終修成了此功。

上官蒼穹讚道:“好侄女還真了得!不但取得了百裏翔龍的信任,還把蒼月穀從潘家的手中奪了過來。方才還把一個頂尖高手。毒成了廢人…。”

“叔叔就別再如此謬讚媛兒了。方才逃走的乃是近十年江湖中名頭最響亮的禍害之首…隋意。之前,我是靠著翔龍山莊門客所製的人皮麵具和改變聲音的丹藥瞞過他;其後,要不是叔父您神功大成後在側用強大的氣勢將其鎮住,他就算沒了內力,媛兒也不是對手呀!”上官媛謙虛一番道。

上官蒼穹道:“原來如此,我從其身法便看出這小子的武功已經自成一家。就招式而論,我也不一定能製住他。此人似受過什麽重大的打擊,以至心性偏激。否則為我所用,豈止奪取武林!”

上官媛聽完其豪言壯語,心中冷笑道:“死老鬼,胃口真不小,等你入了土還不全是我的!”

隋意在危機四伏的穀中尋找著去路,此時各處大小道路均被火把照亮,,稍有不慎便會死在亂刀之下。他暗暗埋怨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為何輕易飲下了毒酒,為何沒能提早看穿上官媛的人皮麵具。

他仗著還僅剩的最後一點真氣,以迅捷的身法躲過了一次次的巡捕。“反正不能入穀處出逃了,那邊定是重兵把守,決不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一通。隻好遵循物極必反的原則,到最危險的地方…上官媛的房裏去了。”隋意心裏思量著道。

隋意畢竟對穀中不太熟悉,隻得靠猜測來判斷上官媛的住所,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女婢較多之處。

就這樣,他憑直覺找到兩個持劍少女所守的石房。他用巧勁擲去一塊小石子,二女一愣,隨即四下張望,道:“何人在此?”隋意便在她倆分神的一瞬間,閃入了房內。

還聽見外麵二女在討論,一個道:“仿佛有個人影覓了進去。”

另一人則道:“不過是一絲清風罷了,把這兒看好,莫分心。”

隋意暗道一聲:“好險!”自己的真氣太弱,以至於險些被發現。房內漆黑一片,他本可以真氣催強目力,可此刻一絲真氣對他而言也是極端寶貴的,所以隻得細細摸索著藏身之處。隋意發現屋內陳設相當簡單,隻好躲到唯一的遮身之處…床底去了。他心中歎息道:“自己好歹也在江湖上的名人,今日卻落得個躲轉床底的下場!”

“咦!”他在床底竟抓到一扇暗門的把手。他輕輕推開,延階梯往下探去。

“你是何人?不經通報,擅入地牢!”隋意剛下完階梯,便有又有兩個持劍少女,向他道。隋意道:“小人是…,小人是上官長老派給二位姑娘送夜宵的…。”他未說完,便出手如電點了二少女的昏睡穴。她們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就倒在了地上。

“這裏地牢相當隱蔽,守衛卻如此鬆懈,關的究竟是何人?”隋意心中帶著這個疑團,端起桌上的燭台,拿過鑰匙打開了牢門。

“潘曉曼!”這地牢中關的竟然是蒼月穀主潘曉曼,難怪了,沒了內力的潘曉曼是不足為懼的。隻見她臥靠在牆邊,玉容憔悴。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長長的睫毛不時抖動著,似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隋意不禁心生憐惜,排著她肩膀輕輕叫道:“潘穀主,潘穀主。”

潘曉曼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身邊的人竟是隋意,她正欲開口,卻聞隋意道:“你對穀中道路了如指掌,一起逃出去,再作打算!”

潘曉曼應了一聲。她現在也不得不依靠隋意這傳說中的惡徒了。

隋意明白若不帶潘曉曼一同離開,極可能會因尋不到出路而身陷蒼月穀。何況,內心燃燒著好奇的**…蒼月穀的至寶究竟何物?連百裏翔龍也勢在必得。

他估計上官媛過不了多久終將尋到此處。他扶起潘曉曼,感覺其嬌弱的身子變得發燙,還在微微的顫抖。“你好像病了,很難受嗎?”他故作關切的問道。他知道在潘曉曼最需要幫助之時,便是最容易贏得她信任的最佳時機!

潘曉曼應道:“不礙事的。隋先生請你救救我妹妹。她至今還未知道上官媛的陰謀啊!”

隋意苦笑道:“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的內力已被化去十之**了。我相信,他們隻要一日未尋到要找的東西,令妹便安然一日。”

潘曉曼點點了頭,道:“那也隻好暫時如此了。除正門外,還可從穀後的密道潛出。那密道乃是曆代穀主的埋骨之地,除穀主外一般人等根本不知其所在。我二人便可以從那密道逃生。”

他二人延階梯而上,輕聲摸出了床底。隋意故意輕咳一聲,門外那兩個少女立刻驚覺,卻隻見麵前人影一晃,身上再一麻,便沒了知覺。依他的本意,所有敵人均不能放過,此二女當然得死。但潘曉曼在側,隋意隻得忍下殺手,不暴露其本來麵目。

剛踏出門外,潘曉曼忽然頭暈目眩摔倒在地。隋意想是其病體虛弱的原因。於是,他不由分說的將其橫抱而起,朝蒼月穀後山的方向奔去。潘曉曼也許是頭一次與男子如此貼近,蒼白的俏臉上帶上了兩片紅雲。

隋意為了盡快離開蒼月穀,不得不催動了僅剩的一絲真氣衝過層層巡查到了後山。他由於真氣消耗過度,已是累得滿頭大汗,喘氣連連,差點脫力一倒而下。正當此時,忽感一隻冰涼的小手輕輕地在為自己抹著額上的汗水。他低頭看去,隻見潘曉曼也以一種熟悉的眼神注視他,而這樣溫柔的眼波從前曾在卓佳佳和魯嬋的眼裏出現過。

當他二人四目相對之時,潘曉曼猛地一驚,慌忙把臉轉向了一邊。隋意心中也是一震,仿佛有種負罪的愧疚之感…自己之前是報著相互利用和對寶物的好奇心等才打算救她的,可沒安好心。他頓時沒有了勇氣再想下去。

他按著潘曉曼所指的方向,在一堆大石下找到了機關。隨著一陣響動,地麵兩塊大石間分出一道圓形的入口來。他抱著潘曉曼躍了下去。待石門合上,隋意眼見已基本脫險,鬆了口氣,終於癱倒在地。

“隋先…,隋大哥,你累了就歇歇吧,曉曼一會兒自己走!”潘曉曼溫婉地說道。

隋意聞得潘曉曼改口叫自己“隋大哥”,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難言。待他緩過了一口氣來,欲繼續上路時,卻聽潘曉曼再次歎道:“隋大哥,你說曉曼是不是很傻,很沒用。蒼月穀丟在了在我手裏,我真是對不起在此長眠的祖輩們!”

隋意出言安慰道:“上官媛勾結百裏翔龍蓄謀已久,我發現即便是穀中的下人也偏向他們。你獨身一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妹妹要照顧。不久,待我倆功力一複,定將百裏翔龍等人統統殺死,一個不剩!”他說起百裏翔龍竟是咬牙切齒,麵相猙獰。潘曉曼終於漸漸了解他對百裏翔龍的恨意,柔聲道:“隋大哥,我終於明白了。江湖上傳說那些你做的惡事定乃百裏翔龍安排的。可是,我們恢複武功卻難如上青天,解藥隻在唐門和百裏翔龍手裏…。”

“不用擔心,一定可以!”隋意堅定的說道。

他見潘曉曼不解,於是他亢聲說道:“我隋意惡名滿江湖,沒有財富,沒有親人!但是!我卻有生死相隨的朋友!”

潘曉曼在他短短的一句話中卻聽出了無比的信心與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