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邁著緩慢的步子,朝著莫少聰走去,眾人的心情隨著徐楓的步子的沉穩快慢而上升下降,唯恐徐楓再在此刻發難。雖說雙方都有槍,但是雙方的人馬卻不一樣,一個隻是從部隊專業而來的特警,這些年在警隊裏還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的汙染呢。一個是正宗的特種部隊,執行某些特殊任務的特種部隊,接受的是非人的訓練,吸收的是鐵一般的意誌。這是一群猛虎,一群受到了侮辱隻會奮起直追的猛虎,士氣更是高漲。而反觀那些特警,腿腳沒有打顫還能站立在對麵的,都算是好樣兒的了!軍人一生隻為保家衛國,哪怕拋頭顱灑熱血;政客一輩隻為升官發財,誰管民生疾苦!軍人和政客的差別就在這裏!如此明顯!

徐楓走到莫少聰的麵前,大手輕輕的堵在了莫少聰那透著嗜人心魂的槍口,另一隻手輕輕拍在莫少聰的肩頭上,笑著說道:“少聰啊,你的病該看看了。”語帶寬容還有幾分無可奈何的蕭索。

莫少聰低垂著自己高貴且從未在這種場景低下過的頭顱,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悲憤以及火山即將噴發前的嘶吼,對著徐楓說道:“哥,他們敢侮辱你,他們敢輕視我的兄弟,他們,必須得死!”說著,猛地抬起那雙陰冷毫無人氣的眸子,冷冷的瞪著趙誌遠,臉上的堅決不容忽視。

趙誌遠笑,隻是笑容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徐楓也笑,臉上的笑容如同春風般柔和,悄無聲息的融化了莫少聰。

低沉的聲音如同那九幽而來的勾魂使者,帶著無窮的魅惑,低沉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畔流轉著:“來,放下手中的槍,放下心中的自責,放下眼中的怒火。”莫少聰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般,整個人陷入了癡呆狀態,緊握著槍的手指也緩緩脫力,徐楓順手將莫少聰手中的槍接過來,然後對著旁邊的一個正怒目瞪著趙誌遠一方人的士兵說道:“帶你們上校到一邊休息一下,他累了。”

那個士兵絲毫不遲疑,直接槍上肩,踢著正步朝著徐楓這邊走來,然後帶著莫少聰從一旁離開,在原地站著。本來那個士兵是打算將莫少聰直接送到車上休息一下的,可是誰曾想,莫少聰隻是被帶離一段距離後,腳步下像是長了釘子一般,就直直的釘在那裏,任士兵如何拽,愣生生沒有弄動。無神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徐楓的動態,一動不動,宛若一尊雕像。

徐楓對著一動不動的莫少聰微微一歎,這一聲歎息中包涵了太多的無奈,旋即又轉身,手中的槍對著趙誌遠,微微笑著說道:“被人用槍指著腦袋的感覺,你試過嗎?”

趙誌遠也笑,笑容如花,跟徐楓的邪魅有些不像,更像是一個純潔的孩子的笑容,比徐楓的兒子笑的還要純淨,微微搖頭,兩片薄薄的嘴唇輕輕啟動,聲音依舊波瀾不驚,淡淡的說道:“沒有。”

“為什麽?”徐楓偏著頭,人畜無害的笑著,說著。

“因為他們不敢!”聲音依舊風輕雲淡,但是卻底氣十足,仿佛這話是理所應當一般。

“嗬嗬。”徐楓仰著頭,灑然而笑,旋即又帶著幾分玩味兒的笑意,手指頭按住扳機,微微加了幾分力氣,半晌才緩緩說道:“那你說,我敢,還是不敢?”

趙誌遠依舊笑,笑聲幹爽,半晌才緩緩的說道:“你敢!”就兩個字,充滿了信心,但是卻又怡然不懼。

徐楓聞言,哈哈大笑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趙誌遠那張好看但是卻令他十分厭惡的臉蛋,冷笑著說:“是啊,你一個無人敢惹的正統紅三代,要是能死在我的手裏,哈哈,這一生,值了!”

“是值了!”趙誌遠微微笑著,眼中閃爍著陰險的光芒,悄無聲息的將目光落在了另一邊站在那裏心裏忐忑不安的李清婉身上,微微而笑,笑容堅定,緩緩說道:“一條命能換來三條,或者說更多的命,縱然是死,我這輩子也值了!”

徐楓聞言,臉上的神色勃然大怒,一張黝黑的臉蛋瞬間變得血紅,手指又加大了幾分力氣,對著趙誌遠陰狠的說道:“你要是敢動他們,我保證你全家都會不得好死!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趙誌遠笑,不說話,但是眼神中的意味卻異常深長!

徐楓討厭這樣有恃無恐的趙誌遠,牙咬的癢癢的,恨不得爬上去食其肉,喝其血。徐楓的手指上的力量又加大了幾分,手指下的那個扳機如同蓄勢而發的弓箭,使得所有人的整顆心緊繃著。趙誌遠來頭不小,縱使是李長新這個市委書記的存在,也都對他忌憚三分,要是趙誌遠在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兒出了事情,那自己也算是在劫難逃了。

就在所有人的整顆心都在忐忑不安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又衝來了幾輛軍車。軍車是正兒八經的綠皮軍車,車頭很寬,上麵坐三個人綽綽有餘,後麵是一個車兜子,上麵用著綠色帆布包裹著,裏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隊排列整齊的士兵蹬蹬的小跑過來,肩上扛著槍,直接將趙誌遠和徐楓兩方人全都包圍起來,形成一個極具威嚇力的包圍圈。

綠皮軍車一共有三輛,每輛上麵乘坐著一個班的兵力,兩輛軍車開道兒,後麵還跟著一個軍車在後麵守護,中間是一輛樸實無華的紅旗轎車。轎車的年頭不小了,徐楓看了一眼,甚至覺得這輛軍車能開動就算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了,居然還敢這麽拉風的上街溜達,就不怕半路拋錨啊!

三十個全副武裝的軍人一臉的冷峻,將徐楓趙誌遠這兩方加起來六七十人的隊伍包圍的水密不透,槍口對準這各自的腦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紅旗老爺車緩緩的開了過來,車門打開,一個龍頭拐棍率先從車廂裏伸了出來,一個身穿綠色軍裝,肩扛兩杠三星的上校立馬走了過去,攙著車中的人。

下來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個老人,徐楓有種跌破下巴的感覺,微微一愣,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嘿,這神經病不好好在醫院裏待著,怎麽就跑這裏湊熱鬧了?哪家的精神病院現在管理的這麽寬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