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搖頭笑道,“邢兄請問,石某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邢雲飛在座位前徘徊了兩圈,然後自信滿滿的道,“請問石兄,你可想榮登這前十之列?若是不想,雲飛也就沒什麽能夠打動你的了。”

石敢當不假思索的答道,“那當然。”不過他回答之後,又覺得如此作答似乎欠缺了點什麽,便搶白道,“石某人晉級前十的信心還是有的,你可別想像打動徐兄那般打動我。”

聞言邢雲飛朗聲道,“那當然,小弟之前已經領教了石兄的三道拳罡,深知石兄的手段。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塊晉級令牌就可將石兄打發掉。”

石敢當略微一愣,不由得笑道,“我石某人,一不缺晶幣美女,二不缺兵器鎧甲,三不缺武技功法。真不知道你還想要拿什麽打動我?”

邢雲飛從容自如的問道,“石兄覺得我妖族這餘下的幾位選手,修為如何?”

石敢當沒想到邢雲飛竟然岔開了話題,不過他還是如實的道來,“能夠在萬獸試煉中晉級到二十五強,自然都不是庸手。不過不是石某自誇,在座的妖族選手,除了邢兄和曹兄以外,恐怕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

聞言妖族其餘七名選手皆露出不悅之色,雖然這是事實,但誰也不願意當著二十幾萬的觀眾,承認不如對方,就連一些妖族的觀眾都心生不悅,覺得石敢當的口氣有些略大,過於目中無人了。

邢雲飛以笑聲緩解了一下尷尬的場麵,繼續道,“那石兄覺得,若是兩人夾擊你,你又有幾成勝算呢?”

石敢當輕笑一聲,“若邢兄認為兩人聯手就能擊敗在下,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天邪宮向來不畏群戰,以一敵二,石某不但能力保不失,更有七成的把握能夠伺機取勝。”

那七名妖族選手臉色再變,已顯怒意。邢雲飛急忙擺手,讓他們休要作聲。“石兄所言非虛,那若是我令三名選手圍攻石兄呢?”

石敢當之前的傲然之意逐漸斂去,他雖不願承認,仍不得不如實的道,“雖然不敵,但至少能全身而退。不過你若分出三人對付在下,剩餘之人恐怕難以應付人族的其他選手吧。”

邢雲飛不以為然的道,“怎樣應對其他人,那是雲飛的事,就不勞石兄擔憂了。既然石兄承認勝不過三人,那就好辦了。其實石兄說能抵住四人,小弟也是相信的。不過那樣,小弟的人手可就真的不夠了。”

石敢當並未言語,邢雲飛便繼續道,“我妖族之人,向來將聲譽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雖然也有些特例,但我這七位兄弟,卻不是這樣之人。”

邢雲飛口中的特例,當然是此時正一臉尷尬的銀川。他特意提及此事,也就是想借機嘲諷一下銀川罷了。見言語達到了效果,邢雲飛便繼續道,“先前石兄說的雖都是實話,但在言語中卻多多少少都對我這七位族人有輕視之意。我若派其中三人對付石兄,他們必然會以命相搏,以此來贏得自己的尊嚴。請問石兄,在此種情況你又有幾成勝算呢?”

聽聞邢雲飛之言,那在座的七名獸武,立馬就露出了決絕的神情,以鳴死誌。在場的妖族觀眾,更是歡呼雀躍了起來。石敢當麵容逐漸轉冷,一時不知如何應答。邢雲飛如今已經占據上風,便立馬乘勝追擊道,“黑虎一族的三才陣,想必石兄聽說過吧。隻要我傳授他們些許皮毛,便至少可以使他們聯手的戰力提升兩成,到時候石兄又會以何種結局收場呢?”

石敢當支吾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反駁的話。邢雲飛便繼續道,“雲飛就鬥膽預測一下結局,石兄無奈棄權,而我派出三人,兩死一傷。石兄意下如何?”

見石敢當麵露狠色,似乎也打算揚言拚命。邢雲飛便急忙搶白,若是讓其將狠話說出來,那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若我低估了石兄的能耐,那就退一步說。我三名族人殞命,而石兄殘勝如何?不過石兄身受重傷,恐怕這屆萬獸試煉也就止步於此了吧。”

石敢當麵沉如水,沉默不語,在腦中不停的分析著邢雲飛的言辭。直到三息之後,他才長出了一口氣,轉而無奈的笑道,“邢兄言辭鋒利,石某今天是領教了。多說無益,你還是拋出你的條件吧。”

邢雲飛方才還在擔心石敢當一衝動,來一個玉石俱焚,將事情鬧得無法收場。不過如今見他麵色緩和,便知道自己遊說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方兩人棄權,而石兄取一枚令牌離場如何?”

石敢當搖頭笑道,“邢兄如此為石某考慮,若我還一意孤行的話,就未免有些不識抬舉了。能夠為蔣兄分擔兩名對手,也算石某人盡上了一絲綿薄之力。就如邢兄所言,石某同意了。”

石敢當答應邢雲飛之後,未等妖族選手離座,就直接步入場中,取出令牌離去。石敢當如此給麵子,邢雲飛自然也不能食言,立馬差兩人前去擊鼓棄權。三人一去,兩族的實力對比就變成了九比七,妖族仍處於劣勢。

邢雲飛將石敢當勸走之後,就將遊說的矛頭指向了吳向山。他左行三步,在與其相對的位置站下,朗聲道,“吳兄,不知道你的立場如何?我好判斷一下,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可打動吳兄。”

吳向山起身對著邢雲飛一抱拳,沉聲道,“邢兄就不用在在下身上浪費唇舌了。吳某與蔣驚天之前雖有些矛盾,但畢竟同出荒武學院。如今大敵當前,我也隻能將個人仇怨先放在一邊,與其共進退。今日縱然死戰,吳某人也奉陪到底。”

吳向山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對這種有情有義之人,都格外敬重。吳向山將話說到如此地步,邢雲飛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隻能將目標指向他人。

吳向山話音剛落,在場中默默行功的蔣驚天,就站了起來,然後轉身衝著他道,“吳兄可還記得你與在下的一劍之約?”

吳向山聞言一愣,不知道蔣驚天此時提此事作甚,不過他還是起身答道,“當然記得。”

蔣驚天輕輕點頭,繼續道,“那今天咱倆就借此機會,將此事了解了吧。”

吳向山有情有義,蔣驚天又怎肯拖累於他。他提出這一劍之約,就是想以此逼吳向山離開。吳向山自然也領會到了蔣驚天此番話背後的意思,便無奈的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蔣驚天朗聲一笑,“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怎可如此扭捏!”

吳向山知道此戰避無可避,便執劍步入場中,與蔣驚天相對而立。“我不會留手。不過你若敗了,便請棄權離開。若有人阻攔,我自護你周全。”

蔣驚天輕笑一聲,“我也不會留手。不過若僥幸獲勝的是我,就請吳兄取一枚晉級令牌離場,休要再插手我與邢兄之間的事情。”

吳向山淡然一笑,看樣子像是胸有成竹,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憑借什麽,戰勝從未有過敗績的蔣驚天。“一言為定。”

事情的發展出乎眾人的意料,蔣驚天此舉無異於自毀長城,但同時也再次贏得了這二十幾萬觀眾的好感與敬重。

蔣驚天單手握住巨闕,以劍鋒遙指吳向山。而吳向山則將左手橫於胸前,右手反握長劍。兩人皆全神貫注,遙遙的鎖定對方。蔣驚天與吳向山相約,以一招定勝負,他自然要拿出看家的本事。隻見他轉動手腕,以巨闕在空中化了一個圓弧,然後向前猛踏一步,以“縮地成寸”的本領,在刹那間攻至吳向山麵前。

麵對蔣驚天將他全身都囊括進去的劍招,吳向山一點都不慌亂。隻見他將右臂前提,逆斬而上,以劍尖對準巨闕所畫圓弧的圓心。蔣驚天此招的奧妙就在於,隨著巨闕的晃動,其內蘊含的霸道罡氣也在不停的變換轉動的方向。這樣就在劍影圓心之處,形成了無盡的絞殺之力。

這圓心之處雖說是最強的一點,但也是最弱的一點。假若吳向山以長劍攻擊巨闕劍身,蔣驚天便可以采用卸力、借力之法,使劍招千變萬化。更可以借此帶動吳向山的劍勢,使其身不由己,落入下風,這一劍之約也就在這點到為止的狀態下結束了。可事實卻並非這樣,吳向山攻擊的卻是圓心。這樣一來,他雖然要麵對最強的絞殺之力,卻可以一劍將蔣驚天所有的後招封死。隻要他將這絞殺之力擊潰,蔣驚天這招也就自然被破解了。

蔣驚天沒想到吳向山眼光這麽毒辣,一下就洞悉了此招的玄機。不過兩劍尚未相碰,蔣驚天還有變招的機會。隻見他右臂一顫,巨闕所畫圓弧便逐漸縮小,最終眾多劍影合而為一,向吳向山刺去。蔣驚天將劍弧產生的十餘股忽左忽右的霸道罡氣,強行聚攏在了一起。使這看似平凡的一劍,暫時具有了絞殺之力。

吳向山對於蔣驚天的奇思妙想,大感驚奇。以他這種方法形成的絞殺之力雖不穩定,卻也變得詭異莫測,無法預知。就算蔣驚天再施展一次此招,其產生的絞殺之力,也絕不相同。不過縱然蔣驚天招數有萬般變化,吳向山也有信心以這一劍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