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驚天想要讓羅神通與羅子修一起看到房間中的情景,所以他便沒有破門而入,而是在門口與這四名守衛展開了口舌之爭。而一直藏在床底的清風,在聽到蔣驚天的聲音之後,也在第一時間從床底鑽了出來,拾起了地上的長鞭,鼓起全身的力氣,“啪、啪”的抽打了達財、達運二人兩下。

蔣驚天聞聲,耳朵明顯一動,然後怒聲道,“清風是否在裏麵?竟然動用私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你們若再不讓開,我可就不客氣了。”

羅子修與羅神通已經到了回廊的拐角處,所以蔣驚天才故意放出狠話,還舉起手來想要打人。

“石二少可真是一副狗脾氣,見人就咬。離著老遠,我就聽見你在這裏亂吠。”

羅子修人還未到,其嘲諷的聲音就已經到了。既然正主說話了,蔣驚天也就不再難為這四位守衛,立馬反唇相譏道,“要說狗脾氣,我覺得羅少才是名副其實,還是一隻不認家門的瘋狗,沒事上別人家裏來亂吼亂吠。”

羅子修麵色陰冷,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是在找死!”

蔣驚天“噗嗤”一笑,“你在我石家大呼小叫,我看找死的是你才對!”

“來人,給我把他拿下!”羅子修一聲令下,呼啦啦衝過來十餘個羅府家將,不多他們全都畏懼“石龍”的威名,而不敢上前。他們雖沒有親眼看到今天在醉仙樓發生的事情,但那一百來號折斷臂膀的羅府家將,他們可是全都看到了。

雙方火藥味十足,羅神通急忙站出來打圓場,他可不能讓羅子修與蔣驚天在他這裏大打出手。到時候無論誰有個三長兩短,他都脫不了幹係。況且羅子修的能耐羅神通還是很清楚的,他手底下這十幾個酒囊飯袋,根本就不是蔣驚天的一合之將。羅子修之所以這麽有恃無恐,無非就是想要羅神通代他出手,將蔣驚天殺死。隻可惜羅神通人老成精,早就把這一切看得通透,絕不會上當,背上這噬主的惡名。

“有話好好說嘛,年紀輕輕的,怎麽就這麽大的火氣。老朽今天就倚老賣老一回,希望二位少爺都給我一絲薄麵,將恩怨暫時放下。”羅神通笑嗬嗬的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蔣驚天與羅子修的中間。他選擇的這個位置十分玄妙,正好表明了他兩不相幫的態度。

羅子修麵容頓時一僵,失去了羅神通的支持,僅憑著他今天帶來的這三瓜兩棗,根本對蔣驚天構不成威脅。所以他也就隻能將心中的怒火暫時按捺下來。

羅神通見羅子修冷哼一聲,站在那裏再不言語,蔣驚天則麵露微笑,若有所思,便哈哈一笑,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息,繼續道,“二位少爺難得到老朽這裏來一次,今夜一定要不醉不歸。”

“啪!”

一聲鞭響讓羅神通的麵容頓時凝固了下來,而羅子修卻好像發現了天大的寶藏一般,喜笑顏開的對蔣驚天道,“石二少深夜來訪,自然不會是為了與我這個仇家喝酒。不知你到底有何貴幹,是否是來巡清風姑娘的。”

蔣驚天含笑點了點頭,答道,“羅少倒是了解我,此行我就是來接清風回去的。”

羅神通麵露為難之色,沉吟道,“二少爺來的真是不巧,清風姑娘我已經差人送回去了。我們還是喝酒去吧,等你回到西跨院,自然就看到她了。”

羅子修正打著借清風之事,逼迫羅神通與蔣驚天反目的主意,又怎能讓羅神通如此輕易的就含糊過去。“什麽時候送走的?我怎麽不知道。清風姑娘不一直都在這間房中嗎?在不在,打開房門看看就是了。”

有羅子修在旁拆台,羅神通知道肯定是瞞不過去,所以便將話擺在了明麵上,“依老朽的意思,還是不要打開房門的好。免得見到一些不該見到的場麵,到時候不好收場。二少爺你說呢?”

蔣驚天假意沉吟了一下,然後皺眉沉思道,“羅管家說的有理。這酒我就不喝了,希望清風不會走的太慢,讓我在西跨院等的太久。”

羅神通手捋銀髯,哈哈一笑,“那是一定,我估計二少爺前腳一踏進西跨院,清風姑娘後腳就到了。”

羅子修見蔣驚天與羅神通一唱一和的,就要將此事揭過,便急忙出言道,“此話差矣,有些事情最好還是當麵搞清楚的好,免得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依羅少的看法,此事應該怎麽辦?”蔣驚天話鋒一轉,又接上了羅子修的話茬。

羅神通感覺事情有些不對,蔣驚天方才的那段話,似乎是在以退為進。但二人說話,他也不能阻攔。畢竟從身份上來說,無論是羅子修,還是“石龍”,都要比他這個管家尊貴。

羅子修伸手推開站在門口的四位守衛,以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態度道,“自然是打開門看個究竟。”

蔣驚天點了點頭,然後鄭重的對羅子修道,“羅少說的有理,不過真的要打開嗎?你可要想好了。就像羅管家說的那樣,若是見到一些不該見到的場麵,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聞言,羅子修就是一愣。聽蔣驚天這話的意思,他並不怕見到這房間中的場景,倒是在提醒羅子修應該謹慎一些。羅神通此時已經確定,這房間內肯定出現了某種他意料之外的變化,而且是蔣驚天搞的鬼。

蔣驚天的弦外之音,也讓羅子修猶豫了一下,但對方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嚇得他不敢推門驗證,其臉麵也掛不住。

“自然要打開驗證,我有什麽好怕的。”說著,羅子修也不容羅神通再出言阻撓,便一下推開了房門。這一下除了蔣驚天這個“罪魁禍首”和羅神通這個早有準備之人,其他人全都呆立當場。因為房間內的情景完全逆轉了過來,那本應作為審訊之人的達財、達運,竟然被吊在房梁上,反而是清風手握長鞭,俏立一旁。

“清風,還不住手。”

蔣驚天一步邁進了房間,然後將清風摟入懷中,責怪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可以動用私刑呢?”

清風能夠揮舞這幾下鞭子,全都是靠著蔣驚天臨走之時注入她體內的罡氣。這罡氣一消耗幹淨,她的四肢立馬又無力了起來。不過幸好蔣驚天及時趕到,再次將罡氣注入她的體內,才使她沒有露出疲態,讓眾人看出她有傷在身。

清風將手中的鞭子遞給蔣驚天,然後幽幽的道,“二少爺不在的時候,達財、達運領著一幫人,到西跨院去逞凶,將福生、福臨打成重傷,所以清風就前來向羅管家求救。不過說來也巧,清風前腳剛到,達財、達運二人後腳就跟了進來。幸好羅管家深明大義,辨得忠奸。不但派人擒住了他們兩個,還讓清風在這裏逼問幕後主使之人。”

聽過清風的話,羅子修的兩個眼睛就險些冒出火來,他惡狠狠的盯著羅神通,咬牙切齒的道,“好啊,老東西,竟然跟我玩起了陰奉陽違的勾當。你這是在找死!”

蔣驚天與清風的這一唱一和,已經將羅神通與羅子修之間的關係徹底撕裂。羅神通現在已經得罪了一家,自然不願意再得罪另一家。所以他便深深的看了一眼蔣驚天,然後不顧羅子修的恐嚇,笑嗬嗬的對蔣驚天道,“這兩位惡奴私闖後宅,還行凶打人,理應如此處置。老朽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蔣驚天早就料到羅神通會如此作答,便笑嗬嗬的回應道,“羅管家可是幫了我的大忙,這兩個狗奴才有了新主子,他倆倘若要是逃回了羅府,我還真拿他們二人沒有辦法。”

羅子修怒目圓睜,用手不停的指點著羅神通與蔣驚天二人,像是要出聲痛罵,卻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是好。隻憋得他麵紅脖子粗,最終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蔣驚天親昵的刮了一下清風的鼻子,溫柔的道,“揮鞭子這種粗活,怎麽是你這姑娘家家應該做的。累了吧,有沒有什麽收獲?他們兩個到底招沒招。”

清風演起戲來,絲毫不遜色於蔣驚天。隻見她微低秀首,搖頭歎息,“他們兩個嘴硬得很,一口咬定是羅少指使的。清風自然不會受他們倆的蒙騙,以羅少的為人,又怎麽會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呢?”

蔣驚天與清風你一言我一語,嘲諷之意溢於言表。羅子修實在聽不下去了,便轉身欲走。可還未等他邁出幾步,蔣驚天就出聲叫住了他,“等一下。”

羅子修扭過頭來,一字一頓的道,“石老二,你不要欺人太甚!”

蔣驚天嘻嘻一笑辯解道,“羅少誤會了,我隻是想和你說一聲。達財、達運這兩個奴才我先留下了,等我審問出誰是幕後黑手,一定將他們兩個給你送回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