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受害之時,雖然此處的三十幾個乞丐全都參與到其中,但並不是每一個乞丐都是積極主動的,也有那麽十幾個秉性純良之人,是出於無奈,迫於達財、達運的**威,才不得已為之。蔣驚天雖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願錯殺一個好人。他將那十五個主動施暴者的相貌,全都牢牢的記在了心裏。而此刻,就是那十五名乞丐,應為自己的暴行,而付出應有代價的時候。

蔣驚天趁四下無人之際,悄悄的摸進了乞丐窩。他根據從達財記憶中截取的片段,認出這四名仍在昏睡的乞丐頭目,全都在昨夜施暴的那十五人之列。而且春妮被逐出石府的這些日子以來,玩弄她次數最多的,也是他們四個。蔣驚天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的腦袋都擰下來,但又覺得如此做便宜了他們,而且也達不到他在萬獸城立威的效果。

思來想去,蔣驚天終於作出了決定。隻見他悄悄靠近距離他最近的那名乞丐,然後揮拳對其擊出一記“輪回”。他對這乞丐的記憶根本不感興趣,所以回憶的畫麵便如奔流的河水一般,湍急無比。記憶流轉的速度不斷激增,呼吸之間就已經超過了那乞丐所能承受的極限。其腦中回憶的畫麵,也於此刻出現了裂痕,並不斷的斷裂、坍塌、崩潰、破碎。做完這一切,蔣驚天悄悄離開。而那中拳的乞丐,則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蔣驚天回到西跨院後,倒頭便睡。各位奴婢、丫鬟們見他安全回來,也都各自鬆了一口氣。今天石家的情況與往昔無二,就好像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羅府之內也沒有什麽反常,丫鬟、仆人都做著自己本分的工作。但除了石、羅兩家以外,整個萬獸城都已經沸騰了。

石家二少家石龍,與羅家三少爺羅子修的爭鬥,首度超過了城內之人對蔣驚天的關注,就連城外那直到天亮還未熄滅的大火,在兩人的流言蜚語麵前,都已經顯得索然無味了。

今天在萬獸城中,談論最多的就是羅子修的報複和石龍的反擊。其說法有很多種,雖然大多都是空穴來風的杜撰,但也不乏有真憑實據的言論,一看就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故意泄露了兩人爭鬥的真實情景,希望羅子修與蔣驚天這個假石龍死磕到底,分出一個生死。

流言之中不但包括羅府門前立杆的一係列事情,還包括昨晚發生在羅神通宅子內,蔣驚天與羅子修的唇槍舌劍。整個過程都被講述的繪聲繪色,再加上適當的藝術加工,簡直比親眼目睹還要精彩。從這些各式各樣的流言中,就可以揣度出來,這在暗中推波助瀾、別有用心之人,恐怕不隻一個。

蔣驚天在西跨院鼾聲如雷,睡得香甜無比。可羅子修就蔣驚天沒有這份福氣了,他在羅府之內如坐針氈了,不停的派人打探著城內的流言。同時他也安排人手,散布了不少對他有利的言論。但綜合所有的傳言來講,他還是處於劣勢的。相對於他這個在萬獸城中惡名昭彰的羅家三少,大家還是更看好新冒出頭來的石家二少。

羅子修在房間內反複踱著步子,思量著如何能扳回一局,打擊一下蔣驚天的囂張氣焰。現在他最大的劣勢就是,蔣驚天的修為要比他高出很多。耿衝雖接受羅寸的命令,答應保護羅子修的安全,但他卻不願意幫羅子修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想兩家的矛盾繼續激化下去。所以羅子修現在麵對的,正是心中有千條毒計,手下卻無高手執行的窘境。其實羅子修根本就不用為這些問題操心,因為他所麵臨的困難,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都會想方設法的幫他解決。

“啪!”又一個價值連城的花瓶,被羅子修摔在了地上。

“廢物!廢物!我養你們一群廢物到底有什麽用!都給我滾!你們沒聽聽清楚嗎?我讓你們滾,滾!”

這句雖然是羅子修叫罵的這一個時辰以來,罵得最狠的一句,但也是最動聽的一句。在這些羅府家將的耳中,它簡直比天籟之音,還要悅耳。他們已經硬著頭皮,在這兒杵了一個多時辰。除了引來羅子修一撥又一撥的怒罵以外,並沒有提出什麽有價值的意見,更沒有人願意冒死去觸蔣驚天的黴頭。所以此時羅子修讓他們出去,這些人又哪還顧得上是滾是爬,隻要能盡快離開這裏,就算是讓他們倒立著蹦出去,他們都沒有二話。

在眾位家將逐漸滾出前廳的同時,一位婢女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怯聲怯氣的道,“稟三少爺,馮先生求見。”

“滾,不見!”

那婢女聞言立即退去,生怕羅子修將怒火撒在她的身上。

“等一下。”

那婢女嬌軀一震,麵露恐懼。近日來羅子修諸事不順,便時常將心中的火氣撒在伺候他的婢女身上。這一個月裏,已經有四位婢女被他**致死。所以眼前這位婢女見羅子修叫她,才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羅子修“噗嗤”一笑,故意板著臉道,“我有那麽可怕嗎?”

“啊!”那婢女被嚇得麵無血色。

婢女的反應,雖然讓羅子修十分掃興,但經這樣一個插曲,還是讓他胸中的悶氣,消下去不少。於是他便對著婢女擺了擺手道,“下去吧,讓馮老鬼進來。”

那婢女如獲大赦,急忙告退。不一會兒,馮長達就緩步走進了前廳。

“三少爺怎麽如此大的火氣,我在站在院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羅子修冷哼一聲,譏諷道,“大伯似乎管得有些太寬了吧,我在家中罵人,難道還得得到他的允許不成?”

馮長達不請自坐,嗬嗬笑道,“三少爺誤會了,大老爺這次派我過來,就是想讓我助你對付石龍。他雖然還生你的氣,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關起門來怎麽鬧都可以,當遇到事情的時候,還需要暫時放下心中芥蒂,一致對外。”

羅子修低聲嘟囔了一聲,“我看他是怕我鬥不過石老二,丟了羅家的臉麵才對。”

馮長達尷尬一笑,就當什麽也沒有聽見,繼續道,“三少爺有什麽事,吩咐屬下去做就可以。在這段時間裏,屬下隨時恭候三少爺差遣。”

羅子修嘴上雖然罵罵咧咧,但羅方將馮長達派來,確實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隻見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然後望著石府的方向,咬牙切齒的道,“走,我們去石府喝酒!”

蔣驚天睡得昏昏沉沉,卻被一陣女人的哭泣聲所吵醒,他眯著那還未完全睜開的眼睛,向哭聲之處望去。發現那暗自流淚之人,正是秋葉。

“秋葉,你過來。”

聞聲,秋葉就是一愣,然後立馬擦幹淚水,嚶嚶細語道,“二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蔣驚天再次重複一遍,“你過來。”

秋葉雖然依舊扭扭捏捏,但還是聽話的走了過來,端坐在床邊。蔣驚天將她摟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肩膀道,“清風安全的回來了,福生、福臨雖然受了重傷,但也沒有性命之虞。現在還有什麽事,值得你傷心流淚呢?”

秋葉“嗯、啊”半天,也沒有說出半句話來。看著她那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的樣子,蔣驚天就猜出了一個大概。“石嫣然找你了吧。”

秋葉意外的“啊”了一聲,然後羞愧的低下了頭,並重重的點了兩下。

“她向你問了不少關於我的事情吧。”

秋葉再次點了點頭。

蔣驚天看著秋葉那已經要埋到腰間的小臉,“噗嗤”一笑,然後故意板著臉道,“你肯定什麽都說了。”

這次蔣驚天沒有等秋葉點頭,就繼續追問道,“但是她卻不相信你,還說你背叛了她,對嗎?”

秋葉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蔣驚天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蔣驚天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細語的解釋道,“因為是我故意讓她誤會你的。”

聞言,秋葉的雙眼再次泛起了淚珠,蔣驚天輕輕幫其抹去淚水,然後溫柔的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用再夾在我們兩人之間左右為難了。這隻是一個誤會罷了,等我要離開石府那天,我會幫你向石嫣然解釋的。”

秋葉雙眸中的淚水,終究還是滴落了下來。她將腦袋依靠在蔣驚天的懷裏,喃喃的道,“你終有一天會離開的,對嗎?”

蔣驚天心中一陣酸痛,一時忍不住發自內心的憐惜之意,衝動道,“我可以帶你走。”

秋葉嬌軀一震,雙眼中冒出了向往的神采。不過這神采隻維持了一瞬,就逐漸的黯淡了下來。她以玉臂,緊緊的摟住蔣驚天的熊腰,淒涼而哀婉的道,“我不能和你走。”

蔣驚天本能的追問道,“為什麽?”

秋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的道,“我得……留下來,照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