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之內,蔣驚天麵色慘白的端坐在椅子上,石嫣然則摟著他的右臂背對眾人,秋葉一眾丫鬟全都膛目結舌的緊盯著石嫣然的前胸,氣氛格外詭異。

“滴答、滴答……”

隨著這一連串的滴答之聲,羅子修的視線下移到了石嫣然的腳下。

“嫣然,你轉過來。”

羅子修冰冷而略帶興奮的聲音響起,令石嫣然那本就勉強控製的嬌軀,顫抖了起來。蔣驚天知道瞞不住了,便主動把右臂從石嫣然的懷裏抽了出來。那胳膊上刀口密布,猙獰可怕,如注的鮮血雖然止住了,但上麵那縱橫交錯的血痕卻依然清晰。

“轉過來吧。”

石嫣然微微顫抖的身子,緩緩的轉了過來,她的前胸已經完全被蔣驚天的鮮血所染紅,此時還在滴滴拉拉的向地上淌著血。

蔣驚天一直在以罡氣禁錮著右臂的血管,配合石嫣然治療。不過他為了不被趙三彪匕首所傷,不得不調集罡氣去強化他的左臂,這樣一來,他右臂之內的罡氣便再難封堵住所有的血管,導致他患處大量出血。

罡氣回援,現在蔣驚天雖然已經再次封堵了血管,止住了鮮血。但那地上的血跡,和石嫣然身上的血衣,無不提醒著眾人。他此時並不能與人動手,否則必將流血過多而亡。

羅子修的雙眼頓時放出了嗜血的光芒,臉上更浮現出了殘忍的微笑,他笑眯眯的盯著蔣驚天,向後招手道,“趙三彪!趙三彪呢?看看他死了沒有?沒死就再給我上!”

經羅子修這麽一提點,眾人才想起了被蔣驚天踹出去的趙三彪,不由得環顧四周。此時趙三彪正躺在地上不停的嚷嚷,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蔣驚天踹他的那腳,竟然那麽狠。他原本還想故意裝作重傷,直到有人來扶他的時候再站起來。可沒想到假戲真做,若沒有人來扶,趙三彪自己還真的就站不起來了。

趙三彪被兩位家將架著,哼哼唧唧的就來到了羅子修的身旁,“三彪來了,三彪為主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隻可惜小的現在身受重傷,恐怕……”

趙三彪擺出了一副忠心為主的樣子,可羅子修還未等他將話說完,就拽著他的脖領子道,“少特麽廢話,趕緊給我上。”

兩旁的家將同時撒手,趙三彪直接就被羅子修推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門檻之上。隻見他左搖右晃的邁了兩步,然後緊緊的把住了門框,並回過頭來幽怨的望著羅子修,懇求道,“小的現在實在是……”

羅子修被趙三彪幽怨的眼神,看得脊背發涼,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再不敢直視趙三彪那委屈的樣子,更不願聽見他那粗獷卻又嗲聲嗲氣的聲音。

“別……廢話了。我也看出你有傷在身,不過我已經將話說出,要讓你與石二少切磋一下。現在你一招未出,就打起了退堂鼓,你讓我的臉往哪放。”

趙三彪此時心裏這個冤啊,但他又不能說自己剛才已經在暗中捅了蔣驚天兩刀,便也隻能哭喪著臉,追問道,“就一招?”

羅子修點了點頭,“就一招,今天你若不死。我羅子修保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在之前的那一腳,羅子修就看出趙三彪的深淺,他此次許以重利,就是想讓其再去試試蔣驚天。若蔣驚天的情況,真如他想象的那樣糟糕,他便要不顧顏麵,讓手下家將群起而攻之。

趙三彪幹咳了兩聲,為自己壯了壯膽,然後一瘸一拐的向蔣驚天走去。蔣驚天此時也在為之前的衝動而後悔,假若他並沒有應承下與趙三彪的切磋之事,那此時羅子修也就無法讓其來試探他。以羅子修貪生怕死的性格,在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前,他是萬萬不會將自己的小命賭上的。因為羅子修也怕這是蔣驚天設下的誘敵深入之計,他若驅使手下家將行凶,蔣驚天便可以以受刺自衛之名,對他痛下殺手。事後就算是羅寸親來,於情於理,都討不得半分便宜。

趙三彪緩緩逼近,石嫣然嬌詫一聲,就想要起身與之相鬥。

“坐下!”

石嫣然聞言一窒,不過還是不甘的坐了下來。蔣驚天探出左臂,將她頭上的金釵取下,突然大喝一聲,“趙三彪。”

趙三彪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當時就是一愣,不過就是這一愣的時間,便決定了他的生死。隻見蔣驚天左手一揮,手中金釵便化作了一道金光,準確無誤的釘在了趙三彪的咽喉之上。

趙三彪身體一滯,然後緩緩的轉過身去,愕然的看著羅子修。他努力的張著嘴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隻可惜他已經再也不能從口中吐出一個字了。

“噗通”一聲,趙三彪頹然倒地,鮮血一波一波的從他的口中湧出。不到三息的時間,他就已經雙眼上翻,一命嗚呼了。不但是羅子修,在場所有的羅府家將,全都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他們沒想到直至此刻,蔣驚天的戰鬥力仍然這般駭人。

羅子修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他的理智在告訴他,蔣驚天是在虛張聲勢,但卻仍沒有勇氣下令,讓手下這十幾名家將衝上去。他回過頭來,以目光掃了一圈,見他帶來的這些家將,全都被蔣驚天剛才的那一釵嚇得屁滾尿流,便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羅子修現在也看清楚了,他平日招攬的這些人,欺負欺負平頭老百姓還可以,可真遇到蔣驚天這樣的硬茬子,沒一個頂用的。

羅子修轉過頭來,又惡狠狠的剜了蔣驚天一眼,然後不甘的道,“我們走!”

見羅子修下令離開,這十幾名家將全都如獲重赦,也不等羅子修先走,就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蔣驚天輕咳了兩聲,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沉聲道,“等一下。”

羅子修聞聲止步,色厲內荏的道,“你想怎麽招?還想要我向你賠禮道歉不成?”

蔣驚天輕歎一聲,然後搖頭道,“那倒不是,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想讓我手下之人,與羅少切磋一下。”

羅子修麵容一僵,他自己有多少斤兩他自己知道。以他這三腳貓的功夫,也就能對付一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罷了。他雖不知道蔣驚天要派出何人,但隻要稍微習練過兩年拳腳之人,就能將他打得鼻青臉腫。與其遭人羞辱、留下一身傷痛,還不如主動認輸來得痛快。而且他更怕蔣驚天這切磋之舉,其背後掩藏著殺心。

羅子修眯著眼睛,想看透蔣驚天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現在就隱隱有一種預感,在這西跨院中,還隱藏著一位高手,蔣驚天一直沒有讓其出來,就是在等著此刻的到來。否則僅憑這幾個丫鬟,和兩個躺著不能動的病號,還真就不能拿他怎麽樣。

羅子修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認為為了這一時的麵子,不值得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所以他便歪著腦袋,對蔣驚天冷聲冷語的道,“好,我羅子修今天認栽了,我認輸。”

蔣驚天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就猜透了羅子修的心思,不由得搖頭笑道,“羅少先別急,等看了我派出之人,再做決定也不遲。”

羅子修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後便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蔣驚天嗬嗬一笑,輕聲道,“錦竹過來。”

聞言,眾女全都一愣,一旁的石嫣然也悄悄的推了一下蔣驚天,輕聲道,“還是讓我來吧,好歹我還練過幾天功夫,這丫頭……”

蔣驚天對著石嫣然一擺手,打斷道,“我自有安排,去給我找幾根堅韌的絲線。”

石嫣然輕“哦”了一聲,然後便低頭翻騰起了她的藥箱。她藥箱中有幾根天蠶絲,是她平日裏練習懸絲診脈之物,正好符合蔣驚天的要求。

錦竹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聽到蔣驚天喚她,臉上也沒有浮現出絲毫波動,不過還是依令走了過來。蔣驚天單臂將其攬在懷裏,對羅子修道,“讓錦竹陪羅少過上兩招如何?”

羅子修緊盯著錦竹冷若冰霜的俏臉,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總是覺得麵前的這個女子有些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自己之前到底在哪裏見過她。直到他見對方緊盯著自己的雙眸中,充滿了仇恨的火花,才突然想起麵前女子的真正身份。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蘭呀。幾日不見,我都認不出來了。不過你現在的樣子,可比之前更有味道了,”羅子修肆意的調笑著錦竹,他雖然不知道蔣驚天到底打的是什麽鬼主意,但小蘭的能耐他可是一清二楚。今天距他強占小蘭身子之日,也隻不過月餘。他可不信這麽短的時間內,小蘭這個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的小綿羊,就能長出傷人的利爪來。

蔣驚天輕輕的暗按了一下錦竹的柳肩,示意其保持鎮定,然後對色心大起的羅子修道,“羅少考慮的怎麽樣了?是否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