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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蝕玄閃爍而至,轉瞬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厲若海身前一丈之處,其隻要再前進六尺,厲若海的小命,今天就算是‘交’代在這裏了。

在這生死的威脅之下,厲若海的頭腦突然清晰了起來。“怒海驚濤”招式的幻影,不停的在他腦海之中浮動、施展,讓他對此招的認識,更近了一步。

厲若海輕壓手腕,略提食指,使幹戈抬高數寸,如此一來“怒海驚濤”的劍勢頓感不同。連綿不絕的劍意雖然未變,但劍芒形成的‘浪’頭,卻增大了三倍不止。如此一來,司馬蝕玄就不得不麵臨一個新的問題。

他這“暗殺之舞”所能穿越的最大距離,便是三尺。在之前,厲若海每一重襲來的劍‘浪’,厚度都在兩尺左右,司馬蝕玄自然可以輕鬆穿過。但如今厲若海另有頓悟,將劍‘浪’的厚度增強到了七尺,超過了“暗殺之舞”跨越的極限,其便不得不另尋他法了。

如今司馬蝕玄隻有兩條路可選,一是繼續施展“暗殺之舞”,強行突破這最後的一丈距離。二是放棄近在咫尺的斃敵之機,在劍勢沒有彌漫過來之前,撤到安全之所。

出於殺手的直覺,司馬蝕玄未加思考,便直接選擇了前者。他的選擇,十分正確,或者是說,他的選擇,在那一瞬間十分正確。

呼吸之間,厲若海的劍招再變,其劍意當中除了驚濤駭‘浪’的剛猛之力外,還平添了一絲水的柔和。就是這縷柔和,傷透了司馬蝕玄的腦筋。

司馬蝕玄本來的打算是,快刀斬‘亂’麻,強衝進去。但他卻沒有想到,厲若海竟然能夠在刹那之間,再有新的領悟。“怒海驚濤”在融合了水柔之力後,便產生了質的飛躍,達到了剛柔兼濟的境界。司馬蝕玄再想強行突破,可就不是三個呼吸可以做的了,其甚至還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不僅進攻的難度‘激’增,撤退的難度也成倍增長。方才的時候,那剛柔兼濟的劍‘浪’,隻在司馬蝕玄的前方,但由於他不肯撤退,想要強攻,導致其此時被劍芒完全包裹,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司馬蝕玄此時就好像困在了無邊的大海之中一樣,雖然他水‘性’極佳,並不會出現什麽危險,但卻尋不到上岸的邊際。首發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停的在這汪洋的大海之中,掙紮、掙紮,再掙紮。

當然,以厲若海的修為,注定不能在這場消耗戰中,戰勝司馬蝕玄。但蔣驚天的第二輪攻擊,立馬便到,其根本就沒有給兩位僵持下去的機會。

厲若海反守為攻,司馬蝕玄****為守,兩人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一個勝負,所以蔣驚天的力量,便成為了改變戰局的關鍵。

早在厲若海剛一將“怒海驚濤”施展出來的時候,蔣驚天便開始暗運罡氣,準備雙訣齊施。此時他的壓力,雖然都已經轉移到了司馬蝕玄的身上,沒有了繼續攻擊的必要,但他這招劍訣卻已經行功完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蔣驚天這次施展的是巨闕劍訣“暴雨”,此訣雖然不適合與“山崩”搭配使用,但好在其與厲若海的“怒海驚濤”屬‘性’相合。在如此濃鬱的水屬‘性’力量之中,蔣驚天這招“暴雨”威力倍增,還真的達到了招如其名的效果,讓這地宮下起了暴雨。在“山崩”、“暴雨”的聯合衝擊之下,整座地宮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司馬蝕玄原本還可以與厲若海僵持下去,但經過蔣驚天這麽一攪和,其便再也不敢以身犯險,久留在那連綿不絕的劍‘浪’之中了。因為他隻要在此處逗留片刻,迎來的便會是厲若海與蔣驚天的兩麵夾擊。

司馬蝕玄一咬牙,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了,立馬高速的旋轉了起來,以繞指柔將那些束縛著他行動的劍‘浪’,通通絞碎。司馬蝕玄一拚上老命,厲若海的劍招,便立馬呈現出了頹勢,不但劍意之中的柔力消失不見,那股連綿不絕之意,也出現了多次斷檔,可以說是全麵潰敗。

敗勢一成,厲若海那決死一戰之心,便立馬土崩瓦解了。接踵而至的,便是那神兵幹戈戰意的消退。人、兵皆無鬥心,厲若海這劍招自然便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司馬蝕玄見厲若海收招想走,其又怎會放過他,立馬連踏數步,向前猛衝。但還未等他追上厲若海,其五髒六腑就是一陣翻滾,並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來。

司馬蝕玄自然不是在方才的對拚之中,受到了創傷,其吐血隻是因為在接連的幾次對碰之中,觸動了身上的八荒**針。這點小傷,對於司馬蝕玄來說雖無大礙,但卻讓他的步法略一停頓,給了厲若海逃出地宮的機會。

司馬蝕玄曾發下道心重誓,隻要厲若海逃出地宮,其便饒他一命。以此情此景來看,厲若海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但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司馬蝕玄雖然慢了一步,但蔣驚天的劍訣卻後來居上,給厲若海來了一個當頭‘棒’喝。

幹戈戰意一消,蔣驚天手中的巨闕,便安定了下來,於是其便立即收招,將“山崩”、“暴雨”二式散去。不過還未等他將巨闕收回儲物戒指,司馬蝕玄吐血的一幕,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蔣驚天雖然不明白,以司馬蝕玄的修為,為什麽還會不敵吐血,但就憑其是師落雪父親這一個身份,他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況且厲若海喪心病狂,若是讓他生離此地,其日後勢必還會尋找衛星辰與石嫣然的麻煩。若是再牽連到秋葉、錦竹等人,蔣驚天就更後悔莫及了。

所以在厲若海飛身躍起,想要從崩塌屋頂逃走的一刹那,蔣驚天就將還未來得及停息的霸道罡氣,再次運轉了起來。

“轟隆!”聽這聲音,便可以猜出,蔣驚天施展的自然是他最拿手的巨闕劍訣第一式“驚雷”。

一道雷霆劃破天際,正劈中了厲若海的腦袋。蔣驚天這一擊“驚雷”,自然不可能直接將他劈死,但阻擋他的去勢,令其墜落到地宮的廢墟之中,還是綽綽有餘的。

司馬蝕玄也被蔣驚天這突然的一道晴天霹靂,嚇了一跳,不過他的反應速度,可要比厲若海快得多,還未等其被雷電命中,司馬蝕玄便已經一個箭步竄了上去,立等厲若海墜落下來。

厲若海本以為自己已經保住一命,但未想到就連“老天”都不想讓他活下去,竟然在晴天落雷,在他距生機一步之遙時,將他給劈了下來。

厲若海萬念俱灰,心中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想法。可就在此時,一道銀光閃過,在司馬蝕玄與蔣驚天驚訝的目光中,在厲若海即將落入地宮之前,銀川突然出現,及時的接住了他。

銀川自然是被三柄天階神兵互撼的聲威給吸引過來的,而且他出手搭救厲若海,也並非是出於多年情義,或是有意阻撓司馬蝕玄。他突然出手,隻是因為蔣驚天想要將厲若海劈下去。隻要是蔣驚天想要做的事情,他都要阻撓。特別是在這大戰前夕,說不定哪件小事,讓蔣驚天放心不下,便會影響其明日的發揮。

銀芒落地,銀川將厲若海放了下來,然後抱拳拱手,對著站在廢墟之中,眯著雙眼的司馬蝕玄道,“想必這位就是司馬兄吧,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銀川在此有禮了。”

司馬蝕玄微微的咬了一下牙齒,然後輕笑一聲道,“銀翅狂鷹?銀長翔和你有什麽關係?”

單輪歲數,銀川要比司馬蝕玄還要年長幾歲,但習武之人,以達者為師。如今司馬蝕玄用長輩的口‘吻’,向他問話,銀川雖略感不悅,但卻並不好計較。

其實這也不能怪司馬蝕玄,他被關在羅府暗牢中二十餘年,根本就不知道近些年的事情。銀川雖然比司馬蝕玄要大,但司馬蝕玄成名之時,銀川的修為才不過玄階,其又怎麽會記得這樣的小角‘色’。他所能記住的銀翅狂鷹,也就隻有當時的萬獸城主銀長翔。

銀川一抿嘴‘唇’,回答道,“銀長翔正是家父。”

司馬蝕玄微微點了一下頭,便再不理會銀川,而是直接對厲若海道,“小子,算你命不該絕,有貴人相助。我司馬蝕玄說話算數,從此時開始,你我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不過你要是不開眼,還來觸我的黴頭,可就別怪我新賬老賬一起算,殺你個二罪歸一。”

聞言,厲若海咧嘴一笑,森然的道,“既然你不殺我,那我可就走了!”

司馬蝕玄冷哼一聲,“還不快滾!”

望著厲若海狼狽而去的身影,銀川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橫‘插’一腳,阻攔的並非是蔣驚天,而是麵前這尊殺神。所以其立馬出言緩和道,“司馬兄,我要是知道‘紀中庭’與你有仇,是絕不會出手相救的。我這隻是無心之失,還望兄台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