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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川雖潛身於側壁之中,但他的思緒卻早就流竄到了地底深處,係在了他並不知曉,具體在何處的蔣驚天身上。首發

蔣驚天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銀川聞之立馬周身一陣,就連一直屏住的呼吸,和掩藏住的心跳,都在這驚駭與狂喜之中,不由自主的恢複了正常。

銀川一開始的驚駭可以理解,心中不好的預感得到了證實,“蔣驚天並沒有死在這爆炸之中”,這也是正常的表現。但他緊隨其後的狂喜,便有些讓人‘摸’不到頭腦了。其實,銀川情緒的變化,之所以如此之大,瞬息之間,便由驚駭轉為狂喜,還是因為蔣驚天這聲慘叫的怪異聲調。

蔣驚天一開始的慘叫撕心裂肺,險些直接將他的嗓子喊破,其聲音之大,就連那巨石墜地之聲,都無法將其掩蓋。但可就在蔣驚天這聲慘叫的音調逐漸上升,接近頂點,即將出現更為慘烈的嘶吼之時,其卻戛然而止了。

蔣驚天的慘叫聲,停止的十分突兀,銀川很自然的便猜想到,其不是暈闕了過去,就是一命嗚呼了。這兩種情況,任何一種對銀川來說,都是絕好的消息,更為關鍵的是,銀川從蔣驚天這一叫之中,大致判斷出了他的具體位置。如此一來,銀川便再一次按捺不住,‘胸’中的那顆不安的心,對神兵巨闕起了貪念。

蔣驚天就算沒有身死,就算已經從暈闕中醒了過來,其傷勢也必定達到了瀕臨死亡的程度,再加上銀川已經知曉了蔣驚天此時的大致位置。便讓他在心底之中,升起了一種神兵巨闕,唾手可得的感覺。

銀川越想,心中的貪念便越盛,在三息之後,這股貪念終於增長到了銀川無法扼製的地步,驅使著他,行動了起來。

銀川雙眼一眯,嘴‘唇’一抿,一咬牙,便開始往儲物戒指中,收取碎石了。此時此刻,他也顧及不了,失去這些碎石的支撐,側壁會不會崩塌,他隻知道,自己早一刻趕到蔣驚天的身旁,其就會多一分取得巨闕的機會。

……

蔣驚天失聲慘叫,其之所以喊至一半,戛然而止。是因為在震動之下,一塊不大不小的土塊,從土壁上脫落了下來,無巧不成書的落在蔣驚天的嘴裏,正好將他的喉嚨給堵住了。首發若不是這土塊的個頭不大,蔣驚天此時很可能都已經將其一口生吞了下去。

對此,蔣驚天自然暗呼倒黴,感歎“屋漏偏逢連夜雨”。不過其若是知道,銀川就是因為他這聲戛然而止的慘叫,而決心前來奪取巨闕的,其會不會在這聲暗呼的基礎上,再添上一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蔣驚天劇烈的咳嗽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將嘴裏的土塊給吐了出來。他此時的傷勢十分嚴重,雖然殘留的霸道罡氣,已經在他的驅使下,暫時壓製住了幾處致命的傷痛,但這也隻能救蔣驚天一時。待他體內罡氣一枯竭,再無力壓製傷痛,其便會在傷勢惡化和窒息的雙重折磨下,痛苦的離開人世。

以蔣驚天目前的情況來說,其若想活命,就必須要吞噬‘精’血,而且是大量的‘精’血。其第一時間所想到的,自然就是銀川,但以他此時的傷勢來說,除非銀川願意乖乖的來到他麵前,並且絕不反抗,任由他汲取‘精’血,否則其也就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蔣驚天在渾身傷痛的折磨下,默默的體味著生命流失的感覺。在這一刻,其之前在死神麵前的掙紮,和與鯤鵬刀罡的搏鬥,似乎都變得沒有意義了,因為掙紮與不掙紮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也就是晚咽氣一時半刻,多承受一些痛苦的折磨。

但在下一刻,蔣驚天的思緒便突然一震,其將要彌散的靈魂,也隨之凝固了許多。他的想法,在不知不覺當中,發生了變化。掙紮與不掙紮的結果雖然是一樣的,但過程卻是不同的,至少他並沒有認輸,並沒有等死,並沒有聽天由命。

“人可以死,卻不可以服輸!”

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了蔣驚天的腦海之中,並且變得越來越堅固,就好像是那生長了數百年的參天大樹一般,其根莖早就已經深紮進了地底深處,就算是颶風將其樹幹折斷,其根須也不會妄動半分。

一股如沐‘春’風的感覺襲來,將痛苦之感,緩緩的壓製下去。蔣驚天以為疼痛的減輕,是因為他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待這痛苦之感,全部消逝,其也有一命嗚呼了。殊不知,這一切的變化都並非幻覺,蔣驚天的傷勢,確實在緩慢的好轉。

蔣驚天的傷勢,能夠奇跡般的好轉,是因為他在生出“人可以死,卻不可以服輸!”這個念頭的時候,‘精’神境界得到了突破,先其修為一步,達到了地階一品的層次。隨著‘精’神境界的提升,蔣驚天的靈魂之力也在不知不覺當中,成倍的增長。

這靈魂之力,雖不能直接修複傷勢,但卻可以提升罡氣療傷的效率,間接的對蔣驚天的傷勢,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但僅憑這靈魂之力,還不足以將蔣驚天的傷治好,但維持現狀,還是綽綽有餘的。

蔣驚天微閉雙目,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但片刻之後,其非但沒有感覺到自己生機的進一步流失,反而覺得傷勢有所好轉。細查之後,他才愕然的發現,原來自己的‘精’神境界得到了突破。

如此一來,蔣驚天心中生的火苗,便算是重新燃燒了起來。以他現在的狀況,隻要小心謹慎,控製好體內罡氣的數量,便可以有節製的施展土遁術。不過想要以此重返地麵,恐怕至少也得用上三天三夜的時間。畢竟蔣驚天需要時刻鎮壓體內的傷勢,若是分出的罡氣過多,便會危及到他的生命。

蔣驚天也並非不想就地療傷,隻是他的傷勢過於嚴重,單純憑借罡氣,隻能暫時將其壓製,哪怕是緩解,都有些難度,就更別說是治愈了。蔣驚天要想治好他這殘破之軀,隻有兩種辦法,一是以各種珍惜‘藥’材,絕世丹‘藥’調理,並輔之以罡氣溫養,也許過個三年五載,便可恢複如初。第二種方法自然既簡單,又直接,而且見效還快,那便是吞噬‘精’血。

以‘藥’材溫陽,蔣驚天此時並沒有這個條件,況且他也等不了那三年五載的時間,所以其便隻剩下一條路可以走。蔣驚天現在所猶豫的便是,到底是應該鋌而走險,以銀川‘精’血療傷,還是保守而行,先返回地麵再說。不過還未等蔣驚天做出最終的決定,一陣掘土之聲,便從不遠之處傳了過來。

這掘土之聲,自然是銀川發出來的。其在將身邊的一部分碎石,收入儲物戒指之後,便開始以鯤鵬搏龍刃掘土而行。說起來,銀川的運氣也不錯,他剛掘土前行不到一丈,其之前藏身的那塊側壁,便發生了崩塌。碎裂下來的那塊巨石,足有數千斤之重,這若是砸到銀川,其必死無疑。

躲過一劫的銀川,並沒有因那側壁的崩塌而警醒,而是認為自己乃天命所歸,巨闕真主,就連老天都在庇護著他,沒有讓那巨石傷他分毫。於是,信心暴漲的銀川,便開始更加肆無忌憚的向蔣驚天所在之處,掘土前行。

這一路上,銀川挖掘的通道,一共崩塌了三次。但令人不可置信的是,他三度被活埋,但每次都沒有受傷,隻落了一個灰頭土臉,甚至連皮都沒有蹭破一塊。如此一來,銀川就更加堅信自己的預感,認為自己是巨闕真主,已經開始受到命運的庇護。殊不知,這其實隻是命運,和他開的一個玩笑而已。或者是說,“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

蔣驚天在聽到掘土之聲後,便立馬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並分出了一部分靈魂之力,向傳來聲音之處查探。不過蔣驚天這靈魂之力一掃,其麵容便立馬僵硬了下來。他雖然早就猜到來人是銀川,但卻沒有想到銀川此時的狀態,竟然會如此之好。“看”著銀川那誌得意滿的樣子,蔣驚天在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種錯覺,就好像銀川在這場‘亂’石墜落當中,非但沒有受傷,還恢複了十成的戰力一般。

其實蔣驚天的感覺並沒有錯,以銀川此時的‘精’神狀態,其絕對可以超水平發揮,以他這副輕傷之軀,施展出十成的巔峰戰力。

蔣驚天緊皺眉頭,微微思索了一瞬,再次掂量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然後便無奈的在心中輕歎一聲,利用土遁之術,緩緩的向一旁潛去。以蔣驚天此時的狀態,他無論設下何等妙計,都不可能將銀川斬殺。不過也樣也好,其也讓蔣驚天絕了鋌而走險的心思。

由於傷勢的原因,蔣驚天土遁的速度十分緩慢,而且每前行幾尺,就要休息一會兒,但卻勝在無聲無息,銀川無法尋到他的蹤跡。再加上蔣驚天有“天人合一”的神技,在此等敵明我暗的情況下,其輕而易舉的就避開了銀川,與其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