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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對於周慧蘭來說,也許太殘酷了,所以蔣驚天采取的是徐徐漸進的方式,先從整件事情的起因講起。

對於曾長生想要將她作為爐鼎的事情,周慧蘭雖然聽得糊裏糊塗,有很多涉及到武學方麵的詞匯並不明白。但充當爐鼎的後果,其還是‘弄’清楚了的。

蔣驚天從周慧蘭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來,她其實對此次曾府之行的有死無生,還是有著一定的心理準備。

不過蔣驚天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其恐怕一時間,就要難以接受了。

“除了充當爐鼎這件事情,曾誌遠騙了你以外,他在其他的方麵,也同樣對你說了謊。”

聽蔣驚天如此之說,周慧蘭心中立馬就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什麽……事情?”

見周慧蘭聲音顫抖,蔣驚天甚至都想直接將事實的真相,掩蓋下去。但紙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事情注定無法躲避,遲早都要麵對。

“曾誌遠一開始雖放了你的夫君,但在你隨其離開之後,他便又派人將你的夫君抓了起來,並且將其生生拷打至死。”

“不……”

周慧蘭剛吐出一個字,蔣驚天就一把捂住了她嘴巴。

坐在車轅上的馬夫聞聲之後,立馬出言詢問道,“老爺,出什麽事情了嗎?需要老奴幫忙嗎?”

這馬夫一說話,周慧蘭也算是從情緒失控中,恢複了過來。

蔣驚天見她眼神之中,出現了幾縷清明,便漸漸鬆開了她的嘴巴,示意其說話,將那馬夫應付過去。

“不要……曾……大人,你不能這樣,不可以的,不要……”

要說,周慧蘭還真是聰明,其斷斷續續的幾句話,便使車轅上的馬夫心生誤會,以為曾誌遠忍不急了,想要在路上把周慧蘭就地正法。

其實這馬夫有如此想法,也是因為其並不知道曾誌遠此行的具體目的。

假如這馬夫要是知道,曾誌遠將周慧蘭擄來,是要獻給曾長生的。恐怕就算是給他一萬個膽子,其也不敢相信曾誌遠會捷足先登。

不過有一點,還是值得一說的。九‘陰’之‘女’,與九陽之男,雖然都是所謂的武道廢物,但這兩者的身上,卻全都有著一股對異‘性’與生俱來的吸引力,其與相貌無關。

但九‘陰’之男,和九陽之‘女’,便截然相反了。他們雖然是武道的天才,但一個娘娘腔,一個男人婆,著實沒什麽異‘性’緣。

所以那坐在車轅之上的馬夫,也對周慧蘭有著不小的想法。甚至是蔣驚天,都不能免俗。

其在聽到周慧蘭脫口而出的‘欲’拒還迎之言時,在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並不應該出現的酸意。

……

將馬夫‘蒙’‘混’過去之後,周慧蘭便壓低了聲音,對蔣驚天道,“恩公,你一定是‘弄’錯了,我夫君絕對沒有死。這一路,我已經找到了七八個他留下的暗號。”

聞言,蔣驚天哀歎一聲,然後抓住了周慧蘭那如‘玉’似脂的纖纖素手,在其掌心畫了一個樹葉狀的徽記。

隻不過,蔣驚天剛將這個徽記畫到一半,周慧蘭的淚水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真的……死了。”

蔣驚天所畫的,就是周慧蘭夫君,在路上為她留下的暗號。

“你看到的前兩個暗號,都是你夫君留下的。但之後的就不是他了,是曾誌遠派別人刻畫的。目的就是要給你希望,讓你乖乖的和他回曾府去。

還有你逃走的那幾次,也是曾誌遠故意安排的。”

周慧蘭聞言之後,先是沉寂了少許,然後便聲音顫抖的道,“他是怎麽……暴‘露’的,是不是因為……我?”

周慧蘭想的一點都不差,她夫君之所以會被抓到,就是因為她。

周慧蘭自以為行動隱蔽,但在她找到第一個暗號的時候,卻被曾誌遠悄悄的發現了。

此後,曾誌遠就是憑借著這個暗號,在周慧蘭夫君剛剛刻下第二個的時候,將其給逮捕了。

但這個現實,對周慧蘭來說,卻實在是太殘酷了。殘酷到就連蔣驚天,都忍不住撒謊隱瞞道,“曾誌遠是先發現的你夫君,然後才知曉的暗號,從而將此事將計就計的進行了下去。”

周慧蘭聞言之後,那充滿了死寂的眼神,終於恢複了一絲生的契機。

“那我公公婆婆呢?恩公,你知道他們的情況嗎?”

暴風雨已經過去了,對於這小雨淅瀝瀝,就算周慧蘭不張口詢問,蔣驚天也想要主動告訴她,“將你夫君逮捕之後,曾誌遠便派人去抓捕他們老兩口了。隻不過你夫君在臨行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好了,讓曾誌遠的人撲了一個空。

不過你公公、婆婆,現在到底藏身在哪裏,可就不是我能夠知道的了。我隻知道一些,曾誌遠所知道的信息。”

聞言,周慧蘭沉思了少許,然後義正詞嚴的道,“恩公,我不打算走了,我要留下來為我夫君報仇!”

蔣驚天就怕周慧蘭有如此打算,沒想到其還真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周姑娘,你可以親手殺了周誌遠,然後我就送你走。”

蔣驚天這辦法雖好,但周慧蘭想要報仇的心,卻並沒有止步於此。

“恩公,慧蘭已經決定了。我要進入曾家,殺了罪魁禍首的曾長生,好為我亡夫報仇。”

聽了周慧蘭此言,蔣驚天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然後盡力去勸說道,“慧蘭姑娘,曾長生修為高玄,有能力殺他的人,恐怕整個漠北群嶺,都不超過五指之數。你去找他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

要我看,你還是回去找你的公公、婆婆吧。至於報仇的事情,你就‘交’給我。我雖不敢說,能夠幫你將曾長生殺死,但在能力範圍之內,我卻絕對可以幫你多斬殺幾位曾家之人。”

聽蔣驚天這麽一說,周慧蘭的嬌軀徒然一震,其待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才緩緩的出言道,“恩公說的對,之前是小‘女’子不自量力。至於報仇的事情,就不勞煩恩公代勞了。

慧蘭亡夫,能夠看著慧蘭取曾誌遠一條狗命,想必他在天有靈,也可以死而瞑目了。”

蔣驚天見周慧蘭回心轉意了,便在心中暗自慶幸了一番。但有一句話,其卻給忘記了,那便是“‘女’人心,海底針。”周慧蘭心中所想,又怎是蔣驚天能夠輕易揣度出來的。

周慧蘭說話的時候,堅毅而果敢,與她那因受先天‘陰’氣影響,而與生俱來的魅力氣息,巧妙的融合到了一處,使其那凹凸有致的倩影,變得更加的‘迷’人與嫵媚。

在此之前,蔣驚天就對周慧蘭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如今對方美麗不可方物的一麵,淋淋盡致的展‘露’了出來,其便更加難以控製心中那本能的衝動了。

不過好在周慧蘭早已習慣了男人熾熱的目光,所以此時被蔣驚天死死盯著的她,也並沒有感到太多的羞澀。

“恩公。”

淡淡的兩個字,讓蔣驚天從難以自製的非分之想中,漸漸的解脫了出來,並在心裏產生了一股濃濃的自責之意。

說實話,見一個愛一個的蔣驚天,如今早就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所以他此時的自責,並非是因為其對‘女’子的再次動心。而是因為周慧蘭的夫婿剛剛過世,他便開始胡思‘亂’想這些東西,於亡人不敬。

不過好在蔣驚天此次隻是胡思‘亂’想了一下,並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否則不僅是周慧蘭姑娘,就連他自己的本心,其都將無法麵對。

別看蔣驚天麵‘色’微變,‘露’出了不該‘露’出的神‘色’。其實一直不漏聲‘色’的周慧蘭,她心中也並不平靜。

蔣驚天雖不是九陽之男,但他身上也有著那麽一股與生俱來,又經《霸道至尊訣》增幅的王霸之氣。能夠使異‘性’對其產生被征服,和被保護的渴望。

而在這車廂之中,無依無靠的周慧蘭,便受到了蔣驚天這股王霸之氣的影響,在心中生出了一絲暗暗的情愫。

周慧蘭夫君剛故,按理其至少應該守孝三年,才可再嫁。所以其對自己此時心中產生的不切實際的想法,生出了一股濃到化不開的自責與鄙視。

事實上,周慧蘭出言提醒蔣驚天的那聲“恩公”,不但是喊給蔣驚天聽的,也是喊給她自己的聽的。

因為她要是再不出言提醒一下蔣驚天,其可就要在對方那熾熱的目光中,徹底的融化了。

屆時,什麽三從四德,什麽封建禮教,恐怕都會被周慧蘭拋之腦後。就算做一個遭受萬人唾棄的水‘性’楊‘花’之人,其也要將這個不應該存在的美麗錯誤,進行下去。

所以說,周慧蘭那一句“恩公”,救得不僅是蔣驚天,也是她自己。

隻不過將這美麗的錯誤適可而止,到底是對是錯,卻無從評說。

雖然被這一句“恩公”喚醒的蔣驚天與周慧蘭,此時全都在心中暗呼僥幸,沒有鑄成大錯。但他們的心裏,也都同樣布滿了遺憾、惋惜,和濃濃的不舍之感。

假如這錯誤繼續了下去,周慧蘭十有**會真的聽從蔣驚天的意見,放棄對曾長生的複仇。

隻不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假如”。事情會如此發展,也許就是周慧蘭的命運吧。

命運成全了她的忠貞,卻又毀滅了她的生命。命運如此,果然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