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先想想你的處境吧。”

“央金是無辜的!”“對,央金是無辜的,很多人都是無辜的,隻有你是罪魁禍首!”朱渝憤怒地盯著他,“你身為‘博克多’卻不守清規。

你幼年就已進入佛門,又為什麽偏偏六根不淨?你有了凡塵之念原也不幹我事,即使你喜歡了一萬個女子也由得你去。

可是,你為什麽偏偏要對‘她’生出那些癡心妄想?”拓桑閉了閉眼睛,心裏有如針刺。

朱渝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神情,那早已完全絕望冰冷的心,忽然獲得了一種極大的快意。

他笑了起來:“拓桑,央金要被處死了,都是你這個罪魁禍首害的。

你一生禮佛救生,如今,眼睜睜地害死一個人,讓別人成為你不守清規的犧牲品,你心裏是什麽感覺?”“央金是無辜的,你絕不能處死她。”

“現在,誰還保得住那毀了‘博克多’聲譽的女子的性命?央金若無辜誰才是有辜?”朱渝的笑容從所未有的殘酷,聲音卻低了下去:“央金不死,莫非你想讓那個真正的‘她’去死?”拓桑心裏一震。

“怎麽,害怕了?覺得冤屈?”拓桑盯著他,搖搖頭,微笑道:“我早就準備著接受佛祖的懲罰,感謝佛祖寬厚仁慈,讓我和她一起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而懲罰的這一天,其實已經來得很遲了。

我現在十分開心,因為,此生此世我絕不會令‘她’的英名蒙羞。”

朱渝心中也一震,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朱渝抬起頭,四處看了看這陰森森的戒律院,淡然道:“你和‘她’是同一種人。

我是小人。

從此以後,我和你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拓桑沒有回答,隻道:“朱渝,你可以離開了。”

朱渝轉身,徑直離去。

拓桑回到自己的寢宮。

除了幾名貼身侍從外,寢宮的外麵還多了幾名武裝的鐵棒僧。

他清楚,自己已經完全被軟禁起來了。

一名起居侍從走了進來,拓桑見隻有他一人,便道:“另外一人呢?”起居侍從惶恐道:“回‘博克多’,他坐化了。”

拓桑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名“坐化”的起居侍從正是唯一知道秘道的貼身侍從。

如若不是他泄漏了秘密,朱渝再有天大的本領又怎能找出那秘道,甚至偷偷將央金送進密室,布下埋伏等自己上當?他也隱隱有點佩服朱渝,這人居然在如此陌生的冰天雪地也能跟蹤到南迦巴瓦安排好一切,再閉氣守候在秘道幾天,真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吃盡了多少苦頭。

拓桑長歎一聲,無論他怎樣心思算盡,他總算曾經為了君玉跳下雪崩的深壑,甚至舍命相救。

拓桑從不懂得種種的陰謀詭計,也難以想象“千機門”萬般的收買賄賂栽贓嫁禍,便不去多想貼身僧人因何泄密的問題,靜靜地打坐起來。

駐地大臣的府邸,燈火徹夜通明。

秦小樓背著手,轉來轉去。

張瑤星盡管身為“千機門”的副統領,無論什麽大風大浪都已見過,可是,在這邊遠的駐地大臣府邸,也有點坐立不安。

張瑤星看看一直站在唯一的一扇窗戶邊發呆的朱渝:“朱大人,現在怎麽辦?”朱渝冷然道:“你們先安排好善後事宜,尋個妥當時間正式宣布廢立,再行處決之事。”

秦小樓怒道:‘博克多’並非常人,你們無權擅自處理。

稍有不當,隻怕會引起大亂……”“善後事宜,正是你秦大人的職責所在。

‘博克多’已經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下官認為那些教眾沒有理由再起什麽爭端。”

秦小樓隻覺得頭都大了:“昨天我去聖宮找赤巴總管,差點被夏奧用鐵棒掃地出門。

他們現在對駐地官員的情緒很大,要想平息這場風波,隻怕是非常艱難的事情……”由於老僧的那席話,赤巴和夏奧都覺得此次事件大有蹊蹺,雖然“博克多”本人已經供認不諱,他們仍然覺得有諸多的疑點。

再加上事發的第二天,“博克多”的一名起居侍從就自殺了,更是讓聖宮上下疑雲重重。

僧侶們雖然對世情懂得不多,但赤巴作為外事總管畢竟精明得多,這次又見到“千機門”出動,更覺得大有可疑。

尤其令他感到憤怒的是,曆代的駐地官員都不能擅自幹涉聖宮的教中事務,而“千機門”的人居然不知用什麽手段探知了聖宮的秘道,這是聖宮的絕密之一,早已大大逾越了他們的權限。

他將自己的懷疑和夏奧探討了一下,夏奧最為崇拜“博克多”,加之性烈如火,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博克多”有“私情”這一事實,相反,總隱隱覺得他是被朝廷派出的這群人“陷害”的。

現在,他們的教敵拉汗教中大肆活動,而在這樣關鍵時刻居然就有了“博克多”的“罪證”,兩人越想越覺得此事十分詭異,是以,見了秦小樓,自然再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秦小樓碰了一鼻子灰回來,卻又無可奈何。

朱渝看著張瑤星:“張大人,此次事件要絕對保密,若有泄密者,格殺勿論。”

張瑤星點了點頭,饒是他在“千機門”多年,也不禁對朱渝十分佩服。

朱渝自來到這裏,一直是單獨行事,他們也絲毫不知道他的行蹤,直到朱渝布置好一切,安排他們埋伏在四周,才一舉拿獲了那如山鐵證。

“朱大人神機妙算,我們這麽多人忙碌了這麽久也找不到絲毫線索,可是你一來就解決了此事,下官自愧不如……”“大家彼此彼此,張大人又何必過謙?”秦小樓盯著朱渝:“你是怎麽知道密室出口的?你為什麽那麽清楚‘博克多’的行蹤?”“下官的工作手段,恕難告知秦大人。”

“佩服佩服,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秦小樓不無譏諷地道:“朱渝,你如此神通廣大搞出這麽多事情來,於你到底有什麽好處?”朱渝麵色一沉:“秦大人,請注意你的措辭,你代表的是朝廷,而非聖宮。

你千萬不要站錯了立場!”秦小樓比不得張瑤星等人,自不怕他,怒瞪他一眼,朱渝也對他怒目而視。

好一會兒,朱渝才冷冷道:“秦大人,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協助聖宮盡快確立新的‘博克多’……”現任“博克多”並未死,哪裏去找什麽下任?要另立“博克多”,又談何容易?秦小樓長歎一聲:“哎,君玉和聖宮的關係那麽密切,可惜君玉不在,他要在的話,赤巴和夏奧的態度想必不會這般惡劣,我也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朱渝的背影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已痛下決心忘記這個人,斬斷有關她的一切記憶,即使不得不提起她的時候也隻用“她”來代替,可是,一聽到這個名字,還是不由自主地一陣心悸。

第25章漫天的風雪席卷了鋪天蓋地的寒意,嗚嗚地在駐地大臣府邸的上空一次次呼嘯而過。

今晚,正是中原傳統的元宵佳節。

駐地大臣府邸雖然也按照慣例張燈結彩,卻沒有絲毫喜慶的氣氛。

大廳裏坐滿了人,每一個人都麵色凝重。

左邊是以朱渝為首的朝廷官員,右邊則是以赤巴喇嘛為首的聖宮代表以及包括鐵馬寺在內的三大寺院的首要僧人。

秦小樓拿出朝廷的密函,這正是朱渝離京時就準備好的廢除現任“博克多”的聖旨,但是,朱渝直到昨天和三大寺院的住持麵談後,才第一次向秦小樓出示了這道密旨。

此時,秦小樓才完全明白,原來今上早已對“博克多”大為不滿,早已給他定下了“罪行”。

他本來對於“博克多”和那個叫作“央金”的女子的私情已經確信,可是,現在見了密旨以及朱渝的表現,反倒生出了極大的懷疑。

赤巴等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待秦小樓宣讀了聖旨,依舊十分震駭。

夏奧抗聲道:“此事尚未調查清楚,秦大人何故……”“此事已經十分詳盡,不用再浪費時間!”朱渝打斷了他的話,“請聖宮準備就緒,五日後,下官會親自押解前任‘博克多’進京,至於新一任的‘博克多’人選,秦大人會協助聖宮盡早做出決定的。”

一眾教徒紛紛對他怒目而視,赤巴沉聲道:“聖宮的事,聖宮自有主張,朱大人請盡好自己本分,無須多言。”

朱渝冷然道:“下官隻是奉命行事,五日後一定帶人上京,各位好自為之。”

他的語氣實在太過囂張,這次,就連秦小樓都忍不住要對他怒目了,旁邊另一名助理官員向秦小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可魯莽行事,秦小樓強忍了口氣,終於坐著沒動。

一眾外事教徒早已離去,府邸隻剩下秦小樓和朱渝二人。

秦小樓道:“朱大人,下官奉勸你務必慎重,如若這樣強行帶走‘博克多’,教中的忠實信徒必不肯善罷甘休,到時,引起大亂誰來負責?”“‘博克多’不守清規已是罪證確鑿,誰若不服,誰就是犯上作亂!”“莫非你想強行鎮壓?”朱渝笑了起來:“秦大人,實不相瞞,在下對那‘博克多’實在痛恨已極,如果有誰膽敢半路生事,在下一定不會心慈手軟,正好立刻動手將他就地正法。”

秦小樓訝然道:“他到底怎麽惹到你了?你要這般處心積慮置他於死地?”“與秦大人無關的事,秦大人最好不要多問。”

朱渝走到門口又停下:“秦小樓,你最好不要將此事向君玉透露半個字,她現在早已被密奏了幾項大罪,其中就有結黨營私一項,她身為邊疆帥臣如若再敢和聖宮過從甚密,必和那‘博克多’一般下場!你若真是她的朋友,就自己衡量一下吧。”

秦小樓呆坐在原地,一時也不清楚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朱渝坐在燒得正旺的火盆旁邊,一碗接一碗地喝著濃烈的青稞酒。

酒在喉嚨裏火辣辣地流過,心卻早已變成了一塊僵硬的鐵石,再也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朱大人。”

朱渝抬起頭,醉醺醺地斜了一眼一身風雪的張瑤星:“何事?”“明日就要押解‘博克多’上路了,那個女子怎生處置?”“格殺勿論!”張瑤星麵上十分為難,看守央金的除了千機門的兩名高手,還有聖宮的兩名侍從,他們奉“博克多”之命,無論如何不允許立即處決央金。

朱渝冷笑道:“他早已不是什麽‘博克多’了,還想發號施令?”“可是,那些教徒仍然完全聽令於他。

我們也不能擅自行動。”

朱渝厲聲道:“你身為千機門的副統領,這點辦法也沒有?”張瑤星不敢強辯,他身為千機門的副統領,兩次出動都未能拿下“博克多”的罪證,可是朱渝一出馬,立刻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

他唯恐回朝後受到辦事不力的斥責,不得不對朱渝絕對服從,又想在離開前盡力表現一番,回去好有所交代,隻得道:“好的,下官自會想辦法解決,朱大人請放心。”

央金坐在牆角冰冷的褥子上,將頭完全埋在膝蓋裏。

此時此刻,她心裏雖然滿是惶恐慚愧卻並不太擔心自己的命運。

她深信,那個英俊多情的男子一定會如約將自己救出去的。

她本是當地一個土著少女,那天,她正在自家的牧場趕著幾頭牛,忽然,看見雪地上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打馬經過。

那樣英俊瀟灑的人兒,忽然出現在這片冰天雪地裏,央金一時竟看得呆住了。

那英俊青年回頭,這些天,他一直在尋覓一個合適的當地女子,一下瞧見了這美麗而羞澀的土著少女,立刻停下馬,走了過來。

央金不識字也不知道“一見鍾情”這樣的傳說,可是,在男子的溫聲軟語裏,一顆心早已化成了一池春水。

男子不僅相貌俊俏,而且本領極高,能馴服最烈的馬、能抓住飛竄的野兔,能將一頭蠻牛一掌掀翻,相處兩天下來,他已經成了央金心目中最最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的所有話語都是神的旨意。

隨後,在那牧場的小木屋裏,已經完全傾心於他的央金,和他一起度過了整整三日的旖旎風光。

央金尚未從這做夢也想不到的溫存和幸福裏回過神來,情郎已經要打馬離去。

在她的盈盈淚光裏,情郎停下腳步,說自己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央金說,什麽重要的事情,我能幫你嗎?央金忘不了自己說出這話時,情郎俊俏的臉上那種冷淡的表情,他說好的,我正需要你的幫忙!我要去報一個大仇!在南迦巴瓦的冰天雪地裏,她像一隻土撥鼠一般臥在雪堆後麵靜靜等待,好幾次都幾乎要凍死過去,可是,因為情郎就在身邊,因為情郎那樣堅定不移的神情,她也咬牙堅持了下來。

情郎告訴她,他們要等待的那個人是他的最大的仇人。

這個人卑鄙無恥、無惡不作,把他害得很慘很慘,不得不背井離鄉四處逃亡。

這次,他好不容易才從大壞人的一個親信那裏得知他外出的消息便立刻一路跟蹤到了這裏。

他講的那個淒慘的故事,令得單純的央金也不由得對這個“壞人”大大痛恨起來,決心無論如何要助情郎一臂之力,幫他完成報仇雪恨的心願。

情郎說,央金妹妹,江南有很多很好的風景,有彩色錦繡的衣服,有繁華富庶的胭脂水粉,等我報了大仇,一定帶你去江南,離開這苦寒的冰雪之地,過幸福愉快的生活。

央金雖然也熱愛這從小長大的故土,但是,情郎口中的江南繁華地,更具有無比的誘惑力,因為,在那裏,自己能和他永遠在一起。

一切,正如情郎的安排,她拿到了那個“壞人”的“信物”,可是,她怎麽也不願相信那個微笑著送自己花兒、給自己包紮傷口的少年會是大奸大惡之徒。

那少年天神一般的麵孔,仁慈的心地,還會念咒語驅趕皴猊,就正如傳說中南迦巴瓦的神仙,又怎麽會是惡人呢?她帶了那信物,正要向情郎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是情郎已經頭也不回地往那少年獨自離開的方向追去,甚至沒有跟自己道一聲別。

那一刻,央金幾乎又快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可是,她安慰自己,情郎一定是要趕著去向那個大惡人報仇,他總會回來的。

果然,半個月之後,情郎又到那牧場的小屋子裏找她。

她欣喜若狂,情郎卻暴怒欲狂,咆哮著一定要手刃仇人。

這時的情郎早已不是溫存柔情的模樣,而是時時刻刻都狂躁暴戾,央金什麽都不敢多問,隻得完全聽從情郎的安排,希望能夠早日幫他達成報仇雪恨的心願,好早早結束這樣惶恐不安的日子。

情郎處心積慮地安排著什麽,央金一句也不敢過問。

那天晚上,下著大雪,情郎突然變得無比的溫存體貼。

央金在那樣極致的歡愉裏幾乎完全迷失了自己,哪怕立刻為情郎死去都會心甘情願更別說幫他做一件在他口裏是“小小的事情”了。

當晚,央金被送到那“壞人”的密室——這時,央金才知道那個大大的“壞人”並不是那天送自己花兒的少年,而是和少年在一起的人。

那人正是“博克多”!“博克多”是這片土地上的神,央金不敢也不願誣陷毀謗於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情郎就在身邊,用了那樣可怕的目光瞪著自己,於是,她在地上重重地磕著頭,一邊求佛祖原諒,一邊背下了那翻早已滾瓜爛熟的謊言。

“我汙蔑了‘博克多’,我會受到神的懲罰!”央金在黑暗的屋子裏也不敢抬頭,隻知道餓了要吃東西渴了要喝水,心裏卻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堅持著“他會救我的,他一定會救我出去的。”

可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許多天過去了,情郎依舊沒有絲毫消息。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央金幾乎要完全絕望了。

這些天,她一次又一次想起自己說出“我能幫你嗎”時,情郎臉上那種冷淡的表情,單純如她也忽然意識到,也許,他正是在找這樣一個人,正是為了利用自己。

她本是個十分美麗的姑娘,也有當地的少年曾經用了火一般熾熱的目光看過她,這時,她才想起,無論自己和情郎怎樣柔情蜜意的時刻,情郎也從來不曾用那火一般的目光看過自己。

甚至有一次,她從夢中醒來,發現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冰冷甚至是一種說不出的厭惡——不過,那時,她以為他是在厭惡他的仇人,以為他是因為“報仇”心切所以心事重重!她越想越害怕,再也不敢繼續想下去。

屋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陣冷氣襲來,央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一個人提了盞馬燈走了進來。

央金高興地抬起頭,很快,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隨後跟進的千機門的兩名特務架起了她,央金驚恐得顫聲道:“你們要幹什麽?”“送你去該去的地方!”“我要見一個人,我一定要見他一麵……”“下輩子吧。”

雪夜裏,央金的喉頭發出一聲咕隆,兩名鐵棒教徒聞聲趕去,她已經在血泊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博克多的起居室。

明天就要上路了,拓桑心裏什麽也不想,靜靜打坐。

一名貼身侍從匆匆走了進來,低聲道:“博克多,央金姑娘被處死了!千機門的人親自動的手,我們阻止不住。”

拓桑隻在心裏一聲長歎,那無辜的女孩子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啊。

佛祖,請重重地懲罰我吧,那無辜的人是代我受難啊!一聲大笑,一個殘酷的聲音響在耳邊:“拓桑,恭喜,你又害死了一個人。”

貼身侍從大怒:“你膽敢擅闖‘博克多’的寢宮?出去。”

“二位大師請注意,他早已不是什麽‘博克多了’!”兩名侍從掌風運勁,立刻就要撲過來,拓桑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兩人怒視朱渝一眼,不得不退了下去。

朱渝大模大樣地站在拓桑對麵,笑道:“明天就要上路了,你知道我還想做一件什麽事情?”“朱大人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不,你一定有興趣知道。

央金死了,下一個就輪到‘她’了,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若看見‘她’死在你麵前,神情是不是還會如現在這般平靜?”拓桑平靜地看他一眼:“你這般恨她?”“現在,我恨‘她’更勝過恨你!”朱渝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想求我不要傷害‘她’?”拓桑搖了搖頭,神情依舊十分平靜:“朱渝,你有什麽手段就盡管使出來吧,‘她’的英名也決不會因你而蒙羞!”朱渝冷笑著走了出去,外麵的夜色,已經如墨汁一般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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