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她美是美了,卻讓楊夙楓有點不敢親近的感覺。是的,蕭紫葑很美,可是美的卻毫無生氣,就仿佛是冰雕的美人,隻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矣。她的妖豔,她的嬌媚,都要比楊夙楓看到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包括宮紫嫣在內,舉手投足之間,仿佛都帶有一股可以讓男人蝕骨**的風情,這是宮紫嫣這種很少接觸人的女子絕對無法做到的。

楊夙楓射出的子彈打中了她的腹部,這種九毫米口徑的手槍子彈很明顯的重創了她,令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但是她還能勉強地站立在角落裏,顯示出她過人的生命力。她的確之前也受傷了,否則楊夙楓這一槍也不會讓她如此的無以為繼。

意識到蕭紫葑也是奄奄一息苦苦支撐的局麵,楊夙楓默然歎了口氣,緩緩的說道:“蕭姑娘,你我素昧平生,無怨無仇,剛才我乃是自保,不得已才出手,我也不想難為你,你走吧。”

蕭紫葑姿勢優雅的伸出帶著銀絲手套閃閃發光的手指,慢慢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然後輕輕的抬起手來,但見那銀色的手指上已經染滿了殷紅的血跡,她將手指慢慢的放入殷紅的嘴唇,將上麵的血跡仔細的吮吸幹淨,她的眼神深沉而冰冷,就仿佛是一個最豔麗的吸血鬼,令楊夙楓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

好一會兒。蕭紫葑才緩緩地將手指從櫻唇裏拿出來,銀絲手套上麵地鮮血已經被她吮吸的幹幹淨淨,冷冷的說道:“你是她的什麽人?你為什麽要維護她?”

楊夙楓緩緩的將五四手槍收起來,淡淡的說道:“我隻是一個外人,我對於你們之間地爭鬥毫無興趣……”

話音未落,宮紫嫣卻眼珠子輕輕一轉。深情哀怨的看了楊夙楓一眼,情意綿綿的說道:“楓,你聽我的話好嗎?不要放她走,殺了她,否則等她養好傷,我們都會死的很難看的。我們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她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楓,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你對我的承諾你都忘了嗎?剛才我們山盟海誓地時候,你說過要保護我一生一世的,你難道忘了嗎?她是一條美女蛇。你不要天真了……楓,你聽我的話,趕快將她殺掉……”

楊夙楓微微一愣,滿臉的茫然,自己什麽時候和宮紫嫣山盟海誓了?

蕭紫葑卻同樣眼珠子一轉。聲音也變得楚楚可憐,滿懷深情的說道:“楓,那個賤人可以給你地,我同樣可以給你,我還可以給你更多。無論你要什麽,我都可以做到的,你去殺了她。我立刻嫁給你……”

宮紫嫣臉色頓時漲紅,厲聲喝道:“蕭紫葑,你真無恥!”

蕭紫葑微微一笑,仿佛春天溶化了的冰雪,那種冰冷孤傲的神色當然無蹤,取而代之的乃是百般風情熱情似火地成熟女人,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口氣都充滿了女人的致命的誘惑力。

隻可惜。楊夙楓卻不是很解風情,對於蕭紫葑地種種誘惑之舉視若無睹。他不理解的搖搖頭,淡淡的說道:“兩位姑娘,我說過了,你們的爭鬥與我無關,我也不想和你們扯上太多的關係。今晚的事情就當是我們萍水相逢,大家轉眼就忘記了。至於什麽許諾之類的,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蕭紫葑和宮紫嫣的臉色都是一陣青一陣白的,眼珠子悄悄地骨溜溜地轉來轉去,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隻是不經意的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會閃過不易為人察覺地殺意。

楊夙楓長歎一聲,不以為然的淡淡的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又何必多造殺孽呢?蕭姑娘,你快走吧,你的傷也不輕,還是及早醫療為是。身體雖然受於父母,但是自己總應該愛惜。”

蕭紫葑狠狠的瞪了宮紫嫣一眼,又深深的看了楊夙楓一眼,似乎要牢牢的將他刻印在心底的最深處,才捂著腹部腳步有點踉蹌的走出陽台,縱身一躍,就消失在尼斯海的黑暗之中。經過楊夙楓身邊的時候,她伸出帶著銀絲手套的手指輕輕的刮了一下楊夙楓的臉,嫣然一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楊夙楓木然。

宮紫嫣心有不甘的想要掙紮著站起來阻攔,可是卻動彈不了,隻能幹瞪眼。

楊夙楓緩緩地走到她身邊,看到宮紫嫣警惕的目光,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想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會對你有什麽非份之想,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傷害你的念頭,當初你摔我三下也是理所應當。我隻想知道,你身上究竟有沒有療傷的藥物?我這裏可是沒有了,要不要叫一個醫生來?”

宮紫嫣目光熠熠的盯著他半晌,似乎要辨別他說話的意思真假,好一會兒才黯然的慘笑道:“不必了,蕭紫葑使用的就是專門克製我們疑花宮的武功,隻要我使用的是疑花宮本身研製的藥物,立刻就會加大傷勢,我就是吃了這個虧,以為她也是疑花宮的人,武功和我同出一門,我再不濟也不會敗得這麽慘,可惜我錯了……”

楊夙楓在她側對麵緩緩地坐下來,淡淡的說道:“唐傑拉德跟我說,蕭紫葑的確是疑花宮的人。”

宮紫嫣搖搖頭,似乎在回憶一些難堪的往事,好一會兒才帶著絲絲痛苦的說道:“我現在才知道,蕭紫葑根本就沒有按照安排住到酒店裏,她還靜悄悄的留在畫舫上,繼續她來去自如的自由生活。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外麵飄泊,宮裏幾次要將她召回,都被她用各種理由推脫,用地最多的就是因為保密的需要,那時候大家也沒有懷疑,覺得她這樣做也有道理。讓太多的人知道她乃是出身疑花宮的確很不好,於是也就算了。可是,我現在才終於知道,她為什麽不願意回去,她還悄悄的從海天佛國那裏學習了專門克製我們疑花宮地功夫……”

說到這裏,宮紫嫣狠狠的咬了咬牙,幾乎要將蒼白的嘴唇咬出血來,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根本就不想做疑花宮的宮主,而是要脫離疑花宮……”

楊夙楓微微驚訝的說道:“蕭紫葑要脫離疑花宮?那不是正好嗎?她不想做宮主。你不就是宮主了嗎?你們為什麽還要打起來呢?”

宮紫嫣不知道想起了些什麽,臉色居然有點恐懼,猶豫良久才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不知道的……疑花宮是不能離開的,隻能進不能出,每一個企圖脫離疑花宮的人。都隻有死路一條。我就是不幸地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才會被她不要命的痛下殺手,我活不了,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楊夙楓緩緩的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越聽越糊塗了。什麽你活不了她也活不了,你們倆要同歸於盡嗎?你不能先說說。蕭紫葑到底為什麽要離開疑花宮?”

宮紫嫣搖搖頭,似乎有些走神了,好一會兒才漠然的說道:“我隱約可以猜測到。可是我不能跟你說。”

楊夙楓點點頭,隨即說道:“那麽,她也活不了多久又是什麽意思呢?”

宮紫嫣傲然說道:“我雖然不幸的中了她地計,可是我們疑花宮的武功又豈是別人可以輕易壓製的?而且她練習海天佛國的武功也是時日無多,不夠精純,雖然重創了我,可是她本身也不好受。我們疑花宮的武功和海天佛國地武功,走的是不同的路子,兩者截然相反。無論是誰,想要練習對方地武功,那都是要以生命作為代價的……”

楊夙楓默然的點了點頭。

宮紫嫣一口氣說了那麽多,似乎也疲憊的不行了,有氣無力地歪倒在沙發上,兩眼無神的看著旁邊的波斯貓,這隻精靈的小動物似乎也知道主人此時千萬不可打擾,因此也乖乖的坐在旁邊,深情的看著自己地主人。仿佛已經處在彌留之際,宮紫嫣喃喃自語的說道:“小白……”

純白色波斯貓俯下頭來,親熱愛憐的親舔著宮紫嫣的臉頰,低聲的發出嗚嗚嗚的哀鳴聲,似乎已經感覺到生命的氣息正在宮紫嫣的身上逐漸的流失。

楊夙楓心頭也不禁有些傷感,不過表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忽然間想起了什麽,微微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宮姑娘,雖然我們之間曾經有些誤會,不過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或許,你對我也沒有。我不知道這塊白玉裏麵蘊含有一些什麽古怪的能量,但是經過我的試驗,這股能量對於療傷很有好處,所以,我膽敢將它給你試一試。你隻要將它放在懷裏,就可以感覺到它的能量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懷裏的那塊白玉拿出來,托在掌心裏,遞給宮紫嫣。

宮紫嫣慢慢的身手接過,這麽一塊小小的玉石居然讓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顯而易見她確實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能依靠最後一口氣在勉強的支撐著,但是玉石一接在手中,她的臉色就浮現出一層極度的驚訝來,那是絲毫沒有掩飾的驚訝。

楊夙楓期盼的說道:“怎麽樣?是不能能夠感覺到它的神奇了?”

宮紫嫣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失神的喃喃自語的說道:“啊?這居然是星夢石,這真的是星夢石,你怎麽會擁有星夢石?星夢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楊夙楓靜靜地聽著,直到她不再自言自語,才慢慢的說道:“宮姑娘,這隻是一塊白玉而已,為什麽叫星夢石呢?”

宮紫嫣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去拿一瓶白酒來。”

房間的酒櫃裏就放有白酒,楊夙楓當即拿來,然後拿了一個骨質陶瓷碟,倒了一些白酒,宮紫嫣將玉石放在白酒裏,果然,隻看到白酒慢慢的滲入玉石裏麵,緩緩地,白玉裏麵隱約浮現出一個光芒四射的立體五角星的圖案,還隱隱散發著絢麗的光芒,

宮紫嫣淡淡的說道:“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蘊含有天地之靈氣,星夢石就是采集最具精華的羊脂白玉煉製而成,不過這些都是傳說中的故事了,我也不知道真假,我隻是聽我的師傅說起過,星夢石乃是極其神奇的神器,是從天外飛來的,可是對它的具體功用,就連我的師傅也不曾確切知道。”

楊夙楓點點頭說道:“你反正已經危在旦夕,又何妨一試?”

宮紫嫣卻警覺地說道:“楊夙楓,你救我,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唯一的目的就是救你。”

宮紫嫣冷冷的說道:“我們疑花宮人絕對不相信施恩不圖報這句話,還請說出你的目的,讓我仔細想過再說,我們疑花宮人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好,但是也是一諾千金的人物,答應你的就會做到。”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那好,我坦白告訴你,我已經殺死了唐傑拉德。我要求你原諒我殺死唐傑拉德的罪過,這個要求還算合理吧。”

宮紫嫣卻冷冷的說道:“不,這個理由不足夠,唐傑拉德算不了什麽。我不想欠別人的人情,你如果是這麽勉強的話,我內心不安,要我一輩子背負著你的人情過日子,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楊夙楓聳聳肩頭無所謂的說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麽樣?我的確沒有什麽特別的目的,你不必如此多心了吧。”

宮紫嫣漆黑靈動的眼珠輕輕一轉,露出一絲冰冷徹骨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我自己來決定好了。你救我一命,如同再造之恩,我也不能讓你吃虧。蕭紫葑剛才說過,她要嫁給你的,當然,我們都知道那是一句假話,不過現在,我偏偏要將她這句假話變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