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裝少女不明白這期間究竟有什麽不同,但還是改口照說了一遍。

巴克斯基的冷言冷語又叫了出來:“是啊!幸好你不是我們格萊美人!要是我們格萊美人,拿出個這樣的東西來,你不覺得不好意思,我們大家都要被羞死了!”

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平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巴克斯基等人噓聲一片。

舞台下的觀眾頓時都是麵麵相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低聲的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不知道楊夙楓到底在賣弄什麽玄虛,想要說些風涼話,但是又恐懼藍羽軍的武力,不敢明說。沃勒爾公爵等人也是如此,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自然看得出那的確是一塊羊脂白玉,就算價值不菲,最多也就價值數百金幣而已,根本不能和今晚的任何寶物相提並論。

宮裝少女很快進入了後台,緊張的時刻終於來臨,觀眾席又開始沉靜起來,似乎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根據以往的情況,蕭紫葑會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內就公開宣布幸運者的名單,在座的許多人都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的,此刻他們最希望聽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楊夙楓卻是心不在焉,淡淡的說道:“我們回去了吧。”

其他人都站了起來,顯然他們也覺得沒有什麽趣味了,反正接下來就算再熱鬧也沒有他們地份了。惟有克裏克蘭心有不甘的說道:“等等,我們聽一聽嘛,說不定有你的……早知道,我們應該早有準備的……我真該死……”

裁渺渺不以為然的噗嗤一聲笑道:“他啊!就是我也不選他……”

烏曼勒斯那邊的包廂遠遠地傳來巴克斯基的冷言冷語,“楊少將果然很有自知之明……”

楊夙楓神色不動,平靜的走出貴賓房。

也就在這時候。期盼已久的宮裝少女終於再次出現,全場頓時安靜下來,竟聽她張開櫻桃小口,念出兩個人的名字。經過了難熬的五分鍾時間,有幸和蕭紫葑單獨相處兩天的兩個真命天子就要出現了。

許多人簡直可以聽到旁人的急促的心跳。

楊夙楓頭也不回,低著頭慢步走到了舞廳的出口。

宮裝少女圓圓地漆黑的眼睛深深的看了看烏曼勒斯的包廂這邊,頓時令他們充滿了期盼的眼神,仿佛隊這兩個幸運兒已經是誌在必得,躊躇滿誌,但是。她地目光卻又慢慢的移開,掠過已經變得空蕩蕩的楊夙楓的包廂,微微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四處搜尋一番,最後才有些猶豫地問道:“請問來自唐川帝國地楊夙楓海軍少將在嗎?”

巴克斯基大聲回答:“他自己不好意思見人,早早跑路了!”

舞台下頓時發出一陣低低的哄笑聲。楊夙楓既然已經離場。他們就不必掩飾對於他的不屑和蔑視了。

宮裝少女微微有些失望,微微有些苦惱地想了想,目光看著舞廳的出口,最後才字正腔圓清脆悅耳的說道:“我家姑娘說了,她想請楊夙楓海軍少將閣下小聚兩天……”

“啪!”不知道誰手裏的盤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稀裏嘩啦!”不知道誰太激動了,撞翻了位置前麵的餐具,頓時杯筷碗碟什麽的全部都摔得粉碎。

也許是太出人意料之外。舞廳內亂成了一鍋粥。

有些人的神情要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老大,好像我聽到你的名字,不會是你中獎了吧……”克裏克蘭隱隱約約聽到了宮裝少女說話的聲音,忍不住狐疑地說道,但是舞廳中已經喧鬧一片,什麽都聽不到了。

裁渺渺撇撇嘴說道:“你覺得可能麽?”

克裏克蘭想想也是,垂頭喪氣的說道:“沒可能……”

楊夙楓其實已經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宮裝少女說話的聲音,也聽到了巴克斯基和艾力克兩人的怒不可遏的吼叫,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淡然的說道:“走吧。”

偏偏這時候,宮裝少女著急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她顯然也是有武功在身的,聲音裏灌注了內力,頓時穿越了所有的喧鬧,清清楚楚地傳入了腳步已經邁出舞廳門口的幾個人耳朵裏。

“是真的……老大……”克裏克蘭忍不住高興得淚流滿麵,好像期盼多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一般。

“太陽西邊出來了?”岩龍也忍不住半信半疑的說道,雖然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宮裝少女的呼喚,但是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你……和蕭紫葑什麽關係?說清楚再走……”裁渺渺是完全聽得清清楚楚了,因此毫不客氣的拿出了一副審問奸情的態勢,頗有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楊夙楓依然是淡淡的走出去,並沒有回答。

宮裝少女終於用目光尋找到了楊夙楓的背影,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滿懷歉意的向著一群傻愣著的觀眾說道:“由於我家姑娘自己壞了規矩,所以,她大後天晚上會免費加演一場,同時今日的所有禮物全部會退回給本人……除了楊夙楓海軍少將閣下的……我家姑娘說了,他的禮物她以後都不會還給他了……”

巴克斯基又是吃驚又是憤怒,忍不住凶神惡煞的怒吼:“兩天!”

宮裝少女似乎有些懼怕他的猙獰的麵貌,忍不住悄悄的後退了一小步。

沃勒爾公爵等人也是心有不甘地叫道:“小姑娘。你們家姑娘究竟是怎麽想的?從來沒有人能夠和她單獨相處兩天的時間的,即使是四大公子之類的人物,也最多隻能夠和她相處一天,她怎麽能夠壞了規矩……那楊夙楓的羊脂白玉算什麽東西?”

更多地人卻是喃喃自語的說道:“啊,今天的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了……”

宮裝少女帶著歉意地連連點頭,但是卻沒有作出任何的解釋。

許多人開始猛然醒悟過來。尤其是那些新聞媒體的記者,他們紛紛湧向有幸開創記錄的楊夙楓海軍少將,隻可惜,岩龍早已指揮警衛連將這位心不在焉的幸運兒防護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根本無法靠近。

裁渺渺忽然間酸溜溜的說道:“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地話,你已經死了十億次了!”

楊夙楓苦笑著抬起頭來,看了看四周,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每個人的眼裏都是濃濃的殺意,仿佛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尤其是走向相反方向地烏曼勒斯等人,巴克斯基和艾力克還時不時回頭狠狠的盯著自己,仿佛要將自己千刀萬剮一般。

克裏克蘭注意到了楊夙楓的神情,好奇的說道:“老大。你似乎不高興?”

楊夙楓平淡的說道:“我為什麽要高興?”

克裏克蘭不禁有些愣住,眼睛裏仿佛看到了一個白癡,好一會兒結結巴巴地說道:“蕭紫葑邀請你共度兩天的美好時光,你、你、你居然不高興?”

楊夙楓漫不經心的低頭走路,漫不在意地說道:“那又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克裏克蘭又愣住。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真是木頭。”

楊夙楓周圍的人也是麵麵相覷,無法理解楊夙楓的反應。在他們看來,能夠和蕭紫葑單獨相處一天的時間。那已經是上天最大的眷戀,而能夠單獨相處兩天的時間,那簡直是前世一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看楊夙楓地反應,卻好像根本不拿他當回事,這不是有毛病麽?

隻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楊夙楓自己卻是有苦說不出。如果說被蕭紫葑選中,他不高興那就是假的。起碼可以看到烏曼勒斯那副失望的死豬臉,那也是人生樂事。隻不過,單獨和蕭紫葑相處,對於別人來說,的確是前生修來的福氣,可是對於自己來說,卻未必,誠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許連性命都送掉也不稀奇。如果說蕭紫葑挨了自己一槍也不記仇怨的話,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看她和宮紫嫣的爭鬥,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善人,她吃了自己的虧,豈能甘休?隻恐怕到時候,她要償還自己千百倍。

想到這裏,還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可笑周圍的人,都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以為自己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但實際上卻是蕭紫葑折磨自己的開始。

安樂宮外麵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散場的人群好奇的看著楊夙楓,但是藍羽軍的戰士們早就嚴陣以待,將他們隔開,很多人都是頭次目睹藍羽軍的筆挺的蔚藍軍裝,不少人還專門駐足觀看,令得場麵更加的混亂。

岩龍等人小心戒備,生怕有刺客混入,在這種混亂的時刻,楊夙楓又明顯的心不在焉,那的確是刺客行動的大好機會。

果然,才走出安樂宮不遠,猛然聽到背後一片混亂的喊殺聲,雜亂的槍聲中夾雜著人倒地的慘叫聲,還有巴克斯基和艾力克等人的淩厲的呼喝聲,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從方向和位置來判斷應該是烏曼勒斯和埃德斯特羅姆的隊伍。毫無疑問的,他們遭受到了襲擊。但是,此時此刻,每個人的戒備都是如此的森嚴,又有誰能夠暗中對烏曼勒斯或者埃德斯特羅姆下手?

情報很快傳來,竟然是埃德斯特羅姆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物的襲擊。他剛剛走出安樂宮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就遭受到了精心策劃的刺殺。他本人沒有受傷,但是他身邊的警衛死了不少,巴克斯基和艾力克也受傷了。刺客總共有十幾二十人,全部死亡。刺客的身份不明,但是在場的人聽到埃德斯特羅姆咬牙切齒的說了一聲“蘇克羅!賤人”,由此推斷,應該是蘇克羅女王蘇菲采薇派來的殺手。

沈淩雲謹慎的說道:“我們初步調查了一下,應該是蘇克羅王國派來的敢死隊。埃德斯特羅姆對蘇菲采薇垂涎已久,蘇菲采薇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這個女人看來也是不好對付的。依照我們的估計,蘇菲采薇的刺客能夠深入到這麽守衛森嚴的地方行刺埃德斯特羅姆,她一定在尼斯港還有不少的隱藏分子。”

裁渺渺皺眉說道:“但是依我的估計,埃德斯特羅姆多半會將蘇菲采薇的刺殺和我們聯係在一起,以為是我們在暗中協助,這件事情是在世無法辯白了。”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何必辯白?”

眾人看到他心情不好,都不再言語。

那個宮裝少女居然也隨後追了出來,將一封信交給了岩龍,請他轉交給楊夙楓。

信封是蕭紫葑的親筆所寫,裏麵的內容也是她親筆所書,字體娟秀而工整,帶有一股淡淡的仿佛飄浮不定的美感,文字十分的帶有古風,淡藍色的信紙似乎也帶有淡雅而清新的香味,不過那些過於文雅的文字卻讓楊夙楓頭大,幸好旁邊有個博學多才的裁渺渺,才總算猜得出乃是“楊夙楓海軍少將閣下,明日中午請到畫舫,不見不散”的意思。

“我家小姐說了,請楊將軍一定要來,她會等你的。”宮裝少女凝重的說道,直到楊夙楓對她點了點頭,她才放心地走了。

克裏克蘭和岩龍等人都是豔羨不已,裁渺渺也有些酸溜溜的吃醋,楊夙楓卻沒有歡喜的意思,甚至本能的摸了摸腰間的五四手槍,不知道單獨麵對蕭紫葑的時候,這家夥用不用的上?

風飛宇和雨飛凡神情嚴謹的上前來。

楊夙楓麵無表情,聲音也不含絲毫的感**彩,平淡的下達命令:“淩晨一點,準時發動進攻。”

雨飛凡微微猶豫片刻,靠近楊夙楓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楓領,我們的運輸船隊出了一點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