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夙楓還是搖搖頭,平淡的說道:“蕭姑娘,你錯了,我之所以送你一顆星夢石,不是因為我要討好你,而是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我希望你知道,宮紫嫣很快就回來找你的,她已經搶占了先機,你最好小心應付。”

蕭紫葑的眼神頓時淩厲起來,目光仿佛要把楊夙楓割裂開,深沉的說道:“這個賤人!我早就已經答應不和她爭搶疑花宮宮主,她還要糾纏不休!不要以為我真怕了她,我隨時都可以置她於死地,哼!”

楊夙楓適時地保持了沉默。

蕭紫葑的臉色變幻不定,也不知道心裏在轉動著什麽樣的念頭,過了好大一會兒,她忽然站起來,挺了挺豐滿了胸脯,手腕一轉,黑色的長鞭再次脫手而出,狠狠的抽打在楊夙楓的身上,楊夙楓猝不及防,手中的骨質陶瓷茶杯頓時脫手,卻又被黑色長鞭一卷,然後又輕輕地送回去茶幾上,連裏麵的茶水都不曾搖晃半分,隻不過,他本人的身上卻又多了一條傷痕,這條傷痕從左肩斜延伸到右腹部,足足有二十厘米長,鞭痕上條條青筋隆起,可是卻偏偏沒有絲毫的血跡。

“你幹什麽?”楊夙楓疼痛難當,忍不住沉聲說道。

“你喜歡宮紫嫣!你要去宮紫嫣做老婆!是不是?是不是?”蕭紫葑忽然完全失去控製板的歇斯底裏地尖銳的叫起來。她的臉色在那一刹那間仿佛凝結了青灰色的寒霜,灰色裏還透著死亡的黑色,沒有絲毫的血色,她地纖細身體也隨著她的不規律的呼吸而顯得顫抖不已,豐滿的胸脯上下跳動,可是黑色的長鞭卻好像是死亡的腳步。在甲板上緩緩地蠕動著。

楊夙楓木然不知所以,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女的真實麵目?

忽然外麵又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跟著吱呀一聲,藍楚燕再次推門進來。

在房門打開的一刹那,蕭紫葑立刻又恢複過來,她以閃電般地動作迅速的收回黑色長鞭,姿勢幽雅的坐回去自己的位置,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地托起了茶杯,半托著香腮,裝出一副若有所思地津津有味的品茶地樣子。對於楊夙楓上身半裸,目瞪口呆的樣子視若無睹,仿佛屋子裏並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兩人隻是在安安靜靜的品茶。

更奇怪的是,藍楚燕似乎也對楊夙楓地尷尬和鬱悶模樣視若無睹。眼睛裏仿佛根本就覺察不到房間裏麵還有另外一個人。她輕輕地放下一盤包裹精致的糯香粽子,然後就輕盈的出去了,不吭一聲。在她出去地時候,蕭紫葑的目光同樣變得前所未有的陰冷,令楊夙楓不得不懷疑兩個結拜姐妹間勢如水火之間的關係。

楊夙楓隻好將目光集中在那盤粽子上。粽子總共有六個,每個的形狀都不相同,有菱形的。有圓錐形的,有五角星形的,有三葉蟲形的,還有月亮形地,仿佛是某位極其心靈手巧的姐妹傾其所能編織出來的,粽子上麵的絲線乃是淡綠色的,還係著漂亮的蝴蝶結。

藍楚燕前腳才剛剛離開,蕭紫葑後腳立刻又恢複了冰冷的仇視的神態,恨不得伸出長長的指甲將楊夙楓一絲絲的全部撕開。然後拋進去尼斯海裏去喂魚,她的纖細手指下意識的按照某種韻律不自主的彎曲著,令楊夙楓不得不好幾次悄悄地摸了摸腰間的五四手槍,以防她突然襲擊。

“你不知道疑花宮的規矩。”蕭紫葑忽然陰沉的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但是說得很慢,所有人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楊夙楓繼續保持緘默。

“宮紫嫣根本不可能嫁給你,她是下一任的宮主。”蕭紫葑的聲音忽然變得尖尖的,好像懸掛在懸崖邊上,嘴角邊竟然浮現出一絲絲冷酷的笑容,仿佛是看到了殺父仇人終於掉進了火坑無力掙紮隻有活活等死一般。

楊夙楓還是紋絲不動,也沒有說話。

仿佛知道楊夙楓根本不會回答,蕭紫葑陰森森的朝他冷冷的笑了笑,笑容裏飽含著一絲絲的殘酷和無奈,她的身體也緩緩地作回去自己的座位裏,仿佛有點疲倦的深深的蜷縮在靠背椅裏,語氣居然有點淒愴的說道:“宮紫嫣不可能嫁給男人,她必須保守聖女的身份。疑花宮的任何一個女弟子都可以和男人同枕共眠,但就是宮主不可以,除非她願意放棄宮主的位置。”

楊夙楓微微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你不願意做宮主,是因為你有了喜歡的男人?”

蕭紫葑極其尖銳的怪笑一聲,她手中的茶杯忽然冒出絲絲的冷氣,茶水在她手中居然逐漸慢慢的凍結,直到最後整個茶杯被凝結成一塊暗綠色的冰塊,她輕輕一鬆手,茶杯掉落在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可是卻沒有破碎。她慢條斯理的吹了吹指尖上的冷氣,冷氣在空氣中轉化成一團淡淡的白霧,白霧籠罩著她的臉龐,但聽她在白霧中陰森森的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楊夙楓沉默,過了一會兒又輕輕的搖搖頭。

“為什麽?憑什麽我不能有喜歡的男人?”蕭紫葑忽然間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眼勾勾的說道。

“我隻是感覺。”楊夙楓平靜的說道,蕭紫葑和藍楚燕的神情都變化得太快,令他有種很難捉摸的感覺。

“我從來不相信感覺。”蕭紫葑再次展現出冰冷高傲的神態,居高臨下的冷冷的說道。

楊夙楓欲言又止,最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蕭紫葑的黑色長索再次卷出。抽打在楊夙楓的身上,但是這一次,楊夙楓卻不再示弱,而是眼神一沉,敏捷的伸手抓住了長索,順勢向前一拉。蕭紫葑微微一驚。急忙向後拉,臉色也在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楊夙楓深吸一口氣,斷然用力向前拉,蕭紫葑也條件發射的用力向後拉,結果楊夙楓趁機一鬆手,蕭紫葑頓時抑製不住的踉踉蹌蹌向後退,差點將窗口邊地藍色妖姬撞倒。

好不容易才站穩,卻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跟著就覺得全身都被人緊緊地抱住,幾乎連呼吸都感覺困難。更別說掙紮了。原來楊夙楓順著黑色長索一躍而上,一下子就貼近了蕭紫葑的身前,幾乎在電光石火之間,已經將蕭紫葑緊緊地摟住。

也許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會這樣被男人抱在懷裏,在那刹那間。蕭紫葑仿佛竟然愣住了,神情木然,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不過楊夙楓可不敢小心大意,順勢用長索將她的身體繞了一圈,將她的雙手都麻利的反剪到了背後。這種動作他還是很熟練的。不到一秒鍾就完成了,蕭紫葑本能的掙紮了幾下,但是男人的濃烈氣息讓她一時間頭暈腦脹。腦袋裏一片空白。她平日高高在上,每個在她麵前的人要不是恭恭敬敬,就是文質彬彬地,又有誰居然會這樣幾乎是猶如禽獸般的撲向自己,而且還拿繩子將自己綁起來?

“你……放開!”蕭紫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又急又怒的憤怒的叫道,同時奮力掙紮,可是那黑色長索上麵的柔軟絲帶這時候卻成了捆仙繩,她越掙紮就陷得越深。縛得越緊,最後竟然動彈不了分毫了。

楊夙楓鬆開手,默然退開兩步,冷冷地說道:“蕭姑娘,你的傷勢太重了,你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勸你不要再掙紮了,否則就要勒出血來了。”

蕭紫葑一怔,蒼白的臉色上麵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絲的殷紅地紅暈,殷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然而,無論她怎麽運使內力,她都沒有辦法將黑色銀絲長索鬆開,而且,正如楊夙楓所說,那些軟絲深深的陷入了肌肉裏,真得仿佛要勒出血來。數次努力之後,她臉上地殷紅色越來越濃,眼神也變得陰冷無比,死死的盯著楊夙楓,好像眼珠子都要跳出來,隨時要吞噬楊夙楓的生命。這時候的她,已經不再是大家閨秀的風範,而是仿佛地獄裏出來的勾魂使者,魅力的身軀和邪惡的靈魂深深的交織在一起。

楊夙楓微微地舒了一口氣,將雨前龍井端起來,淡淡的喝了一口,讓那股清香順著喉嚨慢慢的深入心扉,才看了看頭發淩亂,臉色殷紅的蕭紫葑一眼,沉靜的說道:“蕭姑娘,你自己的傷勢你應該清楚。你雖然可以殺得了宮紫嫣,但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你的代價不比她好多少,而且你還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學習了普陀山海天佛國的武功,到頭來害的反而是你自己。你應該好好養傷,不應該逞強演出的,你連五四手槍的子彈都還沒有取出。你剛才你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來凝結茶水,你現在已經是手無抓雞之力,你又何必故意掩飾自己的傷勢……”

蕭紫葑突然間銀牙緊咬,狠狠的搖頭,頓時變的披頭散發,麵目猙獰,狀若魔女,聲音極其尖銳的厲聲喝道:“你閉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楊夙楓輕輕的搖搖頭,微微苦笑著說道:“也罷,我又何必多管閑事?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蕭紫葑青絲仿佛根根豎起,更加狀若魔鬼,尖銳的喝道:“滾!你快滾!”

楊夙楓微歎一聲,轉身欲走,但是尚未走到門口,卻又聽到蕭紫葑的喘息越來越微弱,而且越來越急促,他回頭一看,隻看到她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身體搖搖欲墜,驀然間,她仿佛不由控製的身子一歪,手臂頓時將窗口邊的那盆藍色妖姬掃落在地毯上,嘩啦一聲摔的粉碎。那些藍色妖姬的花瓣沒有了水分的滋潤,竟然在頃刻之間就全部枯萎,而蕭紫葑居然就全身**的躺在了枯萎的藍色妖姬花瓣裏,隻能輕微的掙紮和發出痛苦的呻吟。

楊夙楓本能的上前兩步,想要將她扶起來了,可是甫一接觸到她陰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站住了,正在驚愕之間,隻聽到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卻又是藍楚燕輕手輕腳的進來了。這一次,她乃是空手進來的,不過臉色十分的古怪,而且看到蕭紫葑這樣子倒在窗口邊也不覺得絲毫的奇怪,而是徑自的走向楊夙楓的背後。

“拿鞭子抽她。”楊夙楓正要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就聽到藍楚燕在他背後低聲急切的說道。這聲音是她附耳在楊夙楓的耳邊說的,所以楊夙楓聽得清清楚楚的。

但是楊夙楓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什麽叫“拿鞭子抽她”?

正在狐疑之間,藍楚燕已經從紫檀木牆上摘下一條黑色的鞭子,在楊夙楓眼前晃了晃,卻是那種很短很粗的馬鞭,大約有一米多長,材料也很普通,唯一特別的就是馬鞭上麵似乎有些十分古怪的類似於多棱刺一類的突起,按理說,馬鞭應該是光滑的,要不然就會讓馬匹受傷。這條鞭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留下的,似乎已經十分久遠了,可是上麵卻帶有十分濃鬱的血腥味。

“抽她。”藍楚燕將鞭子塞到楊夙楓的手裏,語調忽然變得十分的古怪,但是她的目光,卻沒有看著正在地上苦苦掙紮和呻吟的蕭紫葑,而是飄移不定的看著那些枯。萎的藍色妖姬的花瓣,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楊夙楓有點愣愣的接過馬鞭,傻站著不動。

藍楚燕的意思他似乎明白,可是……

難道真的拿一根鞭子抽打蕭紫葑?

藍楚燕看到他還在猶豫,伸手一把將他推到蕭紫葑的身邊,目光一沉,冷冰冰的說道:“公爵大人,先收起你憐香惜玉的心,不要以為是你在傷害她,事實上你是在拯救她。我坦白告訴你吧,你要是不拿鞭子抽她,她就要死在你麵前了。你如果要見死不救,那你就盡管站著好了。”

楊夙楓愕然,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轉向蕭紫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