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城的野外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地,大部分的山地長的都是茂密的灌木叢,山溝溝裏麵都是雜亂的野草,隻有部分的地區生長著鬆樹之類的喬木,但是也是孤零零的,整片山地看起來很荒涼,視線很開闊,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西北方的城市的燈光。

深秋季節,樹木凋零,野草枯萎,即使在黑夜的微弱燈光裏,也能感覺到野草已經有些枯黃的痕跡,山路上也多了很多厚厚的枯枝敗葉,層層疊疊,一腳踩上去,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似乎很久沒有人走過了。一路上還是沒有人煙,周圍也沒有田地耕種的痕跡,仿佛是遠離城市鄉村的荒山野嶺。但是林徐律知道,這裏距離沉香城已經很近,甚至不超過十裏路,西北方的若隱若現的燈光就是沉香城夜裏發出的光芒。

為什麽沉香城的野外這樣的荒涼,林徐律不知道,但是總是覺得隱隱間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但是究竟哪裏覺得不對,以他的經驗卻也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當然,敵情和陷阱是沒有的,如果這裏有伊麗納虎翼軍的埋伏,流石那小子不會這麽沒有義氣的。

不過很快,答案就揭曉了,居然有一小隊的六人的伊麗納虎翼軍的巡邏隊經過,潛伏在路邊的暴熊隊員們都能夠清楚地聽到這些虎翼軍士兵低聲的詛咒。原來這一片地區都已經被劃為禁區,不允許人員地隨便走動,否則以通地叛國罪論處,看來白令將軍對於沉香城的安全還是很不放心的。

伊麗納虎翼軍的巡邏隊離開,暴熊突擊隊繼續前進。

秋夜的原野是非常的寧靜地,隻有偶爾一些不知名的蟲子的聲音。還有就是背負著沉重的裝備的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軍靴踏在枯枝敗葉上的沉悶的聲音,還有人的粗重的喘息聲,尤其是那些背負火箭筒地戰士們,盡管他們的身軀和耐力都是一流的,但是兩小時的急行軍,還是強度很大的。

忽然間,寂靜地山嶺輕輕的響起來兩聲蟈蟈的叫聲,先是三聲,然後一聲,接著又是三聲。一聲,錯落有致,聲音很小,但是很清晰,似乎是從遠處傳來的。但是似乎又在暴熊突擊隊隊員們的身邊響起來,微微地讓人覺得有點詫異。

林徐律輕輕的打了個手勢,所有的暴熊突擊隊員們都敏捷地蹲了下去,端著衝鋒槍警惕的盯著四周。在夜風的輕輕吹蕩中,山地間的野草在輕輕的起伏。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那個冷漠的上尉軍官悄悄地上前了幾步,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玩具,看了看四周。輕輕的摁了摁,也發出了同樣節奏的蟈蟈地聲音。不久之後,從不遠處也再次發出蟈蟈的叫聲,並且越來越近,在一陣嘻嘻簌簌的聲音過後,從野草裏鑽出來一個全身都掛滿了野草的青年人。

這個青年人走到上尉軍官的麵前,一邊摘掉身上偽裝的野草,一邊目光炯炯的打量著上尉軍官,神情似乎有些激動。脫口叫道:“俞先鋒,真的是你嗎?你不是要去空軍的嗎?怎麽你也來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耶……”

當他摘掉身上的全部偽裝,林徐律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身材有些瘦削,似乎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臉色和膚色都比較白,仿佛很少曬太陽,而他手臂上和臉上也都有明顯的烙鐵烙過的痕跡,似乎在兩三年之前曾經遭受過酷刑。當然,和全身上下傷疤累累的暴熊隊員們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上尉軍官的目光冷冷的看著他,一點表情都沒有,手指按著腰間的手槍袋,冷漠的喝道:“口令,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回答下兩句……”

那個瘦削的青年人急切的說道:“老俞,你不認得我了嗎?”

上尉軍官目光如刀,沒有絲毫的神色變化,冷冷的說道:“我認得你,你是龍仙。但是你還是必須回答口令,要不然,我同樣一槍斃了你!”

瘦削的青年人欲言又止,喉嚨間滾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還是忍住沒有說,微微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下兩句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上尉軍官點點頭,回頭朝林徐律稟告:“暗號對上了。”

林徐律也沒有表情的點點頭。

瘦削的青年看了看兩人,又羨慕的看看全副武裝的暴熊隊員,還有他們的各色各樣的武器,最後目光落在冷漠的上尉軍官身上,迫不及待的叫道:“媽的!你個死俞先鋒,虧我臨走的時候還將所有的東西都送給你了,還請你喝酒!現在還要這樣刁難我,滿意了吧?***,你笑一笑就會死啊!老是喜歡裝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裝逼的人了!”

這個冷漠的上尉軍官,正是他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的同學,俞先鋒,兩人曾經同一個宿舍,同一個桌子,在訓練場上還狠狠地相互廝打過,兩人的身上都留有對方的傷疤。

俞先鋒依然是神色冷沉,冷冷的說道:“誰知道你這三個月的時間裏出了什麽事情沒有?咱們現在玩的可都是要命的活,要是有個行差踏錯,我們都得全軍覆沒。隊長,這個就是來跟我們接頭的人,叫作龍仙,跟我在陸大的時候是同班同學,綽號小野狼,別看身體瘦瘦小小的,可有勁了,尤其能吃,一頓能吃五個雞腿,飯堂的師傅每次看到他,都給他打八兩飯,跟養豬似地……”

林徐律皺眉說道:“小鋒同誌。你積點口德行不行?我感覺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動物……吃八兩飯很奇怪嗎?我告訴你,我上次從火龍半島回來,一頓能吃一斤的米飯,那我算啥呢?”

龍仙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立正向林徐律敬禮。

俞先鋒冷峻的臉也難得的有了一點笑容。

林徐律點了點頭。舉手還禮。

龍仙豔羨的看著暴熊隊員們的武裝,有點激動地說道:“你們終於來了,我在這裏等你們很久了,每天蚊叮蟲咬地,幾乎都要將我吸幹了。我在兩眼發呆,望穿秋水,看到風吹野草就以為是你們,結果每次都是失望,一次一次的失望……”

林徐律皺皺眉頭,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不是訂好了日子了嗎?我們並沒有遲到啊!”

俞先鋒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隊長,你別搭理他,他在學校的時候及自詡自己是文學青年,說什麽都喜歡誇張,還得加上許多亂七八糟的詩句。這裏哪有什麽蚊子,連蟈蟈都沒有兩個。我敢保證,他昨天晚上絕對沒有在這裏,肯定是今天才來的,我太了解他了。哎。龍仙,不是我哥們說你,咱們都是當兵的。你弄那麽多的詩情畫意做什麽,你酸不酸啊?”

龍仙感動的好象眼淚都要滲出來來了,哽咽著說道:“主要是我想你們,想念還在軍校時候地生活……小鋒同誌,你不是要去空軍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空軍不要你了?”

俞先鋒擰著眉頭罵道:“空軍不要你才是真的,我這樣的天才怎麽可能不要?隻是空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得成立,我總不能沒事幹吧?暴熊的兄弟們都是精英,我跟著他們接受最殘酷地鍛煉,訓練我的心理素質。還有應變處突能力,等以後空軍成立了我再去……”

龍仙急忙說道:“那可得我也帶上……”

不經意間看到林徐律的神色有點皺眉,顯然不耐煩兩人的一串一串的胡侃,龍仙急忙回到正題上來。

林徐律翻了翻手中地秘密資料。

龍仙乃是原來的伊麗納皇宮衛隊的副隊長,也是皇宮特別行動隊地負責人,是射顏的副手,不過,他和射顏不同,他不是因為戰功彪炳而升任的,而是因為他的伶牙俐齒和能言善辯。在伊麗納的皇宮,宮廷衛隊除了日常的守衛之外,還有很多的宮廷雜務需要做,和其他部門其他部隊的交往也很頻繁,需要一個善於應變的人來擔任這項工作,於是科班出身地龍仙被選中。

後來白令將軍起兵發動政變,率領伊麗納國防軍包圍了檀香宮,皇後鳳嵐舞為了避免流血犧牲,下令宮廷衛隊全體放下了武器,放棄抵抗,但是龍仙沒有像射顏那樣機械的執行命令,而是率領十幾個心腹部下悄悄地從秘密通道離開了皇宮,繼續在外麵和白令將軍打遊擊。由於他對見多識廣,博學多才,對沉香城的周圍地形都非常的了解,所以成功的堅持了幾個月的時間。

但是後來,在白令將軍的高壓打擊下,敵眾我寡,他很快失敗,手下的兄弟們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喪失殆盡,連他也多次被俘虜,不過由於他認識的人的確不少,有些人雖然懾於白令將軍的**威,不得不為他做事,但是有機會的時候總是陽奉陰違,使得龍仙雖然數次被捕卻始終沒有被處死,並且最後都成功的逃脫。

在伊麗納再也無法生存的龍仙,得知了鳳氏姐妹在美尼斯地區為藍羽軍效力的情況,於是輾轉也來到了美尼斯地區。在鳳氏姐妹的幫助下,隱姓埋名的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進修,接受藍羽軍的思想和知識,剛好和俞先鋒一個班,互相認識。後來楊夙楓和特蘭克斯決定對伊麗納采取行動,作為土生土長的伊麗納人,龍仙被秘密的派遣回國,為暴熊突擊隊的攻擊做好準備。這一次的海浪行動,他就是具體執行的負責人之一,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都要先接受他的情況介紹。

龍仙抿了抿幹澀地嘴唇。看了看天色,啟明星還在遙遠的西方,低聲的說道:“徐隊長,我們已經安排了入城的計劃,可以經悄悄地潛入城內的,我們到了城裏。再商量具體的作戰計劃。”

林徐律點點頭,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隨口說道:“剛才有人過去了沒有?”

龍仙點頭說道:“過去了,但是隻有一個人和一把槍。”

林徐律點點頭,這個人肯定就是流石。

龍仙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喉嚨滾動了幾下,但是又始終沒有說出來,眼神有點心有餘悸地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這細微的變化還是落在了俞先鋒和林徐律的眼裏。

俞先鋒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你也覺得那個家夥有點害怕是吧?”

龍仙微微點點頭。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隨即好奇的說道:“那家夥到底是誰?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身上好像要汗毛倒豎一般,冷得很,那是什麽?就是所謂的殺氣嗎?嚇死我了。我以為他要跟我動手呢,幸好他不是我們的敵人,否則……”

俞先鋒斜著眼睛,不屑的說道:“去你地吧,以你的身手。他才不屑跟你動手,我還差不多。他要是跟你動手,就是一百個龍仙現在也被埋在黃土下麵了。管保十年八年之內都沒有人發現你的痕跡……”

龍仙有點不服氣的瞪了瞪眼,不過最後還是苦笑著低下了腦袋。

作為一名新加入藍羽軍的戰士,他最遺憾地就是自己的戰鬥技能,還要比很多人要差。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的時候,俞先鋒就是戰術技能的尖子,戰術戰鬥得分總是滿分,而自己,除了理論知識可以滿分之外,戰術技能方麵最多勉強算是及格。此後他發狠鍛煉戰術戰鬥技能,終於有了極大的進步,可惜,還沒有來得及考試,就因為作戰需要,提前回到了伊麗納,失去了在眾人麵前展示地機會。

那個叫做流石的神秘人物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地確感覺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俞先鋒冷冷的說道:“和流石,那是沒得比的,你還是以我為目標,能夠趕上我就不錯了。”

龍仙不服氣的說道:“我相信,我已經超過你了……”

林徐律皺皺眉頭,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將話題扯遠,低聲地說道:“還有什麽情況?”

龍仙失望的說道:“我們今天早上才剛剛接到消息,白令昨天晚上剛剛出海去了,去了大馬哈群島。”

林徐律眉頭微微一皺,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白令果真不在沉香城。

俞先鋒的臉也緩緩地陰沉下來。

他們率領暴熊突擊隊千裏遠征,主要就是衝著白令將軍來的,其他地任務都是附帶執行的,現在白令將軍不在沉香城,當然令他們失望和沮喪,辛辛苦苦的在加勒濱海的波濤洶湧中顛簸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發現到頭來幾乎是白跑一趟,當然要大受打擊。

“怎麽會這樣?”林徐律緩緩地說道,臉色逐漸的平靜下來。

即使白令將軍不在沉香城,暴熊突擊隊也要執行其他的任務,不能夠空手而歸。

沉香城,這座群魔亂舞的城市,今晚注定了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槍炮聲的轟鳴,無數的人要失去生命,用他們的鮮血來將這個城市的街道和下水道再一次的染紅,無論他們的生命是多麽的高貴,又是多麽的重要,又或者現在掌握著多麽令人羨慕的資源和職位,在子彈的衝擊下,生命都是一樣的脆弱。他們必須為他們在三年前所作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價。

根據龍仙的情報描述,不但白令將軍離開了沉香城,而且還帶走了鳳菱舞,那個一早就因為家族矛盾投靠了白令將軍的賤女人,這使得暴熊突擊隊的目標又減少了一個。本來按照鳳采依的意思,是要將鳳菱舞抓回去美尼斯地區生剝活刮,祭奠鳳家那些死去的先人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將鳳氏家族的秘密賣給了白令將軍,白令將軍也不可能成功地發動政變最終造成數十萬人人頭落地的慘劇。

現在的沉香城,全麵負責的乃是白令將軍的心腹博寧西格納,還有他的另外幾個親近地部下舒魯克、哈梅裏等人,這些人也是在這次要清除的目標名單裏麵的,但是他們的價值,自然要比白令將軍差得遠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林徐律。等待他的決定。

林徐律冷冷的看了看手表,低沉的說道:“入城!”

在龍仙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到了海岸邊,那裏已經安排了一艘大貨船,貨船上裝載的全部都是葡萄酒地酒桶。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就躲藏在葡萄酒桶裏麵,悄悄地進入了沉香城。碼頭上的官員並沒有檢查,想必是龍仙早就安排好了。運送著葡萄酒桶的馬車在沉香城裏麵繞來繞去的,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地時間,酒桶才被重新打開,暴熊隊員們重新回到了陸地上。

林徐律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廢棄了的大倉庫,裏麵堆放著大量的快要腐朽的木材,發出難聞的臭味。從倉庫地窗口看出去,隻能看到很多破舊的平房的屋頂。不過隱約間,他能夠看到遠處地伊麗納皇宮。檀香宮的高高的屋簷,還有用金水灑過的佛像。

在倉庫的角落裏,有一個老人已經在等候他們多時。這個老人大概六十來歲,身體很瘦小,但是精神很健壯。看不出來有絲毫的疲憊衰老的感覺。他的眼眶也已經深深的凹陷下去,但是眼神非常地尖銳,目光熠熠的看著每一個的暴熊突擊隊的隊員。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不出內心裏的感情。

根據龍仙的介紹,這個老人,便是藍羽軍在伊麗納的情報組織的總負責人上邪。

上邪絕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極少的拋頭露麵,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沉靜細思,整理和分析情報。他本來就是伊麗納的情報專家,在伊麗納的情報係統裏麵享有極高的聲譽,白令將軍要發動政變的信息早就在白令將軍準備動手之前三天就已經送到了伊麗納國王的案頭上,但是國王卻沒有相信。或者他即使相信了也無能為力,最終導致了今日的局麵。

白令將軍政變成功,上邪立刻在所有公眾人物的眼前消失了,好像已經死於亂軍之中。他釋放出去的假情報,也讓白令將軍深信不疑,就是那個令人恐懼的老頭子已經徹底的死在了亂軍的刀下,再也不需要引起他的關注和警惕。

但是事實上,現在伊麗納的地下抵抗運動,都是上邪在暗中的指揮,這個對伊麗納的每一個細節都了如指掌的老人,在默默地無聲無息的編織著白令將軍的墳墓。鳳采依和鳳霏霏對他都非常的信任,將伊麗納的國事都委托了給他,讓他全權處理鳳家在伊麗納的大小事務。

然而,上邪又是一個迂腐而剛正的老人,喜歡認死道理。他已經厭倦了這種政治家族之間的毫無意義的鬥爭,因為伊麗納的曆屆國王都讓他覺得失望,最後一任國王的表現更加令他絕望。在他看來,在胤家統治下的伊麗納,和現在白令將軍統治下的伊麗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國力還是萎靡不振,老百姓還是民不聊生,需要賣兒賣女才能過日子。

不過最終,還是楊夙楓的一封親筆信打動了他,讓他接下了伊麗納這副沉重的擔子。

林徐律當然不知道楊夙楓給了上邪什麽樣的許諾,但是可以看得出,上邪對於藍羽軍的到來並不顯得特別的欣喜,或許是內心裏的歡喜,但是沒有表露出來。但是言語之間,林徐律還是能夠輕易的聽出來,這位老人顯然對於楊夙楓也沒有什麽好的印象,盡管他現在是在拖著六十多歲的高齡在為這位年輕的主子服務。

林徐律明白,楊夙楓在這個世界上的名聲的確不好,很容易讓人想歪,他的部下大多數都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理,一方麵敬畏楊夙楓的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欽敬他的理想和信念,為他的淵博學識所傾倒,他們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但是另外一方麵,許多人也都在內心裏情不自禁地有點鄙視楊夙楓的個人行為。尤其是對待女子這方麵。

在絕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楊夙楓對於女人就是純粹的**上的占有,而且不擇手段,有些做法實在令人不齒,他的部分行為,實在不是位高權重者應該做地。即使他喜歡玩弄女人,也完全可以通過更加文明更加合法當然也更加虛偽的手段來進行,而不是那麽暴烈,那麽直接,那麽容易被人揪住小辮子抓住不放,將一個難聽的強奸犯的罪名牢牢的套在他身上,這輩子都無法洗脫了。

或許,這就是愛之深恨之切的體現了。

看得出,上邪老人很不願意將鳳嵐舞交給楊夙楓,也許。在他內心裏,甚至覺得楊夙楓並不會比白令將軍對待鳳嵐舞好多少,白令將軍想占有鳳嵐舞的美麗**,楊夙楓大概也是差不多,鳳嵐舞在兩人的眼裏。就隻有美色這兩個字了。這位可憐的伊麗納皇後,即使能夠成功的被解救出檀香宮,那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接下去地日子大概也是要在美尼斯的丹鳳行宮中,伴隨青燈古佛。孤寂的度過自己的下半生了。

哪怕鳳嵐舞長得再美麗,再溫柔嫻熟,一時的新鮮感過去之後。楊夙楓就會忘記了她地存在,他身邊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他又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他唯一有能力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讓楊夙楓對待鳳嵐舞好一點,不要片刻的溫存過後,就丟到了腦後麵去了置之不理。

上邪不是善於客套地人,林徐律也不擅長長篇大論。於是很快的進入了正題。

白令將軍的確在一天之前離開了沉香城,前往大馬哈群島。根據打探到地消息,應該是哥歐海盜最近有什麽一個很大的行動計劃,需要白令將軍的配合,因為這次到沉香城來的海盜頭子,居然是哥歐海盜中實力最強大的紅胡子海盜的首領羅蒂奧菲。

自從徹底的打垮了唐川帝國的北海艦隊以後,哥歐海盜就完全的掌控了整個加勒濱海,紅胡子海盜就很少出現了。這次羅蒂奧菲親自來到了沉香城,地確出人意料之外,就連白令將軍自己,也被驚嚇的不輕,還以為是哥歐海盜卸磨殺驢,要拿自己開刀。

白令將軍離開了伊麗納之後,將政務暫時的交給了自己的心腹博寧西格納,而部分的軍隊則交給了虎翼軍的統帥舒魯克。這兩個人,是白令將軍的頭號心腹,從小就跟隨在白令將軍的身邊,白令將軍相信他們甚至多於相信自己的兒子。

當然,白令將軍的兩個兒子,白嘉京和白嘉都,也都掌握了部分的實權,和博寧西格納、舒魯克互相牽製,防止在自己離開的時間裏發生任何的不測。

白令將軍什麽都想到了,也做好了預備,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藍羽軍居然會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悄悄地到達。他雖然因此而逃脫了大難,但是駐紮在沉香城的軍隊,卻因為他的不在而無法有效的發揮作用,給藍羽軍極好的襲擊的機會。

沉香城,駐紮有兩萬人的虎翼軍。

白令將軍並沒有考慮到藍羽軍會來自海上,因為那裏是哥歐海盜的勢力範圍,哥歐海盜的頭子們也多次跟他拍胸膛保證,藍羽軍不可能穿越哥歐海盜的封鎖線對伊麗納發起進攻。所以,在麵對海洋的地方,虎翼軍隻安排了日常的象征性的檢查和防禦,而且部署的都是老弱病殘的士兵,或者是新兵。

伊麗納南邊的唐川帝國,處於風雨飄搖的狀態,因此對於伊麗納的威脅也不大。在西邊,伊萊納國小贏弱,對於伊麗納也沒有威脅。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白令將軍還是下令在沉香城周圍的四十公裏的地方實施戒嚴,在這範圍之內,不允許有人員的隨便走動,必須按照指定的路線進出。

虎翼軍乃是白令將軍精心組織的新的部隊,本意就是要如虎添翼的意思,他的統帥是舒魯克。白令將軍發動政變固然不為許多人接受,但是,沒有人否認他在軍事訓練上的才華和能力,經過三年地鍛造。虎翼軍的確有脫胎換骨的感覺,戰鬥力和士氣都大大地提升了。不過此時此刻,虎翼軍的主力,都在伊麗納和康舒王國的邊境,白令將軍試圖以武力威脅康舒王國,迫使康舒王國投靠伊麗納。

至於白令將軍剛剛掌握政權不久。就迫不及待的對外用兵,原因也很簡單。

“哥歐海盜需要女人,需要大量地女人。”上邪陰沉的說道。

康舒王國素來以出產美女著稱,對於哥歐海盜來說,實在是最好的掠奪地點。

上邪之前就十分的擔心,如果藍羽軍不能夠及時趕到的話,皇後鳳嵐舞肯定要遭受淩辱了,因為好色如命的紅胡子海盜的頭子羅蒂奧菲來到了沉香城。他以為白令將軍一定會將鳳嵐舞送給羅蒂奧菲的,後來才明白,白令將軍肯定是要不見兔子不撒鷹。拿鳳嵐舞來獲取更大的利益。

白令將軍之所以始終沒有對鳳嵐舞下手,就是想要將她囤積起來,到時候賣一個好價錢,也許這次和哥歐海盜的談判,就有有關於鳳嵐舞地歸屬問題。畢竟,以鳳嵐舞在江山絕色榜上的位置,哥歐海盜的頭子們不可能不心動,而白令將軍,顯然也將從這筆交易中得到大量的好處。

鳳嵐舞的居所。位於伊麗納皇宮檀香宮地西北方,駐守的伊麗納虎翼軍有兩千多人,在白令將軍臨走之前。囚禁鳳嵐舞的地方,明顯的加強了戒備,又增加了一千人,現在由一個叫做科萬的陸軍少將統帥,這個科萬是白令將軍地女婿,在唐川帝國的陸軍大學進修過,還是有點本領的,曾經被白令將軍私底下稱作是最果斷最勇敢地年輕後起之秀。

負責看守鳳嵐舞的虎翼軍,裝備也相當的精良。當日依蘭國援助美尼斯地區太陽神教的武器,毫無疑問的被白令將軍從中貪汙了一部分,用來裝備自己的軍隊。而哥歐海盜提供的大量的金錢,也讓白令將軍有足夠的資金為自己地軍隊提供最出色的裝備,檀香宮裏麵的虎翼軍,都裝備了高性能的來複槍,還有幾門大炮,分別部署在皇宮的四個角落。

林徐律和俞先鋒等幾個軍官看著密密麻麻的恍如迷宮一樣的地圖,微微的開始尋思起來。這份地圖的確非常的詳細,畢竟鳳家曾經長期的生活在檀香宮裏麵,對於這座宮殿的每一個細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份地圖上,信息標注的清清楚楚,令人過目不忘,顯然上邪已經在地圖上花費了大量的心思,有這個老情報頭子的配合,白令將軍的末日真的到了。

俞先鋒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淩晨的三點二十七分,距離天亮,還有大約三小時的時間。暴熊突擊隊必須在這三小時之內完成襲擊檀香宮的計劃,並且撤退到碼頭,等候靳財的龍牙戰艦的接運。

三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必須精心的算計每一秒。

林徐律低沉的說道:“博寧西格納現在在什麽地方?”

“博寧西格納和多諾萬、哈梅裏等人都在皇宮裏。”上邪的臉色顯得很憋悶,很怪異,再也不說話了。

經過龍仙的委婉的解釋,眾人才得知,原來,白令將軍多次的玩弄了鳳芸舞之後,逐漸的討厭了,於是將她送給了博寧西格納等人,由他們接手,為了孩子的生存,鳳芸舞不得不忍辱負重,接受各種各樣別出花樣的淩辱,現在已經成為了白令將軍集團核心人物人人都可以玩弄的對象,麻木的任人**辱。

白令將軍不但縱容自己的手下侮辱鳳芸舞,而且還經常強迫鳳嵐舞到現場觀看自己的姐妹受人侮辱的情景,讓她感受到女人的呻吟和尖叫,男人的喘息和舒暢的快感,試圖摧毀她的意誌和防線,將她徹底的征服,直到她無法忍受欲火的煎熬而投入自己的懷抱。

今天晚上,博寧西格納等人又帶了大群的女色,到皇宮裏麵去尋歡作樂去了。

林徐律麵無表情的點點頭,緩緩地說道:“剛剛好,不需要我們跑兩個地方。小鋒,安排供給檀香宮的作戰計劃,將博寧西格納等人一網打盡,叫白令從大馬哈群島回來的時候,發現這裏已經亂了套了。”

俞先鋒點點頭。

林徐律站在窗台的上麵,舉起望遠鏡,盯著外麵的皇宮。檀香宮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隻有不到六百米的距離,以他們的速度,隻要五分鍾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到達。連接這座廢棄倉庫和檀香宮的街道,乃是一條直線,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麽行人,也沒有看到伊麗納軍隊的巡邏隊。

二十分鍾之後,作戰計劃就擬定好了。

林徐律仔細的審閱了一次,然後看了看手表,堅毅的說道:“現在是三點四十七分,我們立刻出發,四點鍾準時地發起攻擊。慣例,除了目標以外,不要活口。”

冷冰冰的充滿殺氣的眼神掠過所有全副武裝的暴熊隊員們的身軀,林徐律響亮的打了個響指,然後一揮手,暴熊隊員們立刻魚貫而出,向檀香宮發動攻擊。

街道上有幾個零星的醉鬼愕然的看著藍羽軍暴熊突擊隊隊員們的身影,然後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他們急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們還沒有明白過來,身體已經被撞到了旁邊的臭水溝裏。

檀香宮門口處的虎翼軍守衛,正在低聲的聊天,以打發漫漫長夜,顯然也沒有想到這群來勢洶洶的人居然是衝著皇宮來的,還以為是沉香城的黑社會打架呢,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片刻之後才突然發覺,對方眼神裏淩厲的殺意,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一頓急促的槍響,衝在最前麵的俞先鋒,連續幾個短點射,就將宮門處的虎翼軍守衛全部的放倒,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了宮門的附近。槍聲打破了沉香城寂靜的夜空,在那麽一瞬間,似乎所有的聲音都斷裂開來,天地間一片的死寂。

但是三秒鍾過後,急促的哨子聲和報警的鍾聲響徹了整個沉香城。

俞先鋒的臉色陰沉下來,伊麗納虎翼軍的反應速度還是蠻快的,想必白令將軍在軍隊的訓練上還是下了一點苦功的。依蘭大陸的軍隊果然名不虛傳,即使小小的伊麗納,也要比伊雲大陸的很多精銳軍隊的反應快的多。

檀香宮總共有三道宮門,第一道宮門被攻破,第二道宮門立刻降落下來,但是隻降落到一半,附近的守衛就被全部的清除幹淨,一陣猛烈的機槍掃射之後,虎翼軍士兵的屍體從宮門旁邊的城牆上綿綿不斷的掉落下來,在城牆根處堆積起來。俞先鋒一刀剁掉了負責宮門起降的虎翼軍軍官的兩個手指,於是他又將宮門升了起來。

就在暴熊突擊隊攻打第二道宮門的時候,守衛檀香宮的虎翼軍已經迅速的作出了反應。第三道宮門已經嚴嚴實實的封閉起來,在宮門的兩側,都是舉槍待發的虎翼軍士兵,手中的清一色都是來複槍。在宮門旁邊的碉樓上,也擠滿了準備開槍的虎翼軍官兵,居高臨下的虎視眈眈。

然而,暴熊隊員們沒有繼續攻擊,也沒有靠近來複槍的射程範圍,他們都隱藏在了第二道宮門城牆的後麵,低頭的檢查自己的武器裝備。

“馬克,王猛,你們的火箭筒不會掉大海了吧?”俞先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