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繁星點點,但是夜空卻顯得非常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可是楊夙楓卻又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清冷的月色下,無數的黑騎士整齊的排列著,長槍高舉,橫在他的麵前,他們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盔甲裏,隻露出兩隻陰沉冰冷黑暗的眼睛,戰馬也是純粹的黑色,上麵披戴的盔甲也是黑色的,和黑色的大地緊密地融合在一起。

成千上萬名黑騎士整齊的排列著,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聲音,而且天地間的一切聲響似乎也被他們的威勢所覆蓋,顯得無比的靜寂,有風吹過,但是沒有絲毫的風聲,仿佛風也是凝結的。

這是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但是楊夙楓卻可以感受的清清楚楚。

黑騎士們所使用的長槍也是黑色的,黑色的精鐵槍杆,黑色發亮,在月光的照耀下能夠映照出人像,同樣黑的發亮的寒鐵槍頭,斜斜的高舉著,指向漆黑的夜空,那種靜極而動的感覺,好像要劃破漆黑的蒼穹,在無聲無息中透露一股難以抵擋的力量。楊夙楓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就是無論是誰,擋在這些黑騎士的麵前,都會被無情的碾的粉碎。

緩緩地,緩緩地,黑騎士的隊伍開始前進,他們前進的速度非常的緩慢,黑色的長槍緩緩地放平了,尖銳的槍尖正對著楊夙楓的方向。映照著清冷地月色,槍尖上泛動著令人魂飛魄散的霞光。

“啊!依蘭王蕭沉!”楊夙楓忽然腦海裏靈光一閃,驚訝的呼叫起來。

那些黑騎士動作起來,立刻打破了整齊的隊形,在無意之中,交織成一個若隱若現的冷酷無情的臉龐。帶著堅毅地神色,俯覽著這個漆黑的大地,而那個臉龐,赫然就是傳說中的依蘭王蕭沉。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呼叫,那些黑騎士瞬間加快了前進的速度,無數的黑色戰馬,黑色盔甲,還有黑色的長槍,迎麵向著楊夙楓衝來。

楊夙楓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掏出一把隻有不到三十厘米長的傘兵刀。駁殼槍不知道哪去了,再看看自己地身後,空無一人,背後不足五步的地方乃是懸崖峭壁,想跑都跑不了。他覺得自己的雙腿好像已經被牢牢地盯在了地上。再也無法移動分毫,可是他的身軀,卻在本能的向後仰,直到和大地相持平,睜眼隻能看到漆黑地蒼穹和清冷的月光。

眼看著那些黑色槍尖聚集在一起。霎時間就要將自己變成碎片,楊夙楓隻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傘兵刀在自己的手中拚命的顫抖。可是,卻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眼看著無數地槍尖就要穿胸而過,每一個黑騎士的猙獰麵孔都清晰可見,甚至能夠聞到他們身上散發著的濃鬱地屍臭的味道,讓他瞬間窒息。

驀然間,他忽然覺得有一隻大手,從漆黑的蒼穹裏伸下來,一把將自己提了起來,無數的槍尖從自己的腳底下掠過。他愕然的低下頭來,隻看到那些黑色的騎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躍下了懸崖,消失於漆黑的虛空之中,隻有槍尖還在虛空中泛著寒光,交織成星星點點地夜空繁星……

“啊!”楊夙楓愕然的抬起頭來,忽然看到那隻曾經拉住自己的手已經消失,自己無依無靠的停留在半空之中,而自己的位置,剛好處於懸崖的邊上,懸崖下麵就是漆黑無際的虛空,他情不自禁的再次叫了起來。隨著他的叫聲,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急促的往下墜落,霎時間墮入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

“楓,楓,你醒醒……”淩青思急忙將處於噩夢之中的楊夙楓推醒,驀然發覺楊夙楓手足冰冷,呼吸困難,頓時嚇了一跳,聲音情不自禁的尖銳起來,而且還微微帶著一絲驚恐的意味。

淩青思的呼叫聲驚動了外麵的單雅絢,她也急忙走了進來。

楊夙楓突然坐了起來,猛然醒來,茫然的睜眼看看四周,又低頭看看自己,隻覺得身上濕漉漉的,渾身都是冷汗,背心後竟然有絲絲的涼意。他呼呼呼的喘著大氣,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直到看清楚了旁邊的淩青思,還有聞聲而來的單雅絢等人,才確信這是一場噩夢,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苦澀的笑了笑,無奈的說道:“不好意思,嚇倒你們了。”

單雅絢皺眉說道:“你很久沒做噩夢了,怎麽回事啊?”

楊夙楓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

他本來隨口想說可能是太累了,不經意間看到旁邊的淩青思,又急忙改口,要是這句話說出去,淩青思多半要被婦聯內部的人批評,原因就是向楊夙楓索求太多,事實上,今天晚上,兩人並沒有親熱。

楊夙楓的噩夢還驚動了紫悅姑娘,她急匆匆地趕來,檢查了一下楊夙楓的脈搏,最後說沒事,單雅絢等人才放下心來,不過後來霜月華、薛思綺等人也被驚動了,都過來察看究竟,楊夙楓倒無所謂,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確受到了熱切的關懷,隻是身邊的淩青思卻始終不敢抬起頭來,甚至不敢將腦袋露出被子外麵。

淩青思對於男女之事本來就極為羞澀,雖然已經在不久前由少女變成少婦,但是依然不習慣楊夙楓身邊的人看到自己和楊夙楓躺在一起,尤其是今晚的事情,讓人感覺是她沒有盡到女人的義務,沒有服侍好楊夙楓,所以楊夙楓才會發噩夢,令她也覺得內疚不已。直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她才敢探出頭來。溫柔而關切地說道:“楓,沒事的,你隻是做夢罷了。”

楊夙楓點點頭,重新躺下,將嬌柔的女人的抱在懷裏,有點不明所以的說道:“我好像夢見了依蘭王蕭沉……真奇怪。我明明不認識這個人,但是我卻知道那些黑騎士就是他的手下……黑騎士,我怎麽會知道黑騎士地存在呢?”

淩青思貼著他的身體,眷戀的感受著男人的氣息,膩聲的說道:“誰都知道,黑騎士就是依蘭王蕭沉的金字招牌,黑騎士出現在那裏,依蘭王蕭沉就會出現在那裏,你……隻是有感而發罷了……黑騎士是依蘭大陸幾千年來最凶殘的騎兵,欠下了太多的血債。所以沒有人願意提起。蝶思詩的確過分了一點,你和依蘭王蕭沉有什麽關係,偏偏要將你們倆扯到一起來?她還將藍羽軍比作殘暴無比的黑騎士,實在是很過分了。”

楊夙楓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隨著藍羽軍在魯尼利亞王國地節節勝利,唐川帝國內陸湧動了一股明顯的針對藍羽軍的反藍羽軍思潮。和唐川帝國內地居盼望藍羽軍回歸的意願格格不入。這股思潮顯然是有人在背後策劃甚至親自主持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年輕氣盛地帝國法務部尚書博山,而主要出麵負責的人則是蝶思詩。

在蝶思詩的帶頭下,唐川帝國的主要媒體報紙重新開始醜化藍羽軍,他們揚長避短。專門挑那些對藍羽軍不利的事情進行描述,惡意中傷,無中生有。極度誇張,將藍羽軍描畫成了一支殘暴無比地軍隊,所過之處,實行三光政策,以引起帝國老百姓的恐懼,試圖達到抗拒藍羽軍進入帝國內陸的目地。

很不幸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蝶思詩對於藍羽軍的部分軍事狀況的確了如指掌,讓她可以有根有據。有的放矢。在龐大的戰役中,藍羽軍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一些害群之馬,嚴重的破壞藍羽軍的紀律,甚至燒殺搶掠,引起了當地居民地極大反感,在這次魯尼利亞作戰中表現的尤為明顯,因為魯尼利亞人普遍的比較有血性,吃軟不吃硬,藍羽軍經常和當地居民產生衝突,在雙方都不肯讓步的情況下,往往會產生激烈的武裝衝突,隻有弓箭長矛的魯尼利亞居民當然會大大的吃虧,經常被藍羽軍打得群死群傷。

本來,這些衝突雙方都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在蝶思詩的筆下,卻成了藍羽軍故意屠殺當地居民的鐵證,明明魯尼利亞居民也是全副武裝,可是卻被她寫成手無寸鐵,明明是牛高馬大的壯年男子,卻成了人人可憐的老幼婦孺。由於蝶思詩的才思極為敏捷,而且文字生動,將每一件事情都描述的栩栩如生,絲絲入扣,的確給藍羽軍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響,雖然裁纖纖也努力的反駁,可是很顯然,蝶思詩完全占據了上風。

由於蝶思詩的文章大肆的汙蔑藍羽軍,激起了藍羽軍眾多軍官的極度憤怒和反感,許多人都很不得將蝶思詩抓起來生吞活剝,連帶之下,她的姐姐蝶楓舞也受累,成了藍羽軍理所當然的敵人。

然而,蝶思詩最近的驚人之處,不在於描述藍羽軍的殘暴,而是旁征博引的將楊夙楓和七百年前的依蘭王蕭沉扯上了關係,使得楊夙楓的惡行上升到了一個更高的高度。

在七百年前,在依蘭大陸上,有一個人,令整個大陸處於一片無邊無際的戰火之中,在長達十五年的戰亂過後,他成功的統治了這片龐大的大陸,但是當戰亂結束的時候,依蘭大陸的人口剩下不到原來的四分之一,這個大陸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泡的軟綿綿的,直到十年以後,還能冒出血水來。

這個人,就是曾經令人聞之色變的依蘭王蕭沉。

依蘭王蕭沉所創建的黑騎士軍隊,戰鬥力在依蘭大陸的曆史上絕對是首屈一指。它因為驃悍的戰鬥力而威震天下,也因為前所未有的殘暴而迅速走向滅亡。蕭沉帶領黑騎士軍隊縱橫大陸,踏平無數的強敵,黑騎士軍旗所向,敵人望風披靡,但是在蕭沉死了之後的第三天,黑騎士軍隊就被強行地解散。因為除了蕭沉自己,包括他的親生兒子在內的所有人,都對這支從黑暗中走來的軍隊感覺到無邊的恐懼。

隻有蕭沉,才能真正的掌握這支以依蘭大陸帶來長達百年黑暗地軍隊。

楊夙楓努力的搖搖頭,將有關蕭沉和黑騎士的傳說都從腦海裏驅逐出去,想了想。晦澀的說道:“她是要大書特書德雷達瓦的事情,引起魯尼利亞人民對我的反感,讓我們深深的陷在魯尼利亞這個泥潭裏不能脫身。我真不明白,她為什麽那麽恨我呢?按理說,我和她沒有什麽怨恨的,當初我雖然威脅過她,但是卻沒有真正的想殺她……不過現在,說老實話,我還真的想……唉!”

淩青思漆黑地眼珠輕輕的轉了轉,悠然的說道:“蝶思詩之所以這樣。不是因為你們曾經有怨恨,而是因為你活得越來越風光了,風光到她無法忍受的地步。”

楊夙楓愕然說道:“是嗎?”

淩青思悄悄地點點頭,平靜的說道:“我和她相處了很久,我很明白她們姐妹地性格。她們都有高貴的出身背景。父親乃是人人敬仰的戰神嶽神州,每個人都要給她們姐妹一點麵子,甚至連皇帝都不例外。她們的生活也是一帆風順的,從來沒有遇到過大地挫折。在這樣的環境熏陶下,她們喜歡同情弱者。但是卻見不得強者的人,準確地說來,是看不得比她們更強的人。可惜。偏偏你就是那個比她們更強的人。如果你隻是一個弱者,默默無聞,現在還在美尼斯地區芶延殘喘的話,她肯定已經忘記你了,絕對不會再拿你當作攻擊目標。但是你現在已經名揚四海,風頭遠遠的蓋過了她們倆,她當然要……”

楊夙楓悵然若失的點點頭。

對於女人的心理,或許淩青思剖析的更加的準確。

蝶思詩不屈不撓地盯上了自己,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正在低聲說話的時候。臥室外麵似乎有單雅絢的腳步聲,她進來以後,似乎猶豫了一下,又轉身悄悄地出去了。

楊夙楓已經沒有什麽睡意,正想找什麽事情打發時間,於是朝外麵說道:“有什麽事嗎?”

單雅絢再次轉身進來,站在門口回答說道:“是藍楚燕姐姐發來的,有關捕手的一些奇怪的情況。”

淩青思有點不滿的皺眉說道:“她這個時候發電報過來,她沒有睡覺?”

單雅絢沒有回答。

她當然明白淩青思這時候的心情,好不容易才有一次陪伴楊夙楓的機會,卻又被公事給打斷了,那是多麽無趣的事情。**苦短,眨眼間就過去,可是他還要偏偏去處理公事,初為人婦的她,從現在開始就要忍受長期的寂寞了。

楊夙楓卻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捕手這個名詞引起了他的關注,藍羽軍在魯尼利亞王國的戰事已經結束,稍作休整以後,就會轉移兵力,重點解決捕手和血色高原的問題,於是隨口說道:“可能是光明帝國出現了什麽緊急情況……是關於哪方麵的?”

單雅絢謹慎的回答說道:“是關於捕手本人的。”

楊夙楓哦的了一下,自己下床穿衣服。

單雅絢又說道:“電報已經給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位老參謀看過了,他們現在還在會議室裏麵討論捕手的事情……”

楊夙楓披衣下床,說道:“我去看看。”

淩青思有點失望的看著他的動作,沒有了服侍他穿衣服的心情,幹脆拉過麵被蒙住臉龐,一個人生悶氣去了,等她再次忍耐不住拉開棉被的時候,楊夙楓已經不知道去向,不由得低聲哭泣起來,恰巧薛思綺路過,不免進來安慰一番,低聲的說道:“好姐姐,不要哭啦,這就是咱們的命,注定是要一輩子孤獨的……”

淩青思卻哭得越來越厲害了。

楊夙楓很快到了會議室,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個老家夥正樂滋滋的蹲在會議室的角落裏的小板凳上麵,津津有味的吞雲吐霧,會議室裏麵煙霧繚繞。白蒙蒙地一片。但是外麵北風呼號,剛剛還下起了小雪,屋子裏生了木炭爐子,所以窗戶也沒有打開,濃鬱的煙味嗆得跟進來的單雅絢等人直皺眉頭,但是兩個老家夥卻是毫無改觀的跡象。看到楊夙楓進來,也隻是揮揮手表示打招呼,然後繼續吞雲吐霧。

楊夙楓走過去,翻了翻他們的煙袋,原來是努曼地區出產的優質。煙絲,難怪兩人如此地貪婪。

魯尼利亞地區出產的煙草質量極為上乘,在整個安拉卡拉世界中都享有盛名,傳統的神秘烤煙工藝也造就了不少的精品,尤其是努曼地區,更是最上乘的煙絲產地。這次藍羽軍橫掃魯尼利亞。煙草工業也是巨大的收獲之一。楊夙楓本身不吸煙,也知道吸煙有害健康的常識,但是煙草工業的巨額利潤很快的就將這一切顧慮都全部的驅除掉,煙草專賣局很快就成立,從此為藍羽軍提供源源不斷地財源。不過。畢竟接受了二十一世紀地部分觀念,他下令禁止煙草工業公開做廣告。

隨著市場經濟的高度發展,格萊美地區的廣告業也開始興盛起來,大商家大公司的產品廣告幾乎是隨著藍羽軍前進的步伐而前進,表現地最突出的就是啤酒。現在啤酒已經成了藍羽軍的日常軍需品,排列在武器彈**糧食的後麵,即使在最激烈的戰場上都有啤酒廣告地痕跡。在藍羽軍攻占蒙地卡羅德第四天。第一批啤酒就抵達了蒙地卡羅,受到了熱烈的歡迎,不同的啤酒商為了爭奪市場,廣告手段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就差邀請楊夙楓親自擔任廣告代言人了。

如果讓煙草工業隨著藍羽軍地腳步而大張旗鼓地做廣告的話,有煙草工業的巨大利潤在後麵支撐,恐怕不用五年的時間,這個大陸上的男人都是煙民了。

單雅絢等人將會議室的窗戶打開,讓空氣流通。然後將木炭爐子搬走,將壁爐點燃,會議室裏麵的空氣才顯得清新了一些。不過,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人卻又顯得不太習慣了,而且冷冷的北風吹進來,的確讓人覺得身上涼颼颼地,楊夙楓還連續打了幾個噴嚏,鼻子紅紅的,差點又驚動可憐的紫悅姑娘了。

楊夙楓坐在壁爐的旁邊,翻動著手中的有關捕手的情報,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覺得,捕手有沒有和我們聯合的可能?當然,是秘密聯合?”

雲千尋舍不得放掉手中的煙槍,猛猛地吸了幾口,養足了精神,才慎重的說道:“我承認藍楚燕的推測有幾分道理,但是,捕手的內心究竟怎麽樣,我想我們需要和他進行一次當麵的交談才可以。當然,是秘密的交談。”

克勞塞維斯也說道:“之前,我們兩個也覺得捕手的行為有點怪異,但是沒有藍楚燕總結的這麽詳細。現在推測起來,捕手的確存在很多的怪異之處,使得他建立光明帝國的動機非常令人懷疑。尤其是最近瓦拉人決心脫離光明帝國,更加證實了這一點,也許傅青葉也看穿了捕手的真實內心,意識到捕手乃是在利用他們,甚至是想通過借刀殺人的手段削弱瓦拉人的力量。”

楊夙楓沉重的點點頭。

從離開尼洛神京的時候開始,他就覺得捕手的行為很可疑,不像是一個真正有雄心爭霸天下的梟雄應該做的。捕手領導的光明帝國,背後有西蒙人和瓦拉人的撐腰,可以說是整個美尼斯地區的最大的武裝力量,完全有能力在藍羽軍崛起之前,橫掃整個美尼斯地區,萌芽之初的藍羽軍,根本沒有力量對付大規模騎兵的突擊。然而,捕手領導著這股最大的武裝力量,卻始終沒有取得良好的戰果,到今天為止還是在霄川道和朔川道地區打轉轉,不能不令人覺得有點蹊蹺。

藍楚燕的來電,正是詳細的列舉了捕手種種怪異之處。

捕手的最大問題是在戰略上。

捕手領導的光明帝國集團,雖然擁有龐大的力量,但是似乎從來沒有過明確的戰略目標,也沒有明確的建國綱領,從這一點上來講,光明帝國純粹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在很多公開地場合。捕手都喜歡亂誇海口,娓娓而談,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什麽樣的雄才大略都有,甚至妄圖將遠在伊雲大陸最南部的雅歌聯盟也納入光明帝國的版圖。但是事實上,做起來的卻不多,而且幾乎都是以失敗告終。

捕手本人,雖然名義上乃是光明帝國的最高領袖,但是他卻顯得非常地平易近人,甚至過分的平易近人,在很多策略方針的問題上,他非常容易受部下的影響,一會兒按照這個勢力的建議去做,一會兒又按照那個勢力的建議去做。常常搖擺不定,弄得下麵不知所措。他這樣做,固然充分的展示了自己尊重下屬的風格,可是朝令夕改的做事辦法卻讓光明帝國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有效地用到同一個目標上。他似乎也缺乏足夠的震懾力,對於部下的自把自為的行為。要麽視若無睹,要麽裝模作樣的處理一下,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讓各個勢力更加肆無忌憚。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由於沒有一個明確地目標,也沒有統一的指揮,不能將光明帝國的所有力量凝聚成一條繩索。所以光明帝國下轄的各種武裝力量,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各幹各地,他們都喜歡自己製定各自的目標,然後一意孤行的執行。光明帝國麾下有十幾二十個勢力,各幹各地不可避免的會傷及到其他勢力的利益,於是衝突總是不可避免,經常對外的戰爭行動還沒有展開,自己內部就首先打起來了,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往往去找捕手裁決,於是捕手總是不厭其煩的親臨實地調查,然後又召集其他勢力的首領來做陪審團,仔細研究如何處理,在口水紛飛之間,幾個月的時間又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好不容易終於有了結果,卻又往往是雙方不痛不癢的責罵幾句,然後就算了,於是各勢力之間地仇恨就越來越深了。

光明帝國表現的最明顯的對外行為就是屢屢對摩尼教動兵,幾乎每個季度都要發動對摩尼教的戰爭,持續了足足六七年的時間,死人無數,卻沒有什麽戰果。對於進攻摩尼教的事情,捕手的計劃也是有問題的,甚至讓人覺得有點荒唐可笑。

每次發動戰爭之前,捕手都要大張旗鼓,廣發言論,唯恐別人不知道光明帝國又要對摩尼教動兵了,他將這些言論美之名曰恐嚇,說是要通過言語的恐嚇迫使摩尼教屈服,但是事實上,摩尼教從來不吃這一套,反而有充足的時間來做好對抗光明帝國的準備,而且總是能夠從捕手的言論裏尋找到有關攻擊路線的蛛絲馬跡。

每次對於摩尼教的戰爭,捕手都要糾集麾下的所有力量,常常總兵力不少於二十萬人,可謂是兵強馬壯,地動山搖,可是卻從來沒有一個全盤的作戰計劃,甚至沒有統一的指揮。他給了麾下各個武裝力量充分的自由,允許他們可以隨時根據戰局的變化改變作戰方針,甚至改變作戰區域和作戰路線。這似乎是給了每個勢力充分的尊重和自由,但是對整個戰略卻是致命的,他給了摩尼教各個擊破的最好的時機。

在過去的數年裏,摩尼教往往麵對超過自己力量數倍的光明帝**隊,總是不會處於下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光明帝**隊缺乏統一的指揮。摩尼教隻需要看準其中的一路,然後給予狠狠地打擊,這一路的光明帝**隊就會潰散,從而衝擊到其他的武裝力量,然後雙方在戰場上就發生激烈的衝突,最後敵人未到,自己內部就首先打了起來,摩尼教紅巾軍趁機掩殺,光明帝**隊就會大敗而逃。

雖然屢屢失敗,但是捕手也真夠堅強的,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卻始終不肯放棄征服摩尼教的目標。他到處演說,慰問潰敗的軍隊,鼓勵他們的士氣,激勵他們重新振作,然後卷土重來。在捕手的激勵下,光明帝**隊一浪接一浪的不斷的發起攻擊,精神可嘉,隻是結果令人慘不忍睹。非但沒有取得引人注目的效果,反而是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人口大大的減少,精銳的騎兵不斷的傷亡,物資更加是消耗的越來越多了。

為了征服摩尼教。光明帝國付出了重大地代價,可是,當摩尼教主動提出合作的時候,捕手卻又多次不假思索的冷酷的拒絕了摩尼教的合作要求,他揚言,一定要將摩尼教盤。踞的虎川道地每一寸土地都踏平。將每一個紅巾軍的戰士都掛在馬尾巴上拖死。他的言語極大的刺激了遊牧民族,非常適合他們的胃口,得到了不少遊牧民族的擁護,堅決不肯和摩尼教妥協,決心戰鬥到底。可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六七年的時間過去了,摩尼教還是光明帝國向外發展的攔路虎,無法挪動。

在外交戰略上,捕手的眼光看起來也是非產的短淺地。甚至是可笑的,完全可以稱之為鼠目寸光,愚蠢無知。他毫無理由地樹立了太多的敵人,將美尼斯地區的每一個勢力都當作了敵人,甚至公開的要求他們向光明帝國投降。否則,將會怎麽怎麽地。這種威脅性的言論沒有受到預想中的效果,卻引起了美尼斯眾多勢力的極度反感,包括當初的彭越叛軍在內,都對光明帝國沒有好感。反而促進了彭越叛軍和摩尼教地聯合,在摩尼教最危險的時候,彭越叛軍還派出了援軍。直接支援摩尼教作戰。

在光明帝國內部的管理上,捕手似乎也出現了非常嚴重地問題,他將光明帝國內部弄得一團糟,烏煙瘴氣,各個勢力之間熱衷於爭權奪利,自我殘殺,陷於崩潰的邊沿。

光明帝國的主要組成部分乃是血色高原上的各個種族,主要的力量乃是瓦拉人和西蒙人,羽真人也不少。還有部分的其他少數民族。這些遊牧民族,他們共同的願望都是將自己的勢力向南部延伸,掠奪更多的土地和人口,在捕手地誘人口號的吸引下,他們都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光明帝國這個大家庭。

按理說,捕手應該是想辦法將這些力量盡量的融合在一起,團結起來,以形成最大的戰鬥力,共同向南部發展,但是捕手沒有。他告訴遊牧民族的首腦們,你們的南下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在南下之前,你們應該先確定好利益的分配,尤其是土地和人口的分配。他主張大家均等的原則,贏得了很多少數民族的支持,但是卻被瓦拉人和西蒙人否決了,於是捕手被迫改變了主意,將利益分配交給了西蒙人和瓦拉人決定,結果又引起了少數民族的不滿,他們將捕手夾在中間,要求他解決這個問題。

最後,被鬧得完全沒有脾氣的捕手,隻好宣布自己無法決定,轉手將利益的分配交給了遊牧民族自己決定,於是這個決定過程一去就是六七年,到現在都還沒有確定下來,西蒙人和瓦拉人互相扯皮,各少數民族又聯合起來拖西蒙人和瓦拉人的後腿,羽真人又從中間打太極,結果人死了不少,問題到現在還是沒有答案,不過因為利益的爭奪,各民族的首領見了麵,都是黑著臉的,好像別人都欠了自己的錢不肯還似的。

另外,藍楚燕還在電報中提到了一個讓人詫異的問題,那就是捕手屢屢躲過芳菲青霜的暗殺,但是卻每次都在暗殺中有瓦拉人或者西蒙人的大將不幸的撞上芳菲青霜的長劍,這未免也太巧了。根據藍楚燕的分析,捕手這不是僥幸的幸免於難,而是故意安排的,他本來就是要借刀殺人,要借芳菲青霜這把刀除掉瓦拉人和西蒙人的傑出人才。

從表麵上來講,捕手所幹的幾乎全是蠢事,他本身也是一個蠢蛋,所以勢力龐大的光明帝國才會墮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白白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始終沒有能夠向外發展。

但是在克勞塞維斯看來,事情不是這樣的,他臉色凝重,緩緩地說道:“在很多人看來,捕手似乎表現的誌大才疏,好高騖遠,不切實際。然而,這似乎對於一個能夠成功的在美尼斯地區的七年戰亂中脫穎而出的人來說,是不正常的,準確來講,是非常的不正常的。”

楊夙楓點頭同意。

捕手原來隻是清越師團的一個普通的軍法官,平常還因為執法尺度的問題引起了士兵的公憤,但是卻在短短的兩三年內,成功的聯合了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建立了龐大的光明帝國,並且坐上了首領的位置。如果說,這一切乃是因為運氣的關係,在座的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因此,根據以上的種種情況的判斷,藍楚燕大膽的推測,捕手可能是故意的讓光明帝國陷入今天的境地的。一句話說白了,他不是要利用遊牧民族的勢力來達到個人稱霸的目的,而是利用光明帝國這個純粹的道具來牽製和削弱遊牧民族的力量,保護美尼斯地區南部的安全。

捕手沒有辦法抗拒血色高原的遊牧民族南下美尼斯地區,但是他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來盡量的遲緩他們南下的步伐。他表麵上的愚蠢,事實上卻是大智慧的體現。他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成功的牽製了遊牧民族長達七年之久,讓他們喪失了南下的最好時機,直到藍羽軍的迅速崛起。

如此說來,捕手非但不是叛國投敵的漢奸,而且還是於國有功的大功臣,即使以英雄稱之也不為過。

但是,捕手真的是英雄嗎?

沒有人敢正麵的回答。

就連雲千尋皺眉說道:“這個轉變太大了,帝國不會接受的。”

克勞塞維斯也沉默不語。

在之前的帝國宣傳中,在楊夙楓還沒有崛起的時候,捕手的名字已經被帝國的報紙登載的太多,而且也總是和貶義詞聯係在一起。因為捕手的出現,徹底的瓦解了唐川帝國在美尼斯最後一絲希望。而且,在長達七年的戰亂中,捕手的手上,的的確確的沾染過無數唐川軍隊同袍的鮮血,甚至包括江寧大將率領的軍隊在內。在碧江府的包圍戰中,喪身於光明帝國麾下軍隊的唐川士兵,起碼超過了三萬人。

這一筆筆的血債,決不是用言語說的清的。

捕手的家人,也因為捕手的叛變投敵而全部下獄,現在還深陷囫圇,生死未卜。

楊夙楓也隻能無言。

捕手,他究竟是叛國賊還是英雄?

克勞塞維斯肯定的說道:“我認為,無論捕手是叛國賊還是英雄,我們應該主動和他聯係。”

雲千尋也點點頭,緩緩地說道:“捕手對於遊牧民族和血色高原的情況一定非常的熟悉,如果他執行的真的是曲線救國策略的話,對於我們解決以後的戰鬥,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楊夙楓點點頭,藍羽軍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有關血色高原的準確而完善的情報,蕭紫葑雖然在努力,但是距離藍羽軍的需要還很遠,正要說話,卻看到袁映珞進來了。

袁映珞的臉色有點怪異,低聲的說道:“我們剛剛接到消息,捕手被芳菲青霜刺殺了。”

第二卷振翅之卷第三百七十五章捕手(2)

也許是消息顯得太過突兀,楊夙楓等人都微微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剛剛三人還充滿了期待,準備聯合捕手共同對付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結果話音未落,就傳來了捕手遇刺死亡的消息,那也太巧合了吧!

雖然有關芳菲青霜刺殺捕手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但是真正刺殺成功的,卻從來沒有。芳菲青霜的武功固然高強,罕有敵手,但是捕手的保命功夫似乎也是無人能及,每次都安然逃脫。在私底下,已經有人將捕手稱作不死小強,讚歎的他的生命力頑強,這個人,當然是楊夙楓。

好一會兒,楊夙楓才最先反應過來,皺了皺眉頭,有點不相信的說道:“信息是怎麽來的?確定嗎?”

克勞塞維斯也是微微沉吟著,半信半疑的說道:“恐怕又是假的吧?”

雲千尋繼續吞雲吐霧,同樣狐疑的說道:“不會是捕手這個不死小強又在散布什麽假消息吧?外界曾經傳說,他好像已經死了不少於五次了,但是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事不過三,他這已經是第六次了。”

楊夙楓說道:“霏霏那裏有沒有什麽消息?”

袁映珞麵對著楊夙楓平靜的說道:“我們的情報機關的確沒有收到有關捕手被刺殺的消息,但是捕手有兩個心腹秘密達到了我們這裏。向我們報告了這個驚人地消息,他們還說,捕手有東西要委托給你……”

雲千尋頓時警惕起來,謹慎的說道:“是什麽人?”

袁映珞說道:“這兩個人是孿生兄弟,一個叫做木桃,一個叫做木李。都是我們記錄在案的,由他們的詳細資料。他們本來都是無業遊民,空有一身武功,卻隻能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後來被捕手收複,就一直跟隨捕手左右,光明帝國內部的人將他們稱作捕手地左右手,他們公開的身份乃是光明帝國的左右護法。他們常年不離開捕手的左右,隻是最近才開始單獨活動,這次突然秘密到達魯尼利亞。還帶來了驚人的消息,我們都覺得很驚訝。單雅絢姐姐多方麵盤問他們,他們說隻有見到你才可以說出詳情。”

楊夙楓看了看旁邊的兩個老家夥。

對於木桃木李這兩個名字,雖然有點陌生,但是他也是知道的。捕手建立的光明帝國。是一個納粹的大雜燴,什麽人都有,為了吸引別人前來投靠,他胡亂的許下了很多動聽地諾言,拉攏了不少的勢力。但是事實上,他本身的班底反而不多,有名氣的更少。木桃、木李就是其中兩個勉強稱得上有點名氣的人物。

當初蕭摩訶征服美尼斯地區以後,唐川帝國內地地武林門派也蜂擁而來,想要在這塊新鮮的土地上招兵買馬,擴大自己的產業,唐川帝國的博大精深的武藝隨之傳播到了這塊荒蠻地土地,的確孕育了不少的武宮奇才。由於武學地源遠流長,世代相傳,所以直到今天,美尼斯地區還有很多身懷絕技的秘密家族。他們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麵,但是其所傳播的武功卻從來沒有間斷,就如同摩尼教的泉修泓一樣。

木桃木李孿生兄弟也是跟隨著捕手的崛起而崛起的,兩人的名字經常和捕手、芳菲青霜聯係在一起,正是因為兩人獨特的雙劍合璧威力倍增的武功,才屢屢幫助捕手在遭受刺殺地時候化險為夷,隨著芳菲青霜的名氣越來越大,兩人水漲船高,也開始進入藍羽軍情報機關的視野,為他們倆專門建立了檔案。

雲千尋有些遲疑的說道:“木桃、木李的名字,我們也知道,但是……這兩個家夥,還是有點危險的,捕手也許真的死了,也許沒有死……我建議最好是用手銬將他們銬起來,再把他們帶上來。當初連泉修泓都吃了他們的虧,我們最好謹慎一點……”

根據情報機關的記錄,當初木桃木李兄弟曾經要投靠泉修泓,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泉修泓沒有答應,於是雙方大打出手,泉修泓一時大意輕敵,被兩人打了一拳,踢了一腳,然後揚長而去,直到現在,這件事情在摩尼教內部都是諱莫如深,沒人敢提,生怕泉修泓惱羞成怒,遷怒於自己。

克勞塞維斯卻不讚同,搖搖頭說道:“不妥,遠來畢竟是客,怎麽能用囚犯的禮遇來對待別人?況且捕手要真的對楓領有惡意,刺殺乃是最笨的辦法。當初他隻要放開摩尼教或者彭越叛軍的束縛,我們也許要危險的多,我認為他沒有那樣的必要。”

楊夙楓也覺得捕手不會對自己采取刺殺的辦法,於是揮揮手說道:“叫他們進來吧。”

在單雅絢和薛思綺等人的看護下,木桃木李孿生兄弟來到了會議室。

或許是因為兩人的過於年輕,所以會議室裏麵的人都顯得有些怪異。當初,他們從情報資料上知道這兩個光明帝國的左右護法的時候,還以為他們倆乃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直到現在,他們都覺得這兩人的年紀應該不小了。但是事實上,現在站在會議室裏麵的兩人,隻是二十多歲的青年,非常的年輕,難怪當初泉修泓也要了吃了一個啞巴虧,因為他肯定也是小覷了這兩個毛頭小夥。

木桃木李孿生兄弟的相貌說不上英俊,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獨特,不過總體而言,也算是一表人才,兩人的相貌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木桃的皮膚顯得比較黝黑,木李的則稍微潔白一點,不過這也是很細微地區別。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而且因為武功高深,內力精純,所以兩人的身形都顯得相當的驃悍,不經意間閃爍的眼神,非常淩厲,顯示出兩人的沉穩果斷。善於殺戮。能夠多次抗拒芳菲青霜地神劍,的確不是泛泛之輩。

雲千尋站起來,笑嗬嗬的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少有,少有,請坐……”

克勞塞維斯也客套的打著招呼。

但是木桃木李兩人對於在座的眾人顯然沒有什麽好感,對於兩個老參謀的客套話置若罔聞,一點也不給老人家麵子,眼睛裏隻是盯著楊夙楓,眼神顯得非常的深邃,也非常的淩厲。感覺他們要找的楊夙楓乃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般,弄得周圍地單雅絢薛思綺等人都是精神高度緊張,生怕他們要動手。就連楊夙楓,都似乎能夠感覺到幽若紫蘿無聲無息的靠近了會議室的位置,顯然。她也感受到了這兩個孿生兄弟身上的殺氣

“你就是楊夙楓?”年紀稍大的木桃說道,語氣裏充滿了咄咄逼人地姿態。

“我就是楊夙楓。”楊夙楓悄悄地皺了皺眉頭,平靜的說道。

“你看起來要比相片裏的人要憔悴的多。不過,我們可以肯定,你的確就是楊夙楓。”木李麵無表情地說道。而且聲音顯得非常的艱澀,好像是從鋼銼裏磨出來的一般,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眾人猜測。他有可能是很久沒有開口講話了。

楊夙楓有點哭笑不得地感覺,三更半夜的平白無故的有兩個家夥來求見自己,但是氣勢卻顯得咄咄逼人,好像是上門興師問罪的一樣,居高臨下,盛氣淩人,讓人覺得很不爽。不過他這點容忍度還是有的,悶悶的說道:“我當然就是楊夙楓。我想這個名字,現在沒有人願意假冒。大概以後幾百年都不會再有人叫了。”

木桃卻根本不管楊夙楓說什麽,他身上也沒有什麽幽默細胞,隻是麵無表情的說道:“楊夙楓,你聽好了,我們受捕手大哥的委托,將這包東西交給你。”

木李從背後拿出一個包袱。

這個包袱的外表很普通,好像就是一個普通地女人家裏繡花布隨便包紮起來的,裏麵的東西不多,看樣子似乎也不沉。楊夙楓心裏也很納悶,捕手急巴巴的給自己送什麽,難道是銀票?

薛思綺搶先拿過包袱。

木李斜眼看了薛思綺幾眼,似乎有點不高興,不過最後還是沒有發作出來。薛思綺也照樣的回瞪了他幾眼,一點也不示弱,雖然薛馥死在了楊夙楓的手下,但是薛家卻因為她的關係而獲得了新生,現在投資辦廠,興辦實業,在藍羽軍的刺刀保護下,不斷的開拓市場,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利潤也是暴漲,一家大小不亦樂乎的,她就算原來還有一點點對楊夙楓的地怨恨,現在也已經煙消雲散,變得十分緊張楊夙楓的安全,他們現在可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蚱蜢,楊夙楓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們家的實力也要大打折扣。

同樣謹慎的還有單雅絢,她拿著包袱,離開楊夙楓足足有五米的地方,才親自小心翼翼的解開包袱,發現裏麵隻有幾本手抄本的小冊子和十多張大大小小的手繪地圖,這些手抄本和地圖似乎已經有不少的歲月,很多地方已經發黃,甚至有點模糊。但是她還是不放心,將每本小冊子和每張地圖都打開來仔細察看,似乎懷疑發黃的紙張上麵會不會有毒。

木桃和木李更加的不高興了,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不信任。

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捕手在故弄玄虛,不經意地看了看單雅絢展開的地圖,突然間卻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動作麻利的急忙搶過兩張地圖,在桌子上攤開,低頭細細的觀察,嘴巴裏發出嘖嘖嘖的讚歎的聲音,不停的叫好。

木桃和木李的神色這時候才變得好了一些。

楊夙楓也有點好奇的拿過一本小冊子,赫然發現上麵寫有幾個繩頭小楷“血色高原主要人物列表”,翻開裏麵一看,都是密密麻麻地人物名字。在人物名字後麵還有注釋,有幾個人名是很熟悉的,例如摩沙迪、埃德蒙多、傅青葉等人,顯然是血色高原上的各民族領導的家譜。他越看越覺得驚訝不已,越看越覺得心動,翻動的速度更快了。

木桃木李孿生兄弟卻誤會了。以為楊夙楓覺得這個手抄本沒有價值,所以才會飛快的亂翻得,於是臉色又拉了下來,毫不掩飾自己地感情,有點不高興的說道:“這是我們大哥花費了六年的時間才整理而成的,你們要仔細一點看,可不要浪費了。”

楊夙楓點點頭,隨口說道:“當然不會。”

他放下手抄本,又去檢閱其他的資料,發現總共有七本手抄本。二十三張大小不一的地圖。再仔細一看,原來捕手已經將這些資料和地圖整理的整整齊齊,分成了三份,三份有關不同區域的資料和地圖。

第一份,乃是捕手自己精心研製的有關如何徹底的平定血色高原上地遊牧民族的方略。

包袱裏麵最大的地圖。乃是一套完整的血色高原地圖,這份地圖上標明了血色高原上麵每一個水源的地點,還有季節性河流出現地範圍和時間,還有紅色的表示禁止人員進入的危險區域,非常的詳細。

藍羽軍之所以遲遲沒有開始製定平定血色高原的計劃。而是采取了牽引和打壓瓦拉人地辦法,來間接的控製血色高原,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藍羽軍對於血色高原不了解,尤其是對於那裏地地形地貌很不了解。除了遊牧民族自己,沒有人確切的知道血色高原的山嶺河流溝壑起伏風沙口和不凍泉,外來的人員,進入這片荒蕪的高原,非常容易迷路,從而陷入大自然製造的困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活活的等死。

然而,如果有一份準確地血色高原地圖,那就不同了。

藍羽軍不需要大部隊作戰,隻需要派遣強有力的騎兵,按照地圖進行攻擊就可以,隻要打爛了遊牧民族賴以生存的基礎,遊牧民族地實力就會大大的削弱,再也沒有威脅美尼斯地區的力量。

不過,很顯然,捕手並不滿足於消除血色高原的威脅,而是要徹底的征服血色高原,他要講血色高原上的每一格遊牧民族都變成唐川的臣民,所以,在精心的繪製了血色高原的地圖之外,他還不厭其煩的細心的記錄了各個種族勢力的詳細資料,包括各種族的領導人和親屬關係,每個人物的基本性格特征,人間之間的恩恩怨怨等,以便可以充分的發揮計謀的作用。

在這些資料中,有關西蒙人和瓦拉人的描述占據了主要的篇幅,這是肯定的,因為他們所控製的區域,乃是血色高原上最廣闊也是最富饒的,這兩個民族也是遊牧民族的核心,遊牧民族的脊梁。但是,對於種族領導層成員的描述,卻是以羽真人最為詳細。捕手在手抄本中明確的提到,要解決血色高原的問題,最快捷的途徑不是打擊西蒙人或者打擊瓦拉人,而是控製羽真人。

捕手認為,製服遊牧民族的關鍵,乃是割裂瓦拉人和西蒙人的關係。不要看現在瓦拉人和西蒙人你爭我鬥,兩敗俱傷,但是他們一旦受到真正的外來威脅,所有的遊牧民族都會自然而然的團結起來,共同對外,因此,想要徹底的征服血色高原,第一步就是要割裂瓦拉人和西蒙人的關係,也就是控製羽真人。隻要控製了羽真人,就可以成功的將西蒙人和瓦拉人割裂開來,使他們首尾不能相顧,不能互相呼應,不能互相支援,然後輕而易舉的各個擊破,予以殲滅。

在血色高原的曆史上,還沒有外來的勢力可以深入到血色高原,即使有,那也是通過代理人的身份控製血色高原,但是捕手卻異想天開的打破了這一點,他想要徹底的讓唐川帝國的光輝照耀到血色高原的每一寸角落。他強烈建議,在控製羽真人的同時,要積極的在血色高原上修建城市,挖掘礦產,開展通商貿易,通過商業貿易和物資的供給來控製遊牧民族,然後大力的弘揚唐川文化。要通過步步蠶食地辦法,將遊牧民族的貴族向唐族文化同化。

捕手建議,應該讓出身羽真人的藍楚燕負責解決血色高原的問題。他隱晦的提到了一下藍楚燕的身份,指出她有可能是羽真人大汗地繼承人之一,和唐川帝國禁衛軍第一師團的指揮官,同樣出身於羽真人的鷹丹少將有莫大的關係。兩人很有可能是親生兄妹。

“鷹丹?”楊夙楓驚訝的說道。

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鷹丹少將居然有可能是藍楚燕的親生哥哥,而藍楚燕居然有資格成為羽真人的新的領導人……楊夙楓忽然覺得,天空似乎提前發亮了。

“比我們想的要周到,更加實際,可行性更強。”雲千尋極少佩服其他人,但是對於這份捕手精心擬定地方略不得不表示出讚歎。

克勞塞維斯也深深的點了點頭。

第二份,則是依蘭大陸的詳細的軍事地圖和征服依蘭大陸的幾條路線。

這份地圖不是捕手繪製地,所以顯得有點混亂,其中的一些言論明顯也是錯誤的。或者說是不切實際的。當初美尼斯戰亂,唐川帝**隊大敗而歸,有部分叛軍領導人覺得勝利在望,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覺得叛軍有可能會殺回去唐川帝國。推翻現有地朝廷,搶皇帝唐明的皇帝寶座來坐一坐,甚至征服整個依蘭大陸。

人很容易被勝利衝暈頭腦,當時的叛軍領導人就是這樣,他們忽略了依蘭大陸幾千年地軍事文化。忽略了伊雲大陸至少落後依蘭大陸一百年的實施,聚集了很多人集思廣益,討論各種征服依蘭大陸的辦法。他們的確提出了很多辦法。可是最後卻陷入內部的爭鬥,自相殘殺,於是征服依蘭大陸就再也無從談起。

然而,有心人如捕手,卻將這些辦法都完整的記錄下來。

雖然這些辦法現在看起來基本都是異想天開的,甚至是荒唐可笑的,但是其中也不失一些很有啟發意義的,因為他們當初地異想天開,對於現在的藍羽軍來說。卻是很有可能實施的。

例如有些人提到,應該從洛娜王國入手控製依蘭大陸,首先控製洛娜王國,然後以洛娜王國為基地,再向其他方向發展。在當年,這個提議被斥之為荒唐的,可笑的,不切實際的,因為洛娜國的周圍,有唐川帝國、瑪莎國、星河帝國三個強大的國家,登陸部隊可能一冒頭,就已經被三國強大的軍隊搞掉了。

但是這個進攻路線很適合楊夙楓的口味,以前的登陸部隊無法抗擊敵人的圍追堵截,但是對於藍羽軍而言,利用密集的火力極大的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卻是最擅長的。到目前為止,藍羽軍的登陸路線始終沒有最後確定,與楊夙楓對洛娜國的關注是分不開的。楊夙楓其實一直都有一種提前控製洛娜國的**,通過洛娜國向西麵八方進攻,將戰火燃燒到整個依蘭大陸。

當然,在洛娜國登陸的時候,所遇到的困難要比其他路線大很多,但是一旦登陸成功,對於以後的作戰卻很有好處。藍羽軍如果能夠依托海軍的力量,在灘頭陣地或者海岸上大量的消耗瑪莎國或者星河帝國的精銳軍隊,那麽在以後的戰鬥中,阻力將會大大的減少。而且,隻要打垮了瑪莎國、星河帝國和依蘭國,依蘭大陸上的其他國家就根本沒有抗拒藍羽軍的能力了。

隻可惜,對於在洛娜國登岸的提議,楊夙楓雖然內心覬覦已久,可是卻一直沒有公開,因為這涉及到龐大的計劃組織,還有力量的準備,尤其是海軍的力量,必須等到藍羽軍的海軍達到一定的規模,才可以進行。洛娜國畢竟不是一個單獨的小島嶼,而且處在瑪莎國的家門口,藍羽軍沒有強大的海軍艦隊掩護,退路和後勤就會被切斷。同樣的,沒有足夠強大的登陸部隊,想要在洛娜國上岸和站穩腳跟是不可能的,因為隨時反撲的瑪莎**隊或者星河帝**隊,都有可能在數十萬人以上。

即使以最保守的估計,藍羽軍也需要三百艘的戰艦。還需要超過一千艘地運輸船,首批上岸超過一萬人,總數不少於三萬人的登陸部隊。這麽龐大的力量,目前的藍羽軍還不能提供,即使以最快的速度發展,也需要一年多兩年的時間。

“如果我們在洛娜成功上岸。依蘭大陸地戰局定矣。”克勞塞維斯沉吟著說道,對這個龐大的計劃也充滿了期待。這個計劃對於當時的製定人來說,的確是不切實際的,可是對藍羽軍來說,卻是可行性很強的。

“我們可以按照這個計劃來籌備。”雲千尋顯然也看好這個計劃。

第三份,則是有關傳說中的冥雲大陸的地圖。

這是一份有很多地方空白的地圖,而且沒有附帶任何的資料。

冥雲大陸乃是位於加勒濱海以北地大陸,在古老的傳說中就已經存在,但是由於加勒濱海的波濤洶湧,哥歐海盜的凶殘。所以極少有人能夠到達。隻是古老相傳,在那個方向還有一個大陸,至於那個大陸究竟怎麽樣的,沒有人知道。捕手不知道從哪裏搞來地冥雲大陸的地圖,楊夙楓等人也分不出真假。隻好作罷。

因為看到木桃木李孿生兄弟兩人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悲傷之色,雲千尋等人更加懷疑捕手是否死了,於是詳細的問了一下。根據木桃木李地說法,捕手的確隻是可能死了,因為沒有看到捕手的屍骸。當時地戰況非常的激烈。捕手雖然時時刻刻提防芳菲青霜的到來,可是這一次,他卻的的確確是失算了。一時大意之下,被芳菲青霜一劍挑穿了肩胛骨,翻身掉入了懸崖,隨即就被地下河卷走。木桃木李尋找了一天的時間,沒有收獲,隻好記著捕手的叮囑,攜帶這些資料前來尋找楊夙楓。

楊夙楓半信半疑的說道:“芳菲青霜……她為什麽能夠殺得了捕手?她……”

他想說芳菲青霜已經懷孕了,可是畢竟沒有親見,所以不敢肯定。

木李狠狠地說道:“要不是娥兒雪柳。哼哼!……”

他們倆似乎不知道楊夙楓和芳菲青霜的關係,或者就算知道了,在悲痛之下,也不會放在眼裏,數年間地激戰,早已經造就了這些人之間的刻骨銘心的仇恨,隻有用血水才能洗清。

根據木李木桃兩人的描述,楊夙楓終於確信,芳菲青霜的確懷孕了,而且還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雖然木桃木李兄弟還沒有看出來,但是已經嚴重的影響到芳菲青霜本身的武功發揮,在成功的殺死了捕手之後,芳菲青霜也幾乎喪命於木桃木李的刀下。要不是娥兒雪柳突然到來,將芳菲青霜帶走,恐怕她早已經被拿下。

不知不覺中,楊夙楓忽然為芳菲青霜強烈的擔心起來,不知道娥兒雪柳會不會好好的照顧她?

楊夙楓狐疑的說道:“鳳霏霏哪裏有沒有什麽關於光明帝國的情報?”

袁映珞回答說道:“暫時沒有。”

情報部門的確沒有收到捕手遇刺身亡的消息,但是經過提醒以後,的確發現了光明帝國內部的一些不正常的現象,根據統計,捕手至少已經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沒有出現了,而在這之前,他每個月至少都會在公眾人物麵前出現兩到三次,從這點上來說,捕手可能的確遇到了麻煩。

另外,還有部分的情況似乎也能夠證明光明帝國內部出了問題,現在光明帝國內部的各大勢力開始發號施令,重新劃分小種族的統治,許多小種族勢力不願意再過以前被人欺淩的生活,到處派人尋找捕手,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從上個月到現在,光明帝國內部的流血鬥爭就持續不斷,而捕手也沒有出麵製止。

“既然你們也不能確定你們的捕手大哥死了沒有,那麽這份資料……”雲千尋謹慎的問道。

木桃說道:“捕手大哥在去年的十二月十二日吩咐我們,如果他和我們失去聯係的時間超過一個月,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尋找他的下落,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份資料送給楊夙楓。”

楊夙楓有點愕然地說道:“是嗎?”

木桃、木李齊聲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將資料送給你了,告辭!”

雲千尋說道:“你們至少留下來吃頓麵條吧?”

木桃冷冷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從來不吃別人的東西。”

轉身揚長而去。

袁映珞跟了出去送客,但是她轉身去了不久,又轉了回來。

楊夙楓期待的說道:“現在收到了確切的消息了嗎?”

袁映珞搖搖頭說道:“不是,是米諾斯良格發來的,他說,明天唐川帝國皇帝唐明想見他,最後落實有關十四公主前來美尼斯地區的事情,參與商量的還有明山桂。”

雲千尋皺眉說道:“還有其他人嗎?”

袁映珞說道:“沒有了。”

克勞塞維斯淡淡的說道:“很好,看來,再過幾天的時間,十四公主也應該動身了。”

雲千尋冷冷的說道:“是的,她如果再不走,恐怕就過不了芳川道了。”

楊夙楓走到軍事地圖旁邊看了看,在芳川道的南部,果然有瑪莎國大軍的箭頭在繼續北進,雖然龍家軍和唐川軍誓死抵抗,可是敵眾我寡,力量懸殊,不能從根本上打退敵人的進攻。從瑪莎**隊的進展來看,最多到明年春天,他們就可以成功的逼近山海關的腳下。

到時候,十四公主就算想來,也真的來不了了。

微微沉吟片刻,楊夙楓說道:“命令海軍陸戰隊第四團,做好護送公主的準備。立刻派人和龍家洽談,我們要派一個營的海軍陸戰隊兵力到達山海關的位置,協助守衛這條咽喉要道,保護十四公主平安通過。”

第二卷振翅之卷第三百七十六章朝會(1)

唐川帝國,尼洛神京。

米諾斯良格到達尼洛神京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除了吃飯睡覺,他都在尼洛神京的街道上繞來繞去的,逐一的低調的拜訪那些願意接見他的帝國官員,和他們交換有關目前戰局的看法,求同存異,向他們傳輸有關藍羽軍的政策。在冷清的尼洛神京街道上,他所乘坐的馬車大概是這兩個月最繁忙的馬車了。

隨著戰事在永清府的僵持不下,唐川帝國和瑪莎**隊在尼洛神京南部不到兩百公裏,一個叫做永清府的地方,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戰火最激烈的時候,曾經每日的傷亡都在數萬人以上,但是隨著瑪莎**隊改變了作戰計劃,這裏的戰事逐漸的清冷下來。

瑪莎國的前線指揮官宇文芬芳,臨時改變了作戰策略,試圖調遣瑪莎**隊主力首先攻克芳川道和秀川道,剪除尼洛神京的所有護翼,然後再迂回包抄,將尼洛神京徹底的包圍起來,然後再慢慢的攻打尼洛神京。這個作戰計劃執行以後,永清府方向的瑪莎**隊開始有所削減,唐鶴、唐黎等人指揮的唐川軍隊贏得了短促的休整時間,尼洛神京也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然而,在短暫的平靜表麵下,蘊藏的卻是更加凶猛的暗流,許多人有經驗地老人都知道。在狂風暴雨到來之前,天氣總是會顯得格外的寧靜,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放鬆警惕,一旦狂風暴雨肆虐,其氣勢將是無堅不摧。不可阻擋的。現在的瑪莎**隊也是這樣,當宇文芬芳成功的剪除掉尼洛神京的枝枝蔓蔓,就是尼洛神京這顆瓜慢慢地枯萎的時候了。

尼洛神京的居民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在別的地方無依無靠的走投無路的居民,還有大量的不知道從哪裏湧進來的難民,他們蜷縮在尼洛神京地每一條街道,無聲無息的躲藏在每一個陰暗的角落裏,用恐懼和絕望的眼光看著每一個路過的行人。行人不多或者孤零零走過地時候,他們往往會一擁而上。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搶掠,甚至造成人命傷亡。

帝國警察逮捕了不少這樣的身無分文無家可歸的犯罪分子,簡單的審訊以後,部分人被押送到軍營裏麵充軍,部分人被押送到西門直接斬首。每天都是不下十個人的腦袋被掛在西城門地附近木杆上,濃鬱的血腥味常常隨著西風飄送到城裏麵,讓困守在城裏的居民更加清晰地感覺到,世界末日就快到來了。

宇文芬芳的割裂計劃是很有效果的,很快的。尼洛神京以及附近郊區的物資供應都出現了問題,早就被提到的糧食配額開始重新實施,許多普通的居民。每天隻能夠領到可以滿足人類本身需要不到三分之一的糧食,而且還是非常粗糙的甚至發黴地,大量的優質大米和小麥生產基地都落入了瑪莎國的手中,最大的糧食產地亞森回廊也被依蘭**隊占領了,唐川帝國這個曾經龐大的瓜,也在快速的枯萎。

米諾斯良格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到時候,瑪莎**隊緊緊是依靠圍困,就可以讓尼洛神京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死光。不過。他同時也發現,來自於美尼斯地區的走私商品越來越多了,例如牛羊肉罐頭之類的東西,在尼洛神京就非常的搶手,甚至成為黑心商家和高級官員的囤積品,每到夜幕降臨,就有大批的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走私分子聚集在黑暗裏,商討著黑市商品的種類和價格。

每次虞?嬡出現在米諾斯良格前麵的時候,總是春風滿麵,笑靨常開,每每這個時候,米諾斯良格就知道,無論是東海堂貿易商團,還是藍羽軍,都賺的盆滿缽滿的。有弗萊徹等人率領的藍羽軍海軍艦隊護航,來往於美尼斯地區的走私船密密麻麻的擁擠在唐川帝國的東海岸,以高價將帝國急需的物資不斷的送往內地。唐川帝國雖然知道這樣無異於飲鳩止渴,但是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否則就真的隻有等死的份了。

邀請米諾斯良格參與朝會的口訊是帝國外交部大臣唐谘親自送來的,是皇帝唐明親自決定的。

雖然唐川戰局的戰事每況愈下,但是唐谘到來的時候依然顯得很高傲,好像米諾斯良格隻是一個從山裏麵出來到大城市的每有見識過世麵的鄉巴佬,絲毫沒有什麽尊重可言,他甚至毫不掩飾自己對於藍羽軍憤怒和厭惡,每次提到楊夙楓的時候,都含糊的用“那個人”來代替。

米諾斯良格心裏清楚,唐谘這一切表情都是因為楊夙楓的緣故,楊夙楓多次令他出醜,他當然懷恨在心。但是,米諾斯良格同樣對他不肯假以辭色,硬邦邦的回答著他的每一句話,內心裏同樣在冷笑,他根本不知道唐谘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蔑視藍羽軍的理由。

唐谘告訴米諾斯良格,皇帝唐明將在早會結束以後單獨和他會麵。

米諾斯良格麵無表情的答應了。

唐川帝國的早會是很早的,常常在天剛剛亮的時候就進行了。顯然,這無論對於皇帝本身來說,還是對於參與朝會的大臣們來說,都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在電視機出來之前,人們的晚上娛樂基本都和女人有關,而每個有資格參與朝會的人員,身邊都有大量的女人。要讓他們每天早上一大清早就從女人的肚皮上爬起來,冒著刺骨的寒風甚至暴風雨趕到皇宮,參加一場可能毫無意義的朝會。實實在在是痛苦不堪地事情。

然而,很奇怪的,雖然君臣都覺得朝會非常的痛苦,可是卻沒有人提出更改時間。唐川帝國開國三百多年,隻有不上朝的皇帝,但是朝會的時間卻從來沒有更改過。楊夙楓有一次曾經開玩笑說。如果是他做皇帝的話,他肯定將朝會地時間改成晚上,大家吃飽喝足了再來開會,開多久都可以,皇帝還不用管飯,最多請吃一頓宵夜。

雖然米諾斯良格感覺早上起來也是很痛苦的事情,不過為了表示一下藍羽軍對於朝廷表麵上的尊重,所以還是早早的起來了。不過當他起來的時候,發現知秋等肩負秘密任務的軍事參謀早就不見了,他們每天起早摸黑。盡最大可能的搜集著有關唐川帝**事方麵的情報。

天剛蒙蒙亮,在未央宮的正門外麵,已經好幾個大臣在等候,其中包括政務部大臣明山桂和軍務部侍郎上官林等人。除了明山桂之外,他們都在低聲的交頭接耳。大約是在猜測今天所要議論地內容。唐明不是一個偷懶的皇帝,但是也不喜歡在朝會之上白白的浪費時間,沒有內容的朝會他寧願不開。上次朝會應該是在半個月之前了,商討的乃是有關唐川軍隊重組地問題,顯然。今日的朝會也是要討論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不過,在場的每個人。都沒有受到任何的風聲,所以沒有辦法提前準備。

有幾個眼尖地官員看到米諾斯良格的出現,都覺得有些驚訝,但是似乎又明白了幾分。很快的,米諾斯良格就開始聽到有人低聲地提到楊夙楓和十四公主的名字,他們似乎在猜測,今天的朝會有可能討論的就是有關十四公主到美尼斯地區去的事情。

從去年開始,有關十四公主和楊夙楓的事情,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其中的多次曲折蜿蜒,卻沒有人知道,帝國一會兒說去,一會兒又說不去,搞得整個帝國的老百姓跟著蒙查查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在場的這些人,都是知道內幕的,十四公主去不去美尼斯地區,其實隻是一個幌子,藍羽軍來不到帝國內陸,肯不肯提供帝國急需的物資才是最關鍵的。

明山桂主動過來和米諾斯良格打招呼。

在唐川帝國的所有高級官員裏麵,米諾斯良格唯一一個覺得有好感的就是明山桂。在他看來,明山桂這個人精明能幹,而且作風低調,他的確有工作能力,有才華,而且政治觀點也不是那麽迂腐,會根據實際情況作出合理的判斷。不過,有好感並不代表米諾斯良格認為明山桂有可能會投靠藍羽軍,又或者說,他具有拉攏的希望。

事實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明山桂非但不會投靠藍羽軍,而且會永遠的成為藍羽軍最大最難對付的敵人。藍羽軍上下,包括楊夙楓自己,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將明山桂拉攏過來,在楊夙楓的直覺裏,明山桂是絕對會跟著唐川帝國深深的埋藏在曆史的廢墟裏的。

如果不是因為唐明懦弱無能,還有唐川帝國的貧乏積弱,每況愈下,明山桂一早就已經將藍羽軍掐死在搖籃之中,即使是現在,明山桂所考慮的,也絕對不是投靠藍羽軍,而是如何限製和削弱藍羽軍,遏製藍羽軍的實力增長。在暫時無法限製和削弱的時候,則是考慮如何對藍羽軍施加影響,如何加以控製,如何利用藍羽軍為帝國謀取利益。他極力主張十四公主前往美尼斯地區,甚至不惜讓十四公主下嫁楊夙楓,無不是出於這個目的。

米諾斯良格虛以委蛇,敷衍的回答著明山桂的每一句話,旁邊的官員都密切的關注著兩人的動靜,以致於未央宮的宮門已經打開了也不願意進去,他們當然希望能夠從米諾斯良格這裏得知更多的有關藍羽軍的信息和動向,哪怕報紙上將藍羽軍罵的一文不值,但是作為高層官員,他們自然深切的知道,現在能夠挽救帝國危局的,也隻有藍羽軍了。

在十四公主的生日會上,楊夙楓已經承諾,藍羽軍將會在明年出兵唐川帝國內陸。直接和瑪莎**隊對抗。但是承諾畢竟是承諾,能不能兌現還是未知數,而且明年地時間那麽長,唐川帝國能不能支撐到明年,也是另外一個未知數。隻有藍羽軍已經確切的踏上唐川帝國內陸的土地,唐川帝國才有希望。

忽然間。大家覺得遠處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眾人還以為是哪裏有什麽緊急軍情報送來,都情不自禁的回頭一看,同時內心也在往下沉。在過去的日子裏,每次前線送來地都沒有好消失,如果不是哪個地方丟失了,就是那支軍隊完全潰散了,又或者哪個將軍不幸陣亡了。

但是這次眾人發現,馬蹄聲並不是前線來的,在不經意之間。他們清楚的看到一個火紅的騎士,渾身上下都籠罩在火焰一般的盔甲裏,騎著一匹火紅的戰馬,急馳而來,驚醒了無數尼洛神京居民的美夢。等到了近處。大家才看清楚,這個騎士居然是女的,赫然就是蝶楓舞。

但見蝶楓舞滿臉寒霜,縱馬急馳,瞬間就到了眾人的麵前。眾人都狐疑驚訝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麽。隻看到她一勒馬韁,棗紅色地戰馬立刻高高的揚起前蹄。厲聲長嘶,響徹全城,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蝶楓舞手一揚,一條黑色的鞭子揮出,在電光石火之間,啪的一聲,抽打在米諾斯良格的身上。

或許是她地動作太過突兀,又或者是鞭子的趨勢實在太快。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武將出身的上官林在內,都沒有反應,反而是守衛宮門的禁衛軍士兵迅速做出反應,四名禁衛軍底層軍官抽出佩刀,從旁邊快速地跑過來,將蝶楓舞團團包圍住,但是當看清了蝶楓舞的軍銜以後,又顯得一片的茫然失措了,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他們都是校尉級軍官,而蝶楓舞卻是中將。

在眾人地驚訝的叫聲中,米諾斯良格還沒有覺察到發生了什麽事,好一會兒,他才感覺到背後火辣辣的痛,好像身體被從中劈成了兩半,他茫然的轉過身來,有點莫名其妙看著蝶楓舞。

蝶楓舞手中的黑龍鞭刷的一聲,再次飛揚起來,將一份報紙挑給米諾斯良格,尖銳的聲音喝叫道:“告訴楊夙楓,他再敢登載這樣的文章,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刷的一聲,報紙在半空中裂為數截,隨風吹散,落在了不同人地手中。

米諾斯良格拿起來一看,卻是一份撕碎了的《藍羽軍日報》的頭版,上麵登載的都是藍羽軍在魯尼利亞區的勝利的消息。楊夙楓宣布,魯尼利亞地區正式納入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的管轄,成為藍羽軍控製下的第三個大地區,由芬朗公爵、米洛公爵和埃德雷公爵主持的臨時政府得到了楊夙楓的承認,他們將會任職到魯尼利亞地區的政治行政區域全部改革完畢,同時,藍羽軍法典的有關政策也在魯尼利亞地區全麵的推行,首先從煙草工業開始,大量的魯尼狂戰士開始加入藍羽軍的隊伍,尤其是海軍陸戰隊……

米諾斯良格疑惑的看了看蝶楓舞,茫然不明所以,報紙上都是諸如此類的消息,不知道怎麽引起了蝶楓舞的異常憤怒,卻看到明山桂將手上的報紙遞給自己,低聲的說道:“這份才是。”

米諾斯良格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報紙的副刊,也就是裁纖纖和蝶思詩專門對罵的版麵。他仔細看了一下,原來是《藍羽軍日報》上麵刊登了裁纖纖的一篇繪聲繪色的文章,說是有很多人多次看到,有很多青年才俊都是淩晨的時候,才從蝶思詩的住所裏麵出來,上麵有例如“動作鬼祟,臉色蒼白,有點發青,腳步輕浮”之類的言語,雖然沒有直接說明,但是很顯然的含沙射影的映射蝶思詩晚上留青年男人獨自留宿,這對於一向眼高於頂的蝶思詩和蝶楓舞姐妹來說,當然是不可想象的打擊。

裁纖纖在文章裏,還隱隱約約的提到蝶思詩和蝶楓舞的母親出身風塵的事情,因為裁纖纖說,這種事情也怪不得蝶思詩,讀者和觀眾更加不要枉自猜測,以免冤枉好人。當年,蝶思詩的母親也是這樣地賣藝不賣身的。諸如此類的話,明顯的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指責蝶思詩不受婦道當初她們的母親,乃是因為嶽神州的關係,才獲得國人地認同,現在裁纖纖舊事重提。明顯的是要挖蝶家姐妹的傷疤了。

一篇言簡意賅的文章看完,米諾斯良格心頭大感舒服,好像炎熱的夏天吃了冰塊一般,愜意無比,倒不覺得挨了這一鞭子有什麽痛苦的,甚至還抬起頭來,輕蔑的看了看蝶楓舞。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裁纖纖這一針已經狠狠地插到了對方的要害之上。對方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裁纖纖的文章狠狠地刺疼了她們地內心,刺痛了她們曾經的自尊心。

一直以來。因為蝶思詩對於楊夙楓的沒有底限的攻擊,隨意誣蔑,讓藍羽軍的大小官員覺得非常地鬱悶。楊夙楓的確是缺點多多,例如貪婪好色等,但是也不至於像蝶思詩描述的那麽離譜。尤其是他對老百姓的態度,的確令人心服口服,在很多人看來,楊夙楓固然侵犯了很多人地利益,但是這些利益都轉嫁到了老百姓和新興資產階級的頭上。他們對於楊夙楓的愛戴和擁護是發自內心地,在利益上更加是密不可分的關係,沒有楊夙楓。沒有藍羽軍,他們的利益就得不到保證,所以他們當然不願意看到楊夙楓遭受這樣的汙蔑性的攻擊。

隻可惜,在藍羽軍方麵,裁纖纖一直受到禮儀道德的限製,隻能被動的反駁,使得蝶思詩每每占據上風,氣焰十分的囂張。現在裁纖纖實在忍耐不住,也超越了底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汙蔑蝶思詩不守婦道,效果立刻就出來了,雖然有些不道德,但是的確讓蝶思詩姐妹感覺到了被人汙蔑地滋味。

更加令人覺得愉快的就是,裁纖纖這樣描述也不是完全的無中生有,蝶思詩向來喜歡和別人爭論問題,有時候徹夜不睡,剛好被裁纖纖拿來含沙射影,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米諾斯良格雖然挨了一鞭子,但是也覺得心頭解恨啊!隻要裁纖纖不再受製於被動的反擊,她和蝶思詩的罵戰就不會處於下風,在她的口誅筆伐之下,大概蝶思詩暫時是沒有機會顧及楊夙楓了。

米諾斯良格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身軀,冷冷的看了蝶楓舞一眼,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

蝶楓舞臉若寒霜,眼睛裏閃動著濃濃的殺意,又要舉起鞭子抽打起來。

明山桂和上官林同時喝道:“住手!”

在其他的大臣沒有到達之前,兩人乃是在場的最高政治和軍事官員,急忙出言喝止蝶楓舞的失去理智的行為。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會幼稚的認為,蝶楓舞抽打的僅僅是米諾斯良格個人。每個人都深切的明白,她所抽打的不是米諾斯良格,而是整個藍羽軍,是楊夙楓,而她自己,也不僅僅是她本人,她代表的乃是整個帝國朝廷的形象。

用蝶思詩的話來說,楊夙楓乃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絕對不肯吃虧,哪怕吃個屁都不行。蝶楓舞當場落了藍羽軍的麵子,誰知道他會做出怎麽樣的瘋狂反應?

蝶楓舞這才悻悻的住手,冷笑著收起馬鞭,撥馬轉身,揚長而去,嗒嗒嗒的馬蹄聲響徹整個尼洛神京街頭,誰都可以看得出,她是餘怒未消,以後肯定還要尋找米諾斯良格的晦氣。

以嶽神州的威名,敢對她們兩個這樣出言不遜的,大概也隻有藍羽軍的人了,難怪她要不顧姿態的做出這樣的反應。可是,她的脾氣是發泄過了,剩下的後果卻要明山桂等人來收拾,一想到楊夙楓可能做出的反應,就連沉靜如明山桂,也有點想將她抓起來關幾天禁閉。

蝶楓舞要是抽打的人是楊夙楓本身也就罷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倆在寶應府的事情,就連楊夙楓不想做好人的那一段話都已經被原原本本的刊登出來,當時藍羽軍還處於式微的階段,沒有人關注楊夙楓的存在,這種私人恩怨怎麽處理都不為過。但是隨著楊夙楓的崛起,隨著藍羽軍和朝廷關係的惡化,有部分官員開始將楊夙楓之所以和朝廷關係緊張的原因落在了蝶楓舞的頭上,不少的官員都認為,如果當時蝶楓舞不是突然翻臉要處死楊夙楓的話,楊夙楓是不會對朝廷如此的不信任的。

當然,這股思潮隻是一個暗流,在嶽神州的威名之下,沒有人膽敢冒犯他的後人,但是這個思潮的影響力可不少,就連民間都有小道消息流傳,說十四公主也曾經在逝世的皇後靈前非常的感慨,認為當初如果蝶楓舞沒有將楊夙楓逼上絕路的話,現在帝國的日子肯定不用這麽艱難的,也許,藍羽軍早就進入帝國內地,解救帝國的困局了。

明山桂安慰了米諾斯良格一陣,米諾斯良格倒不怎麽放在心上,蝶楓舞越是失態,他內心就越覺得愉快,在蝶思詩和裁纖纖的爭霸戰當中,藍羽軍終於扳回了一局。

不久之後,軍務部大臣唐瀾等大臣來到,禁衛軍軍官檢驗過各人的證件,開始陸續放行。來自美尼斯地區的米諾斯良格,隻有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的證件,但是負責守衛皇宮安全的鷹丹少將,下令將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的證件列入合法證件範圍,這個小小的動作,似乎意味著,帝國朝廷,已經開始在實際行動上默許了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的存在。

唐川帝國的朝會在向來都在未央宮的太和殿進行。

出席今天的朝會的,政事方麵的代表有:政務部大臣明山桂、政務部副大臣雲羨、外交部大臣唐谘、法務部大臣博山、商務部大臣洛華。軍事方麵的代表則有:軍務部尚書唐瀾、軍務部侍郎上官林、軍務部侍郎楊龍城、軍務部侍郎夏候孤燈,中央軍總參謀長福樓拜、唐川帝國海軍司令唐納德,另外還有一個征塵仆仆的前線將軍,軍務部侍郎唐黎。

唐黎的身上風塵仆仆,一看就知道是從前線回來的,他的身上甚至還有硝煙的味道,在盔甲的下擺,還有部分的血跡,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本人的,還是敵人的,但是看他一臉的驃悍,還有站立的姿勢猶如一根柱子一樣筆挺,所有人都相信那是敵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