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四公主的眼裏,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迷彩服一點也不好看,這種五顏六色的製服,在戰場上很難分辨出來,除非他們的活動很明顯,否則他們就像是貼在地麵上的一塊塊斑駁的草坪,隻有踏上了才知道他的危險。正因為如此,很多時候,高速飛奔中的鐵甲弓騎很難分辨自己要攻擊的目標,等到發現對方的時候,自己早已經被密集的槍林彈雨所打倒。

“我們也有很好看的製服,不過不是用在戰場上的。”知秋溫柔而沉靜的解釋。對於這位也許是未來主母的女人,他充分地展示了自己的耐心和細心,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代表藍羽軍和楊夙楓給對方留下難忘的第一印象,準確來講,是給帝國朝廷留下不卑不亢的印象。

“什麽時候我才能看到你們好看的製服呢?”十四公主期待的說道,她的期待是很真誠的,沒有絲毫的造作,經曆了大起大落的戰鬥,她已經逐漸習慣平靜的麵對周圍的一切,對於藍羽軍,對於楊夙楓,她都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感,她希望自己可以盡快的來到楊夙楓的身邊。

“很快了,隻要宇文芬芳同意,我們就可以走了。”知秋微微的笑了笑。

十四公主的神情開始還繃得緊緊地,似乎很害怕聽到宇文芬芳這個名字,後來才反應過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柔聲說道:“宇文芬芳……她會同意我們走嗎?”

知秋淡然地說道:“她當然不會同意,但是我們會迫使她同意,我們深切地懂得如何說服別人。說服別人的手段有很多種,我們藍羽軍都喜歡采用最簡單最直接的那種。”

十四公主細細的回味著知秋的話,似懂非懂,情不自禁的凝視著灰蒙蒙地天空。陷入了沉思,知秋轉身想要悄悄地離開,忽然聽到十四公主驚訝的說道:“咦?那個人……在蕩秋千嗎?”

知秋尋聲看過去,隻看到在石頭上的山頂上,許儒龍已經成功的攀爬上了沈翔雲放下來的繩索,沈翔雲開動飛艇,將他緩緩地吊離戰場,微風吹蕩著繩索,許儒龍不停的擺動,看起來的確像是蕩秋千一般。隻不過。這個秋千的高度太高了,而且也太危險。

那些陸陸續續的攀登到山頂的瑪莎國士兵,隻好無奈地茫然的看著許儒龍人在半空朝自己伸出了蔑視的中指,有幾個瑪莎國弓箭手張弓搭箭,射向許儒龍。但是沈翔雲的飛艇越走越遠了,許儒龍也飄飄蕩蕩的越去越遠,弓箭根本就夠不到,他們隻好泄氣地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

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百結列少將隻好遺憾的看了看自己肩章上的少將軍銜。它還能在自己地肩頭上存在多久,實在是十個手指都可以數得清了。

吊在半空中的許儒龍,終於遺憾的扔掉了沒有子彈地米奇爾步槍。以一個旁觀者的姿勢來觀察這個戰火紛飛的戰場。瑪莎國的鐵甲弓騎依然在不停的地突擊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陣地,有好些陣地前麵都被死人和死馬的屍體給密密麻麻的鋪滿了,但是鐵甲弓騎還是不斷的往上湧,試圖用他們地斯基泰弓來改善戰場的態勢,來恢複瑪莎**隊的榮耀。

在藍羽軍的陣地上,的確落下了不少的弓箭,好些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身上都插有箭矢,連拔出來的時間都沒有,帶著箭矢繼續開火。將一波一波的鐵甲弓騎打倒在自己的前麵。到了這個時候,戰鬥的雙方都明白,此時此刻已經到了最後拚意誌的拚毅力的時候,哪一方首先在意誌上毅力上支撐不住,哪一方就是失敗者。即使海軍陸戰隊的傷亡人數不斷的攀升,知秋和阿巴頓也必須咬緊牙關堅持。

戰鬥進行的最激烈的乃是炮兵陣地的附近,這裏是宇文芬芳下令重點攻擊的部隊,所以鐵甲弓騎重點關照這裏,箭雨不斷的落在炮兵陣地的周圍,時不時地都有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炮兵被箭矢射中,有時候甚至三四個人一起趴倒在地上,連同他們操縱的迫擊炮一起倒地。他們不像其他的戰友們,不能夠趴在地上作戰,必須半蹲著,這使得他們成為了最容易攻擊的目標。

負責這裏防禦的乃是海軍陸戰隊的狼色連隊,還有從前麵撤回來的俞先鋒、季雁萍、趙芝舞、宇文孽等暴熊突擊隊的隊員,他們的壕溝前麵,已經堆滿了鐵甲弓騎的屍體,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射界,所以他們的戰鬥力大打折扣,他們必須趴在敵人的屍體上麵繼續戰鬥。

驀然間,有兩挺捷克式輕機槍因為槍管過熱而停火,而所有備用的槍管都已經損耗光,因此,這兩挺機槍無法繼續使用了,俞先鋒等人前麵的火力頓時削減了,鐵甲弓騎立刻就像餓狼一樣撲了上來,銀白色的盔甲反射的太陽光,照得俞先鋒等人,非常的刺眼,那閃亮的箭矢在天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然後狠狠地下墜,深深的插入泥土裏。

俞先鋒看看四周,打了一個手勢,向後收縮,以便拉開距離。擋在他們前麵的鐵甲弓騎屍體太多了,他們必須另外選擇戰場,才能夠充分的發揮藍羽軍的火力。

在這四個人裏麵,俞先鋒使用的乃是單發的狙擊步槍,宇文孽和季雁萍都是半自動步槍,隻有趙芝舞手中用的是衝鋒槍。四人默契的向後退,趙芝舞在後麵斷後,他身上背著十多個衝鋒槍的彈夾,打光了立刻換,鐵甲弓騎在他的前麵一波一波的倒下來。

然而,沒有了壕溝地掩護。鐵甲弓騎的弓箭也可以毫無障礙的落在他們的身上,季雁萍首先負傷,他的背後和屁股都被鐵甲弓騎的弓箭射中,當時就倒地不起了,俞先鋒和宇文孽一人一邊,將他拉到目地地。趙芝舞猛烈的開火斷後,隨即也進入了目的地。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個被摧毀的小佛堂,隻有半截磚牆可以依靠,幸好磚牆還算結實,連續有好幾支箭矢落在磚牆上麵,都被牢牢地擋住了,那些箭矢射在磚牆上,發出篤的一聲,箭尾還不斷的搖晃。顯然力度不小,季雁萍身上挨了兩箭,想來凶多吉少。

趙芝舞將衝鋒槍遞給俞先鋒使用,利用它的火力來壓製不斷湧過來的鐵甲弓騎,他自己則拿出急救包。將季雁萍的迷彩服割開,隻看到兩支斯基泰弓專用地箭矢深深的插入了季雁萍的後腰和左邊屁股。這種斯基泰弓的箭矢是專門特製的,箭頭上有倒勾,如果沒有做好充分地準備,就貿然的將箭頭拉出來的話。會令創口變得非常大,從而導致大出血,傷者會有嚴重的生命危險。

“老季。你沒事吧?”趙芝舞鎮定的說道。

“我感覺被人操一樣……”季雁萍呻吟著說道,插在左邊屁股上地那支箭,距離他的屁眼隻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而且箭頭所到達地位置,剛好就是陰囊的邊沿,難怪他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俞先鋒和宇文孽都噗嗤一聲的笑出來。

趙芝舞又好氣又好笑,掏出軍用多功能刀,將露在外麵的箭杆剪掉,然後在傷口的附近撒上消炎藥。再用膠布暫時的封住傷口。這是戰場急救的通常辦法,趙芝舞也是半路出家,當然不可能有什麽專業的醫護水準,不過季雁萍總算沒有哼哼哈哈地呻吟了。

瑪莎國的鐵甲弓騎似乎也知道了季雁萍的負傷,所以向著他們固守的地方發動源源不斷地攻擊。隻有俞先鋒和宇文孽的兩支槍,根本無法阻攔好像潮水一般的鐵甲弓騎,經曆過槍林彈雨的洗禮,有四個鐵甲弓騎成功的靠近了宇文孽身邊,宇文孽猛然轉身,抽出了傘兵刀,因為他忽然發覺對方似乎不是真正的鐵甲弓騎,甚至不是槍騎,而是手中端著馬刀的普通騎兵。

當時就有一個念頭閃耀過宇文孽的腦海,難道宇文芬芳也是強弩之末了,必須將最普通的騎兵也投入戰場?但是這個念頭沒有來得及停留多久,那個瑪莎國騎兵就揮舞著馬刀衝了過來。宇文孽半蹲在地上,手握傘兵刀,做好了敵人肉搏的準備,心頭熱血沸騰,他很久沒有和敵人麵對麵的肉搏了,現在終於有機會嚐試一下,不料忽然聽到旁邊一聲清脆的槍響,那個瑪莎國騎兵就一頭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俞先鋒舉著還在冒煙的帕萊德手槍,沉聲的說道:“用槍,拿什麽刀?”

宇文孽朝俞先鋒豎起中指,拒絕掏出手槍。

然而,拿著傘兵刀的他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另外三個瑪莎國騎兵也被趙芝舞用帕萊德手槍幹掉了。趙芝舞絕對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雖然什麽都不是很精通,但是什麽都懂得一些,而且帕萊德手槍手槍用的特別好,這種短距離的肉搏戰純粹就是他欺負別人,隻要他的手槍裏有足夠的子彈。

隨後又有好幾個的瑪莎國騎兵陸陸續續的突破了宇文孽等人的封鎖,進入了肉搏戰的距離,但是同樣令人詫異的是,這些瑪莎國騎兵都不是鐵甲弓騎,而是最普通的騎兵,看起來,宇文芬芳真的是到了強弩之末了,已經沒有更多的騎兵可以使用,這些衝上來的騎兵,還沒有來得及耀武揚威,就被趙芝舞準確的手槍打死了。

“日你們。”宇文孽隻好遺憾的說道。

楊夙楓說得沒錯,除非彈盡糧絕,否則決不提倡藍羽軍和敵人麵對麵的肉搏,所以每個藍羽軍戰士的身上都有長槍短槍,武裝到牙齒。不過宇文孽還是心有不甘,繼續耐心的等待著和敵人肉搏的機會,鐵甲弓騎還有不少,總會有機會的。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鐵甲弓騎的攻擊似乎減弱了,而且還出現了後撤的跡象,好像到了退潮時候的潮水,緩緩地退去了。俞先鋒等人麵麵相覷,都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麽鐵甲弓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撤退,難道瑪莎**隊中出現了什麽變故?

季雁萍在地上繼續哼哼哈哈的呻吟,痛苦不堪。

俞先鋒急忙蹲下來,仔細的看了看季雁萍的傷口,安慰著說道:“沒事啦!你前麵的小弟弟安然無恙,回到米倫港你還可以繼續奮戰!”

宇文孽也笑著說道:“習慣被人操的感覺就好了。”

季雁萍嘴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什麽,含濁不清,但是氣息卻忽然低沉下去。

俞先鋒等人頓時心往下沉,急忙靠到季雁萍的身邊,大聲呼喊,宇文孽還不斷的捏著季雁萍的太陽穴,讓他保持清醒,然而沒有多大的氣色,生命似乎正在遠去。季雁萍嘴巴裏麵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說些什麽,三個人都覺得不妙,以為是季雁萍要交待遺言,都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

趙芝舞哽咽的說道:“老季,你有什麽遺言就說吧,我們會幫你完成的。”

宇文孽也淒然的說道:“老季,你一路走好,我們會想念你的。”

俞先鋒默默地摘下自己的鋼盔,捏著狙擊步槍的手指有些發白。

季雁萍呻吟著,似乎要說什麽,但是力氣又不夠,好久才積蓄了足夠的力氣,眾人都期待的凝神細聽,隻聽到季雁萍哼哼哈哈的呻吟著說道:“我想說……俞先鋒……你壓到我的腿了……趙芝舞……為什麽受傷的……是我而不是你……”

宇文孽在他的屁股在踹了一腳,罵道:“媽的!裝死!”

俞先鋒和趙芝舞也站起來,揚手叫道:“救護兵,救護兵,這裏有個人掛掉了,埋得深一點……”

季雁萍一瘸一拐的掙紮著爬起來,嘴巴裏嘟嘟囔囔的說道:“你們這群雜碎……救護兵,你是負責埋人的嗎?滾開啦!”

忽然間,他愕然的感覺到什麽,敏感的抬起頭來,隻看到,一陣風吹過來,瑪莎**隊中有一麵巨大的將旗倒了下來,引起了巨大的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