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階正在失望的時候,斜眼間看到風飛宇的身影,隻看到他正被五個西蒙人弓騎手夾擊。風飛宇原本身上隻有帕萊德手槍,但是在這種戰鬥中根本沒有作用,於是他很快彎腰在犧牲了藍羽軍騎兵戰士屍體上摘下了馬槍,抬槍就打死了兩個西蒙人的弓騎手,但是另外兩個弓騎手已經進入了弓箭的有效射程。

一個西蒙人弓騎手在距離風飛宇大約一百四十米的地方手一揚,手中的箭矢就脫手而出,射向風飛宇的正前方,風飛宇將馬一勒,拐了個彎,那枚鋒利的箭鏃就落空了。但是其他的弓騎手彎弓搭箭,繼續進攻風飛宇,雖然騎兵出身的風飛宇躲避的非常巧妙,但是數次都有箭鏃落在他的戰馬身後或者身前,甚至距離不足十厘米,險象環生。

正如西蒙人弓騎手的指揮官那別曲一樣,在激烈的混戰中,風飛宇也落單了。騎兵的遭遇戰,雙方死死的糾纏在一起,沒有任何的戰法和戰線可言,方圓幾十公裏都是戰場,每一個參戰的人員,隻有一條原則可以遵守。那就是消滅敵人,保存自己。

寒階繞了個小圈,從那些西蒙人弓騎手地後麵衝過來,抬手一槍,就將一個西蒙人弓騎手撂倒了,他的屍體一直衝到了風飛宇的馬前。但是其他兩個西蒙人弓騎手反應也很快。立刻意識到來自背後的威脅才是最危險的,他們猛然轉過身來,彎弓搭箭,但是寒階的槍口也很快,啪地一聲,打中了其中一個的麵門,那個西蒙人弓騎手手中的杉木弓頓時掉了下去,自己也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另外那個西蒙人弓騎手彎弓搭箭,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發射,就被一顆橫飛而來的子彈打中了腦殼。頓時腦漿崩裂,一頭栽了下去。寒階扭頭一看,隻看到狗娃將自己的戰馬勒定在一片紅薯地裏,自己則半蹲在戰馬的旁邊,半跪著打冷槍。腳踏實地。狗娃的槍法的確無可挑剔,凡是從他身邊三百米以內經過的西蒙人弓騎手,幾乎沒有人能夠討得過他的狙擊。

“喂!你這樣還是步兵!”寒階揚手吼叫道。

狗娃不理睬他,專心地勾動扳機。

寒階隻好催馬離開。

突然間,有一群西蒙人的弓騎手出現。大約有十三四個,他們發覺到了狗娃的位置,立刻蜂擁著向狗娃發動進攻。狗娃伸手在自己的戰馬上拍了一巴掌。戰馬吃痛,立刻自己跑開了。狗娃依然半跪著,舉著馬槍專心射擊,仿佛整個戰場隻有他的啪啪啪地單調的槍聲,一個彈夾打完,那一小隊的西蒙人弓騎手隻剩下了四個,但是他們也進入了弓箭的射程。

嗖!嗖!嗖!嗖!

連續的四支鋒利地箭鏃落在狗娃的身邊,深深的插入幹涸地土地裏。但是狗娃依然麵不改色,對那些迎麵而來的箭矢視若無睹。實在令人驚歎他的膽量,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但要準確的射擊,還要凝神關注的注意敵人的弓箭,以免真的射中了自己。

寒階也不得不佩服,狗娃的運氣真好。

果然,不到十秒鍾地功夫,剩下的四個西蒙人弓騎手也到地獄裏麵報到去了。

寒階催馬繼續前行,尋找戰機,忽然間,聽到旁邊有人尖聲的叫道:“那別曲!”

但是聲音嘎然而止,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

寒階側頭一看,剛好看到一個藍羽軍戰士從馬背上摔下來,喉嚨上插著長長的箭矢,而射死他的,赫然就是那個虎賁弓上麵鑲嵌著鑽石的西蒙人軍官。那個西蒙人軍官距離那個藍羽軍戰士的距離足足有一百七十米,但是那個藍羽軍騎兵戰士依然不幸的遇難,可以想見敵人的弓箭的強悍。在依稀之間,寒階能夠看到那根箭矢上麵有一顆小小的鑽石在閃爍。

那別曲!

在這片戰場附近,隻有狗娃和寒階聽到了戰友臨死前的叫聲。

狗娃和寒階雖然不認識那別曲,但是這個名字絕對是知道的,他是西蒙人的第一神箭手,能夠閉著眼睛百步穿楊。在西蒙人的傳說裏,他絕對是不可戰勝的大英雄。在當年美尼斯戰亂的時候,有唐川帝國第一箭術家之稱的江寧大將,到了美尼斯地區以後,展現了自己過人的箭術,但是和那別曲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沒有人會將江寧大將和那別曲相比,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檔次的。

不過在寒階和狗娃的眼中,那別曲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的駭人箭術,而是他的身份,他可是西蒙人的四大金剛之一,要是將他活捉或者殺死,都是大功一件,絕對可以拿到一等功的軍功章。

狗娃不假思索的從紅薯地裏跳了起來,順手牽了旁邊的一匹馬,翻身上馬,就往那別曲衝過去。西蒙人弓騎手被打倒了不少,戰場到處都是沒有主人的馬匹,隨時可以更換馬匹。西蒙人的馬和藍羽軍的馬相比,西蒙人馬比較難看,但是耐力很強,韌勁好,能馱重,而藍羽軍的馬則速度快,衝擊力強,可惜韌勁不夠。

寒階也不假思索的立刻撥轉馬頭,向那別曲衝了過去。

狗娃一路飛奔。切入到了距離那別曲已經不到兩百米地距離,那別曲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依然在高速的前行,右手挽著的虎賁弓也沒有放上來。寒階知道那別曲肯定有陰謀,想要誘騙狗娃上當,但是狗娃似乎對馬背上的射擊信心不大。所以遲遲沒有動作。

突然間,那別曲一伸手,舉起虎賁弓,探手從背後閃電似的捏出一支箭矢,飛快地彎弓搭箭,騰的一聲,箭矢立刻呼嘯著向狗娃飛過去。那速度之快,恍若電光石火,除了密切的注意著他的動作的寒階,旁人幾乎難以看清。

狗娃似乎沒有想到那別曲的動作如此的迅速而淩厲。本能的舉槍射擊,但是子彈距離箭矢十萬八千裏。

寒階一看不好,不假思索的一舉槍,對準狗娃麵前就是一槍。

叮!

鋒利的金屬碰撞地尖銳的聲音在戰場上顯得無比的清脆。

寒階射出的子彈擊中了那別曲射出的箭頭,頓時擦出了耀眼地火花。箭頭被子彈擊碎,準頭也偏了,但是依然狠狠地撞在了狗娃的肩頭上,狗娃一聲不吭的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在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趴在地上不動了,生死未卜。

那別曲的臉色頓時一變,隨即立刻反手抽箭。他無法想象。居然有人可以從旁邊就自己射出的箭矢打洛,他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然而,他很快感受到了來自背後地殺氣,這是一股內斂的強大的殺氣,它必須以最快地速度將對方幹掉。

但是寒階的動作更快,他順著慣性一揮馬槍,然後勾動了扳機。

似乎感受到了子彈從背後射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那別曲身子敏捷的一沉,側身翻到了馬肚子下麵,隻覺得戰馬突然一震,雙腿彎曲,然後跪倒在地上,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鏟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塵土飛揚。寒階的子彈沒有打中那別曲,但是卻打中了馬頭,戰馬頓時撲倒了。

那別曲順著慣性在地上飛快的一滾,就滾到了旁邊的戰馬上,輕輕地一躍,就躍到了那匹戰馬的側麵,但是他還沒有能夠騎上馬背,寒階的第二顆子彈又到了,啪的一聲,那匹戰馬的馬肚子上綻開了血花,隨即撲通一聲哀嚎著跪在地上,差點就那別曲壓倒。

那別曲身前再無障礙物。

驀然間,寒階覺察到背後一陣銳利的風聲,根本來不及思索,也像那別曲剛才那樣,一側身彎腰到了馬腹下麵,隻覺得腦門上一陣的冰涼,一枚鋒利的箭鏃貼著他的頭皮擦過,箭鏃破空的聲音震得他的耳膜發疼,好像要撕裂一般。但是他的動作還沒有停止,他又覺察到了弓弦響,再次不假思索的,寒階放開了馬韁,讓自己的身體自由墜地。

篷!

他的戰馬在他的眼前爆發出一片的血雨,一枚鋒利的箭鏃直接從馬腹穿過,帶出了大量的血花。但是箭鏃沒有停留在戰馬的身體上,而是繼續向前飛,由此可見力道的充足。

寒階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將慣性的衝擊力卸掉,在翻滾的過程中,他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馬槍,一下站定,他立刻在潛意識裏勾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而去。然而,他的子彈沒有命中目標,因為目標已經被斜斜裏衝刺過來的狗娃給幹掉了。

那別曲射出的箭鏃刺穿了狗娃的左邊肩頭,那裏血淋淋的一片,就連箭杆都是被狗娃自己拗斷的,還有碎裂的箭鏃留在他的身體裏,不過這對於控馬來說,還是可以勉強進行的。

“換馬!”狗娃的戰馬從寒階的身邊飛快的越過,繼續去追趕那別曲。

在剛才寒階墜地的一刹那,那別曲已經又換上了另外一匹馬,順著斜坡衝了下去,速度飛快。這裏的地形都是綿綿地區的丘陵地帶,坡度都非常的平緩,有利於戰馬的奔跑和衝刺。在斜坡之上,還有很多的藍羽軍獵鷹騎兵和西蒙人弓騎手混戰在一起,雙方都不斷的有人倒下。

寒階看看四周,挑了一匹最近的馬,跳上馬背,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催動戰馬。驀然又覺得背後弓弦響,他條件反射地一低頭,再次匍匐到了馬背下,隻感覺**的戰馬渾身一震,隨即一頭撞倒地上,原來是馬屁股後麵被狠狠地插了一箭。箭杆幾乎都全部射入了馬肚子裏。

啪!

在再次倒地的那一刹那,寒階的身體處於平衡狀態,他立刻勾動了扳機。

偷襲他的那個西蒙人弓騎手剛好再次彎弓搭箭,準備補上一箭,讓寒階去地獄,然而,寒階射出的子彈搶先到達他地眼前,子彈射斷了他的杉木弓,撕裂了箭杆,然後射入了他的眉心。

咚!

被命中的西蒙人弓騎手難以置信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的鮮血。然後從馬背上掉了下來,他的戰馬不受控製,也跟著摔倒,巨大的慣性讓馬頭撞在一塊石頭上,發出巨大的聲音。然後馬頭被撞碎了,好像發生了爆炸一般。

寒階大大地噓了一口氣,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地麵上還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剛好撞在他的脊梁骨上。疼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在那麽一瞬間,他感覺不到戰場的任何存在,沒有聲音。沒有景象,隻有灰蒙蒙地天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寒階才掙紮著爬起來,剛好有一匹無主的戰馬在他的身邊低聲的哀鳴,馬鐙裏還掛有一個西蒙人弓騎手的屍體,寒階上去踹了一腳,將那個西蒙人弓騎手踹開,然後翻身上馬,繼續向著那別曲逃跑地方向追去。

有幾個西蒙人的弓騎手從不同的方向向他衝過來。都被他舉槍幹掉了,這些西蒙人弓箭手地箭術要比那別曲相差得太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突然間,他斜眼看到了什麽,頓時臉色大變,急忙一勒馬韁,由於動作實在太大太突然,他的戰馬前蹄高高揚起,整個身體幾乎都直立起來。寒階識相的一鬆手,從馬屁股上麵滑了下來。

咚!

寒階的屁股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土地上。

隨即,他的戰馬前蹄落地,隨即摔倒在地上。

但是寒階已經什麽都感覺不到,隻感覺到腦海裏一片的空白。

亥格魯就躺在他的麵前,躺在一塊剛剛冒芽地土地裏,但是已經沒有了呼吸。

一枚長長的弓箭射中了他的胸膛,鋒利的箭鏃從他的背後冒出來。在還在滴血的箭鏃上,有一顆小小的被鮮血沾染的鑽石在散發著柔弱的光芒。

那別曲!

寒階的腦海裏轟然爆出這麽一個念頭,然後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

鮮血還從亥格魯的身上湧出來,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流,染紅了他手中的馬槍。馬槍沒有了彈夾,想必是剛好在換彈夾的時候,亥格魯遭受了那別曲的暗算,否則,以亥格魯的技術,那別曲不可能有命中的機會。

沒有人想到,亥格魯就這樣走了。

沒有人想到,亥格魯就這樣悄悄地走了,甚至沒有來得及交待一聲遺言。

憤怒的火焰燒紅了寒階的全身,他好像獵豹一樣地跳起來,翻身上了亥格魯的戰馬。

迎麵而來的六七名西蒙人弓騎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強烈的殺氣,一看到他,立刻撥轉了馬頭,斜。刺裏跑開,但是悲傷憤怒之中的寒階,哪裏肯放過他們,一連串的槍聲響起,西蒙人弓騎手紛紛的倒下,最遠的曾經跑出了四百多米,但是也被寒階連續兩槍撂倒了。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寒階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彈夾,在多次摔落地上的過程中,彈夾也被甩沒了,他手中的馬槍,隻剩下最後一顆子彈。他左看右看,都沒有發現藍羽軍騎兵戰友的身影,也沒有發現犧牲了的戰友的屍體。

但是寒階依然義無反顧地向前衝,帶著身上唯一的子彈向前衝,因為在不經意間,他看到了那別曲的身影,和藍羽軍有了血海深仇的那別曲的身影。

那別曲正從一道山梁上衝下來,身體緊緊地貼在馬背上,他的後麵緊緊地跟著狗娃,狗娃地身體也緊緊地貼在馬背上。但是右手將馬槍高高的舉起,狗娃的後麵還跟著一大串的西蒙人弓騎手,好像滾雪球一樣的滾下山去。那別曲沒有射箭,他後背上的弓箭沒有了,狗娃也沒有開槍,大概是想抓活地。

寒階不想抓活的。所以他勒住了戰馬,然後冷靜地舉起了馬槍。

距離三百八十多米。

風速偏中微弱。

寒階微微的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內心忽然變得好寧靜,似乎戰場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再也沒有什麽藍羽軍,沒有西蒙人,甚至亥格魯的死,那別曲的死,都不能給他帶來絲毫的影響。

嗒。

很輕微的聲音。

寒階漠然的叩動了扳機。

最後一顆子彈呼嘯而去。

飛馳而下地那別曲沒有絲毫的異樣,還是緊緊地貼在馬背上。一直又衝出到了大約一百米的距離,那別曲的身軀才忽然從馬背上“飄”了起來,在後麵的所有人地驚愕的眼光裏,那別曲的身軀輕輕地摔落在山梁旁邊,然後順著山梁不停的往下滾。斜。坡上基本沒有障礙物。那別曲的身體一直滾落到了山穀。

寒階催動戰馬,躍下山穀,很快找到了那別曲地身影。

那別曲的身上全部都是塵土,被鮮血染紅的塵土,但是他居然還沒有死。

他依靠在一道土坎上。努力地伸直自己的雙腿,神色平淡的看著端著馬槍慢慢靠近的寒階。

在這臨死前的一刻,他倒是可以平靜的坦然麵對。

“你是藍羽軍的軍官嗎?”那別曲的聲音溫柔的說道。眼神也顯得清澈而明亮。

“我不是。”寒階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從來不說謊,他隻是藍羽軍的一名陸軍士官,士官當然不屬於軍官。

“你是藍羽軍的士兵?”那別曲的神情顯得非常的寂寞,但是又很難以置信,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自己死於藍羽軍的一名普通士兵的手中,都是一件不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是。”寒階點點頭,淡淡地說道。

士官當然是士兵。

意識到那別曲已經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寒階慢慢的垂下了馬槍的槍口。但是想到亥格魯的死,他又恨不得立刻將他打死,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藍羽軍優待俘虜,隻要對方放下了武器,或者沒有反抗能力,都屬於優待的行列。如果不是那別曲殺了亥格魯,或許寒階覺得和他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仇恨。

子彈從那別曲的喉嚨下一點點地地方穿過,應該是打破了動脈血管,但是沒有完全的打斷,鮮血還在不斷的湧出來,那別曲身上全部都是鮮血,染紅了身上的塵土。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他都活不了了。

“是你打中了我?”那別曲緩緩地說道,他的聲音的確已經非常的虛弱。

寒階點點頭。

“但是,我沒有射中你……”那別曲遺憾的說道,眼睛裏的最後一絲神采也慢慢的渙散了。

寒階又點點頭。

“你知道嗎?我是西蒙人最偉大的箭術家。”那別曲帶著一絲絲自豪的說道。

寒階再次點點頭。

那別曲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絲的古怪的笑容:“我有一個兒子,也有你這麽大了,但是,我不想讓他繼續當戰士……”

那別曲的笑容慢慢的僵硬,聲音也逐漸的消失,腦袋慢慢的傾倒,最後終於完全沒有了生息,靜靜靠在發黃的土坎上,從此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後麵馬蹄聲響,原來是狗娃收拾了那些西蒙人弓騎手,撿到了那別曲的鑲嵌有鑽石的虎賁弓,急匆匆地衝了下來,他滿臉的悲憤,恨不得將那別曲碎屍萬段。

“***!他笑什麽?”狗娃跳下馬來,上前要給那別曲一巴掌,但是被寒階拉住了。

“他死都死了,算了吧。”寒階緩緩地說道。

狗娃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然而,以寒階和狗娃的思想,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麽那別曲死了還會笑。

他們隻是覺得,那別曲殺了亥格魯不應該,但是那別曲似乎也不應該死,天地間,忽然都變得靜寂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低沉的軍號聲再次嗚嗚嗚嗚的響起來,嗚咽而悲壯,這是藍羽軍的獵鷹騎兵部隊在戰鬥結束以後召集部隊的軍號,除了犧牲者,幸存者都會以最大的毅力站起來,以展示自己的存在。

狗娃拉著寒階的肩頭,兩人吃力的站了起來,在他們的遠方,在一個小山包的頂端,有一大群的藍羽軍騎兵戰士依然聳立,他們背對著陽光,身軀顯得特別的偉岸,在他們的身邊,在血紅色的夕陽下,藍羽軍的藍色獅鷲旗正在迎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