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葉擲地有聲的話一出口,營帳裏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有的藍羽軍軍官顯得非常憤怒,但是也有藍羽軍軍官顯得非常的蔑視。憤怒的人是因為瓦拉人現在已經被藍羽軍打壓得連喘氣的機會都不足,但是傅青葉還在這裏外強中幹,蔑視的人是因為瓦拉人已經沒有什麽力量,在藍羽軍隨後展開的攻勢裏麵,他們能不能自保都成問題,可是傅青葉卻似乎麽有看到這一點,居然還要來和藍羽軍討價還價,的確讓人覺得有點蔑視的感覺。

藍楚燕的神色卻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語音冰冷的說道:“那麽你的意思是說,你懷疑是我們偷了你們的聖物?又或者準確來說,是楊夙楓指使別人去偷了你們的聖物?”

傅青葉顯得非常的謹慎,字斟句酌的慢慢的說道:“我們隻是猜測,並沒有證據證明。但是我們希望,如果貴軍有線索的話,不妨相告我們,我們感激不盡。當然,如果貴軍能夠協助調查的話,我們也願意付出足夠的酬勞。”

藍楚燕冷冷的說道:“如果我說這件事情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純粹是別人的栽贓嫁禍,你們瓦拉人會怎麽樣?你們還要和我們血戰到底?”

傅青葉嚴肅的說道:“我們也不願意血戰,除非迫不得已。隻要你們歸還我們的聖物,我們瓦拉人願意和你們藍羽軍協作。充當你們藍羽軍地前鋒。我帶來的這三萬名精銳,就是作為聖物地交換條件。隻要歸還聖物,那麽他們就可以加入藍羽軍的行列,為藍羽軍賣命。我們大汗也可以立下毒誓,隻要他在世期間,瓦拉人都是藍羽軍最堅實的盟友。”

藍楚燕的眼神慢慢的跳了跳。似乎在考慮傅青葉地話的真假。看起來,瓦拉人還的確很看重他們的聖物,所以才作出這麽凝重的許諾。傅青葉向來似乎沒有說謊的習慣,最起碼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他不會說謊,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瓦拉人並不想將現在的對抗繼續下去,因為那樣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如果能夠借個台階下來,改善和藍羽軍地關係的話。對於瓦拉人也是好事一件。

很快的,藍楚燕就明白了所謂的什麽聖物,都隻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將雙方聯係起來的借口。傅青葉故意將這個聖物地事情說的如此鄭重其事,無非是為了掩飾別人的耳目。準確來說,是故意說給那些普通的瓦拉人官兵知道的。不過她並沒有太相信傅青葉地話,而是冷冷的說道:“如果你們拿不回聖物呢?”

傅青葉斬釘截鐵的說道:“那麽我們就和藍羽軍血戰到底,直到最後一個人!”

蕭青龍不屑一顧地說道:“就憑你們那些狼牙棒?”

傅青葉緩緩地低沉的說道:“我們會撤出埃蘭城。”

蕭青龍冷冷的哧了一聲,嘲笑瓦拉人的無能和膽怯。他們居然連埃蘭城都放棄了。不過,蕭青龍的冷笑很快停止,因為他隨即就想到了瓦拉人放棄埃蘭城的後果。瓦拉人既然舍得連埃蘭城都放棄。那麽接下來的動作自然是縮回血色高原的深處,然後利用血色高原的各種有利地天然條件和藍羽軍打遊擊。瓦拉人或許在攻堅戰裏麵,的確是小孩子的水平,但是在血色高原的深處,他們的遊擊戰水平恐怕隻有西蒙人才可以比美。如果他們這樣做的話,對於進入血色高原的藍羽軍來說,的確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在占據了天時地利的對手麵前,深入血色高原的藍羽軍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藍楚燕淡淡的揮揮手。示意蕭青龍他們不要說話,既然她明白傅青葉需要做戲,她也不妨配合他將戲做得更逼真一點,反正這對於藍羽軍來說,也不是壞事,於是想了想,慢慢的說道:“傅青葉,你不妨將整件事情說出來聽聽。什麽瓦拉人的聖物?究竟是你們的哪件聖物?它又是什麽時候失竊的?為什麽你們會懷疑是我們藍羽軍動的手腳?”

傅青葉立刻體會到了藍楚燕的心理,臉上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感激的笑容,重新端正了臉色,慎重的緩緩地說道:“很好,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從頭詳細說來。”

藍楚燕淡淡的說道:“來人,給傅軍師端個折疊椅來,慢慢從頭說起。”

根據傅青葉的描述,瓦拉人不見的聖物,乃是他們供奉在聖廟裏麵的龍戚弩斯長矛。這是一把很普通的長矛,長隻有一米多一點,乃是用來投擲用的,並不是普通的騎兵所用的那種丈八長矛。本來瓦拉人很少使用投擲武器,在聖廟裏麵陳列的聖物,也從來沒有投擲武器,龍戚弩斯長矛是其中的例外,因為它是瓦拉人大英雄龍戚弩斯賴以成名的武器。

龍戚弩斯乃是瓦拉人曆史上最偉大的英雄,也是瓦拉人曆史上最雄才偉略的大汗之一,但是他的曆史,都被瓦拉人自己悄悄地掩蓋了,因為在他死了以後不久,他的子孫就在爭奪瓦拉人汗位的過程中被無情的消滅了,勝利者為了避免自己的汗位受到龍戚弩斯的聖靈的影響,所以下令不得將有關龍戚弩斯的英雄事跡繼續流傳,直到摩沙迪依靠政變上台以後,為了打擊對手的士氣,才重新將龍戚弩斯的傳說搬了出來,並且經過傅青葉的精心修飾,使得摩沙迪成為了龍戚弩斯的後裔繼承人。

傅青葉毫不諱言,龍戚弩斯的傳說和故事對於摩沙迪的汗位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龍戚弩斯最偉大地方。就是他用這把長矛殺死了羽真人地龍鷹騎士。

生活在血色高原的遊牧民族都知道,羽真人的龍鷹騎士幾乎是一種沒有天敵的兵種,他們翱翔於九天之上,來去自如,無聲無息,非常適合於偷襲和刺殺之類的行動。對付龍鷹騎士唯一的武器就是弓箭。或者大型地弓弩,但是,從下而上的弓箭,無論是在射程還是殺傷力上麵,都無法對龍鷹騎士構成足夠的威脅,因為即使是最偉大的弓箭手,例如西蒙人的箭神那別曲,也不能將弓箭自下而上的射到一百米的高空。

同樣的,大型的弓弩雖然能夠有效的殺傷龍鷹騎士,但是大型弓弩不方便移動。隻能固定地射擊,而且存在很多射擊的盲點,麵對自由翱翔靈活飛舞的龍鷹騎士,隻有吃癟的份。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龍鷹騎士都是令人聞之色變地強力兵種,成為了羽真人的殺手鐧。

龍戚弩斯也毫不例外的遭受到了龍鷹騎士的問候,在他還是部落首腦的時候,他地帳篷遭受到了六個龍鷹騎士的刺殺,他的兩個妃子和三個隨從都喪生了。隻有他有幸地活了下來,因為射向他的箭鏃剛好被騎在他身上倒插花的妃子承受了,滴血的箭鏃距離龍戚弩斯的胸膛隻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龍戚弩斯很快從被襲擊中清醒過來。然後隨手抄起了一根短矛,也就是後來在瓦拉人裏麵廣為傳頌的龍戚弩斯長矛,憤怒的將它擲向了天空。這是一個很純粹的下意識地憤怒反應,大概當時的龍戚弩斯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麽隨手一擲,會改變了自己的後半生。

也許是那天有一個羽真人的龍鷹騎士特別的倒黴,也許是命運女神眷顧了龍戚弩斯,這根看起來很普通的短矛,斜斜的飛上了天空。不可思議的插中了一頭龍鷹騎士最柔軟的下頜骨側翼部位,這是龍鷹騎士最致命的地方。結果這頭龍鷹就慘叫著從高空中翻轉著掉了下來,一頭撞死在龍戚弩斯的麵前,鋒利而堅硬的翅膀同時扇到了龍戚弩斯,拍斷了他的兩根肋骨,但是最後龍戚弩斯還是頑強的站了起來。

從此,龍戚弩斯就成為了瓦拉人的第一大英雄,因為他是第一個用短矛殺死龍鷹騎士的瓦拉人。不久之後,龍戚弩斯就被一致的推選為瓦拉人的首腦,直到他去世為止,這把殺死了龍鷹騎士的短矛,也因此而進入了瓦拉人的聖廟,被尊稱為龍戚弩斯長矛,成為瓦拉人精神上的象征,每年都要組織大規模的朝拜。但是隨著龍戚弩斯的死亡,還有他的子孫被奪走政權,龍戚弩斯長矛也被封存起來,在瓦拉人的祭奠係列裏麵消失了。

直到摩沙迪奪取了瓦拉人的政權,宣稱自己就是龍戚弩斯的後代子孫,於是這把長矛又被重新的拿了出來,成為瓦拉人每年必須朝拜的聖物,龍戚弩斯長矛的傳說重新在瓦拉人中流傳,牢牢的奠定了摩沙迪的群眾基礎。現在這把長矛忽然不見了,摩沙迪當然著急,不但摩沙迪本人著急,所有和摩沙迪的利益捆綁在一起的瓦拉人都非常的著急。

藍楚燕漠然的看了看四周,皺著眉頭冷冷的說道:“傅青葉,你是不是想找個借口來耍我們?既然是這麽重要的聖物,你們肯定看管的非常的嚴實,怎麽可能輕易的被盜呢?”

傅青葉嚴肅的緩緩地說道:“當然不是輕易的被盜,而是蓄謀已久的行動。”

藍楚燕再次皺眉,不過並沒有說什麽。

傅青葉隨後提供了有關龍戚弩斯長矛被盜的細節,其實也沒有什麽細節,就是發現龍戚弩斯長矛不見了,然後在放龍戚弩斯長矛的箱子裏發現了這張紙條。根據傅青葉的描述,瓦拉人的聖廟一個月才對公眾開放一次,瓦拉人能夠看到的,都是很普通的聖物,像龍戚弩斯長矛這樣的寶貝,是根本不對外開放的,所以,失竊的可能性很小。

龍戚弩斯長矛被封存在一個有四條鑰匙的箱子裏,隻有四條不同的鑰匙同時插入才可以打開,不可謂不精妙。這四條鑰匙。分別掌管在摩沙迪和他地三個心腹大將那裏,包括羅布萊多在內也有一條,傅青葉卻沒有。承裝龍戚弩斯長矛的木箱,存放在瓦拉人聖廟守備最森嚴的地方,進去那裏需要經過六道鐵門和四道人工檢查門。然而,即使如此。當今年的一月初,瓦拉人打開聖廟,檢查開春祭奠時需要的聖物的時候,才發現龍戚弩斯長矛不見了,而箱子裏隻剩下了這張紙條。

瓦拉人頓時暴跳如雷,尤其是摩沙迪。

要知道,如果在四月份地開春祭奠裏,沒有龍戚弩斯長矛的存在,摩沙迪是龍戚弩斯的子孫的這個謊言將無法繼續下去。傅青葉也毫不諱言的承認,這是一個謊言。一個欺騙瓦拉人普通民眾的謊言。正是因為有這個謊言的存在,摩沙迪在可以在自己的身上披上一層神聖的外衣,現在這件外衣眼看就要被除掉,摩沙迪當然要暴跳如雷,他身邊的人也是憂心如焚。

但是瓦拉人地軍事傅青葉顯得相當的冷靜。他生怕是其他勢力挑撥瓦拉人和藍羽軍開戰的證據,又或者幹脆就是藍羽軍自己製造的盜竊案,因為他們一直在找個借口要血洗血色高原,所以,他苦口婆心的勸阻摩沙迪地貿然舉動。自己親自進行了秘密的調查,想要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曆經一個多月的秘密的仔細調查。傅青葉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隻能確信,地確有外來人員,在血色高原的瓦拉人居住地,進行了大量的細致地工作,包括仔細的了解瓦拉人聖廟內部的一切運作,還有一切的機關陷阱,然後精心的策劃了盜竊行為。

但是對於如此高明的盜賊,瓦拉人完全猜測不到。他究竟是誰。

無奈之下,傅青葉隻好和摩沙迪商量,希望能夠從藍羽軍這裏得到一些有效的線索。其實在摩沙迪和傅青葉的心裏,也覺得別人栽贓嫁禍楊夙楓的可能性很大,畢竟,沒有哪個傻瓜會做案後留下自己地名字,而藍羽軍,也沒有盜竊的必要,隻要楊夙楓開口勒索,這根龍戚弩斯長矛也會乖乖的送到他的麵前,這反而是摩沙迪最樂意的行為,可以大大的加強自己的位置的鞏固。

“你們最後的決定,就是要攻打我們?”藍楚燕深沉的說道。

“不,我們隻是想適當的展現我們的決心。我們想讓藍羽軍明白,我們瓦拉人還是具備很強大的戰鬥力,如果喪失了我們的加入,將會是很可惜的。依蘭大陸地大物博,需要更多的強有力的軍隊,例如騎兵。”傅青葉淡然自若的說道,神色平靜如水。

藍楚燕語音冰冷的說道:“傅青葉,恐怕你們不僅僅是展示你們的決心和武力,你還想俘虜我們一些人,然後作為交換的條件?我沒有說錯吧?”

傅青葉默認了,他覺得沒有否認的必要。

事情自然做了,該承認的就要承認。

他親自指揮瓦拉人的獠牙騎兵襲擊桑普多利亞,的確想趕在藍羽軍的援軍到達之前,俘虜一部分的藍羽軍官兵,哪怕隻有十個也好,也可以讓他手裏多一點點地籌碼。隻可惜,事情還是如同他之前所擔心的那樣,在經曆了藍羽軍的打擊和封鎖之後,瓦拉人的實力和藍羽軍相差得越來越遠,雙方根本不是一個水平層次上的戰鬥,所以當藍羽軍增援部隊到達的時候,他立刻按照計劃下令全軍投降,以避免無所謂的犧牲。

藍楚燕依然是冷冰冰的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們藍羽軍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我們需要你們的龍戚弩斯長矛來做什麽?拿來做晾衣叉?”

傅青葉不在乎藍楚燕的嘲笑,隻是很沉靜的說道:“我沒有說貴軍拿走了龍戚弩斯長矛,我們隻是希望貴軍協助調查……紙條裏麵有楊夙楓的名字,我想你們總會有些線索的。”

藍楚燕冷冷的說道:“你剛才說,如果我們不肯交出龍戚弩斯長矛,瓦拉人會和我們血戰到底?”

傅青葉依然是鎮靜自若的說道:“我們的確不希望這樣地事情發生。但是瓦拉人也從來不害怕戰鬥。我們有的是勇士,有的是戰馬,我們的確不願意和貴軍戰鬥,但是一旦需要,我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向貴軍發起攻擊。就如同剛才的攻擊一樣,即使用我們的十個人才能換貴軍地一個人。我們認為也是值得的。”

藍楚燕微微的冷冷笑了笑,有些嘲諷的說道:“傅軍師,你覺得瓦拉人還有多少個三萬人的勇士?每個瓦拉人都是這樣的勇士麽?這些人,都是你們精心挑選出來吧的?再說了,你們還有多少可以用來消耗的物資?你們還可以繼續堅持多久?”

傅青葉沒有說話。

有些問題其實不需要答案。

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裏,由於瓦拉人潛在的威脅,而且他們也沒有明確表示要投靠藍羽軍,所以藍羽軍相對地也對瓦拉人實行了封鎖的政策。由於藍羽軍的封鎖,瓦拉人從外界無法得到有效的物資補充,所以他們內部的物資已經相當地缺乏。藍楚燕的眼光還是很歹毒的。一眼就看出來,這三萬人的瓦拉人獠牙騎兵,已經是瓦拉人最後能夠出動作戰的力量,而且瓦拉人獠牙騎兵地士氣和勇敢也不像他們所表現的那樣,似乎每個瓦拉人都是悍不畏死的戰士。事實上,這次南下地瓦拉人都是經過精心的挑選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做一個樣子給藍羽軍看,讓藍羽軍明白,瓦拉人還是具備強大的戰鬥力的。而那些殘留在血色高原的瓦拉人獠牙騎兵,無論意誌還是士氣都要大打折扣了。

其實藍楚燕這時候已經很明白,瓦拉人需要的。並不是什麽勞什子的龍戚弩斯長矛,而是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可以給摩沙迪用來蒙混其他瓦拉人地借口,一個可以被摩沙迪用來改變瓦拉人和藍羽軍的尷尬對抗關係的借口。龍戚弩斯長矛究竟是誰偷走了並不重要,關鍵在於藍羽軍將它找回來就行了,如果實在找不到真的,找一根假的代替也可以,反正對於普通的瓦拉人來說,他們也無法分辨龍戚弩斯長矛的真假。隻要摩沙迪說他是真的。哪怕一根晾衣叉也可以成為龍戚弩斯長矛。

藍楚燕嘴角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的笑容,慢悠悠的說道:“傅軍師,如果你們這根龍戚弩斯長矛早點丟了話,也許你們現在已經過上了很好的日子了。”

傅青葉不動聲色的說道:“龍戚弩斯長矛的確是去年不見,準確來講,應該是祭祀結束以後不久就不見了,否則我們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的。”

他知道藍楚燕指的是什麽。

藍楚燕指的是西蒙人的新生活。

從天元1730年的4月份開始,風飛宇率領藍羽軍獵鷹騎兵進入西蒙人控製的血色高原,然後按照埃德蒙多和楊夙楓簽訂的八條協議,對西蒙人進行了改造,大量的普通的西蒙人牧民獲得了新生,大量的奴隸也頭一次獲得他們盼望已久的自由,西蒙人裏麵產生了轟轟烈烈的改革熱潮,外來的資金大量的進入,帶活了西蒙人的經濟,同時,西蒙人通過輸出馬匹,也獲取了大量的生活物資,極大的改善了牧民們的生活水平,尤其是醫療水平,從無帶有,給西蒙人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

當羽真人和瓦拉人還在背後暗自盤算如何進攻藍羽軍的時候,西蒙人已經在經曆了大起大落以後,慢慢的融入了藍羽軍的生活。部分的西蒙人牧民開始遷居到美尼斯地區的晴川道等地區,將他們的生活方式從遊牧改成了農耕,使得自己的生活更加有保證。而那些受到鎮壓的部落領主,藍羽軍沒有奪取他們的性命,也沒有奪取他們的資產,而是迫使他們轉變了資金投放的方式,他們必須將資金更多的投向市場,將自己慢慢的轉化為資產階級。

藍羽軍在西蒙人區域實行的政策,對於瓦拉人來說,的確也具備一定的吸引力,尤其是對於傅青葉這樣的有見識的人來說,完全明白藍羽軍的政策是普通的瓦拉人牧民無法不接受的,一旦藍羽軍成功的將這些政策灌輸到普通的瓦拉人牧民裏,那麽光是來自內部的壓力,都會讓摩沙迪的政權垮台。而事實上,藍羽軍的情報部門正在悄悄地扶植摩沙迪的反對勢力,想要取而代之,隻是因為這些反對勢力自身的力量還很弱小,無法和摩沙迪對抗,所以才沒有露出水麵而已。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通常被認為是貶義,但是在傅青葉看來,眼下的瓦拉人如果繼續和藍羽軍保持對抗的狀態,最後吃虧的隻能是瓦拉人自己,尤其是摩沙迪的利益群體。藍羽軍已經對血色高原形成了半包圍的態勢,一旦包圍圈全部形成,瓦拉人就再也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到時候就算送上門去,恐怕楊夙楓也不覺得有需要了。因此,長痛不如短痛,摩沙迪終於下定了投靠藍羽軍的決心。

“傅軍師,你覺得,你們放棄了埃蘭城以後,會對我們有多大的影響?”雖然明白對方的心思,但是藍楚燕依然忍不住要出言諷刺對方。傅青葉的確是老狐狸,將這麽件事情策劃的栩栩如生,好像真的一樣,的確有過人的功力。

傅青葉慢吞吞的說道:“我們至少可以牽製你們兩萬人的兵力。這兩萬人,如果用在依蘭大陸的話,或許可以收複很多淪陷的唐川帝國領土了。”

藍楚燕陰沉的笑了笑。

她想當場殺了傅青葉。

傅青葉的確不簡單,看到了目前藍羽軍唯一的弱點,就是希望盡快從伊雲大陸脫身,將主要的力量都投入到依蘭大陸的爭奪裏麵去。瓦拉人的確不足以構成對藍羽軍致命的威脅,但是他們的存在,的確會牽製藍羽軍的大量兵力,偏偏楊夙楓希望將藍羽軍的主力盡快的抽調到依蘭大陸,以應對越來越嚴重的威脅。

依蘭大陸的瑪莎國和依蘭國都在大規模的擴軍備戰,瑪莎國下令將軍隊現役官兵的兵役無限期的延長,同時另外征集了五百萬的新兵,依蘭國也下令將陸軍士兵的服役年限延長一年,同時額外征集三十萬的新兵。這對於藍羽軍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威脅,雖然藍羽軍擁有武器上的優勢,但是在擁有絕對數量的敵人麵前,還是很危險的。所以,藍羽軍能夠從伊雲大陸抽身的時間是越早越好。

藍楚燕意念及此,冷冷的說道:“我們承諾,在三月二十日之前給你答複。”

傅青葉淡淡的說道:“很好。”

藍楚燕深沉的說道:“在這之前,你的部下必須向南,到達馬利蘭地區,接受我們的看管。同樣,你也不能離開馬利蘭地區,否則,殺無赦。”

即使不能殺了傅青葉,他也永遠都別想回到血色高原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楊夙楓對傅青葉的態度,首先拉攏,如果拉攏不了,則立刻殺掉,絕對不能讓他為別人效力。

傅青葉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平靜的很有禮貌的說道:“悉聽尊便!”

藍楚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甩手出去了。

一陣風沙吹來,天地間的一切都似乎暗淡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