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洛神京,深夜。

初夏夜的尼洛神京,還是相當的寒冷,也許是因為這座城市在戰火的波及下。顯得格外的冷清,街道上十分的空曠,沒有絲毫的人影,隻有遍地的枯枝敗葉和垃圾,夜風吹過,帶**濕的腐爛的氣息,這種氣息已經成為了尼洛神京的象征。在街道兩邊的房子裏,也基本沒有了燈光,偶爾間有一點點地燭光,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裏麵散發出來的那樣,格外的陰森和詭異。隨著瑪莎國大軍的逼近,尼洛神京的居民們都紛紛的逃離了,隻留下一座死氣沉沉的空城,在寒風中不停的戰栗。

尼洛神京已經賣施了最嚴厲的宵禁,即使是白天,出入城門也需要接受最嚴格的檢查,晚上則完全封閉了,整個尼洛神京,已經基本變成了軍隊的海洋,到處都是駐紮的禁衛軍士兵,在尼洛神京城內,駐紮了整整二十多萬的禁衛軍,還有三萬名的禦林軍,將尼洛神京從大城市變成了一座事實上的大軍營。

噠噠噠……

一輛黑色的馬車從街道的那頭飛快的駛過來,馬車夫揚起的鞭子敲碎了在風的沉寂,不時地有枯枝敗葉在夜風的吹柳下飄落在馬車的上麵,但是很快又被微風吹走了。馬車夫不斷的揮動著馬鞭,催促著馬車快速的碾過荒涼冷靜的街道,一直行駛到一座外表相當破舊地宅院前才緩緩地躺下。

馬車的市子在夜風中悄悄地打開。一個身材肥胖的老人身材臃腫的猙紮著下車來,他沒有要馬車夫的攙扶,直接邊開有點跟路的步伐,走入了這座破舊的宅院。宅院門口的破風燈在夜風中顫抖,發出微弱的光芒,隱約地照亮了這個身材髒腫的老人,他,正是唐川帝**務部尚書唐瀾,而這座破舊地宅院。則是唐川帝國政務部明山桂的住宅。

唐瀾悄悄地走入了明山桂的住宅,裏麵地庭院非常地冷清。到處都是枯枝敗葉,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清理過了。聽到有人進來,負責看門的老頭子在自己的房子門口朝外看了看。看到了唐瀾的身子。於是又悄悄地縮了回去了。這段時間,唐瀾經常獨自前來拜訪明山桂,也不需要什麽客套和紮節,身體有點虛弱的老管家也就不理睬了。

明山桂的書房也是對外開放的,沒有其他任何人,顯得十分的冷清,有點世界術日的感覺。事實上,在尼洛神京,地確已經是世界末日。隨著瑪莎國大軍的逼近,這裏的居民大部分都撤離了,隻有走投無路的居民會繼續留在這裏,當然,還有他們這些被皇帝唐明點名必須留守的人員。即使想走,也走不了。

明山桂三起三落。多次被流放到雲川道,已經在雲川道安家,他地家人現在還在雲川道,剛好躲避了戰亂,反而是唐瀾的家人不能成功地離開尼洛神京,唐川帝國的內務部在收集情報方麵沒有什麽出色的地方,但是在監視他們這些大臣們的動靜方麵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差錯,尤其是從原唐川帝國海軍副司令員唐濱叛逃瑪莎國以後,他們這些大臣和家人都被內務部盯的死死的,生怕出現第二個唐濱。

唐瀾輕車熟路的走入了明山桂的書房,明山桂獨自一個人在看書,很厚的一本書,感覺像是曆史典路。書房內的地毯還是那樣的破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幸好唐瀾打開了大門以後,外麵的夜風吹進來,才稍稍的衝掉了黴爛的味道。

明山桂漠然的抬頭看了看,淡淡的說道:“唐大人似乎晚到了半個小時。”

唐瀾有點心灰意冷的說道:“我出門的時候被大兒子遇上了,教訓了他一頓。唉,也難怪他憋悶,好好的海軍艦隊,就這樣沒有了,現在人才也全部流失到藍羽軍海軍那邊去了,我們連重整河山的機會都沒有。皇帝陛下的意思,大概也不會重新提起海軍的事情了。”

明山桂漠然的將書本合起來,挑了挑燭光,慢吞吞的說道:“今年的財致收入,能夠勉強維持禁衛軍的軍餉都不錯了,中央軍的糧餉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海軍,肯定是沒有希望了。他如果在家裏憋不住,你可以建議他到禁衛軍掛個閑職……”

唐瀾苦悶的說道:“他對陸軍沒有興趣。”

明山桂不說話了,心底下發出微微的感慨。

唐川帝國海軍已經全軍覆沒,這是不得不接受的殘酷的現實,無論是皇帝唐明,又或者是他和唐瀾等人,都不再考慮海軍的事情,唐凜的這麽點小小的願望肯定要破滅了。想想四年前,在海洋上來回縱橫的還是唐川帝國的海軍艦隊,隨後是風光一時的瑪莎國海軍艦隊,但是現在,遍布海洋上的,卻是藍羽軍海軍的艦隊,而這僅僅經曆了四年的時光,滄海桑田,時過境遷,怎麽能叫人不感慨?

唐瀾獨自在書房角落裏的扶手椅坐下來,深感焦慮的說道:“明大人,你對當前的戰局有如何看法?”

明山桂獨自撥動著燭光,沒有說話。

唐瀾苦澀的說道:“瑪莎**隊雖然暫時的退去了,但是藍羽軍不斷的往金川道增兵,明大人……”

明山桂漠然的說道:“唐大人,你我私下交往,如果讓內務部的人知道,我們兩個的日子都不好過。”

唐瀾不以為然的冷笑著說道:“我知道,但是,難道明大人覺得現在的日子很好過嗎?”

明山桂黯然。

他們現在地日子當然不好過。簡直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如果說麵對麵莎**隊,他們還可以采取人海戰術,采取消耗戰的做法來延續瑪莎**隊的進攻,但是麵對更加凶猛的藍羽軍,他們的確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前門拒虎,後門拒狼,隨著藍羽軍的到來,瑪莎**隊的進攻勢頭被牢牢地遏製了,但是他們並沒有絲毫值得高興的地方。藍羽軍所表露出來的野心。讓皇帝唐明的內心更加地焦慮不安。

一想到藍羽軍就枕戈待旦的橫互在金川道。距離尼洛神京的距離不到五百公裏,尼洛神京裏麵有很多人晚上都經常失眠,這些人。不但包括他們兩個。還包括了皇帝唐明。藍羽軍總是讓他們在裏作噩夢,他

們兩個都經常夢到藍羽軍地藍色獅鷲旗己經高高地飄揚地尼洛神京的城

咎上空。

唐瀾微微苦笑著說道:“明大人,這裏沒有外人,我也不是唐景博山之類的人物,大人又何必諱言?何況,這些話,都是皇帝陛下也想知道的心裏話……你覺得,我們還有希望嗎?”

明山桂眼皮都不抬,漠然地說道:“你覺得呢?”

唐瀾猶豫片刻。臉色非常的晦暗,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機械的說道:“我想知道你的真賣想法。”

明山桂側著身子,看著書房外黑蒙蒙的天空,慢慢的說道:“我地確沒有看法。目前的戰局。已經輪不到我們來左右,即使我們討論的再多。主動權掌握在藍羽軍的手中,我們又能如何?我們不如做點別的有益地事情,例如從霞川道等地區動員更多的兵力等等,也許還更加實際一點。”

唐瀾神色黯然地點點頭,酸楚的神情在臉上表露無疑。

作為唐川帝國的軍務部尚書,唐瀾在過去的五六年時間裏無疑是非常的風光的,位高權重,手裏掌管著高達兩百萬的唐川帝國陸軍,還有接近三十萬的唐川帝國海軍將士,可謂是威風八麵,然而,隨著戰爭的開始,唐川帝**隊節節敗退,一個個的陸軍師團成建製的被殲滅或者被俘虜,海軍幹脆來了個全軍覆沒,現在殘存的軍隊,已經不到五十萬人,而且還是七拚八湊起來的烏合之眾。

當然,這裏麵的功過是非沒有人能夠衡量的清楚,可是唐瀾自己當然覺得非常不是滋味,他屢屢要辭去軍務部尚書的職務,但是始終沒有得到唐明的批準,當初很多老臣子發動政變,將心腸相對較軟的唐明伏上了皇帝的位置,為了是能夠給自己的晚年帶來幸福,事實上,這一點也確實做到了,唐明幾乎沒有殺過大臣,可是他的優柔寡斷也使得唐川帝**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唐瀾默默地以了一口氣,他明白明山桂並不是在敷衍他,事實上,這些都是明山桂的心裏話,現在依蘭大陸的戰爭主動權掌握在藍羽軍的手中,藍羽軍要做什麽,會做什麽,都不是他們可以預計的,也不是他們可以阻攔的,說的不客氣一點,他們現在隻能仰仗藍羽軍的鼻息而生存了,當然,沒有人會公開的承認這一點。

明山桂也感覺到自己內心的不舒服,獨自一個人默默地聞著鼻煙壺,讓濃鬱的刺激的薄荷香衝淡內心的灰暗,受到了他的影響,唐瀾也掏出了鼻煙壺獨自品嚐著,默默無語。

過了好久一會兒,唐瀾才艱澀的說道:“那你對唐浪傳記有什麽看法?”

對於這個問題,明山桂的態度倒非常的幹脆,毫不猶豫地說道:“這是純粹的誣蔑捏造。”

唐瀾半信半疑的說道:“明大人,你又來了。”

明山桂沒有說話,眼神依然顯得非常地漠然和灰暗,但是幹瘦的臉上所表露出來的神情,說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很嚴肅的,絕對不是開玩笑。

唐瀾艱難的點點頭,苦笑著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即使它是真的,我們也必須否認,雖然做起了會非常地困難。我真的不知道,楊夙楓是從哪裏搜集到這些秘密的資料的,就是你和我,甚至包括皇帝陛下,都可能對這件事情了解地不是狠多。楊夙楓。楊夙楓……”

明山桂低沉的堅決的說道:“就算他有再多的證據,我們都隻有否認的選擇。那些當事人,已經全部死掉了,這些事情,最多隻能成為一個傳說,慢慢的就會消散了。”

唐瀾滿腹懷疑的說道:“如果楊夙楓真的是有心為之,這件事情能夠輕易的過去嗎?”

明山桂冷冷地說道:“除非你願意讓楊夙楓來做這個皇帝,否則你隻能讓它過去。”

唐瀾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用力地吸了吸鼻煙壺。

皇帝唐明雖然極少殺大臣。但是並不意味著他永遠相信下麵的大臣,如果觸犯到皇帝的穩定。唐明也會毫不猶豫地舉起屠刀地,這一點,相信每一個為人臣子地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唐瀾沉默了片刻。轉移了話題。緩緩的說道:“我們要不要建議皇帝陛下撤退永清府的部分軍隊到芳川道加強防務?瑪莎**隊現在永清府隻有一個聯隊的象征性的兵力,我們還有需要在永清府保留十萬的部隊嗎?”

明山桂緩緩的接接頭,冷冷的說道:“永清府那裏地,不叫軍隊,隻能叫一群武裝的農民。你和我都明白,白王樓個人的武功的確非常地出色,但是在訓練軍隊和指揮軍隊作戰這方麵,的確和三皇子有很大地差距,他替換了三皇子以後。若不是有唐黎在暫時的支撐,這十萬人會不會立刻潰散,都是我當時很擔心地問題。”

唐瀾無語。

他也知道這是一個很錯誤的決定,但是這個決定是皇帝唐明作出的,由於涉及到皇位繼承人的問題。即使以明山桂的硬朗,也不敢勸阻皇帝唐明改變這個決定。插手皇室的事情,永遠都是大臣們最要命的忌諱,他和明山桂都是幾十年的老臣子了,對於這條規矩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然而,皇帝唐明的這個錯誤的決定帶來的後果是嚴重的,剛剛有點起色的唐川帝國中央軍,在喪失了唐鶴的領導以後,又重新陷入了潰散的怪圈。幸好這時候的瑪莎**隊連續遭受到藍羽軍的重創,即使連宇文芬芳這樣的出色將領,也無法抗拒藍羽軍的巨大武力,沒有心思和能力來對付白王樓的部隊,否則永清府早就陷落了。

現在,唐川帝國在永清府的方向還有十萬人左右的兵力,由白王樓統一指揮,但是隨著藍四軍連續的給瑪莎**隊重創,瑪莎**隊事實上已經喪失了繼續進攻永清府的能力,這十萬人的部隊,留在永清府也沒有必要了,但是他們究竟應該部署到哪裏,唐瀾也沒有很好的思路。

明山桂無意識的敲打著桌子,慢慢的說道:“永清府的部隊,我建議不要動,不過我們最好建議皇帝陛下能夠讓唐黎擔當總指揮,這個有點難度,需要你和我極力說服皇帝陛下。”

唐瀾有點為難的說道:“這個恐怕真的有點難度,就算我和你讚成,皇帝陛下大概也難同意,他隻相信出身禁衛軍的將領。除非白王樓自己親自提出辭呈,可是這個……”

他聳聳肩頭,表示這個真的很不好辦。皇帝唐明在優柔寡斷的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如果得到他的信任,當然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但是如果的不到他的信任,同樣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他極少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他看中了白王樓,相信白王樓當然不會輕易的撤換,況且,他向來都不喜歡性格剛直的唐黎,因為唐黎曾經當麵頂撞過他。

明山桂當然知道這個問題不容易解決,想要唐明鬆口的確很難,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轉換了話題,淡淡的說道:“另外,我建議盡快撤退芳川道的軍隊,不要繼續逗留在那裏了,有弊無利。”

唐瀾有點吃驚的說道:“撤退?萬一藍羽軍進攻尼洛神京怎麽辦?

楊夙楓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本身就是一個瘋子,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不能撤!堅決不能撤!我還準備將永清府的部隊都調集到芳川道那裏去。“

明山桂漠然的說道:“你認為憑借著十萬禁衛軍。能夠阻攔藍羽軍前進地步伐麽?就算加上十萬,又有什麽用呢?”

唐瀾欲言又止。

元川道正在發生的戰事他們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宇文芬芳軍團下轄三十萬的軍隊,還有宇文芬芳的親自指揮,都擋不住藍羽軍的凶狠進攻,節節敗退,連宇文芬芳本人據說都被激怒攻心弄得暈倒了,最後一直撤退到合川府的附近,才堪堪的收住了腳步。但是。在明眼人看來,藍羽軍之所以沒有繼續進攻。不是因為瑪莎**隊的頑強抵抗,而是因為藍羽軍本身地問題:他們的彈**消耗地差不多了。

唐川帝國禁衛軍是唐川帝國僅存的精銳部隊,也是唐川帝國目前的唯一指望了。可是要依靠他們來抵抗藍羽軍。似乎還是力所不及啊!

唐川帝國禁衛軍地戰鬥力,最多也就和瑪莎**隊相同,甚至比瑪莎**隊還要更差一點,想要抵抗藍羽軍地進攻,的確不太現實。

明山桂冷冷的說道:“我們的軍隊出現在芳川道,非但不能阻擋藍羽軍前進的步伐,反而給藍羽軍聚集兵力的借口。隨著時間的推移,肯定會有越多越多的藍羽軍部隊出現在金川道,他們現在部署的兵力重點。還在西南方,但是隨著瑪莎**隊地潰退,楊夙楓有可能將部隊的主力調集到西北方,囤積在我們的前麵,這對於我們來講。沒有絲毫的好處。我們最好不要做這樣的蠢事。”

唐瀾為難地說道:“可是我們不安排部隊駐守芳川道,萬一……”

明山桂依然是冷冷的說道:“該來地終究是要來的。楊夙楓肯定要進入尼洛神京。但是,他今年入尼洛神京的時間,也許可以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楊夙楓現在最迫切的任務,是在依蘭大陸站穩腳跟,而且解決自己的一些手尾問題,我們還不是他的首要目標。但是如果我們在芳川道繼續增加軍隊,那麽就很有可能將我們推到前麵去,白白的成為藍羽軍稱王稱霸的犧牲品。”

唐瀾沒有說話,眉頭緊皺。

明山桂說的雖然有點道理,但是要他勸說皇帝唐明撤退芳川道的軍隊,那是絕對不幹的,要是將芳川道的禁衛軍撤退了,恐怕唐明白天都要如坐針氈。唐明對於藍羽軍的恐懼,還在瑪莎**隊之上。

明山桂似乎在思索什麽事情,慢慢的說道:“楊夙楓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軍隊的人數,因為美尼斯地區乃至整個伊雲大陸的人力資源都不充足,他雖然霸占了大量的區域,獲得了大量的礦產資源,但是人力資源依然嚴重不足。當他踏上依y大陸,他最需要的不是地皮,也不是政權,而是充足的人口。依據我的話計,楊夙楓會以金川道作為橋頭堡,不斷的吸納各地區投奪而來的難民,繼續解決人力資源的緊缺問題。同時,他會秘密的擴編軍隊的數量,當他在依蘭大陸的軍隊接近超過十萬人的時候,他就會發起試探性的進攻,一旦他的部隊超過三十萬……”

唐瀾嚇了一跳,吃驚的叫起來:“三十萬?”

明山桂的臉色非常的陰沉,語調也非常的低沉,緩緩的說道:“楊夙楓正在秘密的擴軍,雖然部隊的番號沒有變化,但是人數卻劇烈的增加,我們的統帥部如果還是接照藍羽軍的番號來計算的話,是要吃大虧的。我建議軍務部以後接照人數統計藍羽軍的兵力,不要再接照編製來計算了。”

唐瀾點點頭。

明山桂默默的看著門外的夜空,似乎有點出神了。

唐瀾沉默良久,最後還是忍不住有點不甘心說道:“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對付他麽?我記得聖人說過,任何人都是有缺點的,難道楊夙楓就沒有致命的地方了嗎?”

明山桂沒有說話,仿佛沒有聽到唐瀾的話。

唐瀾不得不又問了一句:“以明夫人的智慧,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朋山桂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大人已經得到皇帝陛下的授意,正在籌謀秘密的計劃,我又何必多說?既然事已至此。也隻有采取這樣地辦法了,隻是他經受的驚嚇的確不少,他身邊的人也有些出色的人物,你還是要籌劃的更詳細一些。”

唐瀾晦澀的說道:“但是楊夙楓……他會上當麽?”

明山桂又看著外麵黑沉沉的夜空似乎又有點失神了,慢慢的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要有足夠地誘餌,有足夠的利益。楊夙楓還是會到來尼洛神京地,隻是我們能不能吞得下這條凶猛的鯊魚。就要看大人您的本事了。”

唐瀾搖搖頭,艱澀地說道:“說老賣話,我沒有太大地把握。”

明山桂漠然的說道:“為什麽?”

唐瀾微微苦笑著說道:“楊夙楓入京。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既然敢來,就必然會有周全的措施。周德威他們都在他們那邊,不可能不提醒他注意我們可能采取的手段。他現在乃是唐浪的孫子,在這尼洛神京裏麵,究竟有多少人會記掛唐浪的思情,悄悄地給他通風報信,我完全無法掌握。而且楊夙楓如果真的來,也肯定會帶兵來。多的不說,兩三幹人還是有地……”

明山桂冷冷的說道:“我們可以限定人數,每路諸候隻可以帶兩千人馬。關門打狗,對付兩千人的藍羽軍沒有問題吧。從金川道到尼洛神京,即使是騎兵。也需要六個小時的時間,有六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你們做很多事了。”

唐瀾為難地說道:“雖然我們可以做出限定,但是,兩千人馬肯定不行,司馬家族和獨孤家族肯定不會答應的,他們肯定會帶上萬地兵馬,而且在城外肯定還有更大力量的兵力支援。楊夙楓應該也不會單獨進京,況且,陛下六十大壽,我們單獨宴請楊夙楓恐怕更加讓人疑心。

我們如果采取手段對付楊夙楓,那麽司馬家族和獨孤家族那裏怎麽辦?“

明山桂淡淡地說道:“唐大人,楊夙楓是否來京,由我來安排,我肯定會讓他八月份到達尼洛神京,至於他所帶領的兵馬,城外的我們不管,城內一律限定在三千人以下。司馬家族和獨孤家族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自己的態度,但是很顯然,他們對於藍羽軍的出現同樣顯得很不安,我有辦法讓他們坐視楊夙楓的覆滅而不管。”

唐瀾半信半疑的說道:“明大人,你真的有這樣的把握嗎?”

明山桂冷峻的說道:“我會勸說皇帝陛下,對外發布消息,在他六十大壽的那一天,指定唐川帝國的繼承人,這個繼承人,不僅僅限於皇室子弟,還可以是各路諸候。到時候,楊夙楓等人,就算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他們也不能輕易的錯過了。對於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司馬縱橫和獨孤龍騰都很明白這個道理。”

唐瀾沉思良久,慢慢的說道:“這個方法的確具備吸引力,對司馬家族和獨孤家族都很有效,他們覬覦皇位已經很久了,可是對於楊夙楓,說實話,我真的很懷疑,他會不會在乎這個名分。藍羽軍太強大了,他們完全不需要這個名分也可以登上皇帝的寶座。”

明山桂目光炯炯,冷冷的說道:“你相信我,楊夙楓八月份肯定會來尼洛神京。”

唐瀾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緩緩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全力以赴的進行這項計劃了。”

明山桂無聲無息的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堅毅,給了唐瀾很大的定心丸。

然而,唐瀾並不知道,其實明山程的內心,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堅決。楊夙楓是什麽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已經和楊夙楓麵對麵的打過交道,對於楊夙楓這樣沒有什麽經驗的領導人來講,初次見麵他就用老政客的熟悉的嗅覺覺察到了楊夙楓的內心。楊夙楓的政治手段其實並不可怕,隻是由於他掌握的力量太強大了,完全掩蓋了政治上的弱點,然而,也憐憐因為是這樣,楊夙楓才非常難對付,麵對藍羽軍絕對優勢的武力,明山桂自己也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唐瀾想了想,又試探性的說道:“十四公主那裏……能不能幫點忙?陛下六十大壽,她肯定也要入京,要是她可以單獨的將楊夙楓……”

明山桂接接頭說道:“恐怕很難,她現在的心思已經在藍羽軍的身上,而且,我建議,你們的計劃,最好將十四公主也計算在內,現在的十四公主已經不是以前的十四公主,她現在是我們名副其實的敵人。”

唐瀾用微微吃驚的目光看著明山桂,發覺明山桂的臉色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憐憫,這才深信他不是說著玩的,他的確是要將十四公主一起除掉,但是唐瀾還是帶著一點點期望的說道:“但是她總是唐川帝國皇室的人吧?胳膊不能往外拐啊!況且,皇帝陛下……”

明山桂冷冷的說道:“皇室有給過她現在的地位和自由嗎?她還會願意回到以前的日子?你和我都不得不承認,我們以前完全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以為她很普通,但是事實上,她非常不簡單,她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贏得楊夙楓的信任,就是以背棄我們為籌碼的,你不要有絲毫的猶豫。我相信,隻要你成功的幹掉了楊夙楓,皇帝陛下也絕對不會就這件事情質問你的,隻有誇獎。”

唐瀾啞口無言。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明山桂能夠三起三落,他的確夠狠夠堅忍。

在深了,唐瀾悄悄地告辭離開,明山桂獨自坐在書房內,依然出神的看著灰蒙蒙的夜空。在色更加的深沉了。隻有他麵前的蠟燭在微弱的燃燒著,燈亮如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