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陽裂氣呼呼的說道:“沒有什麽不妥?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告訴你,非常不妥,嚴重不妥!瑪莎國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吞並唐川帝國的所有領土,他們甚至做夢要統一整個依蘭大陸!他們不會對我們真心實意的,這一點連傻瓜都能看出來!”

穆梓熏冷笑道:“我當然知道瑪莎國不安好心,我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我需要他們協助對抗朝廷,他們需要我們協助對付洛娜的唐川遠征軍。其實我可以不需要他們,但是如果有他們的配合,我們的聲勢就會壯大很多。”

庚桑欒沉聲說道:“瑪莎國開出的條件是什麽?”

穆梓熏不以為意的說道:“僅僅是配合他們攻占洛娜而已。”

庚桑欒狐疑的說道:“就這麽簡單?我不相信,他們一定是隱藏了什麽更深層次的陰謀。”

穆梓熏冷冷的說道:“據我所知,瑪莎國暫時隻有這麽一條要求。這是宇文芬芳親自和我說的,我相信我的耳朵還不會聽錯別人的話。”

庚桑欒沉吟片刻,微微搖頭說道:“不,二哥,我想來想去,我們不應該答應她的要求的。和宇文芬芳合作,等於是與虎謀皮,一不小心,我們全部人都得搭進去。宇文芬芳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吃人不吐骨頭,我慎重建議你們還是多作考慮。我們需要推翻的隻是朝廷,而不是推翻唐川帝國,我們不應該和瑪莎人合作的。”

梗陽裂冷笑道:“就是,到時候瑪莎國人萬一來個翻臉不認人,上演一個借道伐虢的好戲,我們豈不是死得很慘?”

看到穆梓熏變化不定的臉色,庚桑欒誠懇的說道:“二哥,就算瑪莎國真的需要我們,那也是他們企圖通過我們謀取我們國家的領土。洛娜雖然不是我們的國土,但是也是我們唐川帝國的附屬國之一,我們怎麽可以將他們出賣給瑪莎國?”

穆梓熏一直沒有說話,隻有臉色在變化莫測。驀然間,山下衝上來一個年輕人,向這邊直衝過來,遠遠的就揚手叫道:“師傅,師傅,出事了,出事了!”

庚桑欒和梗陽裂斜眼一看,認得那個你輕人是穆梓熏的弟子之一。

果然,穆梓熏不高興的拉下臉來,顯然對於徒弟在別人麵前出現的慌亂感到不滿意。他冷冷的喝道:“沒見過世麵的東西,慌張什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天塌下來了嗎?”

那青年人吃力的咽了咽口水,上氣不接下氣的斷斷續續的說道:“師傅,沙克師兄在攻打知府衙門的時候不幸受了重傷,現在昏迷不醒,請你過去看一看他吧。”

穆梓熏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是誰讓他去攻打知府衙門的?知府衙門裏麵有些什麽人?怎麽會受傷?”

年輕人在穆梓熏的嗬斥之下,有些畏縮,低聲說道:“沙克師兄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知府衙門那裏有一筆巨額的資金,所以他就就地組織了一千多人想去看個究竟,誰知道……有一個叫做楊夙楓的海軍少將率領了一群人守衛在那裏……”

庚桑欒和梗陽裂都微微有些驚訝,麵麵相覷,齊聲問道:“楊夙楓?你確定是楊夙楓?”

那青年人點頭說道:“的確是楊夙楓,美尼斯地區楊氏家族的領主。之前有人在好運來客棧見過他們,他還在嘉蘭德大殿和美尼斯地區的另外一個領主薛馥因為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被那個女記者蝶思詩諷刺成垃圾一般的人。”

穆梓熏微微詫異的看著庚桑欒和梗陽裂兩人,狐疑的說道:“你們認識楊夙楓?他和你們是什麽關係?”

梗陽裂冷冷的說道:“穆梓熏,你不要以為又是我們在搗鬼。楊夙楓的確是美尼斯地區楊氏家族的領主,我們有人看中了他身上的錢財,於是用計將他套上了套,但是這個人視錢如命,寧肯不要命也不肯將錢交出來。後來,我們為了避免將事情鬧得太大,於是將他放了。”

穆梓熏依然狐疑不決的說道:“楊家的領主?一個紈絝子弟也有這麽大的本事?練風,你且報告一下攻打知府衙門的簡單情況。一千人拿不下一個小小的知府衙門,簡直荒唐!”

庚桑欒和梗陽裂也是大皺眉頭。

那個叫做練風的年輕人為難的看了看庚桑欒和梗陽裂兩人,顯然不想在兩人麵前述說這件事情,穆梓熏卻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他們都是你的師叔,有什麽照實說。”

練風吞吞吐吐的說道:“楊夙楓糾集起來的人其實不多,最多不超過三四百人,但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三門大炮……不過最最可惡的還是那個叫做楊夙楓的人,他手中的突騎施步槍太狠了,槍法很準,總是打中了我們聖教的兄弟……沙克師兄就是因為一時沒有注意,結果被他打中了頭部……”

穆梓熏的臉色果然越來越不好看,陰沉著說道:“真是一群廢物。我知道了,你立刻去找胡醫生,讓他給你師兄治療。傳令給所有師兄弟,立刻率領那些奴隸撤出寶應府,越快越好,不要貪戀財物,否則敵軍一到,就會陷入被動。”

練風急忙答應著去了。

穆梓熏來回踱步,不知道在思忖什麽。庚桑欒和梗陽裂漸覺不是滋味,正要離開,卻看到唐谘氣喘籲籲的急急忙忙的跑過來,額頭上全是汗水,冷風一吹,頭發都貼在了額頭上。穆梓熏身後的四個侍衛同時拔劍,深懷戒意的盯著他。

庚桑欒皺眉說道:“唐谘,你到這裏來做什麽?你怎麽不在寶應府留守?如果蝶楓舞到來的時候看不到你,豈不是容易暴露你的身份?”

唐谘氣喘籲籲的站住,急切地向要說些什麽,卻一口氣接不上來,隻看到喉嚨轉動,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穆梓熏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些什麽?”

唐谘一個勁兒的翻白眼,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急切地說道:“快,快,快點派人攻打知府衙門!晚了就來不及了!”

穆梓熏冷冷的說道:“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我們沒有那個時間浪費。”

唐谘一急,也顧不得上下尊卑,連聲說道:“不,你們必須派人攻打知府衙門,必須立刻攻打。”

穆梓熏轉身就走,不耐煩搭理他。

梗陽裂狐疑的問道:“唐谘,你說明白一點,到底是為什麽?你有什麽理由必須攻打知府衙門?我也想不出有什麽理由必須攻打知府衙門。我們在那裏已經損失了不少人了。”

唐谘吃力的喘了一口氣,幾乎是哭喪著臉的說道:“你知道什麽!知府衙門的屋頂上可是藏有我們這幾個月來從肉參身上收回來的贖金八百多萬金幣,還有寶應府奴隸市場這一年來的全部利潤六百多萬金幣,還有無數的金銀珠寶和有價證券……這都是我命令穆舜英藏起來的,現在都被楊夙楓給白白拿走了!”

庚桑欒和梗陽裂齊齊失聲叫道:“什麽?怎麽會這樣?”

穆梓熏也瞬間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的沉聲說道:“你為什麽不早說?”

唐谘兩眼失神,喃喃自語的說道:“我有機會說嗎?”

庚桑欒和梗陽裂兩人也是長籲短歎,惋惜至極。

穆梓熏看看北麵,那裏已經傳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他長歎一口氣,默然說道:“來不及了,蝶楓舞的龍騎兵聯隊已經到達。我們雖然有十萬之眾,但是尚未有效組織起來,一盤散沙根本不可能和正規軍對抗。這筆資金,隻能便宜楊夙楓了。”

唐谘失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麽,忽然間,他突然瘋狂似的站起來,一邊奔跑下山,一邊咬牙切齒的叫道:“楊夙楓,我一定叫你好看!”

夕陽終於全部沒入山後,最後一縷的霞光在天空中交織出一道淒麗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