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夙楓著急的想要了解情況,好不容易才等到楊基睿上來。楊基睿氣喘籲籲的說道:“又是唐明做的好事!原來周德威非常激烈的,哦,或許可以說是當場痛斥了皇帝唐明,說他擅自改變帝國律令,將所有刑事犯都判決流放簡直是胡鬧。這老家夥,脾氣可真倔,當著朝廷上文武百官的麵罵唐明是昏君,結果被唐明一怒之下,罷官撤職,收監下獄,流放美尼斯地區。幸好他一生孤苦,無親無故的,孤家寡人一個,拿起兩三件破衣服就可以走人,要不然……”

楊夙楓沉重的說道:“他指責的對,咱們的皇帝的確是拿過法律令當兒戲了,想改就改。”

楊基睿說道:“都怪博山那個馬屁蟲,就知道討好唐明,一點自己的主見都沒有,整個法務部都成了唐明自己的辦公室了,說啥就幹啥,真是豈有此理。”

楊夙楓皺眉想了想,隨即說道:“這樣,你拿點金幣,賄賂一下那些押送的士兵,讓他們對周大人好點。他可不是練武之人,身體受不起他們這樣折騰。在到達美尼斯之前,可千萬不能出事。”

楊基睿不解的問道:“幹嗎?我們跟他似乎沒有什麽交情吧。”

楊夙楓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周德威是一個人才,我們可不能放過了。現在這個年代,爭霸天下,依靠的不是軍隊多,糧草多,而是人才多。什麽東西最寶貴?人才最寶貴。三國時候的曹操,軍馬不及袁紹的一半,土地不足三分之一,但是最後卻戰勝了袁紹,為什麽,就是因為收下有一大群的人才,什麽樣的都有。我們一直缺少一個知法執法的法律專家,剛才我還差點想把淩青思強行綁架到美尼斯地區,結果一時憐香惜玉沒有動手,我現在還在後悔。沒想到上天真是眷顧,把周德威送了過來。嗯,你做點準備,這一路上都得照顧他的周全,等到了美尼斯,無論是偷還是搶,我都得將他弄到手。他可真的是一個寶貝啊,要是皇帝唐明多怒幾次,再把唐黎、明山桂什麽的也流放到美尼斯來,那我就發達了。”

楊基睿有點不情願的說道:“這個周德威的脾氣那可是茅坑裏的石頭,出了名的有臭又硬。要是蘇綾鱈那件事你撞在他手裏,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這是一把雙刃劍……別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楊夙楓淡淡地說道:“好啦,二叔,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行?我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誤了……萬一犯了,不要讓他知道就是了。”

楊基睿狐疑的說道:“你確定?你真的不後悔?”

楊夙楓沉穩的點頭說道:“我不會後悔。這樣的人才怎麽能夠浪費?你快去吧,別一會兒被龍家的人給搶走了。還有,他旁邊那些人怎麽回事,感覺好像要打架似的。”

楊基睿對那些人倒是頗有興趣,微微有些感歎地說道:“那一百多個衣衫襤褸的帶著枷鎖的囚犯都是雲川道押送過來的犯人,也是準備流放到美尼斯地區的,唉,唐明一句話,美尼斯地區成了這世界上最大的勞改場了。”

楊夙楓沉思了片刻,隨口說道:“我們下去看看去。”

楊基睿狐疑的說道:“你不會是又準備將他們帶回家吧?”

楊夙楓頭也不回的說道:“有何不可?老弗裏奧不是來信說,根本招不到人願意加入軍隊嗎?既然家裏沒有,我們就從這裏內地進口好了。”

楊基睿愣愣的說道:“軍人也可以進口?雇傭吧?”

楊夙楓卻已經沿著樓梯下去了。

山海關要塞下麵的城門通道擠滿了要押送到美尼斯地區的囚犯和負責押送的官兵衙役,顯得熙熙攘攘的,熱鬧非凡。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帝國的軍隊再也不能通過山海關要塞,這使得所有的囚犯都要在這裏交給櫻川道龍家的邊防軍負責押送,由他們將其送上船隻,送到美尼斯地區的米倫港。

“這都是龍鱗的強硬態度所致。”看到楊夙楓的疑惑而愕然的神色,楊基睿解釋著說道,“龍鱗乃是當年嶽神州麾下的第一大將。當年嶽神州逝世以後,龍鱗就立刻辭去了中央軍副總參謀長的職務,回去了櫻川道的龍家老窩,日以繼夜的訓練他們龍家自己掌握的帝國邊防軍第83和84師團。龍家的勢力也隨著這兩個師團的戰鬥力增長而增長,最後敢和中央叫板,終於在三年前的美尼斯大潰敗之後,龍家下令封鎖了山海關要塞,再也不允許帝國中央軍隊經過。帝國中央雖然惱怒,可是當時正好是士氣最低落的時候,也無可奈何,隻好默認了這個事實。現在帝國的東北部,也就是風火雲龍家族分別控製的梅川道、蘭川道、桂川道、櫻川道等四省其實已經是名符其實的獨立王國,對帝國的命令根本就是陽奉陰違,皇帝唐明的旨意根本就無法貫徹到這裏。不過這樣也好,否則他們早就被弄得傾家蕩產了。”

楊夙楓愕然的說道:“帝**隊在自己國境內也不能自由通行,真是奇怪透頂了。”

楊基睿充滿敬慕的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龍鱗的功勞啊!他的威名實在是遠貫九州,帝國眾多將軍,有膽量和龍鱗打上一場的,隻怕不多。除了上官滴血因為和龍鱗有過節之外,其他的將軍都不願意鎮守山海關麵對龍鱗這個老將。說來也真奇怪,帝國居然將嶽神州的女兒和他的手下第一大將擺在了敵對的位置上,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希望他們自己相互殘殺嗎?”

楊夙楓冷笑道:“不是要他們自相殘殺,而是要令龍鱗不敢輕舉妄動。如果他有什麽動作,第一個麵對的就是老上級的女兒。他在嶽神州下麵效力多年,多多少少總是有點恩情的,想要一下子翻臉無情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當初作出這個決定的人真不簡單。”

楊基睿想了想說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有點明白了,當初就是明山桂力排眾議,將蝶楓舞從尼洛神京調到這裏來的。當時很多人擔心蝶楓舞會和龍鱗同流合汙,明山桂卻斬釘截鐵的說不會。也真奇怪,蝶楓舞好像對龍鱗還有很深的誤會,到了山海關要塞還真的令龍鱗有苦難言。”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明山桂是個厲害人物。蝶楓舞是不會背叛帝國的,因為他父親是帝國的軍神,就算是為了她父親的在天之靈,她也不會有任何不利於帝國的舉動。而且她年輕氣盛,事事順心,部下愛戴,朝廷看重,如果不吃幾次狠狠的苦頭,她是不會有任何異心的。”

楊基睿點頭說道:“是啊,她太得寵了,有意無意的就有點發揚跋扈了。”

楊夙楓想起自己不明不白的遭遇,心頭感慨,蝶楓舞的日子自然好過了,卻是將她的快樂建立在自己這些人的痛苦之上的,自己差點就死在她手裏了。苦笑著搖搖頭,順著嘈雜的聲音走過去,走到周德威的身邊。隻看到周德威委瑣的樣子蜷縮在囚車裏麵,完全沒有了昔日舍得一身剮敢將皇帝拉下馬的法務部第一侍郎的氣勢,外麵幾個禁衛軍的官兵很不客氣地說著髒話,對於周德威視若不見。周德威的神色很痛苦,嘴唇都幹裂了,似乎很久沒有喝過水,有氣無力的耷拉在囚車上。楊夙楓心頭微微一酸,走了過去,那幾個禁衛軍官兵急忙站起來。

楊夙楓拿出海軍少將的架勢,皺眉罵道:“你們怎麽這樣子對待周大人?還想不想混了?”

那幾個禁衛軍官兵摸不清楊夙楓的底細,領頭的一個說道:“你是哪位?我們是按照唐景大人的吩咐行事的!囚犯每天隻能喝三次水,這是帝國律令所規定的……”

楊夙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用命令似的口吻說道:“給周大人水喝。”

領頭的官兵為難的看了看四周,楊夙楓冷喝一聲:“混蛋!來人,都抓起來了!”

射顏等人一擁而上,手中揮舞著精鋼長劍,頓時將幾個禁衛軍官兵都包圍起來。幾個禁衛軍官兵麵麵相覷,不知道怎樣做才好,求助的目光竟然看著他們所押解的犯人周德威。

周德威冷淡的睜開了眼睛,雖然有氣無力但是卻非常冷漠的說道:“海軍少將,你的好心老夫心領了,不過你完全沒有那個必要。老夫所製定的法律老夫必須遵守。流放的囚犯路上每天隻能喝三次水,老父已經喝過三次了。如果再喝,就是褻瀆法律了,還請將軍大人不要為難老夫。”

楊夙楓嘴角邊露出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冷笑,徑自走到他的囚車前麵,看了看他憔悴的麵容,淡淡的說道:“這不是你申請喝的,是我強迫你喝的,算不得違法!”

說完微微一揚手,射顏等人捧了水袋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捏開周德威的嘴巴就往裏麵灌,周德威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灌得直嗆氣,水卻是不折不扣的喝下去了。旁邊的人沒想到楊夙楓做得這麽絕,一時間都好奇的看著這邊。

楊夙楓擺擺手,淡淡地說道:“這不算違反法律吧。”

周德威想要生氣,可是被水嗆得還沒恢複過來,除了咳嗽和喘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