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道:“聽你這麽一說,對方的確是算計的天衣無縫,可你也要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是不能退讓,你退一步,他便會逼進兩步,直到你退無可退,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劉玉娘道:“難道二皇子有什麽好辦法麽?”

小風狡黠一笑:“何必要二皇子想法子?我給你出個主意,保證萬無一失!”

劉玉娘好奇的看著小風,小風在她耳邊低語片刻,劉玉娘睜大了眼睛,猶豫道:“這樣不好吧?”

小風道:“為什麽不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能無中生有,你就能顛倒黑白!不過是以暴製暴罷了。”

劉玉娘下定決心道:“就按你說的辦,我會說服父親的。”

小風笑道:“就這麽定了,東西改天我給你送來,接下來可要看你自己的了。”

小風給劉玉娘出的主意是先發製人,李元泰誣陷劉玉娘與人有私,可這件事畢竟疑點頗多,比如無緣無故從廂房消失卻在後院廢棄的房間被發現的暈倒的奶娘和丫頭,還有那封消失了的信,還有那個陌生的男子,細細一查,根本經不起推敲。

可若是真的把這件事翻個底掉,李元泰那樣的人說不定又會出什麽損招,既然如此,索性先發製人,直接說這一切都是李元泰安排的,自然,理由不能說是他想娶樂雅,小風給劉玉娘找的理由是李元泰嫌棄她容貌有損。

顧湘湘那兒有可以讓臉上長紅疙瘩的藥,到時候讓劉玉娘服下,隻說這是突然得的怪病,發病後會有損容貌。

李元泰知道後嫌棄她,又不願主動提出退親。背負忘恩負義的罪名,索性安排這個陰謀,誣陷劉玉娘與人有私,劉玉娘自知不配服侍大皇子,甘願認下這個罪名,隻求饒恕父親教女不嚴的罪名。

這麽一番話說下來,就讓劉玉娘成為一個寬容大度的孝女。而李元泰則成了貪戀女色之輩。

當初李繁君之所以堅持立樂皇後為皇後,不光是因為樂皇後生了四個孩子,也是因為李繁君信奉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句話,如果他知道李元泰嫌棄劉玉娘,從而故意陷害,估計能抽死他。

小風也隻是出一個主意,具體怎麽做怎麽說就要看劉玉娘自己的了,她也是想借機看看劉玉娘的本事,如果她的確足夠聰明。那麽小風自然高興從此又多了一個朋友。

如果劉玉娘隻是不過如此,最壞的結果也是跟李元泰相互扯皮,在這種情況下,李繁君本著同情弱者的心理,應該也會更相信劉玉娘的話,到時候李元泰同樣要倒黴。

小風把這個主意告訴了李成璧。李成璧笑道:“你讓劉娘子去撒謊!她答應了?”

小風道:“若她隻是孤身一人,自然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可是我一拿劉祭酒說事。她就鬆動了,她和劉祭酒相依為命,最在乎的便是劉祭酒了,隻要是對劉祭酒好的,即便她不願意,也會去做的,這事,我估摸著十拿九穩。”

李成璧笑道:“你哪裏來這麽多鬼點子?”

小風冷笑:“對於不要臉的人,那就要使用比他更不要臉的辦法,再說了。我讓劉娘子說的話也不全是撒謊,的確是李元泰不想履行婚約在先,至於真實的理由是什麽。我是怕把樂雅牽扯進去某些人跟我急眼,才找了這個借口的,若是你父親知道李元泰的真正目的是籠絡勢力,估計他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太子了。”

李成璧聽她話裏有話,陰陽怪氣的,笑道:“你說的某些人是指我?這我可冤枉了,是你讓我和樂雅好好相處的。”

小風衝他翻了個白眼:“我是讓你收服她,讓她乖乖替你辦事,而不是她收服你,一句話就把你指使的團團轉!”

李成璧笑著搖搖頭,小風道:“我待會去找湘湘拿藥,給劉娘子送去,估計明天疹子就發出來了,劉娘子說,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朝後她就會進宮拜見樂皇後,到時候你得找準時機把你父親也叫過去,樂皇後畢竟是做母親的,說不定為了救李元泰直接把這件事給壓下來了,那我豈不是白費心思了?”

李成璧道:“大哥是長子,母親對他十分疼愛,如果按你所說,明天她應該會宣太醫給劉娘子診治,然後讓太醫說劉娘子是裝病,從而為大哥辯解,我會先把太醫院打點好。”

小風道:“太醫院那麽多人,你哪知道到時候她宣哪個太醫?樂皇後最信任的人是玉寧公主,到時候隻要玉寧公主發了話,自然就代表了樂皇後的意思。”

李成璧一拍腦袋:“瞧我這腦子,怎麽把玉寧給忘了!沒錯,母親最信任玉寧了,即便收買太醫,也會讓玉寧出麵,我明天把玉寧支開就沒問題了。”

小風狡黠一笑,道:“倒不用這麽麻煩,我給你一樣東西,到時候你拿給玉寧公主看,保管她賣你這個人情。”

李成璧好奇了:“什麽東西?你和玉寧也有交情不成?”

小風道:“我好歹也是跟著樂雅時常進宮的,和玉寧公主不敢說很熟悉,可也是說得上話的,這東西雖然來路不光彩,可管用的很,你把東西給她看,她立刻就明白了。”

李成璧半信半疑,可看小風胸有成竹的樣子,隻得把滿心的疑惑按下。

小風先去顧湘湘那兒拿了藥給劉玉娘送去,又把上次威脅李玉寧,從李玉寧那兒拿來的玉佩給李成璧送去,李成璧一見那玉佩便認出來了:“這還真是玉寧的東西,我們兄妹四人一人一塊,上次母親見玉寧沒戴還問呢,玉寧隻說丟了,不想竟給了你。”

小風心中暗笑,這哪裏是李玉寧給的,這可是她威脅李玉寧的最管用的法寶了,她佯裝驚訝道:“原來這玉佩意義這麽特殊啊!”

李成璧道:“是啊,她怎麽會給你呢?”

小風不動聲色的迅速編了個瞎話:“陸小黛被蕭傾城為難的那一次,其實是樂雅和玉寧公主聯手故意陷害的,我無意中知道了內情,玉寧公主看著我是樂雅的丫頭,便威脅我不要說出去,我怕她殺人滅口,就偷拿了這塊玉佩作個憑據,又給她留了字條,她估計也是心知肚明,這才沒有張揚。”

李成璧一聽這事的確私密,難怪玉寧隻說玉佩丟了,便收下了玉佩,倒是忽略了小風眼中那奇怪的笑容。

第二日一大早,李成璧便進宮了,待李繁君早朝結束,李成璧求見,隻說上次去給樂皇後請安,見樂皇後精神不好,想請李繁君過去,一家子在一起高高興興的說會話。

李繁君自然應了,又叫人去宣李元泰李天佑李天寶兄弟三人進宮,又誇李成璧孝順。

李成璧扶著李繁君,一副父慈子孝的美好景象,等到了樂皇後那兒,剛剛好遇上劉玉娘前來給樂皇後請安,她帶著帷帽,李繁君並沒有認出來,不悅的嗬斥道:“這是誰?怎麽一點規矩也沒有,在宮裏也帶著帷帽?”

那邊便有太監上前,李成璧忙道:“我瞧著倒像是劉娘子。”

劉玉娘也快步上前行禮:“臣女拜見皇上。”起身後又給李成璧行了常禮。

李繁君一見是劉玉娘,臉色便緩和了不少:“原來是玉娘啊,進宮是有什麽事麽?”

劉玉娘沒有說話,卻看著李成璧,李成璧佯裝焦急的樣子道:“劉娘子,我不是都答應你了?你怎麽跑過來了?還是快些回家去吧。”

李繁君一聽話裏有話,立刻喝止要退下的劉玉娘:“站住!有什麽話還要掖著藏著不成?說!”

李成璧堅持道:“父親,並沒有什麽事,咱們還是先去看母親吧。”

李繁君十分不悅,瞪了一眼李成璧,快步進了正殿,又讓人把劉玉娘也帶了進去。

李成璧緊隨其後和劉玉娘交換了一個眼神。

樂皇後正和李玉寧一塊說話,見李繁君麵色陰沉的走進來,後頭跟著李成璧,都覺得十分奇怪,樂皇後以為是李成璧闖禍了,趕忙問:“二郎闖禍了?”

李繁君坐在樂皇後讓出來的上首,並不說話,直到劉玉娘也進來行禮,這才道:“玉娘你先坐下。老二,我問你,到底瞞了什麽事?”

李成璧“無可奈何”的跪了下來:“請父親責罰,兒子不能說。”

李成璧越是這樣,李繁君就越是疑心出了什麽大事,他聯想起讓李成璧去查劉玉娘的事,便猜測這件事是不是有了結果?再看李成璧吞吞吐吐的樣子,又猜測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李繁君屏退宮人,殿內隻留了樂皇後、李玉寧和劉玉娘一幹人等,碰巧,李元泰兄弟三個進來了,一見李成璧跪在地上,又見李繁君臉色難堪,李元泰就道:“二弟闖禍了?”

李天佑更是幸災樂禍道:“二哥也有犯錯的時候?這也太難得了。”

唯獨李天寶跑去要拉李成璧起來,又和李天佑爭辯道:“二哥怎麽可能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