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娶了你,李元泰便是如虎添翼,而二皇子也就多了一個對手,這自然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樂雅笑笑:“你還真是無所不能啊,連內宮中發生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麽要幫助二皇子?他能許給你什麽?”

小風笑了笑,湊近低聲道:“我幫李成璧做皇帝,李成璧幫我使我的家族重新立足朝野。”

樂雅張口結舌看向了小風,小風笑道:“怎麽樣?要不要一起?”

樂雅沉思片刻,道:“這件事我會考慮,畢竟事關重大。”

小風道:“也好,如果你考慮清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樂雅離開後,小風便吩咐一直候在姝秀無雙外頭守門的蔣大蔣二:“你們倆跟著那個樂娘子,看她都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

蔣大蔣二立刻答應了,跟在樂雅的馬車後,沒入了人群。

小風捏了捏拳頭,樂雅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她之所以能輕而易舉的哄騙李成璧,是因為李成璧有求於她,而樂雅卻恰恰相反,當初自己告訴她自己是前朝遺族,相當於把一個把柄放在了樂雅手裏,樂雅完全可以利用這件事來打壓自己。

即便自己最終能脫身,也要費一番功夫,這姝秀無雙,估計就成了打水漂,樂雅的天香樓照樣無可超越,所以,她必須要知道樂雅的打算是什麽,這樣才好走下一步。

蔣大蔣二晚上才回來,小風一問,才知道樂雅離開姝秀無雙後,徑直去了二皇子府拜訪。待了一炷香的功夫,出來後又直奔大皇子府,直到吃了晚飯才回家。

小風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樂雅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她雖然戀慕李成璧,卻還出入李元泰的府邸。分明是想利用李元泰對她的迷戀。

李元泰本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如果樂雅稍加挑撥,李元泰為了讓樂雅高興,定會不遺餘力的針對自己的姝秀無雙,看來自己打算和樂雅合作是個錯誤。

樂雅不是劉玉娘,劉玉娘聰慧敏銳,卻不失本心,這樣的人值得信任,也值得托付。可樂雅看上去溫良儉恭,實則自私自利,隻要能達成她的目的,她定會不擇手段。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有所顧忌,最好先下手為強。

小風思慮片刻。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二皇子府拜訪。

李成璧正在校場打拳,見了小風神色淡淡的,小風知道他還在生氣。可是要她道歉卻是萬萬不能的,她嬉皮笑臉站到了李成璧身邊:“這兩日怎麽不見你出門啊?”

李成璧掃了她一眼,一拳朝她衝了過去,小風看他拳風向上,趕忙蹲了下來,誰知行到半截,拳風又改為向下,她又想往後躲,一個不妨摔了個屁股蹲,不禁怒視著李成璧。

李成璧嘴角微微揚起。不緊不慢把一套拳打完,這才問小風:“今兒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說吧。”

小風爬起來道:“昨天樂雅來找你,是不是向你打聽我開酒樓的事了?”

李成璧不妨她竟問這個。有些詫異,道:“是啊,她問我你哪來這麽多錢,又問我你是不是跟人合夥一起開酒樓。”

小風道:“你都說了?”

李成璧自嘲一笑:“說什麽?你開酒樓的錢哪來的我都不知道,怎麽跟她說?”

小風著急的扯著他的胳膊道:“那你昨天怎麽說的?原話學給我聽聽。”

李成璧瞪著她,見她堅持,最後還是無可奈何道:“我說我也不清楚,隻是你所售賣的首飾和布料都是譚誠提供的,想來你是和譚誠合夥做生意的。”

小風一愣,忽然茅塞頓開,她狠狠戳了一下李成璧的腦袋:“譚誠要是有什麽事,這次可都賴你,誰叫你多嘴告訴她的?”

李成璧見她居然對自己動手動腳,惱羞成怒,剛想發火,卻見小風腳下生風,急匆匆的離開了,不由疑惑,他想了想,立刻叫了竹華出去打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風急匆匆趕到譚誠的鋪子,還未走近便看到一群人圍在鋪子門口,心猛地一沉,暗罵樂雅狡猾,她向李成璧打聽,猜測譚誠和自己有生意上的往來,她去找李元泰使壞,應該就是衝著譚誠去的。

一來譚誠和李成璧關係匪淺,大家都知道譚誠是李成璧門下的人,深恨李成璧的李元泰肯定滿口答應,二來譚誠是自己的生意夥伴,他若是出了事,勢必要牽連到自己,也正好達成了樂雅的目的。

如今看來,李元泰已經動手了,隻是不知道用的什麽罪名。

小風撥開人群,隻見譚誠原本幹淨整潔的鋪子一片狼藉,譚誠的貼身小廝小鬆額頭紅腫一片,正跪在櫃台旁邊嚎啕大哭,鋪子裏掌櫃的和夥計也是惶惑無依。

小風上前一把把小鬆拽了起來:“譚郎君呢?”

小鬆口齒不清嗚拉嗚拉的哭著:“小風娘子救命!我們郎君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小風急切道:“是什麽罪名可知道?”

小鬆哭道:“說是什麽檀香出了問題,說郎君以次充好,藐視聖上,要抓去砍頭,還要把鋪子給封了,嗚嗚……”

小風思慮片刻,捂住了小鬆的嘴道:“你先別哭,我告訴你,你要想救你們家郎君,就先按照我說的做。”

小鬆睜大了眼睛看著小風,拚命的點頭。

小風道:“你先回家把你們郎君的東西都收拾好,送到永仁坊我家去,反正那地方你也知道,交給裴先生保管,這是防止官府的人去抄家,白白害的譚郎君損失財物不說,若是他們刻意捏造什麽對譚郎君不利的證據放在譚郎君家裏就糟了,若是你回去的時候已經有官府的人去了,你就趕緊跑,仍舊去永仁坊,就說是我說的,讓裴先生帶上護院來打理鋪子,免得有人趁機使壞,我則要去向二皇子求情,看看能不能救譚郎君出來,聽明白了沒有?”

小鬆忙不迭的點頭,小風鬆開他,看他踉踉蹌蹌的往外跑,差點一頭撞到門框上。

小風則又回了二皇子府,正趕上李成璧要出門,小風著急道:“譚誠被抓起來了,這定是李元泰搗的鬼,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譚誠?”

李成璧道:“我正是因為這事出門的,之前我替譚誠打點,他得了今年貢上檀香的名額,前幾日去交貨還是好好地,今天一大早有消息傳來說譚誠以次充好,糊弄交差,我大哥親自去抓的人,我估計譚誠這次討不了好,現在我要先進宮問問情況,你拿著我的令牌去見譚誠吧,我先說明白,不一定能見到。”

小風見他拿出令牌,立刻搶了過來,順便把李成璧的馬也搶了過來,李成璧看她焦急的樣子,一怔,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果不其然,即便有李成璧的令牌,小風也沒見到譚誠,看守牢獄的人隻說是大皇子的命令,禁止任何人探視,小風那一刹那真有去劫獄的衝動,她在大牢外麵轉了兩圈,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放棄去探視譚誠,轉而去找赫連卓。

赫連卓一聽這事也是十分奇怪:“譚誠不像是那種利欲熏心的人啊,以次充好?應該不會吧?”

小風咬牙切齒道:“都是樂雅這個卑鄙小人在背後搗鬼,要不然李元泰無緣無故怎麽會想起來去找譚誠的麻煩?這次譚誠是被我連累了,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得讓樂雅給他陪葬!”

赫連卓安撫道:“你也別著急,大皇子雖然失了聖寵,可畢竟是皇上的長子,餘威猶在,如今你既然拿著二皇子的令牌也進不去,估計我也好不到哪兒去。這樣吧,我先進宮探探消息,實在不行就找玉寧公主求情,她可欠我一個人情呢。”

小風頹喪道:“要是以前還有可能,可是如今李元泰恨著李玉寧呢,她越是去說清,說不定就越糟。”

小風頭一次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起來,若是李玉寧還說得上話就好了,請她一出麵,李元泰也要給幾分顏麵的。

小風捂住了臉,心裏亂糟糟的,她覺得很對不起譚誠,譚誠是個好人,他不計回報的幫助裴先生,知道裴先生和自己在騙他後也沒有生氣,反而繼續不遺餘力的幫她,她心裏是十分感激的,如今連累譚誠代她受過,她心中的內疚簡直翻了一倍,想象著譚誠在牢裏受苦的情形,恨不能以身相替。

赫連卓見小風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和理智,急的隻是團團轉,還挺詫異,不過他還是先進宮去探消息,不妨正遇上李成璧和李元泰在李繁君麵前掐架。

李元泰就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字字句句都針對李成璧:“……誰都知道譚誠是你的門人,這次他之所以有資格貢上檀香,也是你替他通的路子,如今出現了以次充好的事情,你敢指天對日的說你毫不知情?”